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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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回到寝室后,正在盥洗台洗刷,突然,窗外一声“喵”,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转头看出去,空调柜上,正趴着一只黑猫。

张超忙拉开窗户,激动道:“贝贝,你还活着!”

黑猫歪头鄙夷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说:“老子当然活着,你咒老子死啊!”接着一把跳了进来,依然懒洋洋地爬回它原来的窝,趴着地上看着张超。

张超道:“你饿了吧?”说着,从零食袋里拿了些薯片饼干出来,倒给猫吃。

黑猫一看到吃的,马上精神起来,趴在碗里很快全部吃完,显然,几个星期的流浪生活过得并不好。

等黑猫吃完,张超抱了起来,这时,却发现黑猫头上少了一个拇指盖大的毛,上面白肉露着,已经结痂了,他忙把猫全身翻一遍,背上和前抓上,都是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尤其是脚上,一道三公分长的毛全部没了,黑红的痂印还在。

张超想起那天晚上,他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当时听到一个人上来的脚步声,是黑猫跑下去了。后来找不到黑猫,只看到黑猫丢下的毛,他以为黑猫遇难了,没想到黑猫居然能活着,还自己回来了。

张超忍不住急问:“贝贝,那天晚上你跟谁打架了?”

黑猫自然没有反应,无辜地看着张超。

张超看着它,知道它不会说话,只能放弃,爬回床上准备睡觉。

睡到了半夜,突然,安静的寝室中一声巨大的“喵”叫,张超被惊醒,一把翻身坐了起来,只见黑猫从窗口跳了出去,接着又是几声激烈的猫叫声。

莫非谁来到外面?

张超赶紧爬了起来,跑向窗口,趴着张望,但这时,只听到黑猫叫声继续着,却没看到猫。

从声音判断,黑猫可能已经跑到白沙小广场那块了,他站在寝室后面,自然看不见。

心中想了几秒,当即以最快速度套了衣服,冲出寝室。

到了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张超叫了声:“贝贝,贝贝。”也没有回应。

这里就寝室楼下,虽然是深夜,但旁边这么多学生睡着,不管是人是怪,他都不怕。走出去绕着白沙两圈,没看到人影,黑猫也不知去向。

思索一下,这样再绕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无奈只好回了寝室。打开门,发现黑猫正趴在窝里。

张超走过去,随口问了句:“刚才发生什么了?”

突然,张超一低头,发现黑猫身上都是血迹,黑猫浑身发抖着,一直舔着自己的爪子。

张超俯下身,仔细一看,大惊失色。黑猫的右前爪,居然一小截没了。血流如柱,染红了前面一块地。

张超赶紧找出件不要穿的衣服,用剪刀裁下来,抱起猫,把它包扎上。

此时的黑猫,也分外乖巧,似乎明白主人是为了给它治疗伤口,虽然仍痛得浑身发抖,但非常安顺着配合着。

等到处理完,张超吐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想到黑猫在外不知被谁伤成这样,一股愤怒和恐惧一起袭来。

按说,如果有人在外面走过,每天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黑猫从来没有跳出去看过。

这次黑猫激动到要跳出去,那是不是说,在自己半夜睡觉的时候,有人已经靠近窗户了?

所以黑猫出于本能保卫地盘,才会冲出去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把自己吓了一跳。

半夜,寝室就他一人,已经熟睡。却还有人,悄悄地靠近了玻璃窗。

如果不是人呢?是其他东西呢?

一张苍白的脸,就静静地贴在窗上,一声不响地看着你,看着你睡觉。

当你惊醒的时候,她却飘然转身离去。

想到这里,张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洗完手快速爬回床上。但今晚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不时想着床旁是不是站了什么人,没闭多久眼睛,就会睁开来张望一下。尤其是当他每次抬头看向窗外时,心中总有一分莫名其妙的感觉。

折腾了一晚上,到了黎明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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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天,张超由于黎明才睡着,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起来后,发现黑猫微闭着眼睛,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超起先还担心死了,过去才发现,黑猫只是在休息调整。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时间恐怕难以恢复。张超将消炎药混合在饼干碎里,用水拌了,给猫吃,猫瘸着腿,走过来,吃了几口,又回去睡觉了。

张超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是谁,又为什么把黑猫伤成这样。

中午跟陈蓉一起吃饭,陈蓉知道了黑猫的事,也是一阵狐疑,一起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叮嘱张超,以后睡觉关了窗户,宁可让猫拉在宿舍里。

张超点点头,心中不爽。

陈蓉下午晚上要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张超只能一个人去东区自修。

自修到了近10点,张超出了教室,从地下车库拿了车,骑出来,心中不由一想,今天总不会还遇到那倒霉的黑衣女人了吧。骑到马路上,还是忍不住回头朝南看了下,没什么黑衣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遇到那黑衣女人,心中有些慌张,但同时,心中似乎又会产生一丝即将接近真相的兴奋感。如今回头,马路上看不到黑衣女人,好像又有那么些许的失落。

该不该顺着南面的马路骑一圈,看看?

