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下来的日子，庾肇纶果然非常忙碌，不过他确实是业务方面的人才。
短短两个月，他创下了将近上千万的业绩。
同时他也得到了叶俐苹的允许，在业务方面的进展上，可以直接对叶俐苹负责，而由宋经理所领军的业务们也都对他心服口服。
两个月后，叶俐苹直接在主管会议上，任命庾肇纶为出口部经理。
这对公司来说是个创举，他的职位虽然一下子三级跳，不过并没有引起任何争议，因为他确实有能力。
然而纵使庾肇纶再忙碌，他每天固定传两通简讯的习惯并没有改变。
他跟况梓姗的保密功夫做得极好，公司的人完全看不出他们在交往。
来到公司楼下，况梓姗看着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今天中午庾肇纶突然打电话给她，神秘兮兮的和她约好晚上见，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然后提前下楼等他。
这时，一辆名贵的车停在她的面前，她皱起眉，正准备换个地方站，谁知道车门打开，出来的人竟是庾肇纶。
“你？！”
也难怪她会这么惊讶，他们两个人出门，一向都是以摩托车代步，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了车，而且还是一部这么高级的敞篷车。
“你怎么会开这么名贵的车来？这是你的车吗？”她吃惊的问。
“这是我的车。”庾肇纶微笑着解释。“之前在拿回PUB的股份后就买了这辆车，后来一直很少开。到公司上班后，我把车放在一个开车厂的朋友那里，请他代为保养，平常我们约会的时候也很少用到车，所以我没告诉你。”
“当初这部车肯定花了你不少钱。”
“确实是！好不容易今天终于有用到它的时候了，这部车子从来没有载过女孩子，梓姗，你是第一个。”
“谁知道呢。”虽然脸上不以为然，但勾起的唇早已泄露她的愉悦。
宠溺的揉了揉她微翘的鬈发，他才发动车子离开。
“我们要去哪？”她好奇的问。
“我家。”
况梓姗一愣，双手连忙胡乱挥舞。“我……我们应该慢慢来，这样不好……”她急得语无伦次。
趁着停红灯的空档，庚肇纶不客气的赏她一个爆栗。“你想到哪去了，色女。”
“不然去你家干么？”揉着头，她很无辜的反问。
“之前不是说，有机会一定会做饭给你吃吗？今天就是想请你吃一顿，不过如果你想吃的是我……”他邪邪地伸出一手抚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立刻被她一手拍开。
“吃饭吃饭，我要吃饭！”她白了他一眼。
“真不考虑？”他可是有些期待呢。
“要我跳车吗？”她作势站起身。
“知道了啦，这么会打击我干么！”他装出痛心的表情。
一路上，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逗着嘴，直到车子开进市郊一处日式平房的院子内。
好奇的打量眼前古味十足的木造房屋，看着前有大树成荫，并有小小流水造景的典雅庭院，她忍不住惊呼。
“好棒哦！”
微笑地牵起她的手，庾肇纶领着她走进室内。
“你坐，我去换个衣服。”他让况梓姗在和式的矮木桌前落坐，并倒了一杯柠檬水给她后才拉开纸门离去。
况梓姗乖乖地点了点头，骨碌碌的大眼却忙着欣赏室内简朴的样貌。
散发香气的浅色榻榻米使客厅看来舒适不已，矮木桌旁的和风坐垫整齐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旁便是能看见庭园的大片落地窗，尽收庭中美景，风雅的室内摆设及设计非常符合自家男友斯文的外表，或许他的形象应该从意气风发的骑士改为日本古时候温尔俊秀的少城主才是。
换好家居服的庾肇纶拉开纸门就见到女友叹为观止的表情，不禁疑惑地问：“你在干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正沉浸在羞愧情绪中的况梓姗蓦地回神，接着便一脸哀怨的说：“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女人。”
走近她，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响亮的亲了一记。“我可不觉得自己吻的是个男人。”
“你明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拍拍她的头，他笑得灿烂。“别想那么多，我去做饭。”
约莫一小时后，作工繁复的特制牛肉卷及可口的茴香芥子鲑鱼，和健康清爽的青椒银芽及蚝油菜心烩杏鲍菇等令人十指大动的佳肴陆续上桌，看得况梓姗又是一阵怨慰。
“开动吧。”庾肇纶脱下围裙，先为她添了一碗饭，不意对上她哀怨的表情。“又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考虑嫁给我？”接过他递上的白饭，她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白了她一眼，他决定假装没听见她的疯话。“快吃吧，菜就快凉了。”
“喔。”早已饥肠辘辘的况梓姗这会也没再坚持，拿起筷子就是一阵-扒。
“吃慢一点，我不会跟你抢。”好笑的拿下她脸上的饭粒，他想也没想的就放进自己的嘴里。
