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房泽深向来不会让私事影响公事,但今天一整个白天,他的心情却始终郁闷,连带的处理事情来心浮气躁,也难得怒骂了几个下属。

    这会,在晚餐的饭桌上,他无预警的问出口,“跟家人联络了吗?”

    姿仪心惊了一下,“呃,爹地跟妈咪应该还没从国外回来。”

    房仲民跟房立修也很意外,不明白兄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虽然认识才几天,但自从发现对房泽深心动后,姿仪便对父母回国一事不再急切。反而希望自己能有更多时间可以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第一次听她如此说的房立修插口说:“你父母在国外?你怎么知道的?”

    没等她开口解释,房泽深便又出言试探她,“除了你父母外,没有其他需要联络的人吗?”

    姿仪心一刺,不解他为何突然要她跟其他人联络,是在赶她走的意思吗?

    见她说不上话,房仲民替她问道:“哥不是说要让她暂时住在家里?”看出她跟大哥之间可能有所发展,他希望能替大哥留下她。

    “是不是我不能再留下来了?”相心到要跟他分开,她心里有些难受。

    看她露出失落的表情,房泽深明白她误解了,不假思索的再道:“不是,明天起你跟我去公司。”

    “什么?!”房立修惊嚷。“为什么?”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就连房仲民都忍不住追问:“哥为什么要她跟你去公司?”

    虽然是临时做出的决定,但房泽深不打算改变土意,“反正你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事做。”

    的确,虽然姿仪没想到会听他这么说,还是开心的一口应允,“好啊。”前一秒难过的、心情一扫而空。

    倒是房立修对大哥异于平常的行径仍感到惊讶,“大哥……”

    “不关你的事,”房仲民截断弟弟的话,不想他多嘴坏了大哥的感情。

    房立修投以不平的一眼,像在控诉自己受到排挤。

    至于姿仪,则乐见这样的结果,虽然不知自己去他公司能做什么,但是可以整天看他,想到她就觉得开心。

    从早上跟房泽深坐上车开始,姿仪就一直显得很开心。

    看她这样,房泽深忍不住提醒她,如果无聊的话──

    “不会不会”,她不等他把话说完,心想只要能看着他就好连声否认,

    将她热切的态度看在眼里,他知道她是真的很开心跟自己一块去上班,心里更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昨晚用餐时!他只是想试探她关于刘辰风的事,可在看出她并不打算离开后,也就没有再逼问她,甚至,还提出要她一起到公司的决定。

    虽然没有对任何人解释,但是他私心不想她离开,所以才会想带她到公司,避免刘辰风单独找上她。

    才几天的时间。他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单纯收却她的心情会起了变化,不知不觉间对她敞开心房。

    尤其是那夜催她回房睡觉后,心里依旧槃旋不去的烦躁感,让他意识到她对自己的影响甚大。

    而对于她有能力影响到他这点,他虽不愿正面承认,却已直接表现出对她的纵容。

    昨天刘辰风──那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一出现。他心理更激起一股不悦的

    情绪,种种的迹象似乎都说明了一件事──不管他是否愿意,她都已经进驻到他心里。

    所以一到公司,他才会担心她无聊,在进办公室前便吩咐秘书拿台笔记型电脑进来。

    秘书对再次看到姿仪深感意外,担任上司秘书的这些年,她并不曾看他带过任何女人到公司,而这女人却已是第二次出现。

    稍后,当秘书拿着笔记型电脑进到办公室时,房泽深要她将电脑交给姿仪。

    “给我用的?”