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张超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竭力想把这想法压制下去,但想法就像发了芽的生姜,一直在往上顶。

人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就像炒股票,就算亏得再多,一段时间没亏后,又会想着再干一票,说不定下一次就是连续涨停板呢?还有如同学生考试前玩游戏,挂了,下定决心以后好好努力。结果再次临了考试,又忍不住玩游戏,还是挂了。

循环往复,是人类的天性。

如果张超此时站在医学院里,他一定想着赶紧出来才是,根本不会有好奇心,寻找什么黑衣女子。

但现在站在学生回宿舍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哪有怕的念头。

心下决定,当即掉转车头,往南面骑去了。

一路上遇到几个轮滑队刷校园的学生,心中更加塌实,哪会害怕。

到了南面马路,虽然一眼望去,人流稀疏,只有个把学生在走,可能是自修回去的,也可能是闲逛的。但毕竟旁边路上都有灯照着,况且他今天骑着车,一旦发生怪事,逃起来更是脚下生烟。

一直骑了几百米,突然眼前一亮,一百多米外,靠着马路边缘走着的,不是黑衣女人又是谁?

那句“你们不怕报应吗”估计就是这臭婆娘喊的吧!

今天非得冲上去,揪着她问个明白了!

张超一怒之下,当即加快车速。谁知,这时黑衣女人突然回过头来,张超忙停下车,那女人脸色白得异常,隔得远了,也看不清表情,两人对视几秒钟,黑衣女人直接往右拐,不沿马路走,而是从草地上穿了过去。

张超一愣,随即骑车追了上去。

到了前面,黑衣女生已经到了通往南华园的路上,张超和她隔了50多米,她就一拐弯,鬼魅般闪进了黑暗的南华园中。

张超停下车,一时又再踟躇,这女的又去南华园干嘛?

进不进去?

一想到那天晚上被她一句“报应”的话差点吓成残废,顿时怒火冲上,骑到南华园门口,把车一停,马上大步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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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时,好奇和愤怒完全战胜了恐惧感,张超直接大步踏了进去。

但真的走了几步后,立在环水的廊庭正中,四周高大树木遮住了夜光路灯,一大片黑暗彻底笼罩下来。而且,他能够很明显感觉到,这里温度,比外面低了许多……

张超不由打了个寒战,脚步也自然放慢下来。

停步聆听,四下静谧,没有任何声音。

有时候,有声音会让人觉得害怕。但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这种绝对安静带来的压迫感,更容易挑动人的神经。

张超仔细地盯着里面漆黑一片的环境,深思一下,随即慢慢迈出脚步,继续向里面走去。

转过廊庭,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小院子。

院子不大,大概还不到100平方,但此时一眼望去,空旷得让人心慌。院子中间,夜光照着,惨白一片,而四周的每个角落,都黑得看不见五指。

黑衣女人去哪了?

会不会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或者趁自己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身侧,对着耳朵尖锐地一声长鸣?

心中不由一惊,轻声地吸了一口气,又踏出了几步,凝望着四周,细心找寻着。

但毕竟是近百平方的院子,除了中间一块亮的,其他地方都黑得不见五指。

还有前面立着的两幢明代的古建筑,幽深,静谧。

两座建筑的瓦尖上,都分别挂着两只红灯笼,虽然此时灯笼里没有亮着灯,但更添了一分诡异。

偶尔的夜风吹动,四盏红灯笼一齐轻轻摇曳着,摇曳着……呼嘘,呼嘘……

张超心中暗骂一句:“哪个傻比想出来的,会把红灯笼挂在这!”

其实白天来这里,看到红灯笼,倒也不会觉得怪,反而有些喜气洋洋的感觉。尤其有时候南华园搞一些参观活动,红灯笼亮着,更增加古色古香的味道。但如今已经夜晚,空无一人,孤寂的四盏灯笼,仿佛将人带到了荒村古宅的场景前。

怎么办,黑衣女人不在,究竟会去哪里了?

这南华园就一个出口,旁边都是沼泽,她总不会游泳出去吧。

心下一沉,还是决定找到她,问个究竟。脚步沿着园子四周,缓缓绕去,眼睛牢牢盯着身旁的景物,精神提起一百二十分的敏锐。

走过每个黑暗的角落,心中都不由紧紧纠起,似乎黑暗中,总是会有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

走了一圈后,整个院子里,都没有看到黑衣女人的身影。

张超把目光移向了身旁的两座明代建筑。

会不会在这里面?

脚步停下不动,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这座古楼。

木质的雕花门板,微微虚掩着,透过老式的木格子窗棂,缓缓看了进去。

目光看了屋子里一圈,最后落到屋子最深处的一块黑暗处。

那块黑暗直接贴着墙,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是柱子,还是雕塑?

正当这样想时,那块阴影,突然,动了一下!

张超本能地向后一跳,心扑扑狂跳着,再去看时,那片阴影已经不知去向,墙还是墙。

黑衣女人果然在里面吗?

张超拼命压制奔腾而上的血液,咬了咬牙齿,缓缓走上前,站在门口,思量再三,最后,轻轻推开门。

咯吱……

一声悠扬,门缓缓开启,夜光透过门,照亮了前面的一方地板,他的影子,被拉得巨长,拖在地板上。

张超朝屋子里张望一下,没有看到黑衣女人。

他缓缓走了三四步,转向右边看了一圈,没有。

可正当他要转向左边看时,猛然发现,此刻,正前方地上的影子,并不只是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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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明代的古楼中,张超转头之际,猛然发现,地上的影子,并不只是他一个。

他的影子旁边,出现了另一个黑影。

披肩的长发,蓬松的长裙,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但夜风轻微吹动着她的长发和裙摆,带着地上的影子缓缓晃动着。

“啊!”张超一声大叫,猛地向后跳去,靠在墙壁上,转过头,看向了门口。

黑衣女生,正站在门槛里,一动不动,脸色白得异常,幽静的眼神,盯着张超。

张超突然见这么个人站在门口,紧盯着他,不由慌了手脚,颤声道:“你……你干什么?”