见状，原本吃得很专心的况梓姗顿时停住动作，红着脸说：“你明明就偷吃我的饭……”
看着她不胜娇羞的模样，他心荡神驰的凑近她的耳边，暧昧低语，“我比较想吃的是你整个人。”
只见况梓姗快速地挟起一片凉瓜排骨便往身边男人嘴里塞。“你火气大，要多吃苦瓜。”说完立刻闪到另一边，继续埋头猛吃。
苦笑的看着整张脸都快藏进碗里的女人，他只得跟着举箸进食。
吃完饭后，庾肇纶拿出泡茶的器具，在落地窗边熟练的烧开水泡茶。
“你家好温暖，很有家的感觉。”坐在一旁，况梓姗满是羡慕的说道。
拾首看了她一眼，他温柔的笑着说：“以后我家就是你家，相信会更有家的感觉。”
况梓姗感动的把身体贴近庾肇纶，他用手臂圈住她，把她抱得好紧好紧。
“冷吗？”
她摇摇头。“不冷，只是很想让你抱抱我。”
“我一辈子都会这么抱着你的。”
“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敢相信我会再谈恋爱，女人的心一寒，要让它再次心动需要花好长一段时间。”
“那是因为你是一个执着的女人。”庾肇纶抚了抚她的鬈发，“记得有次你很早到公司来，可是心情不好，所以我带你到顶楼去透气。那时候我虽然没有问你什么，可是我猜得出，你会这么难过是为了那个伤了你的人，对吗？”
“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吗？”况梓姗俏皮地笑了笑。
“不！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他扬起了嘴角。“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快就对另一个女孩动心，但你创造了这个纪录。我喜欢你对工作的认可及热忱，也喜欢你的傻劲跟笑容，所以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那当你知道霍伟棠对我示好的时候，岂不是很着急？”
“不是很着急，是非常着急！”他不满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还好霍伟棠够花心，被我抓到他喜欢左右逢源的把柄，不然我就必须把你拱手让人了。”
听到他这么说，又把况梓姗给逗笑了。
“梓姗，你不要转-话题哦，你还没回答我，上次你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她蹭着他的胸膛，叹了口气。“在遇到你之前，我只交过一个男朋友，我们在大学的新生注册那天认识，然后交往了五年，那时我以为我这辈子一定会嫁给他，谁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一直背着我跟另外一个女同学在一起，我周遭的朋友都清楚，而我却被蒙在鼓里。”
“梓姗……”庾肇纶心疼地拍拍她的背。
“我们分手没有争吵，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在何时离开我的，就这样结束我五年的感情、五年的付出。”她停顿了两秒。“上次我会这么难过，是因为我听到一个同学说，他就快结婚了，对象正是那个女孩！虽然跟他分开已经很久，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难免还是会不舒服，也许真的被他伤透了吧！”
“还好你离开他了。”他倒是兴奋。“不然我怎么会有机会跟你在这里看星星、享受甜蜜的感觉？”
“嗯！”况梓姗想想也是。“他并不属于我，你才属于我。”
庾肇纶轻轻地吻着她的唇，这个吻特别地温柔……
“对了！”坐正身子，她突然说道：“改天有时间，我带你去认识我的几个好朋友。”
“好朋友？”
“是啊，她们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四个人在学校非常要好，如果她们知道我有一个这么体贴的男朋友，一定很为我高兴。”
“不会吧！四个女人？”他一脸害怕的看着她，“你们会不会来个四娘教子，对我品头论足一番啊？”
“品头论足是一定要的，外加一番训示、教诲，调教你如何当个优质的男朋友。”
“哦，好可怕啊！”
看到他这样，况梓姗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是应该害怕的，我这群朋友可不是泛泛之辈哦！珈沂身为公司的采购部副理，对男人就像对厂商一样，非常严格；而乔蔫是记者，她观察男人就跟观察时事一样，如果觉得你不好，绝对会在你的面前批评你；而允珞在公司担任主办会计，不用说也知道她的敏锐度了，她挑剔的功夫更是一流。”
“哇，你都不帮你的朋友保持形象吗？她们如果知道你这么实在，会不会联合起来找你算帐啊？”
“我们已经算了好几年的帐了！老实说，我们个个都这么实在，所以我们的友情才会从高中维持到现在，感情比石头还坚硬呢。”
“真羡慕你有这么多的好朋友，看来你的后台比我还硬，我可不会那么不识相哦。”
“傻瓜，跟你闹着玩的啦！改天你见到她们，一定会觉得她们很好相处，没有我说得这么可怕。”
庾肇纶装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况梓姗微微一笑，滑下身子枕着他的大腿，舒服地伸长脚。
“知道吗？跟你在一起好舒服唷。”她慵懒地说着，眼皮渐渐沉重。
庾肇纶很享受这种恬静的感觉，心里突然一阵冲动涌上。
