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咳咳……咳咳……」

    「该死!怎会这么烫?大夫呢?大夫来了没?快!再去催人!还有,小姐的养身补汤呢?熬好了没……」

    焦急的嗓音夹杂着阵阵剧咳不断响起,惊得上官府邸一干奴仆鸡飞狗跳,端补汤的端补汤、去催人的去催人,闺房内不断有人来回穿梭,好不忙碌。

    然而,躺在床上发高烧的病患却无视一室的忙乱,径自边咳边哭喊着使性子。「讨厌……讨厌……咳咳……出去……全都出去啦……」

    这丫头,肯定还在为昨夜的事发恼!

    钱多多忍不住叹气,正想温言安抚几句时,一名丫鬟急匆匆端汤而入。

    「钱总管,补汤来了……」

    钱多多顺手接过,都还没出声,病床上的人儿却拉着被子蒙头又哭喊起来--

    「不喝!不喝!全都出去……咳咳……出去……呜……」

    都病成这样了,还哭哭闹闹的,真是……唉!

    再次暗叹摇头,他挥了挥手,指示一干奴仆全退出房外后,这才轻轻将她蒙在头上的被子给掀开,见她双颊火红,全身热烫,不由得语带心疼地轻斥,「瞧-,这般不爱惜身子,这下可病着了!」唉……肯定是昨夜受寒的。

    「病着就病着了!」上官彩儿嗔怒哭叫:「既然你嫌弃我,我病了最好,看能不能早些去找爹爹,反正我早该在两年前就随爹爹一起走……」

    「不许胡说!」一口截断她不吉利的嗔恼气言,钱多多瞠眼怒斥,随即轻柔地将她搂进怀里动哄。「-恼我、气我的话,尽管骂我、打我就是,我可不许-咒自己。来,先把这补汤喝下,等会儿再让大夫瞧瞧,嗯?」话落,手中的补汤已凑至她唇边。

    「不喝!不喝!我才不要你假惺惺地待我好!我要去找爹爹,说你欺负我,呜呜……咳咳咳……」哭闹着推开补汤,她又是一阵激烈剧咳。

    见状,钱多多另一只大掌连忙帮她拍背顺气,俊脸净是忧虑焦急。「瞧瞧-,咳得这么厉害,分明就是要折磨我,让我心疼的。」

    「呜呜……你哪还会心疼人家……」嗔叫反驳,可心下却不免欢喜。

    「我不心疼-,难道还去心疼阿猫、阿狗?」眉头打了好几个结,他再次将被推开的补汤端至她唇边,柔声哄道:「乖!这补汤对-身子有益,多少喝一些,别让我担心。」

    泪眼瞅凝着他的温柔神色,上官彩儿不禁恍惚怔忡……他……是真心怜惜自己的,可为何要一直拒绝她呢?讨厌!她想不透,真的想不透……

    「怎么了?」瞧她似乎有些失神,钱多多连忙摸了摸她额上热度,果然触手热烫,他心中担忧焦急,嘴上却柔声又哄,「乖!快将补汤喝了,等会儿要打要骂都随。」

    若他斥责怒骂,上官彩儿还能使性子,可他一径的柔声软语,让她完全没辙,再多的嗔恼都消失无形,当下只能含泪顺从地喝下补汤。

    好不容易喂完补汤,钱多多这才满意一笑,就在此时,一抹少年身影匆匆忙忙奔了进来,嘴上大声嚷嚷。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抹抹汗,进宝喘着大气。呼!好不容易,终于将那行动慢吞吞的大夫给催来了!

    钱多多担忧上官彩儿的病情,恼他请个大夫请了老半天,当下立刻迁怒。「动作慢吞吞,延误小姐病情,赎身钱追加至两千一百两!」

    「什么?」喘气惊吼,进宝悲情伸冤。「动作慢又不是我的错,是老大夫走不快,我有啥办法啊……」呜……坑人也不是这样坑法的啦!

