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亲爱的,人家好想你哦!」

    一袭桃红色的性感旗袍,两边的开衩到大腿上方,裸露出整条穿着丝袜的光滑玉腿,正暧昧的勾缠住安璋顽长的身躯,一双妖娆的藕臂亲昵的攀附在那看似纤瘦,却十分健硕的胸膛上,红艳艳的唇瓣火辣辣的在他颊上偷留下一枚唇印。

    「你够了吧。」安璋蹙眉,一脸无奈的瞪着缠在他身上的人。

    「你看人家穿这样好看吗?这可是我一大早起来精心打扮的哦。」女子雀跃的展示着一身惹人注目的穿著,撩拨着一头棕色的波浪长发,脸上的浓妆让那双上着紫色眼影的眼睛看来更显狐媚,她得意的扭腰摆臀、搔首弄姿。

    「好看、好看。」他敷衍的说。

    安璋抽出被她搂住的手臂,可旋即她整个人又黏到他身上。

    抛了记媚眼,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挑逗的划着圈圈,低沉的嗓音嗲声道:「真的吗?那你有没有心痒难耐呀?」

    「每个看到妳这副打扮的男人保证都会心痒难耐。」应付的语气十分明显。

    唯独被眼前这一幕震住的石萱听不出来,在她的眸里,只看得到他在跟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亲昵的调情。

    「汪汪……」跟着她一块进来的总裁对那女子大感兴趣,兴奋的跑到她脚边嗅闻着,嘴巴还不时的凑进她开高衩的旗袍里一窥春色。

    「哪来的笨狗,走开。」不耐狗儿的骚扰,女子挥着手想驱走牠,却赶不走,反而令牠玩兴大起,纠缠着她没完没了。

    留意到进门来的石萱,安璋柔笑着开口,「萱,早。」

    「早。」她淡漠的回道,冷着脸别开头,适才的好心情被一股冷气团逼得烟消云散。

    明白自己并没有任何立场去质疑他和那女人的事,她咬牙忍下胸口汩汩涌出的酸液。

    该死!她暗恼。为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竟还会在意这种事!

    安璋眸子微敛,细敏的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垂眸略思须臾,抬眼,脸上扬起愉快的笑容。

    「萱,妳认得出这个人是谁吗?」

    他指向正被总裁缠得狼狈的女子,牠色迷迷的不时将嘴伸进她衩高的裙襬里,偷咬她,惹得她频频失声咆哮--

    「蠢狗,你干什么?滚开啦!再敢咬我,我一拳打扁你。」

    眄去一眼,石萱抱胸摇头,带着些冷漠的语气应道:「不认识。」

    「啊,天杀的死狗,你敢咬我那里,我非宰了你不可!」拔尖的惊呼差点要掀了屋顶,只见女子不雅的摀住下腹,气急败坏的弯下腰。

    这声音怎么好像是……石萱微讶的看向那女子。

    安璋先是一愣,明白发生什么事后,失笑出声。

    痛得拧眉竖目的人忿忿睨住发出笑声的人,「安璋,你还有脸笑!你的狗竟敢咬我的宝贝命根子,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总裁并不是我的狗。」

    「你以为你纵狗行凶后,用一句不是你养的狗就能推卸责任了吗?」她粗着嗓气愤的指责。

    「牠真的不是我养的狗,牠是乔瑟养的,几个月前乔瑟到巴黎去了,牠被寄养在秦珞那里,前几天牠突然跑来我家。」

    「我不管那么多,总之牠是在你的地盘上对我行凶,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一直仔细打量着她的石萱,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从妖娆辣妹瞬间变成粗鲁泼妇的女人是谁了。

    「你是小江!」

    他嘿嘿笑着,「被妳认出来了。」朝她眨了个眼,「怎么样,石萱,我这身打扮很炫吧?」

    知道他的身份后,再看看他那一身惹火的穿著,石萱突然间觉得很想吐。

    「你变成人妖了?」

    江志棋没好气的丢给她一记白眼。

    「呸呸呸,谁变成人妖了,我穿成这样是为了工作。」前几天和石萱在电话里连络过,因此他早就得知她要回台湾的消息,然后,一如以往,他再把这个第一手的情报以很令人满意的价格卖给了某人。

    「工作?」她瞄着他那身火辣的打扮,第一次发现这家伙扮起女人来,竟还颇有风情,不输给真正的女人。

    见她一脸狐疑,江志棋用下巴比了比安璋。「我现在是雷达侦探社的侦探,打扮成这样,是为了要去应付一个委托人委托的Case。」

    「你在雷达侦探社工作?什么时候开始的?」闻言,她吃惊的问。

    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唔,那个……妳还记得三年多前,我被一家公司Fire掉的事吗?后来无意中遇到安璋,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当侦探,我就尝试看看,就这样一待三年多了。」

    和石萱多年来都用电话或MSN保持联系,两人一直都知道彼此的近况,唯独这件事因为某种原因,他并没有告诉她。

    石萱脸色一沉,换言之他早就知道安璋就是雷达侦探社的老板,却一直没有告知她。「是吗?看来你似乎做得很开心嘛。」

    故意忽略她的不悦,他笑哈哈的答腔,「呵呵,是呀,我真的做得很开心,没想到这个工作挺有意思的,很适合我的个性。欸,时间不早了,石萱,改天我们再聊,我先走了。」瞅见一旁的总裁,江志棋瞇眸,狠狠的踹去一脚,「啊,痛!」