“梓姗，其实我有话想告诉你，是关于……”
见她完全没动静，他狐疑地停下双手朝腿上的小人儿看去，才发现这个傻丫头已经睡着了。
俯身亲吻着她安详的脸，他静静地守在她身边。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况梓姗收拾好桌面的东西，准备打卡下班。
原本跟庾肇纶约好要一起吃晚饭，可是业务部临时决定召开会议，所以这个晚餐的约会只好临时取消。
看看时间还早，她决定在东区下车，想在附近逛逛街，顺便帮庾肇纶买一些新衣服，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她东看看、西比较，就是找不到适合的款式。
“梓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况梓姗停在衣服上的手顿时僵住，她缓缓地回头。
“敬恒？”
“真是太巧了，竟然在这里碰到你。”方敬恒喜出望外地看着她。“梓姗，你变得更漂亮了。”
“是吗？”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卖的都是男装……”
“我来帮我的男朋友买衣服。”况梓姗总算恢复了理智。
方敬恒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男朋友？”
“是啊！你都快结婚了，我现在才交男朋友，应该算晚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快结婚了？”
“这就是有共同朋友的缺点，我想要不知道你的事都很难。”她无可奈何地笑一笑，“不过还是要恭喜你。”
“这没什么好恭喜的。”他出乎意料的冷淡。“也许我们当初分开是错的。”
“现在说这些话已是多余，既然她是你的选择，你就应该爱你所选才是。”
“我知道我没资格再多说什么！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只是我实在没勇气打给你，现在知道你过得很好，我也放心了。”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责任，你不需要太担心。”况梓姗叹了口气。“你真的不幸福吗？”
“我不幸福！”方敬恒毫不掩饰他的落寞。“她是个很抢眼、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但这个优点也变成缺点，我要时时刻刻担心她的追求者，又要时时刻刻与她的主见起争执。结婚是她提出来的，但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这只是为了我们快走不下去而衍生出来的另一条路，如果硬要走下去，终究是一条通往错误的路。”
“你们没打算好好沟通，然后各退一步吗？”
“还在沟通中吧，现在觉得不见面反而比较轻松。还好她事业心强，减少见面的机会，争执的时间也相对少了。”说完，他又装作没事地转移焦点，“你说你交了男朋友，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
“你是个值得被疼爱的女孩，我现在真的好羡慕他。当初是我太傻，才会让你离开我，”他无奈地说：“听到你幸福，我真的很为你开心。梓姗，老实说，你还恨我吗？”
“恨又如何？如果心中有恨，就很难再爱别人了，我现在很爱他，所以我相信我已经不会恨你了。”
“我真的很气我自己，这是我的报应。也许我后悔得太慢，行动得太晚，但我很希望再把你找回我的身边，我——”
“如果你再说下去的话，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况梓姗平静地打断他的话，“其实分开这么久，就算我身边没有他，我跟你都不可能再在一起，更何况你跟她已经论及婚嫁了，现在竟还说这种话，表示你从来都没有成长过。希望你能重新调整步伐，努力去架构你们的未来，好好对待你身边的人。”
听到她这么说，方敬恒既难过又惭愧。“我确实不应该再说这种话。梓姗，我想问你，你真的能够继续当我的朋友吗？”
心软的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轻轻点头应允了。
再次遇见他，已经没有当年的感觉，她知道她已经完全放下了。
而她现在终于明白，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过得比他更好。
虽然她从来都不想报复方敬恒，但她也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或许当朋友会比当情人来得适合许多。
庾肇纶看着若有所思的况梓姗，忍不住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
“正在发呆的小姐，你在想什么啊？想得这么出神！如果再不吃饭的话，你会越来越瘦的，我可不希望被你那群死党判刑，然后被她们推出午门斩首。”
她被他的夸大之词给逗得娇笑了起来。
“我没事啦！”
“我不相信。”他放下了筷子。“怎么样，是不是这里的菜不好吃？要不要换别的？”
“不用不用，我不觉得这里的菜难吃啊。可能是因为想到年度预算的事，一时想得太认真，所以才发起呆来。”