    然而,某位大总管才不管他的泣血悲吼,动作轻柔地扶着上官彩儿躺下,才抬头,就见老大夫被众佣仆簇拥而入。当下,他点头示意,随即让开位置,好让老大夫帮她诊治。

    老大夫来到床边,帮她诊脉了许久后,终于起身开口了。「体虚受寒,引起高热不断,得小心看护着。我先开帖药让小姐服用,这两天注意些,只要高烧退了,也就没啥大碍了。」

    话落,开了张药单交给一旁的下人,交代了该注意的事项后,老大夫很快地离开了。

    钱多多马上吩咐进宝照药单去抓药,然而有人却还陷在赎身钱往上追加的悲愤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两千一百两……两千一百两……我要攒到啥时候啊……」已经完全失神了。

    「你再不快去抓药,信不信马上就会变成两千两百两?」冷笑威胁。

    「哇--不要!我马上去……」威胁果然奏效,进宝惊得立即回神,吓得屁滚尿流地冲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见状,钱多多哼了声,随即示意所有人离开,别打扰了上官彩儿的歇息。

    很快的,一干下人全退了出去,房内只剩他们两人后,他这才轻柔地抚碰着赤红嫩颊,温声柔道:「好好歇息,睡个觉醒来,病也就好了,嗯?」

    「你要走了?」抓住他大掌,上官彩儿不想他离开,眼中还有方才哭闹的泪水。

    「等会儿跟陈大爷还有生意要谈呢!」看出她的心思,虽然也想留下来陪她,可身不由己,钱多多也颇为无奈。

    「又要去妓坊?」直觉脱口质问。

    「呃……」神色迟疑,还真让她给猜对了。

    「为何谈生意就要上妓坊?不要去!我不要你去啦……」拥着被捶床顿足的,上官彩儿又哭闹了起来。

    「行了!行了!又不是孩子,还这般哭闹,我怕-了!」见她不顾病体又闹了起来,钱多多真是栽在她手上,连忙安抚道:「我让人去通知陈大爷换个地方,改在茶肆碰面,这样-可满意?」

    「真……真的?」哭闹顿止,她噙泪反问。

    「真的!」暗暗叹气,他动手让她乖乖躺好,帮她密密实实盖好暖被。

    闻言,她破涕为笑,乘机要求,「等我睡着了再走?」

    「好!」大掌覆上还大睁的明眸,示意她快快阖眼歇息,钱多多只盼她心情舒坦地养好身体,她想怎样都顺她了。

    上官彩儿终于心满意足地笑着闭上眼,因为身子不适,精神虚弱,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瞅着她因热烫而泛着病态晕红的脸蛋,钱多多不由得苦笑一叹……

    唉……这丫头对妓坊一事耿耿于怀,看来不只今天,往后谈生意,都得要求合作对象不得约在秦楼楚馆才行。

    午后,谈完生意返回上官府邸,钱多多一进大厅便听丫鬟来报,某位大小姐转醒后却生着闷气不肯用饭。当下他不禁眉头紧皱,正想进去瞧瞧,顺便劝哄个几句之际,忽地,守门的奴仆急匆匆奔了来--

    「钱总管,外头……外头有姑娘找您!」年轻奴仆脸色红得不象话,语气显得有些诡谲。

    姑娘?钱多多一怔,想不透自己在外头有和啥姑娘熟识到让人家找上门来。

    「咳咳……」见他一脸纳闷,年轻奴仆装模作样咳了两声,笑得暧昧兮兮的补充,「是『庭花阁』的花当家呢!」嘿嘿!城内,只要是男人,谁人不知艳冠群芳的花当家!

    不知钱总管和花当家有啥不清不楚的牵扯,竟让人家给找上门了!莫非……两人之间有啥风流帐?

    想到这个可能,年轻奴仆神情更显暧昧地偷偷打量他,年轻脸庞更加血红,也不知在兴奋个啥劲?

    花倚红?两人之间素无交情,她找他何事?

    钱多多暗忖,正想要年轻奴仆出去打发她走时,忽听外头响起一串媚笑,偏首望去,竟是花倚红不耐在大门外等候,径自闯了进来。

    「呵呵……原来钱总管在啊!我还以为您不在府里,才会让人家等那么久呢!」媚声娇笑,花倚红身姿婀娜的进了大厅,白玉般的滑嫩纤手二话不说就往某总管的臂上搭去。

    哪知,钱多多一个旋身,不给情面地避开她的碰触,示意奴仆退下后,这才冷睇着她,淡声开口,「花当家,不知-找在下有何要事?」

    嘿!这位钱总管还真是正经八百的,连碰也碰不得哪!

