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艳阳撒野的释放它的热情,不到上午十点,阳光的热度已炙热得逼人。

    骑楼,是个躲避日照的好地方。

    「小爱,宁-说的是这里吗?」没看见段宁-的人影,洪-瑜质疑的问。

    「我抄的住址是这里没错。」

    早上宁-在电话中说关霁飞帮她找到一位刀疤先生,请她陪她来看人,她惊讶之余马上告诉洪姊这消息,没料到连她弟弟都跑来凑热闹,还多了个严颢一起来。

    「不知道阿霁找到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洪拓十分好奇。

    「我倒想见见段宁-,看她是什么样的女孩。」严颢眼里饶富兴味。他听洪拓提过段宁-误会阿霁是变态坏蛋的事,无奈他昨天都在外头忙,没见到她。

    像在回应他的话,钟佳爱扬声嚷嚷,「宁-来了。」

    一道轻盈身影朝他们奔来--一身剪裁简单端庄的蓝底白点洋装,及肩的长发在脑后编成麻花辫,秀气的心型小脸上脂粉未施。

    「很单纯干净的女孩。」严颢低声对洪拓耳语。

    「颇有邻家妹妹的味道。」洪拓笑应,很难想象她是个专业特级厨师。

    「小爱,咦!洪姊、洪先生,还有这位……」

    「他叫严颢,跟我和阿霁是死党。」洪拓为她介绍。

    「我们来帮-鉴定情人。」洪-瑜圆滑的美化几个人看热闹的不良心思。「阿霁没跟-来?」她以为关霁飞会一同前来,毕竟今天的男主角是他发现的。

    段宁-笑得有点尴尬,「他已经告诉我地址,我不好意思麻烦他送我来。」昨天她差点害他丧命,今天她没敢再打扰他,改请钟佳爱陪她来壮胆。

    「宁-,-说的是不是这间『罗家眼镜店』?啊!铁门由里面开了。」

    众人闻言皆随着钟佳爱的手指,屏气凝神的望向几步之隔、正缓缓卷起的银色铁门。

    段宁-尤其紧张的揪紧皮包肩带。等会儿她所瞧见的,会是她未来老公吗?

    铁门卷尽,两扇玻璃门被拉开,一名高壮男人步出门外,在信箱内取出报纸,就地阅读起来。

    洪拓、严颢、洪-瑜与钟佳爱,看见男人额头上的疤,不约而同低叹出声。眼前这名男子相貌很普通,有些令他们失望。

    四人将视线调往段宁-,只见她仍明眸大睁的盯着看报的男人。

    「感觉怎样?」洪-瑜低问她。

    「他的疤不在脸上,而且不够长。」她语带惋惜的回答。

    严颢与洪拓听了莞尔,这女孩还真是对疤痕情有独钟。

    钟佳爱则摇头翻白眼,宁-这么说是希望人家彻底毁容啊!

    「额头是脸部轮廓的一部分。那道疤可以了,再长,说不定很吓人。」洪-瑜婉转的说,不忍泼她冷水。「有没有感觉?要不要我帮-问他年龄、结婚没?」

    「他三十岁,还没结婚,额上的疤是车祸受伤的。」

    「-怎么知道?」一旁的四人同声讶问。

    「阿霁昨天问过他,还跟他要了张名片。」她将刚刚一直捏在手心里,关霁飞昨晚给她的名片摊给他们看。

    「赫!」洪-瑜姊弟以及严颢,惊呼的面面相觑。那个大总裁不是对宁-颇有意见,竟会心思细腻的替她的对象做初步调查。

    钟佳爱也很有兴致谈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关大帅哥,不过她此时比较在意--「-中意这个罗先生吗?」她轻问要选婿的女主角。

    眉心微凝,段宁-抿着唇,视线犹定在罗绍梁脸上。她的心没有怦然跳撞,表示她对他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就在这时,在自家店门前阅读完头条新闻的罗绍梁抬起头,不期然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灵亮秋瞳,他微怔了下,下意识朝她颔首,转身进入店内--

