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献给芭芭拉·安和吉米

回忆……是一种内心的谣言。

——乔治·桑塔耶纳

人生不止有爱和喜悦,

我为了掘宝来到这里。

要是你想玩儿,你就得付出代价

你知道世界就认这个理儿,

我们来世上一道,都是为了掘宝。

——鲨鱼帮

如何作画(一)

从空白的表面开始画。不一定非得是纸或油画布,但我感觉以白色为宜。我们称其为“白色”,因为需要那么一个词,其实,它真正的名字是“一无所有”。黑色是指“光明的缺失”,但白色是指“记忆的缺失”,白色是无法记忆的颜色。

我们如何牢记怎样去牢记?这个问题,自从我到了杜马岛后就经常问自己,往往是在黎明前夕,仰头望着无光无明的夜,记起不在身边的友人。黎明前的几小时里,我会思索有关地平线的问题。你必须设定地平线。你必须在白色上有所标注。你大概会说,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一笔了,可任何重塑世界的动作都是英勇之举。我已经信了。

假想,有一个小女孩,比婴孩大不了多少。差不多九十年前,她从马车上坠落,脑袋撞在了石头上,忘记了一切。不仅是她的名字。而是,一切!后来又有一天,她想起了什么,那足以让她拿起铅笔,在白纸上描下犹犹豫豫的第一笔。地平线,没错。同样,也是一条缝隙,让黑色涌入。

继续假想,那只小手抬起铅笔……犹疑……然后落笔于白色。假想那种勇气吧,重构世界的第一次努力便是将其画下。我会永远爱那个小女孩,不管她已让我付出了多少。我必须爱。我没有选择。

画都是有魔力的,你恐怕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