    心下暗忖,想到昨儿在庭花阁捉弄他的情形,花倚红不禁笑得花枝招展,风情万种道:「其实,我也不是来找钱总管你的。」呵呵!谁会特意来找对自己没兴趣的男人?又不是吃饱太闲!

    不是?那她来上官府邸干啥?钱多多挑眉,眼中有着质疑。

    「我可是特地来找彩儿妹妹聊天的呢!」看出他的狐疑,花倚红娇笑补充,眼波流转间,说有多媚就有多媚。

    闻言,想到彩儿提过和她交朋友一事,钱多多眉头不禁打了好几个结,当下直接拒绝。「抱歉!-想见彩儿可能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他是怕她的身分坏了上官家小姐的清誉吧!

    心中了然,花倚红也不羞不恼,娇笑连连道:「见不见,应该不是你能决定的吧?至少也该去问问彩儿妹妹一声才是哪!」

    「彩儿病了,不方便见客。」面无表情再次回绝。

    病了?哎呀!该不会是因昨儿的事,气病的吧?真是纯情的小姑娘,看来她来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露出一抹真心微笑,花倚红调侃道:「彩儿妹妹病了,你更应该让我去见她才是!我今儿个来,还不就是为了跟她解释昨儿的事。只要她一弄明白你是『无辜』的,还怕不心情畅快,啥病也没了!」话落,又扬起一阵娇笑,好似看透他们两人间的情事似的。

    她……是特地来找彩儿解释的?

    若有所思地瞄她一眼,钱多多心知妓坊一事让彩儿极为介意,误会他风流乱来,心底一直闷闷不乐的,若透过她能解释清楚,让彩儿开心了,身子自然也容易养好,日后也不会时不时就拿这事来冤他。

    想到这儿,他已然有了决定,对媚笑不已的花倚红开口了--

    「-,随我来吧!」

    「不吃!不吃!进宝,你让她们把饭菜全都端出去……」

    才来到房门外,就听里头有人在使性子,听得钱多多连连叹气摇头,也不顾后头走得慢吞吞的花倚红,忙不迭进房去。

    「钱总管好!」一见他出现,众丫鬟纷纷问好,脸上皆是松了口大气的表情,就连对他没啥好印象的进宝也第一次这么高兴见到他。

    呼~~小姐的克星来了,真好!

    点头回应众人的问好,钱多多来到床边探了探她额头,触手依然一片火热,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低声轻斥,「瞧-,还是这么烫!不用饭,病怎么会好呢?」

    乍见他,上官彩儿脸上一喜,随即又噘起嘴来抱怨。「人家醒来不见你,一点胃口也没!」

    知她犯病时总是特别黏人,钱多多柔声劝哄,「现下我人回来了,-是不是该乖乖用饭了?」话落,伸手接过丫鬟手中的珍珠米粥,打算亲自喂她。

    见状,上官彩儿实在没啥胃口,眼儿心虚地左飘右瞄,正想着怎么赖掉这顿饭之际;蓦地,她瞧见了缓缓行至房门外那抹妖娆身影,登时惊讶地喊了出来--

    「红姊姊?」

    「呵呵呵!我说彩儿妹妹,-怎么病着了?」风情万种进了房,挤开钱多多的位置,花倚红仪态撩人地就往床边坐下,滑如凝脂的玉手挑逗地往她泛着嫣红的香腮摸去,先吃一记嫩豆腐再说。

    「花当家请自重点!」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造次的「毛手」给挥开,钱多多冷声横睨,极不高兴她乱碰上官彩儿。

    「哎呀!都是姑娘家,有啥好介意的?」就算白嫩的玉臂被挥出一抹淡红,传来隐隐作痛的刺麻感,花倚红还是笑得很开心,带笑眼眸还故意朝下「毒手」的人送去一记媚人秋波。

    呃……花姊姊怎么来了?看样子,多多似乎不是很高兴哪!