    大概是自己不知不觉在走廊上看报,才会引人侧目。

    「宁。」久未得到响应,钟佳爱不死心的拉她衣袖。

    在场其它三人也看向她,同样好奇她的回答。

    彷佛很难作抉择般,段宁-深深吐口大气,才道:「我再考虑看看。」

    回到公司,听见部属报告总裁找过他们,洪拓与严颢顿感不妙,猛然记起他们忘记参加今早的会务检讨会议。

    「总裁。」相偕来到总裁室,两人硬着头皮喊脸色明显冻人的老友。

    关霁飞满眸冷冽,「我以为你们混到非洲逍遥去了。」

    啧啧,火气满大的,有谁想逍遥会跑到偏僻的非洲。两人苦笑互觑,将各自的检讨会报呈上去。

    「今早的脱队纯属意外,我和严颢跟我姊去看段宁-相亲。」洪拓招供。

    关霁飞愕然愣住,「看段宁-相亲?」

    「你帮她找到一个刀疤男不是吗?」严颢提醒他。「洪拓说他昨天翻遍大学同学录,都没找着半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你居然一找就到,他当然要瞧瞧那人长得怎样。机会难得,所以他邀我一块儿去。」

    「结果呢?」他十指在胸前交搭着,问出令两人出乎意料的一句。

    「那个男的很平凡。」洪拓回答,倒霉的惹来一记不客气的-视。

    「这还用你说,那个男的我见过了。我是问段宁-去看人看得如何?」他是将罗绍梁的名片交给段宁-,但她早上没来烦他带她去找人,颇让他意外。

    严颢笑着帮洪拓解围,「她说要考虑看看。」

    「稀奇,那个小女人终于分辨得出美丑,知道去见的男人一点都不帅了。」

    「非也,她是可惜他那道疤不在脸上,而且不够长,想考虑是再花时间另寻有长疤的男人,或就决定和罗绍梁交往。」这些话是段宁-后来说的,也因此早上她暂时没主动认识阿霁找到的男主角。

    一听,关霁飞正在卷宗上签名的手滑了下,名字末端多出条难看的长痕。

    这世上有因患夜盲症而导致欣赏男人的眼光变得不健全的案例吗?好不容易找到个额上有疤的男人,她还嫌人家疤痕不够长。

    「真该带她去做眼睛矫正手术。」他无法认同的嘀咕。

    「各人的审美观本来就不同,你也别把宁-的眼光嫌得一文不值。」洪拓不怕死的说。

    「她的眼光差是事实,还怕我嫌。宁-,你跟她很熟?喊得你们像是一家人。」关霁飞挑剔的回驳,将他就是会莫名教段宁-惹动情绪的症结,归咎于他们初次相遇时,她给他的印象太差。

    严颢摇头失笑,「宁-就像我们的妹妹一样,你不觉得?」

    「-,谁会要那么麻烦的妹妹。」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地响起,关霁飞伸手接过--