“不会吧，你连跟我约会都还把心思放在公事上啊！叶总实在太有福气了，才会有个这么优秀的好员工。”他睨了她一眼。
“这句话满酸的耶，明着好像是羡慕叶总，但实际上是抱怨我不重视你哦。”
“你太聪明了，这样都听得出来。不过，我可不敢抱怨你，只是有点羡慕叶总而已。”
“讨厌，你越来越滑舌了。”况梓姗轻轻地捶了他一下。“不跟你计较，我去洗手间，你继续吃你的饭吧。”
瞧她略微涨红的脸，庾肇纶开心地笑了。
在女友离开位子后，他并没有继续吃，反而拿出随身的记事本，检视着明天要拜访的客户行程。
突然，况梓姗的手机响起，由于是在公共场所，所以他没有让电话响太久，拿起手机替她接起了电话……
当况梓姗一回到座位，迎面而来的眸子让她顿时打了个冷颤，她从没见过庾肇纶用这么冷漠的眼神看她。
停顿了两秒，她忍不住开了口，“你怎么了？”
“你的电话响过。”
“是吗？”偏着头，她拿起手机。“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打扰我们的约会啊？该不会是乔蔫这个冒失鬼吧？”
“如果是乔蔫还好一点，”他冷冷地宣布答案，“是方敬恒。”
况梓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凉意。啊，不妙，遇到方敬恒的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他！因为她根本不以为意了，没想到方敬恒还真的打电话给她，而且这通电话还该死地被庾肇纶接到！
“你、你该不会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吧？”她急忙扯出笑。“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真是个不设防的男人，都还没搞清楚接电话的人是谁，就一股劲儿地拚命示好，说他自从星期五那天见了你之后，整个晚上都没睡好，脑中想着你们过去的点点滴滴。”
“不是那样的！我……”况梓姗越想解释，越是不知从何说起。
“讲了几句话，他发现不对劲，然后就把电话挂了。”庾肇纶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挑起来了。“你一方面接受我的追求，一方面又和他死灰复燃，况梓姗，你最痛恨脚踏两条船，为什么你也选择这么做？你是要报复他，还是要玩弄我？”
“你误会了！”感受到左右桌客人抛来的眼光，她不禁压低了声音，“上个星期五我去逛街，想不到竟然在街上遇到他。没错，我们是谈了一会儿，但都是聊聊这几年的近况，我跟他怎么可能死灰复燃！”
“没有死灰复燃，那他为什么会有你的电话？如果你们之间的话题只是聊聊近况，那你为什么要隐瞒我？梓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庾肇纶起身，拿了帐单就往门口走去。
况梓姗虽然又气又急，但也只能跟着他走。
“肇纶！”
一出门口，她立刻用力拉住他的手。
他皱起眉，拉开了她的牵扯。
“如果你要带着误会离开，你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是怎样？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有威胁的语气在？”庾肇纶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把电话留给旧情人的人是你耶！”
“我说过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两个人的共同朋友这么多，到底是哪个人多事把我的电话给他，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你怎么可以不问明白就冤枉我？”
“看来你们的朋友也很希望见到你们重修旧好嘛！”
“喂，你吃什么醋啊？不会觉得你太幼稚了吗？”况梓姗突然冒起了一把无明火。“就算他是我的前男友，难道现在就不能做普通朋友吗？”
“前男友变成普通朋友？你或许天真的这么以为！可惜方敬恒并不这么觉得，他刚才的语气不知道有多么希望能够跟你回复到以前的关系。”
“如果有，那也是他的一相情愿，更何况他已经有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我再怎么笨，也不会去趟这淌浑水的。况且我现在有你，干么还要舍弃眼前的幸福而去重蹈覆辙？难道我痛得还不够吗？”
她激动地颤抖着，“庾肇纶，再多的痛都不及你现在对我的伤害，我现在才发现你的不信任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我的身上。”
“我……”
“你见鬼的继续去吃你的醋好了。”况梓姗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他。“你不是最喜欢追根究底？电话你尽管拿去打，等你骂完那个滥情、无情又不识相的家伙后，再请你把手机扔掉，以后也不必来找我了。”
瞪了他一眼，她就往前面跑去，然后拦了一辆计程车就走。
“梓姗……”
庾肇纶不知道她在生哪门子的气。照理说，该发火的人是他耶，怎么她比他还火？
难道真的是他太冲动、太无理取闹了吗？
乔蔫撑着头，看着坐在一旁，满脸气嘟嘟的好友。
