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案 夜魇 1、分而破之

警笛呼啸,我们从警车上跳下。围观的人将旅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中国老百姓实在是太爱看热闹了。出示证件之后我们才得以进入。

迎接我们的是这场事件的无辜被牵连者——旅馆老板,他哭丧着脸说:“同志们希望你们快点破案啊,要不然我这旅馆都没法营业了。”

安慰他几句之后,我们来到出事的房间,每次勤勉的法医们都比我们先到,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这次老穆没来,来的是老丁和一位女同志。女法医还是很少见的,好事的老成问老丁:“这是谁?好面生啊。”

“小声点声,这是老穆的……那个……”老丁竖起大拇指。

“哦……”众人恍然大悟。

“说什么呢?”女法医忽然转过脸来,俊俏的脸上表情冷冰冰的。

“没什么,小潘同志,这是刑警队的王队长,这是老成,这是小刘。”老丁给大家做介绍。

“寒暄先告一段落吧,大家都是来破案的,不是吗?”美女转身离开,继续为现场拍照。几个男人在她背后一起惊叹:“难怪能降住老穆啊。”

一小时后大家开始对得到的线索进行整理。死者黄佩佩,市电视台记者,前一阵子主持“现场说法”的人就是她。昨晚她来此开房,凌晨时分110接线员接到这个房间内拨出的电话,但电话中一直无人说话。随后有警员到旅馆进行调查,敲门无人应声,随后在旅馆人员的配合下用钥匙开门,发现有一具女尸躺在床上。

床单已经被鲜血浸透,女尸头上有几处伤痕,身体赤裸,鲜血披面几乎难以辨别长相,仅从她口袋里的证件里才知道,她就是著名的电视台记者。

“没想到,前两天还看到她在电视上活蹦乱跳的,现在却已是一具尸体。”老成摇头。

现场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女子的左手伸向床头柜,头却朝向右边的桌子,右手蜷曲,食指似乎指向那里。

桌子上有一瓶洋酒,尚未开封。

“把酒带回去检查。”王队说。

“这女人的死因是什么?”老成问小潘。

“还用说么。看也知道是重击,不过凶手很残忍——人的头骨很结实,要承受一吨的重量,才能把头骨缩小指头大的一点。死者的头骨上有很深的数个凹痕,并未连接到一起,这是受到反复重击才形成的,她是受到重击后失血过多而死。”

“反复重击,这是仇杀么?”

同样是女性,小潘似乎不忍尸体继续这么裸露下去,初步的取证完成后,她用单子把尸体盖了起来。

门口有很多人在探头探脑。王队说:“把东西带回去检查,不要对外界透露任何信息。”

老丁正在检查那扇门,王队问:“查出什么来没有?”

“门锁处有两道凹痕,似乎是撬锁造成的,具体使用的是什么工具目前还不清楚。”

“把门卸下来带走如何?”小潘建议。

“啊?同志你不能这样啊,我们还要营业的!”老板哀求。

“有人死在这里,谁也脱不了干系,对了,你应该也有嫌疑,怎么随便乱走,来,跟我到隔壁,问你几个问题。”老成绷着脸把老板拽走了。

“拆门!”老丁招呼一声,几个人帮他把门拆了下来。

所有东西都要装车带走,由法医们做彻底的检查。大家正要上车离开,忽然有人跑来说:“对不起,哪位是王队长?”

王队说:“我就是,怎么了?”

那人在王队耳边耳语了几句,王队的脸色变了。

王队招呼我说:“小刘,你来一下。”

“队长,有什么吩咐?”

“我曾经跟你说过,有机会要单独锻炼你一下,现在这机会来了。旅馆背面那条路是通到护城河的,那里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老穆他们在那里,此外还有一位同志可以为你提供协助。”

我觉得队长的口气有些怪异,便问:“为什么让我去那儿,老成他们不是更有经验么?”

“你去比较合适,老成的脾气有些急躁,恐怕他和那位同志……处不好关系。”

“究竟是哪位啊,连老成都应付不来!”

“你少安毋躁,去了就知道了。”

队长他们上车,只留下我一人。没办法,组织的安排,我只能先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