    「总裁,百货大楼餐饮部杨主任来电,说段师傅被滚水烫伤脚……」

    「-说什么?!」没等秘书说完话,关霁飞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

    「段宁-师傅被滚水烫伤脚,不肯到医院就医,杨主任请总裁过去一趟。」

    该死!「我马上过去。」

    「怎么回事?」见他气极败坏挂上电话,洪拓和严颢关心追问。

    「我还不知道情形。」不晓得段宁-伤得如何。「桌上的文件交给你们批阅,有紧急事你们自行作主。」说完犹如疾风般离开,徒留下另两人错愕相视。

    「到底发生什么事?」

    「段师傅,-还是到医院一趟,-伤得不轻哪。」杨国胜像对女儿关心一样,站在段宁-面前频频劝道。烫伤不赶紧处理怎么行。

    「没关系,已经冲过水,等会儿上些药就行,不碍事的。」段宁-微笑道,右脚正泡在装有冷水的桶子里。

    「我还是觉得不妥……」突地瞥见进入烹调准备室的人影,杨国胜如遇救兵的喊,「总裁,您快劝劝段师傅去医院检查吧!」

    「阿……哎呀!」对他的唤喊尚未出口,关霁飞已蹲在她跟前,轻抓出她泡在桶里的脚,惊得她低呼出声。

    她整个右小腿上一片醒目的红痕,有些地方已泛起水泡,他顿时心口一紧。「-怎么弄的?伤成这样。」

    「段师傅不小心碰翻开水,闪避不及就被烫到,我要送她上医院,她硬是说不碍事,还说用餐时间马上到,她不能擅离职守。」

    「难道要等-整条腿废了才叫碍事?」没好气的吼完她,关霁飞马上吩咐杨国胜告诉工作人员,今天十二楼暂停营业,先进行大扫除。

    杨国胜领命离去,顺便赶走在门外偷看的一干人。他相信有总裁出马,段宁-应该会给面子到医院去,只不过……总裁今天好像有点凶。

    「阿霁……」段宁-才开口,话就被截断。

    「-怎么搞的,昨天一整天都没事,今天才上工就被烫到。」

    取过一旁白布稍微为她拭干小脚丫上的水渍,他拾过她的平底鞋替她穿上,浓眉自始至终都凝锁着。瞧她烫成这样,他见了都觉得疼。

    「我有点心不在焉。」她心虚的绞着手。

    他挑高半边眉,抬眼直视她,「因为-在想罗绍梁?」

    「你怎么知道?!」她惊讶的望进他深黯眸底。

    「该死的-就不能回家再发花痴。今天-若烫伤脸,看-怎么嫁人。」他忍不住气的对她吼。厨房可不比寻常地方,岂能容许她如此分神。

    段宁-被吼得缩下脖子,「我没有发花痴,只是在想要不要就决定罗绍梁这个人选……哇啊!你干么?」他不说一声就拦腰抱起她,吓她一跳。

    「-的脚需要看医生。」

    「不用……」

    「我是总裁,说了算。」

    「可是餐厅暂停营业……」

    「倒下了!」

    「可是……唔……」两片唇瓣密密实实封住她的,让她半个字也发不出。

    好一会儿,关霁飞离开她的唇,「话这么多,-是想让腿上留下难看的疤吗?」这女人到底明不明白烫伤的严重性?

    盈满错愕的水灵双眸张瞠好半晌,她总算迟钝的指着他娇嚷,「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我的初吻是要留给老公的耶!」呜,她对不起未来的老公。

    「喔!那就让-老公气得更彻底一点。」

    教段宁-猝不及防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他俯下头再次封住她的嘴,撬开她的贝齿,伸舌直入她柔嫩口内。

    哦!他在做什么?他的舌头……她的头好晕,身子虚软无力,只能像溺水之人紧紧攀住他的颈子。

    情不自禁的收紧对她的环抱,关霁飞唇舌态情任意的对她为所欲为,放肆的品尝她出奇甜美的青涩滋味,吻得心满意足后才放开娇喘连连的她。

    「到医院去了。」关霁飞沙哑说道,性感的唇畔扬着得意的笑弧。

    怎么样?她初次的深吻他也要走了,等那个很可能成为她老公、半点也没他帅的刀疤男人知道,最好气死他!

    她根本没听进他说什么,直到他抱着她离开大楼,她的脑袋仍然糊成一片……

    将轿车停在路边,关霁飞发觉自己愈来愈像个保母。

    先是亲自送段宁-上医院看诊,接着载她回百货大楼换下身上的厨师服,现在,他则是载她来到罗绍梁的眼镜店附近。

    在离开医院时,她说她决定挑额上有疤的罗绍梁做为头号老公人选,因为她的时间不多,实在没把握能顺利找到脸上有更长疤痕的对象,只得把握机会跟他培养感情。

    关霁飞压根不敢恭维她没鱼虾也好的草率心态。

    她分明只要变更择偶条件中有疤那一项,整条街上的男人都可以随她挑,偏偏她的生肖属顽石,他懒得跟她辩,干脆直接载她来找人。

    至于她的烫伤,他倒是比较不担心,医生包扎过后说她腿上的伤只要按时抹药,不致留下明显的疤。只是一想到她将根本普通到不行的男人当帅哥,无异是贬低他这个真正俊帅的男人,他就止不住满肚子不快。

    「都说-时间宝贵了,还不赶快下车认识人家。」他粗声粗气的催促。

    「进去店里,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段宁-张着无措的大眼向他求助。念在他替她找到罗绍梁,又带她去看烫伤,所以她没跟他计较在百货大楼将她吻得七荤八素的事。

    关霁飞双眼睁得比她还大,「拜托,连这-也问我!」

    「我不知道嘛。」她又没追过男人、没谈过恋爱。

    「我又晓得了。」要找老公的是她好吗。

    「那怎么办?」段宁-小脸皱得比苦瓜还苦,「难不成直接问他,你要娶我吗?」

    很好笑,可惜他笑不出来。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面对他,「听着,-可以直接表明想跟他做朋友,但别一开始就说-要嫁他,否则难保不会将人吓跑。最要紧的是,-得先了解他是个怎样的男人,再来评定他值不值得托付终生。婚姻不是儿戏,懂吗?」

    说来可笑,从来不相信爱情,觉得现代人拿离婚当饭吃的婚姻,俨然就像办家家酒的他,竟会如此义正严词的告诉别人婚姻不是儿戏。

    可这个只怕对方脸上有疤她就嫁的天才,不跟她晓以大义一番,她等会儿说不定直接就拉人家上教堂。

    听他这么说也对,至少她得先确定罗绍梁愿不愿意跟她交朋友。「那我下去认识他,不过你要在这里等我,这样我比较不会紧张。」

    「好。」允诺一出口,关霁飞就后悔了。他做啥答应她这种无聊事?

