第八章 潜入
枯萎的解释:因干枯而萎缩。
例句:这么久没有下雨,地里的麦苗枯萎了。
症状:多见于植物。多发生在开花结果初期,病株先由下部叶片枯黄,大量脱落,病茎和病根的表皮缢缩,易松脱,木质部亦变褐。
有时病部只在茎地一侧发展,沿纵茎形成一坏死条斑,地上部茎叶迅速凋萎全株枯死。纵剖根茎可见维管束组织变褐,根系不发达,根尖有枯死现象。潮湿时病部产生白色或蓝绿色霉状物。
发病条件:病菌通过土壤、雨水、灌溉水传播。病菌发育适温为24至28℃,最高37℃,最低17℃。重茬地、雨后积水、土壤过酸、缺钾肥或线虫多有利于发病。
防治方法:
一、因地制宜,选种抗病品种。
二、实行来年轮作。
三、选择偏沙性土壤高燥地块种植,防止田间积水。
四、种子处理:播前种子用一百毫克/千克“农抗120”浸种六小时后,催芽播种。
五、床土消毒:床土铺好后,用百分之七十甲基拖布津一千倍液将床面喷湿,覆盖塑料膜二至三天,揭膜后二天播种。
六、药剂防治:发病初期喷洒百分之五十多菌灵可湿性粉剂五百倍液,或百分之七十甲基托布津可湿性粉剂八百倍液,或“农抗120”五百倍液,或百分之四十多硫悬浮剂六百倍液,或用百分之五十琥胶肥酸铜可湿性粉剂四百倍液,或百分之十四络氨铜水剂三百倍液灌根,每株零点二至零点三升,七至十天喷灌一次,可灌二至三次。
关于枯萎,我在车上时用笔记型计算机在网上顺手查了一下。看完后顿时又苦笑起来。这种只应该出现在植物身上的病症,为什么会让我感觉的那么深刻?为什么看到周婕和周游尸体变异的那一瞬间,我会把这个词语和他们联系在一起?
不,他们那一刻的状态,确实像是植物在枯萎。但枯萎这种病真的会发生在动物身上吗?我不知道,不过发生在眼前的事实告诉我,它们真的发生了。
网络上流传枯萎的解释、枯萎的防止方法,但统统都是关于植物的。而动物的枯萎防止方法以及治疗方法呢?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病症是不是枯萎,甚至也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情况,究竟又是不是一种病。
从警局中拿来的那份死亡资料中,枯萎死亡的六个人确实都是舟水大学的学生,而且除了周游这个不明性别的人之外,全都是女孩子。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是漂亮到无以伦比的女孩。
只是这些女孩,从学生证上的照片到验尸照片,变化极大,大到根本令人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这六个女孩在学生证上相貌平平、其貌不扬,甚至有一些称得上丑陋。可高度腐烂后的验尸照片中,就算相貌因死后的血肿影响,也比从前的她们漂亮几百倍。
这种诡异的情况,实在是令人毛骨惊然。
第一份数据来自三个月前,死亡者是个叫做赵璐的女孩子的时候已经成了一滩无法分辨样貌的烂肉。
赵璐?三楼四号房?怎么感觉挺熟悉的。我微微一回想,这不是席晓芸和李馨洁的房间吗!急忙在档案里翻了翻,果不其然在第五份档案中发现了她们的另一个室友周婕的死亡资料。
皱了皱眉头,我彷佛抓到一点什么。
同一个卧室里居然有两个室友死于同样的病情,死后状况也大致相同,确实很令人感觉匪夷所思,要说那寝室里的人没有问题,恐怕任谁也不会相信。
同宿舍之间的室友大多是很亲密的,不论做了什么,有意无意的都会透漏一点。
再加上那个宿舍里诡异的贴满了鬼画符,用膝盖想都知道席晓芸和李馨洁两人肯定多多少少知道点内情。看来,一定要尽快找她们问个清楚。
只是现在回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周游的租住屋里看看呢?
我有些犯难,一个人分身乏术果然是个问题。早知就把老女人林芷颜给拖过来。最近她和老男人杨俊飞,伙同几个自称专家的疯子,疯了似的研究着齐阳的身体。
思忖了许久,我还是决定先去周游的出租屋里看看,说不定真的能找到某些线索。
从皮夹中翻出张力给我的地址,我开着车驶了过去。
张力第二十七次拨打吴萍的电话号码,对面传来的依然是空洞的、甜美的电讯服务人员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搞什么,难道自己把号码给记错了?
身后自己的两个混蛋室友大声叫嚣着,季贺甚至挖苦道:“牛皮张,你惊天动地的新任女友呢,怎么现在就找不出来了?”
