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
基于“忠言逆耳”——当然,初收到批评指教的信件,心中难免会有一些难受;可是继而一想,倒也是好事一桩。适时的批评可以使自己免于心高气傲;适当的冷水可以提神醒脑。可不是?如果作者本身也不认为自己的书本本皆精彩的话,又怎能怪人家指出事实?直言无讳的确伤人,但是一针见血呀!看了大大的快意。
天哪!我有被虐狂吗?应该不是。
生命的过程难免有高低潮的起伏。席绢不纬言的说,除去冬眠期外,叛逆心重的席绢姑娘在春夏之际都会有弃笔的想望。去看看都市,看看人群,看看人际关系的交流,找一个不曾做过的行业去“玩”它个一年半载,算是储存一些资源备用。可是纷纷扰扰的人事问题往往会蒙蔽清明的思绪。我承认,在这种情况下提笔不可能有多好的作品出现。聪明的朋友们应该早看出来了是不是?早想上半年度撇下笔的,在那一阵低潮中我不敢写孟冠人,怕将他写成悲剧,读者会杀了我(怕怕!)。最好什么也别做,专心做其他工作即可。《今生只为你》的产生有些不负责任,因为它是我情绪冲动下的产物;一个暴躁的女主角,那是我困兽的心情;一个无为的男主角,是倾泻情绪的垃圾桶。出书后自已再看一遍,结论只有二个字“郁卒”。相不相信,这本书写写停停了半年,正是上台中工作那一段时日。也不是那段日子多难挨啦,只是没有心情。想把自已隔在“作家”的距离外好好想想“我”的问题。以一个新作者而言,这种思想的确充满危险,还没高飞成气候就有怀疑的思想……这时候的席绢既冷漠又自虐,将心情摆到最低调,并且重重发誓开始认真对待“作家”这二个字。
蔽母是极保守的乡下人,偏生出我这么一个怪胎!打小到大每一时期的叛逆都极令他们头疼。前卫的思想,冲动的行动力,并且固执的认定没有什么事会是努力之后达不到的。所以他们相当庆幸我当了个创作者,至少乖乖在家不会惹出威胁他们心脏的事。反对写作?没那回事。
极珍惜每一份来信的心意,因此每一封都以牛皮纸袋收起,标上整批信件的收件日,无聊没事时还会再三品味,至少保存一年;到时房间放不下了,就打包放到置物间,拾不得丢是毛病之一,这是席绢的多情。不!我不丢弃每一份真诚的心意。
以写小说而言,席绢向来不按牌理出牌。这情形在“系列”型小说中更可一眼看出。在穿插的年代中,常会跳来跳去,不是硬性规定非要一板一眼的来推算不可。《戏点鸳鸯》便是如此!麻烦一下,之前尾声的片段提示是在三、四年以后,而续集中故事的发生则在尾声故事之前,只生一个儿子时所产生的故事。别再来信指责我混淆了好吗?感激不尽。
不否认对黑道人物怀有一份憧憬。没本事写武侠小说,只好把“黑道”想像成现代“江湖”,塑造一些传奇人物,把那些鱼肉乡民做坏事的坏人写成人渣,岂不大快人心呼?
写小说,写着自已幻想的故事,以席绢惯有的调调,在成长的脚步中慢慢的调整自己的笔锋使其趋于圆熟;现在的轻狂恣意,讲的也是真诚坦率而已。年轻人不怕犯错,只要懂得从错误中找寻出原因修正,不断的尝试,那有努力达不到的事?
基本上席绢是个很傲、很倔又很一意孤行的人。没有双鱼座的热情、温柔,但有着双重性格。将爱情的所有想望发挥在小说中,也算是梦想憧憬的完成不是?
前些天翻了翻日记,猛然发现出书至今已堂堂迈入一年了!罢好这一本书的完成是第十本。很兴高采烈的告诉项姊这个发现,项姊却兜头淋下一盆冷水。因为在这一年之中,席绢有半年当了逃兵,不事生产,便充天数算一年实在是有些不要脸。没有人写书写个几个月就产生职业倦怠,而且还是在奋斗期溜之大吉。我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很多人在旁边点头)嗯!反省三十秒……
近来忙着找资料填充精神粮食,觉得写小说有些累。先别担心,不敢提封笔休息,免得被剥皮!毕竟时序已进入秋季,我还能去哪里呢?是不是?只好改变下笔的方向,不如来写几本架构在古代的小说如何?嗯,有趣,就这么办!如果这个意念能持续的话,下一回与你们见面的就是意想不到的故事喽!
至于《长辫子精灵的情事》中留下了很多故事片段的伏笔,倒不是说故意不一起完成它惹你们心急。而是,我认为每一个人物本身的故事如果值得发挥就不该安排在次要角色的旁文中轻率完成,只为了一个圆满的大结局。那不是我的本性。席绢不喜欢将太复杂的多线恋情挤在一本书中完成。那感觉好草率,也好槽蹋,更是掩盖住主角情事的光华!千万别急呀,也别拼命写信来唾骂席姑娘我!每一个人物都有其可看性的故事,心血来潮或刚好有空时一定会努力完,OK?不急于一时嘛,对不对?什么?骂我狡猾?嗯,好名词,我喜欢。如果能有更创新的名词捎来就更好了。在鹿港等着!
很多来信的朋友,最好奇的莫过于如何写小说,如何架构故事,如何能在书桌前一坐好几个小时而不累?
前二个问题实在是一言难尽,将来也许会专程写一篇在后记中昭告天下。现在我可以与你们先谈谈这个“坐功”的本事。
首先呢,你得买一张很舒适又很柔软的椅子,让你坐下之后会舍不得起来。再来,把你最心爱的东西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接下来要训练坐功就好办了。
席绢书桌前有一个书架,右后方也有一个书架。每次写小说写得累了、懒了,就随手抽出一本书,自己的或别人的小说,或诗集或字典……等等,翻看喜欢的片段,找不认得的字来消磨时光;熬了个三十分钟左右,再投入故事中冲锋陷阵。也许再过个一小时,又懒了,就丢下笔走动走动,看看天色,吃吃零食,称一称体重(告诉你们一个减肥秘方,每次埋首于写作时,不分日夜三天下来可以减三公斤)。打开收音机跟着乱叫乱吼顺便活动筋骨。如此反反覆覆的过程中就过了写作的一天。
很简单是不?培养出坐功之后想写一本小说有什么困难的!试试看,真的不难。
仔细反省,席绢果然不是个很专心的创作者,平均每天坐在书桌前的时光有十小时以上,真正下笔却不超过四小时。听说别人发愤起来没日没夜,怎么席绢可以这么混日子呢?不过,如果这种磨菇法下来,居然还可以一个月写一本小说,应该还不致于混得太超过是吧?
嗯!今天后记的结论是!席绢果然有“混”的本钱,太幸福了!耶!耶!
完稿后兴奋过度的席绢于一九九四年九月十二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