    “无聊的话就上上网或者玩游戏。”

    如果不是碍于上司就在办公室里,秘书肯定会露出诧异的表情,而不是识相的赶紧离开。

    姿仪没想到他会特地交代秘书这么做,脸上开心的表情更甚。“谢谢。”

    “如果还想要什么,我可以吩咐秘书准备。”

    “不用了,我打电脑就可以了。”能待在办公室里整天看到他,她心里就已经很满足,有没有事做倒是其次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姿仪虽然不想打扰他工作,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总是瞥向办公桌那头的房泽深,眼神里全是对他的眷恋。

    盯着荧幕-阵子后,她真的觉得眼睛酸了,才关掉电脑。

    又朝他的方向看了眼,见他依然专注在工作上,她于是靠在沙发椅背痴痴地望着他,着迷于他认真的神情。

    等到房泽深上午的工作告一段落,不经意抬起头来,才发现沙发那头的姿仪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他起身离开办公桌向她走去,刻意放轻脚步不想吵醒她,看到她仰头睡着、嘴巴微张的模样,他不禁泛起-抹笑容,他突然发现她似乎总能愉悦他。

    才几天的时间,她对他造成的影响连他自己也无法再否认。尤其这些年,他的过去,不仅自己绝口不提!就连尚遭人也怕再勾起他伤痛。

    才几天的时问,她对他造成的影响连他自己也无法再否认。尤其这些年,他一直将玉漩视为心底禁忌心的过去,不仅自己绝口不提,就连周遭人也怕再勾起他伤痛似的噤口不语。然而,他竟那样轻易地对她说出口,只是因为担心她胡思乱想无法成眠?

    这样的发展,是当初第一眼见她倒在路上将她抱起时他所不曾想过的。

    一个心智上只有十八岁的小女生,竟轻而易举的走进他的心,即使此刻她仰头张嘴的模样一点也称不上迷人,却依然让他唇边泛起了笑容。

    而且,他并不打算改变她能对他造成影响的状况。

    见她睡得身子逐渐倾斜,房泽深伸手扶住她微侧的肩,却意外惊醒了她。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在眼前,姿仪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累了,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姿仪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睡着了,“不用,我不累,在家里好无聊。”

    她补上的这句“无聊”,对比她如今的情况,其实没什么说服力。不过看她这么努力想待下来,还是让他笑了,“那走吧。”

    “去哪里?”

    “中午了,该吃饭了。”

    “这么快?”她说着开心地起身,跟着他一块出去。

    反正只要跟他在一起,去哪都无所谓。

    见她脸上愉悦的表情,房泽深同样心情大好,带她一块来上班果然是对了。

    虽然刘辰风希望能在黎氏夫妇回国前,找到姿仪并将她带回来,但在她一直不肯接电话,又无法从房泽深口中得知她下落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黎氏夫妇回国的日子已然到来。

    刘辰风亲自到机场接他们,同时说出姿仪醒过来的消息,夫妻俩当场为之一震。

    “你说什么外姿仪她醒过来了?”“对,在爸妈出园后不久,”

    听到这话的黎母急忙道:“那你怎么不马上通知我们?让我们赶回来。”她语气焦急但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刘辰风边开车,边藉由注视前方的路况来缓和场面,“其实发生了点事……”

    “什么?”

    “是姿仪有什么状况吗?”身为医师的黎父不禁怀疑,毕竟女儿在病床上躺了七年,他担心留下什么后遗症。

    状况?什么状况?”听到丈夫这么说,黎母也跟着忧心起来。

    刘辰风见状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爸,妈,姿仪她身饥没有状况。”

    黎氏夫妇听了松口气。黎父接着问道:“那不然是什么状况?”

    担心说出自己疏忽会被责怪,他谨慎的选了个说法,“姿仪她好像不能接受醒来后看到的改变,暂时住到朋友家去了。”

    “怎么会这样?”黎母焦急的问。

    “你先别急,听辰风把话说完。”黎父劝妻子。

    刘辰风透过车子照后镜留意他们夫妻俩的表情,然后道:“可能是在病床上躺了七年才醒来,姿仪对现在陌生的世界感到混乱也无法接受,所以才会这样。”

    “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哪个朋友家?”等了七年,几乎已不抱希望的黎母这会只急着想亲眼看到女儿,确定她真的清醒过来。

    提到这点,刘辰风有些紧张,到现在他依然没弄明白姿仪跟房泽深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她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姿仪她曾用手机打电话给我,我透过管道查出手机所有人的地址,可对方却不愿说出她人在什么地方。”他刻意避谈姿仪不愿接听自己电话的部分。

    “什么?!这么说你不知道姿仪现在在什么地方?”黎母压根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回答。

    “对不起,妈,因为对方坚持不肯说出来。”顺势将责任推到房泽深身上,他才不管那男人跟姿仪是怎么认识的,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这……”

    “你先别急。”安抚妻子的同时,黎父接着问道:“你没告诉对方姿仪跟你的关系吗?”