    再做几个深呼吸,段宁-才下车往眼镜店走去。

    瞧她那副彷佛从容就义的烈士神情,关霁飞禁不住摇头。说要挑个刀疤老公时勇气十足,一旦真找到人,她反而变得畏缩胆小。真不晓得她的家人怎会放心让她单独来台湾找老公。

    思绪间腰际手机忽响,他拿起接听--

    「阿霁,你现在在哪儿?」洪拓的声音传来。

    「在路上……厚,她就不能小心点。」不经意瞄见段宁-碰撞到停靠路边的机车,他眉头倏凝。她是嫌右腿上的烫伤不够严重,想弄得更糟糕吗?

    「你该不是在说宁-吧!我跟严颢刚刚才由王秘书那里得知她烫伤脚,要不要紧?」

    「暂时不要紧。」

    天,走路要专心她不晓得?边走还边回头看他这里,他又不会偷跑。

    「你要回公司了吗?」

    「还没。有事?」

    「李氏企业李董的千金在会客室等你,想跟你谈投资俱乐部的事。」

    关霁飞迅速在脑里搜寻关于李氏企业的资料,「你是说李藩的女儿?」

    「正是,而且是个标准的美人。」洪拓眼中有抹看好戏的贼光。阿霁这个得天独厚的帅哥,永远不乏女人青睐,一颗心从不曾为谁安定的他,也总跟美女进行你情我愿的成人游戏,他等着他说出马上回来猎艳的话。

    呈口诉她我会再安排时间见李董。」

    「你不赶回来?」完全出预料的回答,让洪拓震惊。

    「我现在走不开。你顺便联络一下去蜜月旅行的丁师傅,看他能不能提前销假上班。」韩师傅下慎扭伤的脚大约要休养半个月,段宁-接下来又要忙着谈恋爱,他可不希望她又心不在焉的弄伤自己。「就这样,回公司再说。」

    径自结束通话,关霁飞目不转睛的盯着段宁-进入罗绍梁店里。

    很好,没再见她碰撞到哪里。

    可教他眉峰愈现紧蹙的是--

    「为什么我这么像她的保母啊!」

    同一时刻,走进罗家眼镜店的段宁-,后悔了。

    她应该叫关霁飞陪她一起来的,因为她好紧张。

    「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为-服务的吗?」瞧见光顾的客人从踏入店内便站立不动,罗绍梁本着待客之道走近她问。

    牙一咬,她交握身前的双手猝然收紧,决定趁现在店里没有其它人在,豁出去的问:「我们早上见过面,你不记得了?」

    「早上?」他努力回想……「-是我在店外跟-点头的那个女孩!」

    她含笑轻点小脑袋。幸好他还记得。

    他眼里却浮现纳闷,「-是来找我的?」

    小脸上的神情转为腼眺,她讷讷地说:「那个……我们可不可以做个朋友?」

    「做朋友?」罗绍梁还没进入状况。来他店里的顾客不是买镜就是配镜,曾几何时有人来跟他做朋友的?

    「相逢就是有缘,我是……无意中看见你,觉得你很亲切,才会想交你这个朋友。可以吗?」挣扎许久,段宁-只敢将话说到这儿,免得吓跑他。

    她突如其来的坦白虽唐突,但清秀脸蛋上的渴切期盼却令人不忍拂却。罗绍梁沉吟片刻,微笑的伸出手,「相逢自是有缘,我交-这个朋友。」

    「真的?!」她喜出望外的伸手和他交握。「我叫段宁-,请多请教。」

    「我叫罗绍梁,也请多指教。」

    我知道你的名字。这句话她没说,怕扯出她急着找老公的事,吓得他反悔不跟她做朋友。

    「以后我能常来找你吗?」好借机了解他。

    「欢迎之至。」

    「如果有空,我们也可以一起出去玩吧?」了解之后就要把握机会让两人变成男女朋友,最后若没问题,再叫他娶她。

    「当然。」他始终温笑着。这女孩满可爱的。

    闻言,她心中燃满希望。再过不久,她就能嫁个好老公给她老爹瞧喽!