张力的汗顿时就流了下来,结结巴巴的掩饰道:“她的电话暂时没有人接听,恐怕是有些私事吧。”
“哟,什么私事,忙的连你这个苦苦哀求来的男友的电话都不接了。等一下不要告诉我,她给你的电话号码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空号了吧!”欧家伟怪声怪气的说。
这乌鸦嘴说话怎么那么灵!张力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无奈道:“我再打打试试。”
“不要打了,今天可是你说了要请客为我们介绍你新交往的女友,等了都快半个多小时了,肚子都快饿扃了,先点些东西让我们吃吧。”季贺用筷子使劲的敲着碗。
“吃,撑死你们。”完了,看来真的是把电话号码给记错了。不但丢了脸,被人挖苦,还丢掉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友,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啊!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店外飘过几个人影。张力猛地眼前一亮,其中一个女孩不正是自己的女友,吴萍吗?
张力顿时兴奋起来,三蹦两跳的跑出去将她拦了下来,嘴里高调的喊着:“小萍,这么巧,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居然就出现了。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欧家伟和季贺看着张力拦下的女子,险些将眼珠子都给瞪了出来。
真的是一个漂亮到超凡脱俗的女孩,难怪张力昨天那么臭屁了。这家伙到底踩到了哪种狗屎运气,居然能让他找到如此美的女友。改天他俩也想去踩一踩。
可许多事情,永远是向着人类想象不到的地方发展。
吴萍打量了张力一眼,皱了眉头道:“这位同学,您哪位啊,我根本不认识你。”
张力震惊的睁大了双眼,“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昨天还在一起的。”
“我昨天连寝室都没有出过,哪有可能和你在一起?”吴萍淡淡道。
“真的,你还带我去了一个废弃的小镇,玩了一场游戏。还亲口向我表白,说有多爱我的!”张力难以置信的大声道。
吴萍和她身旁的几个女孩顿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挖苦道:“喂喂,这位同学,你是可以令火星撞上月球的帅哥,还是钱多到能飞出太阳系的公子哥儿啊,为什么我们萍萍会向你表白?你也不找面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说平凡无奇是恭维你了。要我是你,绝对会待在家里不出门,免得吓到人!”说着便拉吴萍离开。
张力的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伸手去拉。
吴萍立刻面带厌恶的将他的手打开:“不要碰我,恶心死了!”
等那几个女孩的人影走远到消失后,张力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思维已经整个混乱了,嘴里喃喃道:“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明明亲口说爱我,说要和我交往的,为什么现在却装作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季贺与欧家伟走过来,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是不是被人耍了?”
“她明明就是吴萍啊,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她怎么能这样耍我!”张力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呻吟道。
“你说她是吴萍?你青梅竹马的猪头萍?”欧家伟和季贺对望一眼,微微叹口气。
欧家伟道:“老兄,那个吴萍我们也见过,丑的像是被流星砸到了似的。刚才那女孩漂亮的跟明星一般,怎么可能是吴萍嘛。就算整容也不可能整出换脸的效果,一定是你认错人了。”
“可她昨天分明……”张力说到这里,猛地住口了,心底泛起了一丝愤恨。
自己知道她们的老巢在哪儿,既然那娘们敢这么耍我,老子也豁出去了。
每晚都在那个废弃的小镇等着,老子就不信她永远都不会出现。哼,到时候,看老子怎么收拾这混帐娘们!想着想着,头也不回的便向前走。
他的两个室友不放心的在他身后喊道:“牛皮张,你小子要去哪里啊,再过一个小时学校就要关大门了。”
“别管我,我去买些东西回来。”张力头也不回的走了。
附近有一家军品店,里边有些东西或许用的上。哼,玩老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游租的房子在舟水镇附近的一个农民家里,很偏僻。我顺着门牌找过去时,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随便打听一下,才知道这家主人并不住这儿,只是每月收租时来一下。
租房子的农民很有些经济头脑,把自己的旧房子隔成三个房间,分别租给了三个人。由于每一间都很便宜,所以常常都能满租出去。
再一打听,隔壁邻居说住在里边的是三个女孩子。拿出周游的照片问了下,邻居指指中间的屋子道:“这女孩子神神秘秘的,从不跟人说话,我怀疑她患有自闭症。”
我挠了挠鼻子,这年头就连如此偏远山区的人都懂“自闭症”这个名词了,果然是知识泛滥爆炸的年代啊。据说周游是一个月前搬进来的,开始还穿着中性装,后来越来越女性化。邻居甚至三八的猜测,估计是找到男友了。
这话听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心底却狂笑不止。周游这个男人找到了男友,怎么听怎么古怪,实在有些搞笑。
和附近的人交流了一个多小时,见再也找不到其它的线索,我才瞅到一个没人的时候,用周游的钥匙将租屋的大门给打开,溜了进去。
这个出租屋可能因为全是女孩子住的原因,特别的干净,家具多是以暖色调为主,很有种温馨的味道。一进门就是客厅,是三人公用的。
我稍微打量了一番,便找到周游的房间,打开,说实话,周游的房间里其实也没有任何特别奇怪的地方。除了一个老旧的梳妆台,一张单人弹簧床,一组衣柜和连体桌椅以外,基本上就没其它对象了。看情况,房间里的摆设家具应该也是房东的东西。
打开衣柜,寥寥几件衣物从左边到右边却有着不同的划分。最左边挂着的衣裤全是男性式样,挂到中间就开始中性化,然后是内衣裤,直到最右边的女孩子的衣裙。
这是不是能够证明,他的性别改变是个循序渐进的变化过程呢?