女人沉默不语,依然不动地注视着他。

张超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女人缓缓说话了,声音有些清脆,又带了些飘渺:“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你是人是鬼?”张超有些思维混乱。

女人幽幽地冷笑一声:“你猜呢?”

张超慌道:“你为什么要吓人?”

女人缓慢道:“你……又……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张超吞咽道:“我……我看你太古怪了。”

女人冷哼一声,道:“吓你,只是给你一点警告。”

此时,张超才感觉到,这女人,应该是个人,不是什么鬼,才慢慢停下恐慌,喘着气道:“给我警告……,给我什么警告,为什么要给我警告?”

女人道:“让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否则,还会有更严厉的警告。”此时,突然厉声喝道,“你怕不怕!”

一阵回音,响彻在南华园中,张超被她的气势彻底压迫住了,低声道:“医学院停尸房,也是你在说话?”

女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道:“以后,不要再跟着我!”

说完,飘然回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身,道:“晚上,也不要去医学院。”

张超急问:“为什么,医学院到底有什么秘密?”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回答了一句:“希望你不是第三个跳楼的。”说完,一声阴冷的“咯咯”笑起,随后,快步走出了南华园。

希望我不是第三个跳楼的,难道,这黑衣女人,知道白秋和李伟豪跳楼的背后隐藏的秘密?

难道,这黑衣女人,就是假扮古装女的人吗?

但那屋子里传出女人唱戏声,又该如何解释呢?

叫我不要跟着她,叫我不要去医学院,看来,这女人一定知道许多医学院的事情。

说不定,说不定,这许多事都跟她有关!

张超贴着墙壁,寻思着,过了好几分钟,才逐渐平静下来,看着周围黑漆漆,慌得很,忙赶紧逃了出去。

到了南华园外面,自行车还停在一旁的草地上。

张超去拿车,趴下头开锁时,眼睛余光一瞥,那是什么东西!

西南方百米外的草地上,立着一根木头一样的东西。

张超盯了几秒钟,那木头却突然动了起来,跑得跟狗一样快,飞速朝着西边奔了过去,很快消失在树丛草堆里。

张超愣了一会儿,寻思着,这是不是就那回遇到的山鬼?

紫金港难道真的有山鬼?

那边西面的茂密沼泽田中,是不是还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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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刚骑上自行车,突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一长串的奇怪数字,不是手机的号码。

估计又是什么骗钱的电话吧。

接起来一听,里面传出一长串“兹兹”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还没听人说话,张超忍不住对着手机吼道:“谁呀!”

依然是“兹兹”的响声。

张超骂道:“有话快说,没话我挂了。”

“咯咯咯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男声笑了起来。

张超一惊,觉得对方古怪,道:“你到底是谁啊!干嘛的!”

电话里,一个惨淡的男声缓缓道:“医学院的秘密,你不想知道了吗?呵呵呵呵……”

张超怒道:“你到底是谁?”

男声依旧用他的频率回答道:“白秋,李伟豪,真的会自杀吗?哈哈哈哈……”笑完,就挂了电话。

张超一听,惊恐交加,忙回拨过去,响起来的,却是电话是空号的声音。

这男的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医学院的事?

还有白秋和李伟豪,他们的死又有什么秘密?

现在好像更成一团糨糊了。

张超仔细地思索着,看来还是先回去,查查这到底是什么号码再说。

当下,赶紧踏车回宿舍,到了宿舍,站在123的门前,张超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什么感觉?

总之是压抑,不快乐的一种心境。

掏出钥匙,犹豫一下,开了门,亮起灯,看了一眼寝室。

好像,好像有点感觉不对劲。

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对了,黑猫去哪了?

窗户开着的,没有关,黑猫难道出去大小便了?

张超走向了窗前,但临近厕所门口时,闻到了一股铁锈的味道。

铁锈?鼻子再抽了抽,不对,不是铁锈,是血腥味!

他一步蹿入厕所里,但里面的景象惊得他一动也不能动,身体完全软了下来。

厕所的小窗户上,那窗户栓上,挂着的,正是黑猫。

只见黑猫的头被穿在窗户栓上,下面连着的,是黑猫的整张皮,里面的肉已经被人生生剥了下来,不知去向,全是鲜血,顺着墙壁一路流到了下面的地上。

“喝——”倒吸一口凉气,感到整张背都粘了汗水,张超大口喘息着,随后捏起了拳头,惊怒交加地低吼着:“谁!哪个畜生干的!畜生,畜生啊!”浑身抖动得厉害。

过了几分钟,忙转头跑出去,叫来林一昂。

起先林一昂见他古怪的模样,嚷嚷着:“你拉我来干嘛呀,又犯病了啊——”但当他来到厕所,看到这一幕是,也闭上了嘴,心跳急剧加快着,过了半晌,才道,“这……这东西,哪个……狗东西干的?”

张超摇了摇头,深深吐出一口气,道:“不知道。之前我收到一个电话,我想,可能是电话那头的人干的。”

林一昂道:“什么电话?”

张超拿出手机,把那个号码给他看,道:“打过去是空号,可能是什么软件打出来的电话。”

随后,赶紧打开电脑,搜了一下,知道这电话是用SKYPE之类的这种网络电话打的,打出来后,回拨自然是空号了。而且这种电话许多人专门用来打骚扰、恐吓电话,根本查不到源头是谁打的。

林一昂道:“这事,报警吧!这事,可不是小事了。”

张超道:“没用的。对我来说是大事,但在警察看来,不过是死了个猫,就像邻里纠纷一样,最多给我们做个案件登记,根本不会去查的。就算查了,这种网络电话的源头,最多查到IP,如果用的又是虚拟IP,又有什么用呢?”