    当段宁-眉开眼笑的坐进他车里,关霁飞光瞄就知道,她去认识罗绍梁认识得很成功。

    奇怪的是,他竟觉得她娇甜的笑靥十分刺眼,宁愿见她哭丧着脸回来。

    「乐成那样,姓罗的小子答应娶-了?」甩开心中的怪异想法,他只手搁在方向盘上,半转身面对她,调侃的问。

    「哪有这么快,他答应先跟我做朋友。」她浅笑回答。「我听你的啊,要从了解开始,等跟罗大哥认识久一点后,再找机会由普通朋友晋级男女朋友。」

    「何必那么费时,-直接待在店里和他聊到天黑,搞不好就跳级成为男女朋友了。」他故意酸她。才初次交谈就喊人家罗大哥,她挺能跟人打成一片嘛!而那个罗绍梁竟如此慷慨的答应和她交朋友,是想广结善缘,抑或别有居心?

    「罗大哥要做生意,我不好意思打扰他。」

    「-到底在高兴什么?」她唇畔的笑花怎么看怎么让他不舒服,他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

    段宁-微鼓俏脸拍开他的手,「你很爱捏人哦!好不容易找到个脸上有疤的合格对象,我当然高兴。」

    他送她枚白眼,「小姐,请-搞清楚状况,-必须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才高兴,而不是对那道疤高兴,因为-要嫁的是人不是疤,OK?」

    说完,他顿觉自己在浪费唇舌,这个呆呆的小女人若明白他说的,就不会从头到尾坚持要找个刀疤老公。

    轻咬着下唇,段宁-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倘若她决定让罗绍梁当老公,前提除了喜欢疤之外,她也必须喜欢他。

    只是……「我才认识罗大哥,又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哪这么容易对他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那-就别高兴得太早,等-有喜欢的感觉之后再说。」关霁飞凉凉地道,之前胸中的烦闷不舒服,奇怪的消失了。

    「没有同情心,就爱泼我冷水,亏我还特地买了副太阳眼镜要送你,谢谢你发现罗大哥。」边嘟哝她边由提袋里拿出眼镜。

    他二话不说拿过它戴上,往照后镜中审看,「嗯,好看。」

    段宁-点头,眉眼间扬着得意,「挑选时我就觉得这副眼镜很适合你。」

    「我是说我的人好看。」拇指与食指搭在下巴上,他摆出个酷哥姿势逗弄她。

    「哼!你果然很自恋。不喜欢就还我,我自己戴。」

    她娇哼着就要抢回太阳眼镜,他顺势拉过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谢啦,我正想换副眼镜。」

    他缓缓启动车子引擎,将车开上马路。

    段宁-则有些呆怔的摸着额头。他答谢的方式太过突然,害她吓一跳,连心都漏跳半拍。

    「午餐想吃什么,我请。」

    「对哦,我们还没吃中饭。」像是想到什么,她雀跃的说:「我们去吃路边摊好不好?」

    「路边摊?」墨镜后的深瞳瞄她一眼。这小女人没说错?

    她微侧过身看他,「当厨师以后煮的大都是高级料理,有时我反而喜欢清淡的料理。在路边摊用餐既轻松又新奇,你这个大总裁大概不知道。」

    「拜托,-以为我一出生就是总裁。」停下车等红灯,他的右手臂冷不防被一把挽住……

    「原来你也吃过路边摊!」

    这也值得大惊小怪?他气笑皆不是的轻打了下她白皙手背,「下次真该准备条绳子把-绑在座位上,免得-这个不安分的家伙老是不要命的对驾驶人东拉西扯。」他发现这小妮子一激动就会对他「动手动脚」。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段宁-连忙放开他。除了爸和哥哥,她不会这样挽着别人,也不知为何唯独对他,她会在不觉间依赖他。不过,幸好她这次没酿成祸端。

    她怯怯地问:「我们可不可以去吃路边摊?」

    「可以。」不答应倒像他多不近人情。

    「太好了,谢谢。」这回她极力克制自己,没忘形的又抓他。

    继续开着车,关霁飞好笑她听到能吃路边摊,竟开心得像中统一发票特奖。而且这一次他觉得她小嘴边的笑靥很亮眼,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