再走到梳妆台前,在一个隐秘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本子里文字并不多,贴的全是近期的照片,并标明了日期。我仔细看了看,心里顿时一惊。
9月17日,遇到某人,和她们玩了一场十字路口的游戏,很有趣。
下边贴了一张照片,是周游原本平平无奇的面孔,站在舟水大学的校门前,害羞的笑容。右手中指和食指还摆着代表胜利的V。
9月17日,一觉醒来,照镜子,突然发现自己变好看了。难道那个游戏,真的有效果?高兴ing!
照片里的周游笑逐颜开,摆着姿势为自己照相。照片里的他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气色稍微好了,皮肤光滑了一点。
9月23日。我的相貌真的变帅气了,再也不是老爸老妈说的那样,丢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天生的特务脸了。
照片里的周游嘴巴咧得很大,十分开心,他的头发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变长,长度甚至能用肉眼测量出来,大约长了三厘米左右。原本的平头,已经有几缕头发垂到了额头上,相貌确实清秀了很多,脸上的青春痘也开始消失了。
9月27日,今天早晨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胸部很痒,用手挠了挠,居然发现本人的胸肌变大了。只不过这个胸肌软软的,手感有些奇怪。
照片里的周游,头发长度已经过了耳朵,刘海遮住了眉毛,乍一眼看到已经有些分不清楚男女了。
9月29日,胸部持续变大,现在不用手扶着就会垂下去,很不舒服。胸部沉甸甸的,这种经历从来没有过,我是不是生病了?今天找了本医书看看,似乎有一种叫做乳腺增生的病和我有些相似。有点害怕,太丢人了,都不知道该不该去看医生。
他的照片里穿着男性T恤衫,胸前两股雄伟的凸起很漂亮,却看得我毛骨惊然。
10月3日。可怕,实在太可怕了,今天起床小便,发现自己的那个东西变小了很多,尿也不顺畅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出去见人,不该告诉父母,也不敢去看医生。太丢人了,要是别人知道了,会不会把我当作怪物对待?谁来救救我!对了,前段时间我在晚上看过一个作家的小说,他的小说那么古怪离奇,恐怕,他能帮我,能够理解我!
照片里的他,模样越变越脱离从前的样子,现在的他基本上已经很难找出以前的影子了。周游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乌黑富有光泽,还是穿着从前的男性衣服,只是T恤的上部分被撑得很大,实在是有视觉冲击力。只是,知道内情的我却越看越心惊。
10月4日。给那个叫做夜不语的作家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回复我。
今天,我的那个东西进一步的萎缩,而且在下半部分也起了变化,搔痒难受的要命。老天,我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游戏?
照片里的周游很惶恐不安,乌黑的瞳孔无力的望着远处。
10月11日,没有照片,只有一行字。
我怕,害怕的要死,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出门,我最近一觉醒来,老是发现自己半夜梦游着走到了玩游戏的那个地方,全身赤裸的躺在冰冷的十字路口上。可我租住的地方离开那鬼地方至少有十五公里远,我究竟要怎么梦游才能梦游过去?谁来救救我!
10月16日,也没有照片。依然是一行字。
梦游越来越严重,我不敢出门,不敢见阳光。最近买了许多女孩子的衣服,甚至莫名其妙买了化妆品。似乎在外衰变化的同时,我的心态也在变化。我再也受不了了……
再翻到下一页,就没有了下文,日志从这里完全的断掉了。
我一声不哼的坐在梳妆台前,心里翻江倒海。这实在是太惊人了,没想到事情的始末居然有着这样的过程。他一直提及那个神秘游戏,果然,那个游戏才是重点中的重点。只是,他究竟是在哪里,和那个自称为“美丽”的社团玩的游戏呢?
不知为何,脑海中莫名的浮山了那个废弃的小镇,那个冰冷的牌楼。手中到现在似乎还残留了那种冰冷到深入脊髓的触感。
猛地,房间外的大门传来了一阵开门声,接着似乎有个人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那个人来到周游的房门前,开始开锁。
我眉头一皱,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阵子,最后躲进了衣柜中。奇怪了,究竟会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难道,是那个神秘社团的人?
就在这时,门锁被熟练的撬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