林一昂道:“以前半夜我敲你玻璃,是为你治疗的手段。这次这种事情做出来,我觉得大有古怪了。”

张超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和陈蓉前几天都收到一个快递,里面都是个骨灰盒,盒里写着一个叫李家明的名字。我怀疑今天这事,和那什么的李家明有关。”

林一昂惊道:“骨灰盒?李家明又是什么人?”

张超道:“一个新加坡留学生,过去追求陈蓉失败,后来自杀了,但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这个名字突然重新冒出来,哎……我觉得事情越来越乱了。”

林一昂思索一下,道:“你在医学院遇到的怪事,还有最近的事,莫非,都是和这李家明有关?”

张超道:“可他实实在在已经死了,除非是他的什么朋友来替他报仇。但他追求陈蓉失败自杀,也不能怪陈蓉啊,这样来报仇,也未免太……”

林一昂道:“南洋人古怪得很,要小心啊。今天居然把你猫杀死挂在你寝室,我说句难听点的话,最近,你和陈蓉都要提高警惕了。”

张超道:“你的意思是?”

林一昂道:“如果需要的话,我建议你们俩,还是避他妈的一避吧。”

张超道:“你让我们离开学校?可我觉得,学校里总是最安全的吧?保安这么多,谁敢来学校里惹事啊。”

林一昂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一般人不敢来学校闹事,可这南洋人就难说了。如果下次遇到古怪的事或者可疑的人,赶紧打电话给我,我也帮你们料理一顿。”

张超有些感激地看着林一昂:“老林……”

林一昂淡然笑道:“如果接下去是感性的话,就不要说了。是性感的话,你一个男的说出来,也恶心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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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蓉下班,张超将昨天黑衣女人的事跟她说了,但黑猫被人活生生剥皮和接到电话的事,没跟陈蓉提起,怕陈蓉会想着害怕。

陈蓉听完黑衣女人的事情,非常好奇,道:“你的意思是,白衣古装女,很有可能是那个黑衣女人假扮的?”

张超点了点头,道:“我看她样子这么古怪,尤其她走路的那种感觉,跟死人一样,估计是演死人演惯了,我看,八成就是她!”

陈蓉不解道:“那如果真是她,她半夜假扮古装女,吓人有什么意义呢?”

张超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

陈蓉道:“那你问过,她为什么要吓你了吗?”

张超道:“她说是因为我跟着她,给我一点教训。但我是因为她穿得这么古怪,长得又有点像白……所以才会跟着她的。你说她穿这么古怪,到底是干嘛去的?”

陈蓉也是摇头:“我也猜不出来。”

张超道:“她还跟我说,让我晚上不要去医学院。你说,是不是她在搞什么古怪,医学院那边的事,都是跟她有关的?”

陈蓉叹了口气,道:“这么说起来,好像确实跟她有关。以前的那个古装女,恩,如果能看到保安室的监控录象就好了。”

张超突然醒悟过来:“你说如果真有古装女时常出没,保安怎么会不知道的?他们每天看着监控录象,一定早就知道了呀!”

陈蓉道:“学校监控录象这么多,录象室里就几个保安值班,哪会看得过来。况且晚上灯光暗,不注意,不会发现什么古装女之类的。只要不企图盗窃,触发了警报器,就没人关注。不过照你这么说起来,这么长时间,总会有保安应该注意到医学院那块,有个白衣女子经常半夜三更出现才对呀。”

张超心下一思索,道:“要不我们去保安室,请他们给我们监控录象看吧?”

陈蓉笑着摇头:“不可能的,监控录象可不会随便提供给学生。”

张超想了想,又道:“那我们晚上去找医学院附近巡逻的保安,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东西。”

陈蓉似乎有些犹豫:“说实在话,我现在已经不太想晚上去医学院那边了。”

张超自然明白,那天晚上在地下一层的停尸房外,黑衣女生一声大叫“你们不怕报应吗?”就算是男人,也都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了,更何况陈蓉毕竟是个女生。

张超沉吟片刻,道:“那我去吧。”

陈蓉笑起来:“好吧好吧,你非得想去,那我也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也总有些不放心。”

张超点头笑道:“好,你可真好。我先去买包利群,晚上见了保安,递个烟上去,他自然也会透露些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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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9点多,张超和陈蓉来到医学院旁,停了自行车,走到外面马路上,想找巡视校园的保安。

两人站在南北走向的那条马路上,张望了五六分钟,只见了几个轮滑队刷学校的过去了,没见保安的车过来。

这时,张超手指一点,道:“你快看,又是那贱人。”

陈蓉顺着他手指看去,医学院外面那条东西走向的马路上,离他们一百多米外,黑衣女人正在快步地走过来,朝着医学院走去。

张超赶紧把陈蓉拉到一棵树后,他们是在南北方向马路上,黑衣女人是东西方向的路上,隔了又远,所以没被她发现。张超道:“看样子,她还真往教学楼里面去了。”

陈蓉微微抓紧了张超的胳膊:“这……这么晚了,她……会去做什么?”

张超迟疑一下,道:“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陈蓉沉吟了一下,微微皱眉,道:“好,本来我是不想再晚上去医学院的,但今天听你这么说起来,好像这女人确实很古怪,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恩,那我们也跟上去看她到底在干嘛吧?”