    刘辰风庆幸他们并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不打给姿仪,她拒接他电话的事可大可小。他还想不到理由能自圆其说。“对方的态度很不好,像刻意要阻止我跟姿仪见面。

    “老公!姿仪会不会有危险?”黎母直觉往坏的方面想。

    黎父也因为不清楚对方的身分而感到担心,“既然知道对方的身分,你没通知警方吗?”女儿昏迷七年好不容易醒来,他不希望她再发生意外。

    担心找上员警后会牵扯出其他问题,刘辰风没有回答,技巧地略过问题,只表示,“姿仪她如果知道你们回来一定很开心,还是爸打个电话给她?”他相信她如果认出黎父的手机号码,一定会接听。

    因为急着见女儿,黎氏夫妇并没有察觉他话里的语病。

    黎母急着催促道:“是啊,老公,你赶繁打个电话。”

    于是刘辰风告知号码后,黎父匆匆拨了电话,不一会随即接通,听到那头传来女儿的声音,夫妻俩激动得一时无法言喻。

    接到父母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回国。姿仪同样感到兴奋,第一时间就想赶回家。跟她一同在办公室里的房泽深虽觉得事出突然,但还是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车子在上回来过的洋房外头一停下,她立刻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下车。

    看她心急的模样!他心里突地掠过一抹失落,像是担心她即将离自己而去,他随即跟下车,准备一块进去。

    甫进门的姿仪一眼就看到久违的父母,扑上前喊道:“爹地!妈咪!”虽然发现父母好像变老了,但终于能见到他们。她只觉得兴奋至极。

    黎氏夫妇也是-直到再次将女儿抱在怀里,夫妻俩才确定女儿是真的醒过来,而不是他们在作梦。

    “姿仪,真的是你啊……让妈咪看看,让妈咪好好看看你。”黎母抱着她不放。

    黎父也难得红了眼眶,“辰风刚才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还无法相信呢。”

    已经适应现下情况的姿仪反过来安慰父母,“是真的,爹地,你看我真的醒过来了。”

    “实在是太好了,妈咪不是在作梦吧?”黎母放开女儿,将她从头到尾看个仔细。

    姿仪被父母感染了情绪,眼眶微红道:“当然不是在作梦,天都还没黑,爹地跟妈咪也还没有睡觉。”

    “你这孩子,还真会跟妈咪顶嘴。”黎母爱怜地摸着女儿的发,很高兴能听到女儿又这样跟他们开玩笑。

    谁让妈咪不相信?”姿仪搂着母亲撒娇。

    “妈咪现在真的相信了,刚才听辰风说的时候,好像在作梦。”

    提到刘辰风,姿仪这才不得不注意到和父母一起待在家里的他。

    原本刘辰风的注意力也在她身上,可一看到跟她一道回来的房泽深,他的眼神立即转伪防备,像是担心对方会有什么企图。

    同样注意到他存在的房泽深,目光只短暂在他身上停留了会,便又转到黎氏夫妇身上。

    打算开口接续妻子的话时,黎父忽然看到房泽深,转而问起-“这位先生是?!”他这才意识到女儿是跟他一起回来的。

    听到丈夫问话的黎母也转移了注意,打量眼前气宇轩昂却身分不明的男人。

    姿仪一听,急切地回头向父母介绍,“爹地、妈咪。他是我的朋友,这几天都是他在照顾我。”

    听到她这么介绍,黎氏夫妇和刘辰风都感到诧异,只是缘由各异。

    心底已经有谱的刘辰风因为她执一切的态度,对房泽深更是防备。

    但黎氏友妇则是直觉联想到梢旱刘辰风在车上说过的那此一话,下思识也以提防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对方气宇轩昂的外表跟他们原先以为的有段差距,但在夫妻俩的印象中,女儿并没有过这样的朋友。

