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错乱 24、生死之间

在这附近就一家医院。任飞他们心急火燎地把林凡弄进了医院,还好林凡在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还有气,医生立即对林凡进行了抢救。

虽然着急,但这个时候任飞却还是清醒的。他留下了一个同事在这里照看林凡,然后带着其他人回到案发现场附近,协同局里派去增援的人一起进行搜查。他能猜到林凡很可能就是在追凶手的时候被车撞了,他没忘了叫人去把路口的监控录像拿来查看,以便进一步了解当时的情形。

林凡这一次是任飞找来的,要是他出什么事,那任飞真会内疚一辈子。任飞了解林凡,林凡只要答应了别人的事,一定会管到底。今天林凡拼了命地去追凶手,任飞知道他不是为了名声,也不是为了钱,更不是为了帮任飞,林凡只是想捉到凶手,把这件事做好。如果当时换作是任飞,他一定也会这样做,也会不要命地去追。

前进路附近已经来了很多的警车,这个区域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他们开始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可能藏身的地方。经过整整一晚的折腾,他们没有发现凶手。凶手这一次又是怎么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到王凤所住的楼房天台上的?要不是林凡及时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如果真是那样任飞想死的心都有,不要说是任飞,就在这附近蹲点的同事的心里都会蒙上阴影。辛苦不要紧,可是如果这么多天的劳累与等待换来的却是凶手另一次的得逞,那在他们的心里就太不能平衡了。

在街口的录像里,任飞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包括林凡和凶手对视的那一段画面。看着这仅仅只有那么三四分钟长的录像,任飞能感觉到当时的紧张,他也注意到了凶犯向腰间摸去的动作,面对这样一个杀人狂魔,林凡是需要勇气的。任飞真希望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的人是他,被撞倒的也是他。

但不管怎样,凶手还是跑了。

等任飞再赶到医院的时候,林凡虽然经过抢救,可还在昏迷着,并没有度过危险期。任飞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凡,他不禁想起了以前的某个时候,那一次林凡也是住进了医院,不过上一次他是被女人用棍子打进了医院。他仍记得刚才送林凡进医院的时候,林凡迷迷糊糊和他说的话:“凶手跑了,是我闯的红灯。”听着这话任飞差一点没掉下泪来。连自己的生死都不知道的时候,林凡对任飞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事。林凡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奇怪得有时候让人不敢相信的一个人。

医生告诉任飞,如果林凡在三天内没有醒过来的话,那就会很危险。听着医生说的话,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林凡,任飞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他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林凡拉进这个案子里来。

第一个跑到医院来看林凡的是刘斌。他一进门,却没有像以前一样骂任飞。他现在比谁都更了解任飞的心情。刘斌拍了拍任飞的肩膀说:“放心,这小子死不了。”

任飞把事发的经过告诉了刘斌,如果他不把这些说出来,他会活活地憋疯。除了刘斌,他还能对谁说呢。

林凡进医院的事,刘局长很快就知道了,他让任飞这几天先在医院照看林凡。可是任飞没有同意,与其坐在这里等,他宁愿去做些什么,任飞觉得坐在这里等会让他更受不了。

因此照看林凡的事当然就交给了刘斌,刘斌天天坐在床边和林凡说话,具体说了什么刘斌也想不起来,他只是想林凡快点醒过来。

钱秀男知道消息后也跑到医院来看林凡。一进门她就指着刘斌的鼻子骂,“我原来就说过,要林凡不要交你们这样的朋友,你看现在又出事了。”刘斌被骂得哑口无言,这事与他一点关系没有,但这个黑锅他愿意替任飞背。他们和钱秀男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他知道钱秀男就是这种脾气的人。

钱秀男看着林凡的样子,忍不住流下泪来。这个男人让她恨过,也让她天天想念着。他占过她的便宜,在刘斌的酒吧里搂过她调戏过她,那时候他们还不是很熟。就因为这件事,钱秀男打了林凡耳光,还拿水果刀跟他拼过命。她又想起在警局里林凡给她下跪的样子,她知道虽然林凡有时候表现得很无赖,甚至不可理喻,可是他不会轻易向人低头,更何况是下跪。她知道那一次他是为了这个案子,为了朋友。在她的面前,林凡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想着原来的种种,她又流泪了。钱秀男不禁想,难道这个男人对她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虽然他们之间的故事只是片断,他们只是朋友。