张超握了下拳头,狠声道:“这次她再敢装神弄鬼,我就不当她是女生了,直接拳头上了!”

陈蓉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不定她也是这里的学生,你打了她,小心被她男朋友揍哦。”

“怕个屁!”张超一下子感到自己都有睥睨天下的豪气了,干瘦的手掌一握拳,招呼道,“走,我们上去瞧瞧。”

陈蓉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笑,跟着他,一起朝教学楼走去。

今晚没带电筒,真是个遗憾。

这是张超走到教学楼北面楼梯的第一个想法。

望着乌漆抹黑的楼道,想着黑衣女人说不定又躲在哪里注视着他们,身上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陈蓉看了看他,轻声道:“走呀,你在干嘛?”

“唔……”张超犹豫一下,“我在思考这女人会躲在哪里。”

陈蓉不屑道:“你要不走,那咱们就回去。”

张超一哼,道:“你跟着我,我会保护你的,不要怕啊。”

两人一起悄悄走上楼梯,楼梯很暗,他们也走得很慢。张超算是见识过那女人的伎俩,总是躲在最黑的地方,所以每个转角,他都看得非常仔细。

到了二楼,走出楼梯,到走廊上,朝着远处张望了一下,没有人。

恰在这时,“咚咚”……“咚咚”,每隔几秒钟,间歇性地响起了那久违的敲门声。

张超和陈蓉都脸色一变,相互望了一眼。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起来。

张超沉思一下,道:“原来古装女果然是那贱人装的,哼!”

陈蓉点头道:“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来干什么。”

这黑衣女人故意换身破衣服,还经常半夜来敲门,到底是要干什么!

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超一咬牙,道:“我们快点上去。”

陈蓉一点头,两人一口气,一路跑到了五楼。正要继续跑上去,陈蓉拉住张超,道:“要不要直接从南面楼梯上去,兜住她?否则我们从这里上去,再从走廊走过去,一定会被她跑了。”

张超道:“好,这次一定要抓住她,再送她到保安室,哼哼,到时你们医院再给她一个精神鉴定,说是有危害性的精神病,直接关起来得了!”

话一说完,两人马上走出楼梯,走到五楼的走廊,向南面跑去。

可他们刚跑到一半,敲门声却突然停了,两人停下脚步,相互看了眼。

张超疑道:“我们声音这么轻,不可能被她发现的吧?”

陈蓉道:“不可能听到的。”

张超笑了起来:“估计是她装神弄鬼敲累了吧。我们过去抓着她!她要干反抗,嘿嘿,反正是个女人,我一拳过去得了。”

陈蓉道:“可别打太重了。”显然,对于这古怪的黑衣女人,陈蓉也并不反对张超直接动用“武力”。

两人继续沿着走廊向南去,在即将走到尽头楼梯之时,却突然,一道白色人影从上方楼梯那里跑了下来,一个拐弯,就向下去了,一个拐弯,就看不到人影。

张超和陈蓉看到这人突然跑下来时,都愣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但人影已经不在他们视野内,跑到下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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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愣了一下,白衣人影就跑出了视野之外。

张超和陈蓉走到楼梯口,他看了看楼梯,愤恨地骂了句:“没想到还是被那贱人跑了!恨啊!”

陈蓉却看着楼梯出神,半晌都没有说话。

张超奇怪地看了看她,道:“你怎么了?”

陈蓉嘴巴动了动,似乎声音有些发颤:“这,你说,跑的,有没有太快了一点?”

张超这时才突然想起,刚才那白色人影下去的速度,还确实有点快得不正常呀。目光呆滞地看着楼梯,许久才说:“好像……好像是太快了?”

陈蓉道:“一个……女的,能跑这么快吗?”

张超嘴巴感觉很干,吞了吞口水,缓缓道:“我,也不可能跑这么……快。刚才,刚才好像……不是在跑,好像……是在飘。”

“你们又跟踪我吗?”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声,吓得张超和陈蓉都向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去,五楼六楼中间的转角楼梯上,居然站着黑衣女人。

张超大惊:“你……你不刚刚跑下去了吗?”

黑衣女人鼻子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陈蓉看着她,严肃地问道:“同学,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黑衣女人冷笑一声,缓缓道:“我警告你们好几次了,不要跟着我,你们总是不听,哼哼,如果出了什么事,可别后悔。”

张超盯着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黑衣女人没有说话,目光犀利地扫视着他们两人,缓缓走下楼梯,朝下面走去。

“站住!”张超喝道,“刚才跑下去的,到底是谁?”

黑衣女人停下脚步,缓缓回头,诡异地一笑,道:“你们破坏了我的好事,我还会告诉你们吗?”说着,扭头又继续往下走。

这时,陈蓉拉拉张超衣袖,贴耳轻声道:“她手里有相机。”

张超注意一看,这时才发现,女人右手里,拿了个小巧的黑色相机,要不是陈蓉提醒,他还不会注意到。

这女人拿个相机干什么?该不会来拍古装女的吧?

刚才她在楼上,古装女也在楼上,说不定,她相机里还真拍下了什么。

张超当即追了几步下去,叫道:“站住,你相机给我们看一下!”

黑衣女人头也不回,冷笑道:“你们想抢劫吗?”

陈蓉道:“你半夜穿成这样,又一个人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黑衣女人鼻子一哼:“学校里有规定学生晚上不能出去吗?”

张超惊讶道:“你是学生?”