    “这位先生,这几天麻烦你照顾我们家姿仪,真是非常谢谢你。”

    房泽深听出黎母的语气有所保留,出口的同时,顾她下去。以为他别有所图的黎氏夫妇,姿仪插嘴道:“我昏倒在路上时,刘辰风也是第一次听到。仍礼貌地回应

    房泽深听出黎母的语气有所保留,仍礼貌地回应,“别这么说,不麻烦。”说出口的同时,他才发现心里真的没把她当麻烦在照料,相反的,他并不排斥一直照顾她下去。

    以为他别有所图的黎氏夫妇,很意外他不卑不亢的态度。

    姿仪插嘴道:“我昏倒在路上时,是他救了我,还让我暂时住在他家里。”

    什么们你昏倒在路上?”黎氏夫妇听了很意外。

    “刘辰风也是第一次听到,心里掠过一抹惊惧,担心黎氏夫妇追究起原因。

    果然,黎母马上迫不及待的道:“可辰风说是你自己离开家的?”

    以为母亲说的是她从家里搬出来的事,姿仪没有否认,却不禁担心起房泽深听到后的反应。

    黎母接着又问:“为什么要离开家里呢?知不知道爹地跟妈咪还有辰风非常的担心你?”

    当着辰风哥的面,姿仪根本不知该如何对父母说自己撞见的那哺幕,只好呐呐的道:“对不起……”

    “这话你应该对辰风说,他是最担心你的人。”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也会这么想。但现在面对他,她只觉得心里的压力更甚。

    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同以往,担心她说出让人措手不及的话,刘辰风连忙缓颊道:“姿仪没事才是最要紧的,爸妈就不要再说她了。”

    听到他对父母的称呼,姿仪又是一阵紧张,担心房泽深听到会误会,她不得不当面表明自己的立场,“爹地、妈咪,辰风哥说你们希望他能照顾我的事。我……不能接受。”

    “什么?!”己黎氏文妇十分意外,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

    刘辰风也是,尽管试图缓颊!却还是不得不面对这突来的状况。

    房泽深则是挑起眉,因心里存在的疑虑被解开来。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辰风吗?”黎母问。

    因为知道女儿的心意,再加上出事后辰风对女儿一直照顾有加,因此夫妻俩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想到女儿醒过来后竟会开口反对。

    姿仪一听,紧张的转向房泽深先解释,“不是这样的!”然后才又回头对父母说:“那时我只有十八岁。就算对辰风哥有过喜欢的感觉,也没有想要跟他结婚。”更何况是现在。

    心里早已认定刘辰风女婿的身分,黎母的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但辰风在你出事后-直很照顾你,妈咪跟爹地就是因为看在眼里才会──”

    “我喜欢的人不是他!”姿仪豁出去地打断母亲的话,以免她越说越多,令房泽深远离自己。

    “什么?!”黎母诧异地回头看了丈夫一眼。

    黎父也对女儿醒来后的反应感到措手不及。

    刘辰风听到这话时脸一沉,望向房泽深的目光充满敌意。

    而房泽深虽捕捉到他投射过来的犀利视线,却没有放在心上。

    “姿仪,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儿真的很不对劲,怎会说出这样令人难解的话?黎母心想。

    面对母亲的追问,姿仪并不打算收回说出口的话,虽然房泽深也在场,让她有些尴尬,她还是决定鼓起勇气说:“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她要父母明白自己跟辰风哥之间是不可能的。

    “老公?”这下黎母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对在场的刘辰风感到很不好意思。

    黎父也不清楚女儿心里的想法,见妻子一脸担心,只能安抚道:“你先别急,应该是刚醒过来的关系,再过阵子她就会记起自己对辰风的感觉了。”

    姿仪听了急忙澄清,“不是这样的,爹地,我是真的喜欢他。”