    紧张的大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上官彩儿赶紧开口缓和气氛。「花姊姊,-怎么来找彩儿了?」

    「怎么?难道-也嫌弃我的出身,不喜欢我来找-?」话中有话暗讽某人,她笑得极为娇媚,白玉纤指往她雪额一点。

    「才没有!-来找彩儿,彩儿好高兴的,人家才不是那么势利眼的人呢!」飞快否认,灿烂笑颜一点也不知自己已在无意中骂到了某人。

    花倚红娇笑不已,揶揄的眼神瞄向一旁脸色铁青的钱多多,神情慵懒赶人。「我说钱总管,你一个大男人杵在这儿,我们姑娘家怎么说体己话啊?」

    冷睨一眼,钱多多懒得与她多计较,将珍珠米粥塞进上官彩儿手中,细细叮咛,「边聊边用,不许不吃,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啦……」噘嘴,万分不情愿,上官彩儿却也不敢反抗,就怕他一个不高兴,把花倚红给赶走。

    「吃完粥,汤药也要记得喝!」示意丫鬟把乌沉沉的药汁放至花桌上,他不忘追加一句。

    闻言,她小脸一皱,神情比那碗药汁还苦。呜……讨厌!多多好像鬼喔!

    「听到了没?」没听她回答,严厉的嗓音又追了来。

    「听到了!听到了啦!」苦着脸,惨兮兮回应。

    这下,钱多多总算满意一笑,来到房门处,不忘又回头交代,「别聊太久!-正病着,要多歇息!」嗓音顿了下,想想又觉不放心,转而对一旁的少年交代。「进宝,给我好好盯着小姐用饭、喝药,若小姐持续高烧不退,你就一辈子别想赎身了,明白吗?」恫赫威胁。

    呜……又关他啥事了,为啥又扯上他啊?

    进宝脸一垮,苦得简直快滴出汁来,可却不敢说一声「不」,就怕赎身钱不断往上追加,当下只能含泪点头。

    钱多多这才满意离去。

    「好-唆喔!」见他终于走了,上官彩儿忍不住小声嘀咕。

    「呵呵……我瞧钱总管待-挺好的。」床边,花倚红忍不住取笑调侃。

    「哪有!他……」想要抱怨,突然想到房内丫鬟一堆,若让她们听去,跑去向某个在上官府邸内势力庞大的人告状,那她就惨了,当下嗓音霎时一顿,转而朝丫鬟们赶人。「出去!出去!我要和花姊姊说话,全都出去!」

    几个伺候的丫鬟没辙,只好纷纷离去,可进宝却始终不动。

    「进宝,你也出去啦!」见他不走,上官彩儿嗔道。

    瞄了瞄她,进宝飞快摇头。「我得盯着-把饭用完、把药喝光。」不然就一辈子赎身无望了。

    「你在这儿,人家怎么和红姊姊说体己话嘛?」嗔声恼叫,可见他还是打死不退样,上官彩儿只好无奈保证,「好啦!我一定会把饭吃完,把药喝光光,成了吧?你出去啦!」

    「当真?」还是怀疑。

    「真的!真的!」连忙点头。

    犹疑了下,最后进宝还是顺了她的意,一脸无奈地搔着头出去,不过,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记得,要用饭吃药喔!」

    「进宝!」嗔叫一声,上官彩儿气呼呼瞪人。可恶!她都保证过了,他还一再-唆!

    「好,我出去!」眨眨眼,少年飞快闪人。

    眼见进宝俊秀脸庞一瞬间闪了出去,花倚红想到啥似的笑了起来。「那少年不就是-花了上千两买回来的男孩吗?」啧!真可惜了!那少年若让她给买到手,庭花阁还怕不多了个吸引众大爷目光的红牌娈童?

    「是啊!」连连点头,上官彩儿顶着赤红的脸蛋兴奋道:「红姊姊,进宝的眼睛很漂亮,对不?真不枉我偷了多多的千两银子去买下他。」

    「难道……-就是为了他的眼睛,才花上千两买他?」花倚红不敢置信。

    「可不是!」用力点头,非常得意。「我一点也没白花那笔钱呢!」

    瞅凝着她一脸的认真,花倚红无语好一阵子,突然觉得……有些同情钱多多。

    唉……有这样的小姐得伺候,他心底想必挺苦的吧!可瞧他对她依然关心至极,悉心照料,真的是……

    「钱总管真的待-挺好!」她只能用这句话来总结了。

    「才没有呢!」上官彩儿气呼呼反驳,眼眶有些红了。「多多他……他风流花心,才对不起我呢!」

    哟!敢情还在气昨儿的事!