黑衣女人道:“你们不用管我是谁,总之,没有规定我该穿什么,该来什么地方。你们如果想抢劫,哼哼,”突然厉声一喝,“敢吗!”

说不出为什么,这个黑衣女人看起来瘦弱,但语气中有一分咄咄逼人的威胁,很有震慑力。被她这么一喝,张超顿时没了主意,转头看向陈蓉,陈蓉微微摇头,轻声道:“让她走吧。”

黑衣女人下了楼,到了他们视野之外,传来幽幽的一声:“你们最好以后别来这儿了,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怨我。”

张超和陈蓉依然站在楼上,面面相觑,突然,张超一个箭步冲了下去,快速追到那个黑衣女生,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要夺相机,嘴里骂道:“老子今天就抢劫了,怎么着吧!”

女生右手相机抓得紧紧的,就是不让他夺走。随后,左手一耍,啪一声,什么东西甩到了他脸上,脸上剧烈疼痛。

张超抬眼一看,地上掉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笔记本。张超微一思索,赶紧放开女生,冲过去,抢起笔记本,随后快步跑回楼上去。

女生站在原地,冷喝道:“还给我!”

张超狠声回骂:“滚吧你,装神弄鬼,早点死死掉算了!”

女生冷声一哼:“以后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管你们!”说完,似乎很生气地一哼,随后走了下去。

张超跑回陈蓉面前,陈蓉奇怪道:“你抢了她什么东西?”

张超拿起那本笔记本,道:“一本小本子,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但看她好像挺紧张的样子,先翻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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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这辈子第一回做了抢劫的事,想起从这贱人手里虽没抢到相机,但拿了这本子,也有点得意,早忘了脸上还吃了她一巴掌,赶紧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第一排个标题“求是会会歌”。

“求是会会歌?”张超道,“什么求是会,听都没听过,学校有这么个社团?”

陈蓉摇摇头:“看下去吧。”

第二排写了“词:马一浮;曲:应尚能”。

第三排开始,写着如下内容:

大不自多,海纳江河。(道)

惟学无际,际于天地。(器)

形上谓道兮,形下谓器。(学为器,悟为道)

礼主别异兮,乐主和同,知其不二兮,尔听斯聪。(所谓阴阳,宇宙之意)

国有成均,在浙之滨。(浙滨茶楼)

昔言求是,实启尔求真。(宗旨)

习坎示教,始见经纶。(八卦衍宇宙)

无曰己是,无曰遂真。(保密)

靡革匪因,靡故匪新,何以新之,开物前民。(何以新,陆开物,陈前民)

嗟尔髦士,尚其有闻。(纪念)

念哉典学,思睿观通,有文有质,有农有工。(融会贯通)

兼总条贯,知至知终,成章乃达,若金之在熔。(成功不易)

尚亨于野,无吝于宗,树我邦国,天下来同。(永远护校)

看完这页字,张超奇道:“这不是Z大校歌吗,怎么又是什么求是会的会歌?”

陈蓉看了,也觉得奇怪:“她在校歌每句后面,用括号注释,又是什么意思?”

这校歌也就算了,那个叫求是会的社团,把校歌拿来当会歌,也不算稀奇事,怪就怪在,每句校歌后面,还用括号,注释着奇怪的东西。

像第一句“大不自多,海纳江河”,为什么后面写了个“道”字?

更奇怪的的,“国有成均,在浙之滨”,本意是中国有所大学,在浙江的海边。她后面注释了一个“浙滨茶楼”,岂不是莫名其妙?

还有后面一句“何以新之,开物前民”,括号里写着何以新,陆开物,陈前民,这听起来像是三个人名嘛。

到底是啥意思?

张超疑道:“你知道有个社团,叫求是会的吗?”

陈蓉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张超又将笔记本翻过一页。只见上面就写了一句话:“4月5日,未遇古装女。”

两人眼睛都为之一亮,异口同声道:“来找古装女的?”

旁边一页写着:“4月7日,遇古装女,未抓获。”

两人更是惊讶,张超眼睛都要突出来了:“这女人到底是谁啊,敢来抓古装女!”

再翻过一页,又写道:“4月10日,医学院六楼调查,并未发现异常,但遇古装女,又被逃脱。”

再翻其他时,都是空白了,再也没寻到文字。

张超大惊:“看来古装女的身份,这黑衣女人明显知道啊!她就是冲着古装女来的!”

陈蓉点点头:“看来这人身份不简单。”

张超道:“可以确定一点,古装女绝对存在。但古装女到底是人是鬼,她又为什么要抓古装女呢?对了,她刚才是说了句,我们坏了她的好事?”

陈蓉点点头:“她好像是这么说来着。莫非,就是指她抓古装女的事?”

张超道:“还有,她总是叫我们晚上不要来这里,而她又来这里抓古装女,这些事,实在太奇怪了,我真的想不明白。”

陈蓉叹口气,道:“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恩。”张超无奈点了点头,“这事情,光靠我们想,是想不出什么的,看来,下次一定不能让这黑衣女人走了。”

说完,两人准备下楼。这时,楼梯下,一个缓慢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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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准备下楼,突然,楼下再度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相视一眼,拿不定主意,张超想着每次都等待着被人吓,实在太窝囊,这次要先发制人。于是咳嗽了一声,对下面喊了句:“谁啊,这么晚,干嘛呢!”

这时,下面脚步突然快了起来,张超和陈蓉似乎都有些不安。

没过多久,楼梯那灯光亮起,一个老头拿着手电筒走了上来。

居然又是上次赶他们走的那个老头!