看着钱秀男看林凡的眼神,刘斌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林凡身边的女人都会这么死心塌地关心着他。林凡没钱,长得也不怎么帅,对于女人,他也不是那么温柔体贴,可是刘斌总能看到有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特别是在林凡倒霉的时候。

正在这个时候,周清也来了。自从那天晚上林凡冲出去抓凶手后,这还是周清第一次见到林凡。周清原以为以林凡和任飞的本事,凶手是不可能跑得掉的,可凶手还是跑掉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林凡这一次被车撞得快死了。

周清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林凡,也看到了钱秀男哭红的眼睛。在警局里她见过这个女人,也见过林凡当着大家的面给她下跪,那时候周清对这个女人有种说不出的讨厌。今天看到钱秀男,周清的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她觉得这一次她不应该来看林凡,也许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

钱秀男当然也看到了周清,看着周清美丽的脸庞,特别是周清穿着警服的样子,更让钱秀男觉得周清有种特别的韵味……女人生下来似乎天生就是敌人,钱秀男记得林凡给她下跪的时候,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孩说了句:“真没出息!”

在钱秀男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问题:林凡这样拼了命地帮任飞,难道只因为他们是好朋友,会是因为周清吗?这个问题连钱秀男自己都觉得问得奇怪。可人有时候,总会问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有些没有答案,有些问题的答案却让人无法面对,可又为什么要问呢。

刘斌待在那里看着这两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梨花带雨,一个飒爽英姿;可她们都有同样的地方,就是同样那么美丽,此刻也同样沉默不语。

刘斌叹了口气对床上的林凡说:“你可千万别死,你要是死了估计至少有两个女人要去当尼姑。你就行行好,快点醒吧!”

一听这话钱秀男可不干了,她指着刘斌说:“你少放屁!别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我改天在报上写上一条报道,把你的酒吧弄臭,让你喝西北风去!”

刘斌一听乐了,“那敢情好,如果你要写最好快点,我最近正在想用什么好点子来做做广告,没想到你这么为我着想。”

钱秀男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刘斌说:“我说你就不了解酒吧这一行了吧,酒吧越有问题,去的人越多。”

钱秀男说:“我终于明白,你和林凡为什么这么要好了,原来都这么无赖!”

刘斌笑着说:“谢谢夸奖,林凡这小子身上的本事还是从我这里学去的,你不知道吧!”

钱秀男说:“我就说你们都是蛇鼠一窝,包括任飞在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斌说:“你说他可以,我可是好人!”

钱秀男说:“放屁!”

刘斌说:“你不信?昨天我店里的卖酒小妹还问我林凡怎么这么久没来,都想死她们了,你说他是不是好人。哎!我这老板当得,好像是专门为这小子养女人一样,要是在古时候,我这个老板应该叫,叫那个什么……”

刘斌正口没遮拦说得起劲,钱秀男已经站起来冲到刘斌身边,看样子是要打人。

刘斌见钱秀男气势汹汹的样子,忙往后退,“怎么,你要干什么?你还想打人啊,这里可有警察!”

周清却说:“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只管往死里打!”

刘斌说:“你们女人可真是够怪的,刚才还……哎哟!你还真打啊!喂!你轻点行不行,喂!别打脸,我还要靠这个吃饭呢!哎哟!”刘斌被钱秀男打得满屋子躲,而周清站在一边笑得肚子都痛了。看着他们打闹,周清真羡慕林凡能有这样的一群朋友。

他们正闹着,任飞走了进来。他才进门刚一露头,就被钱秀男狠狠地用包敲了个结实。任飞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他的领子就被钱秀男抓住了,“任飞,你还好意思来,如果我要是你,我就去撞墙死了算了!”

任飞一看刘斌在,还有周清也在。多少他也是领导,被一个女人这样抓着,他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可是他又不好发作,他没有对钱秀男说话,而是对刘斌说:“我说刘斌,你小子怎么做事的,怎么把母老虎放到医院来了!”