    抿唇一笑,花倚红好心地替某总管洗刷冤屈。「彩儿妹妹,-可别冤枉了钱总管哪!」

    「人家……人家才没冤枉他呢!他明明就在庭花阁让一堆花娘对他上下其手,我都瞧见了!」嘟嘴,越说越难受。

    「呵呵呵……」又是一串掩嘴娇笑声,花倚红一脸开怀样。「那是我让底下那些姊妹们联手捉弄他啦!」

    「咦?」惊疑一声,上官彩儿傻眼,连声急问:「红姊姊,这是怎么一回事?-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在连声催促下,花倚红娇笑着说明整件事的经过,末了,还加上一句--

    「我就是瞧他一副正经八百、让人碰不得的死样,才故意捉弄他,谁知-却突然闯了进来,这才误会了。」

    真相……大白!原来,她真的冤枉了他!

    想到自己哭着闹他的景象,上官彩儿禁不住愧疚,小声喃喃抱怨。「红姊姊,都是-啦!害我误会多多了……」呢喃声一顿,突然又觉不对。「耶?红姊姊,我昨儿好像没瞧见-啊!」

    「-一瞧见钱总管被我那些姊妹们上下其手,马上就哭着跑出去了,哪还有心思注意我也在场?」斜睨一眼,故意糗人。

    被她这么一取笑,上官彩儿又羞又赧,直叫着她欺负人。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后,花倚红瞅着她的红艳脸蛋,极为喜爱她纯真有趣的性子,也真心把她当妹子看待,当下不禁漾起关怀微笑。

    「彩儿妹妹,-喜欢钱总管吧?」否则就不会为了他去妓坊一事,气成这样了。

    被她一语戳破心思,上官彩儿羞极,不过还是诚实地点头招认了。「我……我好喜欢多多的。」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从小就好喜欢他了。

    微微一笑,花倚红鼓励。「钱总管人品挺好,-若真喜欢,就早些下手,将他占为己有啊!」否则让别的姑娘捷足先登,那她可要伤心死了。

    「人家……人家也想嘛!可是他又不碰人家……」热辣着脸,她小声嘀咕。

    没料到她一个千金闺秀竟然会这样回答,花倚红愣了下,随即畅笑不已,有趣地直调侃,「我瞧钱总管是个守礼的人,-要他碰-嘛……还是先想办法把他拐去成亲再说。」

    「我们……成亲了啊!」小小声、好委屈地说。

    「耶?」差点没被自己的笑声给呛到,花倚红瞪着她委屈的小脸,良久说不出话来,许久后才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地问:「-这话当真?」

    呵呵!从没听说过上官家的小姐已经和总管成亲的消息,若真属实,他们……还真是会保密哪!

    点点头,上官彩儿依然哀怨。

    「怎么从没听人提起?」非常好奇。

    「除了我们过世的爹爹外,没人知道啊!」上官彩儿老实回答。当初,他们就是在临终的两位爹爹病榻前成的亲,就连当时身为新娘子的她亦已病入膏肓,还是被多多抱着一起拜天地的。

    后来,两位长辈病逝,她虽然侥幸逃过死劫,但当时病况依然不稳,多多在忙着照顾她的同时,还要处理两位爹爹的后事,几乎心力交瘁。

    直到她身体好转,日渐康复,要他对外宣布两人成亲的消息,他却总是说「不急、不急」之类的话来搪塞,是以别说外人了,就连上官家的奴仆,也没人知晓他们成亲的事呢!

    闻言,花倚红心知其中必有隐情,便不再多探问。不过,另外一件事,她肯定要弄个明白。

    「你们成亲后,钱总管真的没碰-?」小心翼翼询问。

    「嗯。」垂下头,她委屈地红了眼。「我想……多多他肯定是不喜欢我、嫌弃我,所以才不肯碰我……」想当初,他会娶病入膏肓的她,大概也是被爹爹逼的吧?

    「胡说些什么?我敢笃定,钱总管也是喜欢-的。」娇笑着截断她的自怨自艾。花倚红在风尘中打滚多年,见过的男人不知凡几,一双眼可是超会看人的。而钱多多嘛……她随便一瞄也看得出来,这男人对上官彩儿有着很深的感情哪!

    「是、是吗?」万分振奋地抬起头,随即想到她可能是在安慰自己,便又泄了气。「那为什么他不碰我?」

    「他不碰-,-不会自个儿想办法?」娇媚眼波闪着诡谲光芒,花倚红呵呵直笑。

    「啥办法?」兴奋追问。

    睨觑一眼,经验丰富的花倚红露出邪恶媚笑,轻启红唇一字一句道:「下、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