老头看了看他们俩,怒道:“怎么又是你们!以前不是跟你们说过,晚上不许来这里吗!你们偷偷摸摸地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要偷东西,我得把保安叫过来了!”

张超道:“学校没规定我们不能来这里啊。我们随便逛逛,也没什么问题吧?”

老头呵斥道:“医学院里面有多少贵重物品,你们不知道吗?学校没规定?学校没规定的地方多了去了,还要一条条列给你看啊。快下去,以后不许来了!”

张超还想再争辩,陈蓉拉拉他的手,轻声道:“先回去吧,不要说了。”

张超皱了皱眉头,悻悻得跟着陈蓉下了楼,到了楼下,不满道:“你怎么不让我问清楚点!”

陈蓉微微皱着眉,道:“这个老师有些古怪的。”

张超道:“就是呀,这么古怪,还不让我问清楚?”

陈蓉道:“我在想,这个老师,对这里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否则,我们也不会两次都在这里遇到他了。”

张超道:“那为什么不问?”

陈蓉道:“看他的样子,他会把知道的告诉我们吗?这些事,我们得重头再想一遍,到时如果需要,再去找他。”

张超道:“怎么找,哪里找他?总不能天天守这里,等他哪天再出现吧?”

陈蓉笑了起来:“医学院的老师,一般我也都见过。但我从没见过他,所以我怀疑,他不是医学院的老师。刚才我看他里面穿的那件衣服,写了人文学院,这老师,应该是人文的。到时只要在网上搜一下,或找人文的学生问问,总能知道他的身份。”

张超笑起来:“原来你早有打算啊,果然是博士,智商也比我高出一大截。”

陈蓉得意地笑了一下,这时,他们面前的来路上,一个保安骑着一辆电瓶车,正慢慢沿马路转过来。

张超一看,忙跑了上去,拦住道:“保安大哥。”

保安停下车,看了看他们俩,用北方腔应道:“同学,啥事儿?”

张超忙抽出香烟,递了上去,道:“保安大哥,我们有点事,想问你一下。”

保安不好意思地摇手,表示不好接受。

张超硬是塞给他,还帮他点上,笑道:“保安大哥,你经常来这里巡逻吗?”

保安道:“是啊,我上夜班的,天天要来这里转。你们是学生吧?”

陈蓉笑了笑,点点头,道:“保安大哥,我们是学生。听说这里晚上经常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出没,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来看一下,对了,你见过吗?”

“啊……”保安张了张嘴,道,“时间不早了,同学先回去吧。”

张超笑道:“大哥,我瞧您样子,就一定知道情况。您现在忙不,能不能跟我们聊聊?要是忙,咱们明天一起吃个饭?”

这保安人也挺好的,而且年纪看上去应该比他们俩还小,见他俩这么客气,还被他们一口一个大哥叫着,弄得很不好意思,道:“同学,你问这事干啥呀?”

张超道:“大哥,我看网上有人在谈论这事儿,我们不也挺好奇的嘛,对这些事也挺有兴趣的,您就给我们讲一下你知道的吧。”

陈蓉也道:“是啊,大哥,你就跟我们说一下吧。我们刚才来这儿看了一圈,没遇到。等了你好久了呢。”

保安见他们这么问,吸了口烟,道:“同学,这事儿我可不能乱说,不然被我们班长知道了,要骂的。”

张超赶紧把整包烟递过去,笑嘻嘻道:“大哥,我们可不会做出卖兄弟的事啊,大哥,我们可好奇着呢,您就给我们透露一下。我一开始看您样子,就一定知道,嘿嘿。——拿着,拿着嘛,别客气呀。”

俗话说,拿人手短,香烟硬塞到了保安手里,保安也不好意思什么也不说了,想了一下,便道:“那我跟你们说,你们可不要跟人说,是我说的啊。”

张超举手道:“兄弟,我们决不跟人透露的,你放心吧,况且现在网上也有些人都见过了呢,我们就想知道到底是咋个一回事嘛。要说出去,我们他妈不是人。”

保安抽了口烟,道:“你们说的这事啊,还真有,说起来还真挺邪门的。按说那边沼泽田你们知道吧?”他手一指西边,那里都是没开发的沼泽水田,杂草乱树丛生。

张超道:“当然知道。”

保安道:“我好几个晚上经过这里,都遇到一个白衣服女人,往那边走进去了。说实话,我一个人想想也有点慌。那沼泽田什么地方啊,怎么走得进去啊,我实在是想不通的。”

张超和陈蓉相视一眼,看来沼泽田里面果然有古怪。张超又道:“大哥,那你有没有看清那女人长啥样?是学生还是什么神经病的?”

保安摇摇头:“从没看清过,每次都隔得远去了。有回,那女的刚在沼泽田那边,我骑电动车过去看,那女人马上就躲进去了。我估计呀,说不定是哪个神经病,捡破烂的,把家安那边了,那边隔了水,我们也过不去。反正那个疯子也没出来吓人过,所以一直也没去管她。”

张超想了想,道:“大哥,这疯子,有没有进医学院教学楼那块?”

保安想了一下,道:“我倒没直接遇上过,但听我们队里的说,他们值班的在监控录象上,有几次看到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教学楼里。我们怕疯子吓着学生,直接传呼给最近的保安,几次都过去找了,但每次过去,那疯子都已经走了。找不到人。监控录象是装在北边的,那疯子每次出现在南边楼梯口,所以拍不清楚。不过也没听说哪个学生被疯子吓到,所以我们队里领导也没太在乎这事。我们嘛,主要还是抓偷自行车和防别人爬寝室的嘛。”

张超了解完了关于古装女的事,又问道:“大哥,那你巡逻中,有没有看到大的野生动物?像猴子啊,或者野猪之类的?”