她觉得自己真命苦，白天要应付一个难缠的讨厌鬼，晚上又临时被找来值大夜班，现在还要应付这个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的大小姐，难道老天爷真的不准备给她好日子过吗？
“你的运气真好，碰到我刚忙完，不然我哪有时间陪你坐在这里啊？”乔蔫摇摇头，“你也真是的，没打通电话就直接往我的电视台跑，如果我出去追踪新闻怎么办？”
“最多就坐在这里等到你出现为止啊，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乔蔫双手擦着腰，两眼直盯着她。“喂，你是怎么回事啊？干么变得那么失常？听珈沂说你正在热恋中耶，一个热恋中的女人怎么会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你家那口子对你不好吗？”
这到底要算好还是不好？
况梓姗皱着眉，把头撇向另一边去。
“我的天啊，你这样我很难帮你耶。”
“乔蔫，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之我现在好烦。”
“你不说，光是烦有什么用？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作主把他休啦，有什么烦不烦的？”
“他在吃醋！”
“吃醋？吃什么醋？”她挤挤眉，拿起了桌上的奶茶就喝。
“吃我跟方敬恒的醋！”
听到这句话，乔蔫突然一笑，差点没被嘴里的奶茶给呛死。
只见她不停的咳嗽，况梓姗则是又气又急地猛拍着她的背。
而一旁的摄影记者们也纷纷开始狂笑。
“笑什么啊？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家伙！我们女人在讲悄悄话，你们在这里听什么？不要想在这里挖新闻，滚到旁边啦！”
乔蔫恼羞成怒，却惹来了更大的笑声，那两三个摄影记者笑够之后，才纷纷远离现场。
“你在干什么啊？这么大的人了，喝个奶茶还会被呛到！”况梓姗仍然皱着眉头。
“大小姐，我、我会这么丢脸还不是被你害的，你还好意思碎碎念？”乔蔫抽了几张面纸擦着脸。“你刚刚说了什么？庾肇纶吃你跟方敬恒的醋？为什么会这样？”
“上个星期五，在东区巧遇方敬恒，我们聊了好多，我知道他过得不快乐，虽然他跟他女朋友已经论及婚嫁，不过他发觉这是个错误。他也很茫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跟她走下去。”
“我的天啊！况小姐，方敬恒和他的女朋友是不是错误，这都与你无关。他当初选择跟你分手，就是他最大的错误，跟那个女人论及婚嫁更是延续他的错误，是福是祸都是他选择的，他有什么资格在你的面前抱怨？你又有什么立场去听他的抱怨？”
乔蔫说到这里，才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该不会笨到把这种事告诉庾肇纶了吧？”
“我没说，我怎么可能会说呢？我知道这是节外生枝啊！”
“那就对了！”乔蔫先是点头赞同，不过她随即又拉住了她。“既然是这样，那他干么又要吃醋？”
“今天我跟他去吃饭，去了趟洗手间，谁知道方敬恒在这时打电话给我……”
听到这里，乔蔫立刻接话，“于是，庾肇纶就接了这通电话？”
“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况梓姗又开始着急了起来。“他吃醋或许是情有可原，可是我也很努力在跟他解释啊，他怎么可以不信任我？”
“你要他怎么信任你？一对已经分手好几年的情人，至今还在电话联络，换成是我，我也会火大，搞不好还会杀人。”
“拜托，你的人格分裂症还没治好吗？”她摇了摇头。“我跟方敬恒有共同的朋友，他早就有我的电话了，若不是那天刚好遇到，或许他不会有勇气打电话给我。不过我对他真的已经没感觉了，我也希望他能好好对待他未来的老婆啊！”
“如果他能教得会，你们当初就不会分手了，亏你还浪费这么多时间来对他晓以大义，搞得自己跟正牌的男朋友翻脸，真是得不偿失！”
“乔蔫，你也觉得是我不对吗？”
“对不对都已经发生了，这是无谓的追究啦！我想他也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这么生气，如果他对于方敬恒打电话给你还无动于衷，你才应该烦恼。”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况梓姗继续用手撑着头。
“真是欠了你了！”乔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趁我的主管还没回来，我先送你回去吧，你不要再跟他冷战了，对付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柔克刚。既然他那么生气，你就摆低姿态哄哄他，听好，这不代表你输，谁吃定谁还不知道呢！”
“我……”
“别我了啦，再耗下去，你就准备自己坐计程车吧。”
况梓姗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乔蔫则笑着摇摇头，两个人就这样走出了电视台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