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难临头
“你不想看看密牍合二为一吗?待会儿,我把另外半块取过来!”姬顺臣接过密牍,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此时,毕众生已坐在了床边,他在脱鞋,这一天对他来说,太漫长太痛苦,他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是设法离开,而不是休息。
“改日吧,我怕我的眼睛承受不了,从日本到咱家乡,路漫漫啊,我的腿快要走断啦!”
毕先生靠着床头,闭上了疲惫的眼,送回密牍,兑现承诺,此刻,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安宁呢?
姬顺臣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起身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他哪里知道,毕先生的心,其实早已飞出了王家公馆。
就在姬顺臣他们把所有的心力和目光,全都集中在毕先生带来的密牍上的时候,毕众生绕过了警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家公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黎明如期而至,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爬上了王家公馆的窗棂,对于姬顺臣和他的西北风特别小组来说,除了还在姬府客房酣睡的王探长以外,时间在这一夜失去了概念,他们所有的人都如同做梦一般,围着密牍,对着他们一年多来的破解进程,走进了密牍展示给他们的神奇世界,那个隐没的神奇世界雄浑浩瀚,漫无边际,直到一阵接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声响起,他们方才回过神来。
那华第一个跑过去取下墙上的话筒,他凝神听了不到半分钟,就脸色大变,扔掉话筒,一句话也没说,夺门而出。
几乎不用问,姬顺臣就知道姬府出了大事,而且绝对是夫人盈月,那华的目光和行为无需置疑。
姬顺臣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疾步返回自己的房间,当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已人去床空。哪里还有毕先生的影子。
这一夜,注定是个洗不清的夜晚。
盈月遭到莫名劫持,姬府的司机老范和小李在浐河西岸被残忍割喉,黎明时分,被一位早起割草的老汉发现。
还在酣睡王探长被姬府的管家推醒,他等不及接完吴局长电话,就发疯般地扑出姬府,只身驾车飞驰事发现场,晴天霹雳啊,姐姐盈月竟被劫持,这一刻他已经彻底忘却了崴了脚。已经下不了床的爱妻惠子。
这是一场异常诡异的劫杀,王探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吴局长电话告诉姬顺臣,凶手的手法和警署探员老陈的手法如出一撤,从遗留痕迹看,劫持者选择了一条极其隐秘的通道,突破了西北军在黄河南岸设立的封锁线,估计在黎明前已劫持人质渡过了黄河。
此刻,那华和王探长就像两条受惊的饿狼一样,开着车,提着枪,睁着腥红的眼,咆哮着,在风陵渡和潼关一带的黄河南岸来回奔命,要不是南岸守军的阻拦,那华焦急得都要扑进黄河了。
徐道长陪着姬顺臣回到姬府,进门后,姬顺臣没有过问责备姬府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跟在他身后心惊胆战的管家。
姬顺臣直接冲进了内院的库房,从里面抱出了两把压满子弹的汤姆冲锋枪,对着后院的小石山,抬手就是一连串的狂扫。
管家见状,要上前劝阻,被旁边的徐道长伸手拦下:
“甭管他,去搬一箱子弹过来,让他打,把山打垮了,他的心里就好受了!”
姬府后院汤姆逊的怒吼,震得躺在床上的惠子心惊内跳,女佣吴妈刚刚送走博爱医院的医生回来,她捂着耳朵,依着门框浑身发抖,接连不断的枪声,已使她双腿发软,挪动不起步子,姬府这几天是怎么了?大难临头了吗?
“吴妈,吴妈,快扶我下床,我要去劝劝姐夫!”惠子艰难地欠起身来,双眼红肿,泪水涟涟,姐姐盈月突遇不测,她已经伤心得哭了大半天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心痛过后,姬顺臣恢复了应有的理智和冷静,站在角楼之上,他目送着楼下的女佣吴妈,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惠子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这一切都是毒蝎的阴谋,交易日月盒,绑架劫持盈月,都是冲着他的密牍来的,问题是,这件事为什么会来的在这么蹊跷?
惠子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偏偏在昨天傍晚崴了脚?
厂里粮食仓库的火是谁放的?即使是调虎离山,他如何会算得如此之准?
盈月去厂里是在凌晨前四点左右,如果我昨晚见完毕先生回家,这件事也就不会发生。谁会料定我必留在王家公馆?
毕先生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昨晚半夜才到王家公馆?又为何要不打招呼,离奇消失?
如果毕先生不是诚意的,他为何要亲自送回真正的密牍?
惠子成了脚,盈月陪了一个晚上,小舅子睡在客房里,盈月为何不叫上他一起出去?
老陈会变节吗?他怎么会出手杀死自己的人?
这是天意还是毒蝎的算计?如果是,这个毒蝎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他难道能走到我姬顺臣的心里去?
如果毒蝎知道毕先生昨晚会把密牍交给我们,他为何不去劫杀一个孤独的持宝人?而要费尽心机劫走盈月,图谋得到我的那半截密牍?
拿下毕先生,远远要比绑架盈月更有胜算。
假如毒蝎不知道毕先生的行踪,那他何以知道我姬顺臣不会回家,从而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