保安笑笑:“猴子野猪这种不可能的吧,兔子什么的,还是有的。怎么了?”

张超道:“没事,上次我看到一只好像猴子一样的动物。”

保安道:“可能狗吧,这里狗啊猫啊还是挺多的。”

又随便闲聊了几句,张超和陈蓉跟保安道谢,随后两人带着满腹的不解,回去了。

91

听完了保安的话,陈蓉和张超来到白沙后面的那块草地上,坐了下来。

张超道:“你现在觉得,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古装女确实存在,并且确实到沼泽田里去了。这沼泽田,怎么走得进去?还有,今天那黑衣女生,又冒出一个求是会。还有一个人文的老头。显然,这两个人都知道医学院的一些事。现在事情越来越糊涂了,我真是彻底搞不明白了。这些事情跟医学院唱戏女人,还有白秋,李伟豪,是不是有关系?隐约感觉,这些都是一件事,但就是串不起来。”

陈蓉微微皱眉,看着夜色中荡漾着的美丽启真湖,沉吟半晌,道:“我觉得,不管什么事,感觉越来越复杂时,也是即将逐渐清晰的一个过程。”

张超道:“哦,怎么说?”

陈蓉道:“我觉得这些事,有些可能现在解释不清楚,到底是人是鬼,也弄不明白。但既然事情已经复杂到一团结了,我们更应该从头回想整件事。”

张超疑道:“从头想整件事?头在哪?是白秋自杀开始吗?”

陈蓉摇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你觉得你遇到的事情里,哪件最古怪?”

“好像,每件都挺古怪的。”张超脑中灵光一现,道,“对了,最古怪的,还是我关进七院前,被一个女生拉着,差点拉到湖里去,结果发现是水草。这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说当时有人把我给催眠了,那这人本事也太大了吧,我难以想象世上有这样的事情。”

陈蓉皱着眉道:“这事,只有你一个人经历,但听你说起来,确实很奇怪。”

张超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道:“我以前听人说过,水鬼有找替身的说法。你跟我说过,启真湖04年时,有个女生,第二天要参加唱歌比赛,结果前一天游泳时,淹死了。当时我觉得你说的话,好像逻辑上有些问题,但一时也没想明白。现在我想到了,你说她是游泳淹死的,女生,怎么可能去湖里游泳?不是会走光,被人看到的吗?我从没见过任何女生,会在学校的湖里游泳。”

陈蓉听了这话,眼睛睁大了,道:“对呀,女生怎么会去湖里游泳呢,就算男生叫着一起去,也不会去的呀。来往学生不是都会看到吗?你的意思是,真有水鬼找替身,而那个女生,是第一个受害人?”

张超笑了起来:“哈哈,我觉得我们俩今天说的话,想起来还挺滑稽的,跟电视里侦探剧一样,居然都要查04年的旧帐了。哎,也不知道我们想的到底是对是错。可惜这些事,说出来太悬乎,不但警察不会信,连普通人也不会信。”

陈蓉笑道:“我也彻底傻了,跟着你疯啊,还天天和你一起猜测阴谋论。呵呵,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被医院开除了。”

张超叹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事要是别人遇上,我肯定是当旁观者看待了,哪会深思这么多。但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想不行啊。”

陈蓉道:“算了,既然你这么疯狂,我也陪你疯一把了。明天帮你查一下04年湖里淹死的女生资料,到时再看吧。反正我觉得,这事不弄清楚,你也不会甘休的。”

张超不禁握住了陈蓉的手,道:“你可真好。”

陈蓉脸微微红起,也不挣脱他的手。

张超不说话,两人沉默了许久,张超鼓了鼓勇气,低声道:“陈蓉,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陈蓉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超迟迟道:“你呢?”

陈蓉抿嘴笑了一下:“我年纪比你大。”

张超道:“这有什么呀!我是说真的,恩……”

陈蓉道:“你下星期快考试了,得抓紧复习了。”

张超笑道:“我都自修这么久了,以前的我,还不会为考试准备这么久呢,这次铁定全过,而且还是高分。”

两人又不说话了,拉着手,坐在草地上。

过了一会儿,突然间,张超有种奇怪的感觉,一旁的身侧,好像有人正注视着自己。

难道是白秋?

这一个冒出来的想法,让张超顿时感觉不寒而栗。白秋是死了,可是白秋死后,自己明明很长一段时间都看到过白秋。

最近虽然白秋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现在呢?会不会还是白秋?

张超心跳缓缓加速,看着旁边的陈蓉,以为微眯着眼睛,看着湖面,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脸上的异样。

难道真是白秋?

如果她看到我拉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她会怎么想?

可当时,她对我说,希望我和陈蓉一起生活。到底怎么回事?

张超缓缓转过头,转了一个九十度直角,往身侧看去。

并没有站了什么人。他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是太敏感了。

恰在这时,他注意到,远处,通往白沙小广场的那条路上,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远去。背影看起来,好像是朱晓雨。

张超不能肯定,况且即便是朱晓雨,自修或者买东西回来,路过这里,看到自己和陈蓉,看了几眼,也再正常不过了。他一时也没放心上,继续回过头,沉浸在和陈蓉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