钱秀男一听这话更是气上加气,刚才被刘斌戏弄了一番,没想到任飞刚一进门也来气她。钱秀男指着任飞说:“你说谁母老虎,你有种再说一次。”

任飞忙摆手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说着就指向刘斌。刘斌一看,心里就骂开了。

他们还在房间里闹着,却不知道林凡早已经醒了,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闹,心里觉得开心极了。林凡觉得有这样一群朋友在身边,是那么的幸福。如果说原来他没感受到,那今天从生与死之间走过之后,看着他们,觉得活着真是一件美好的事。虽然现在林凡的头还有些痛,不过听着他们的吵闹,比听到世界上任何美好的音乐都要来得快乐与舒心。

任飞他们却没有留意到林凡已经醒了,他们还在闹着。周清还没有看过任飞有这样的时候,她的视线早就被他们吸引了。她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那一份友情。正闹着,门开了,一位护士叫他们小声点,这里可是医院,这样他们才停下来。等他们转身看向林凡的时候,却发现林凡正睁着带笑的眼睛看着他们……

“我没看错吧!”说着刘斌走了过来摸摸林凡的脑袋。任飞看到林凡醒了,心里高兴极了。钱秀男也跑到床边,抓着林凡的手,“林凡你醒了,吓死我们了!”

“是吓死你吧!我们早知道这小子死不了!”刘斌说。钱秀男白了刘斌一眼。

“看来还是女人的力量大啊,我在这里陪他说了一两天的话,他都没醒,今天女人一来,你看这小子多精神,干脆现在出院,回去洞房好了!”刘斌开玩笑说。

任飞一听照着刘斌的屁股就是一脚,“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刘斌摸着屁股,看着任飞说:“好听的?也有,我原来就说过我开的酒吧是福地,这下你们信了吧,我要是不来,这小子哪能醒得这么快!看来我那酒吧是个宝地,回头要买几根香烧烧。”

任飞一听来了火,“你干脆回去把那破酒吧拆了,改建成一座庙,你顺便当了和尚,说不定哪天修成正果还成了仙呢。”

刘斌说:“好主意!可是那样你到哪去喝酒,你和林凡欠我的酒钱也够我再多开十几间酒吧的了,你先把钱还了,我再去建庙。你要知道建庙要好多钱的!”

任飞把眼一瞪,“全天下就你那里有酒了是不?告诉你,想请我喝酒的人多了,喝你的酒那是给你面子。要你去建庙当和尚,不是因为你那什么破地,是因为你天天在我面前‘念经’,你要不去当和尚那是屈才!”

刘斌说:“我说姓任的,那些个女人盼着等着,让我去‘念经’,我还不去呢,给你‘念经’那是给你面子。那些女人为了听我‘念经’,还要请我吃饭,事后还要派专车送我回去,我念的可不是一般的经!”

任飞说:“原来你说你是书香门第出身,我还真信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穷出身,怎么现在突然一变,变成三陪先生了?我任飞这辈子最恨吃软饭的主!我见一个,就掐死一个,还不管埋!”

刘斌说:“话又说回来,这林凡住院的钱,你们警局总得给报销了吧!”

任飞瞪着刘斌,“我说你一天不提钱,你就会死啊!我原来以为除了你以外做生意的没一个好东西!没想到你更不是个东西。如果我要是你,我就天天和钱睡在一起,天天把钱当祖宗一样供着!”

“怎么样,我喜欢!”

……

林凡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们就开始说了个没完。周清也是第一次看到任飞有这么多的话说,在警队里任飞可是闻名的铁面孔。

钱秀男把周清拉过来,“你别理他们,这是林凡没力气,要在平时,他们三个说的话能把你给烦死。都说女人话多,他们三个在一起说的话一年都听不完,你就当没听见!”

林凡还是有点虚弱地问:“抓到人了吗?”

任飞摇了摇头。

林凡说:“我被撞是自找的,你没难为那车主吧。”

任飞叹了口气,“你放心,事情都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