    黎氏夫妇互看一眼,接着才想到一旁的男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房泽深。

    而早已猜到的刘辰风则再次愠怒,将不甘的眼光投射到他身上。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姿仪正感到困窘,母亲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忘了不好意思。

    “你才刚醒过来,要是被人家给骗了──”

    他没有骗我,是我自己喜欢他。”她冲口为房泽深辩驳,问接证实了自己喜欢的对像是谁。

    屋子里陷入几秒的沉静,众人各怀心思,黎氏夫妇一脸难以置信,刘辰风瞬间萌生危机意识,房泽深心里则掠过惊喜的情绪,尽管他早已经知道她的心意。

    将女儿执着的神情看在眼里,黎母仍试着提醒,“你都还不清楚他家里的状况……”

    “是妈咪不知道。他是个很温暖的人。”

    一时之间,黎母竟词穷了,而黎父则因女儿难得的坚定语气转望向房泽深。这男人外表给人的印象,确实跟稍早从辰风那里听说的有所出入。

    再者,他想起稍早跟女儿联络上的情况,这男人其实并没有刻意限制女儿,要她跟其他人断绝联系,他这才注意到其中似乎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那是因为……”黎母还想再说什么。

    “好了,姿仪都这么说了。”

    “老公──”

    “我知道你担心女儿,但我看得出来这位先生对姿仪很照顾。”

    虽然无从佐证,但经丈夫这么一提,黎母又将房泽深看个仔细。他给人的印象稳重成熟,不像会有什么图谋的人。

    一旁刘辰风见黎氏夫妇不再说话,担心他们动摇,“爸,妈……”

    “抱歉辰风,今天大家都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黎父婉言道。

    刘辰风虽然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出眼下情况并不利自己,只得说:“姿仪应该也累了那我明天再过来看她。

    黎氏夫妇虽对他感到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再慰留。

    刘辰风离去前,忍不住又看了房泽深一眼,对这男人的存在及介入感到不安。

    -等他离开,黎父才开口对房泽深说:“抱歉,因为我女儿的情况特别,所以我们夫妻俩才会格外担心。”

    “我明白,伯父伯母不需要特别解释。”

    这话听在黎氏夫妇耳里,更加确定他们先前先入为主的观念显然有偏颇。

    黎母一改之前的口吻问;“刚才姿仪说她昏倒在路上……”

    “我已经请家庭医师为她险查过,只是因为刚醒过来的关系体力仍不足,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是吗?不好意思还麻烦你。”

    接下来的时问里,黎氏夫妇利用机会进一步了解房泽深,确认他们一开始对他真的有误解。

    而房泽深表现出的大度,也让他们大为赞赏,尽管他们嘴上并没有再追问他跟女儿的感情问题。

    见父母改变对他的态度,以及言谈间对他的赞赏,姿仪打从心里感到开心。

    直到他准备离开,独自送他出门的姿仪才猛地想起自己稍早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对他表白,脸上不觉尴尬又别扭。

    她预期他应该会有什么表示,可却迟迟没有听到他开口!眼看都来到车旁了,她不免有些心急。

    “那个……”

    房泽深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她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其实他早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只不过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情绪,尽管他的心情确实比来时愉悦了许多,尤其在听到她的-番表白后。

    “不管爹地跟妈咪怎么说,辰风哥的事情我不会同意的。”她说。

    “我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心急,她就会注意到他的语气听来轻松又笃定。

    一句“知道”堵住了她的话,姿仪实在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但又不想就这么结束对话。“还有。就是……”本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她却发现他神情变得高深莫测,因而有些沮丧,“算了,没事。”

    看她这样,房泽深决定不再逗她,“不需要想太多。”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姿仪脸蛋霎时染上一抹意外的红晕,因他宠溺的态度和亲昵的动作。

    “进去吧。”他知道她父母刚回国,一家三口一定有许多话想说。

    “那……”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学着相信他。”

    “什么?”她困惑地问,房泽深没有再解释,出了大门便拉开车门坐进去,打算将她今天的时间留给她父母。

    姿仪看着他发车离开,\

    不确定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