    总裁灵活的跳开,害他踹到椅角,疼得抱着脚哀哀惨叫。

    「汪汪汪汪……」哈哈哈,大笨猪。总裁得意的狂摇尾巴。

    「哼,你别得意,我改天再来找你算帐。」恨恨的丢下话,他推开门走出去。

    「原来江志棋一直在你手下工作。」石萱睨视着安璋。

    「他做得很不错,如他自己所说,侦探这个工作很适合他,」

    「你是不是早从他那边就知道我这趟要回来的事?」

    「嗯。」安璋轻哼一声,没有否认,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关心的问:「昨晚睡得好吗?」

    她一向就对他这种专注看人的眼神最没辙了,每次被他这么看,总会没来由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她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漫应道:「还不错,那个昨晚……谢谢你的被子和帐篷。」要不然在吊床上睡一夜,她今天非感冒不可。

    「不客气。」温和的嗓音带着柔笑,从她的手中接过被子时,他的手同时也握住她的。

    她霍然抬眸,迎上他漾着柔光的眼神,心弦猛地一震,想抽回手,可他握得好紧,让她一时无法抽回。

    「你……抓到我的手了。」她的语声微瘠,感觉有一股电流,透过他的手窜流过她全身。

    仅仅只是握住手而已,为什么……她对他依然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少爷,早餐准备好了。」满姨的声音打散了漫溢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

    安璋松开她的手,若无其事的勾唇扬笑。

    「去吃早餐吧,妳今天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

    「嗯。」哼了声,石萱走向饭厅。

    他方才……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无意间抓到她的手吗?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感觉上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餐桌上,总裁早已一溜烟的窜上一张椅子,享用着满姨帮牠准备的早餐。

    「你呀,下次再敢把房子里任何一个地方给我弄乱,我就不弄给你吃了,知道吗?」满姨凶悍的敲着牠的脑袋,威吓道。

    「汪汪汪……」淅沥呼噜的吃着早餐,总裁一边抗议的吠叫。

    冬阳暖暖的投射了进来,石萱低眸瞪着自己的手,有些失神的咬着三明治。

    「小心!」来到警局门口,晋元浩出声警告,却还是迟了一步。

    石萱踩空了一级阶梯,踉跆了下,所幸他反应快,一把拉住她,才让她免于滚下去。

    「谢啦。」站稳后,她露出一笑,道谢。

    他关心的望着她,「妳在想什么呀,一个早上恍恍惚惚的,是不是昨天没睡好?我就说嘛,没跟我住在一起,妳一定会不习惯的,方警官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故意把我们拆散在两个地方。」

    「不是,我昨晚睡得还不错。」她笑着摇摇头,不想向他解释自己恍神是因为安璋的缘故,「我要去买一杯咖啡,你要吗?」

    晋元浩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一手插进卡其色的裤袋里,挑眉开口,「那个人是我的对手吧?」

    「什么对手?」她莫名所以,不解他为何突出此话。

    摩挲着下巴,他问得直接,「安璋是我的情敌没错吧?」

    她拧眉,「你在胡说什么?」

    他质疑的问:「难道妳跟安璋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如果真是那样我当然很高兴,但是从他处心积虑的安排妳住进他家这点来看,很难不令人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

    有什么朋友会好到让安璋这个以利益为主的商人,愿意无条件的提供警方线报,来换取台湾警方在这个时候突然整修招待所?

    白痴也看得出来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安排的。

    「不管我跟他是不是普通朋友,那是我的私事,用不着向你报告吧。」不喜欢他质问的语气,石萱皱眉走下楼梯。

    「欸,妳至少也要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吧?」晋元浩朝她的背影道。

    她不耐烦的回头赏他一枚冰眼,「元浩,你正经一点行不行?」

    「拜托,妳看不出来我现在有多正经吗?」见她还一副不信的模样,他清清嗓子,收敛起脸上轻浮的笑意,正色说:「石萱,老实告诉妳吧,我暗恋妳很多年了,我现在宣布,我要追求妳。」

    她噗哧笑出声,摆摆手。「不要再玩了,很幼稚。」她半点也不信他说的话。

    两人一起搭档多年,她太清楚他多情轻佻的个性,举凡是长得漂亮的女人他都想去招惹,来来去去谈了好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喂……」见她不再甩他,径自走往附近的咖啡吧,晋元浩一脸挫败的叹气,「我做人这么失败吗?我说真的妳不信,我随便说说妳把它当真。」

    「听起来真的满失败的。」一声凉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一看,是方心兰。

    「看不出来石萱的行情很好嘛。」她笑咪咪的说。

    「方警宫,我今天才发现一件事。」他忽然定睛望住她。「妳长得不赖嘛。」调侃的意味十足。

    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扬眉娇笑,「算你还有眼光。」锐眸瞥了一眼站在咖啡吧前买咖啡的人,「如果你刚才说的话是真心的,那你可要加把劲唷,因为你的对手很强。」

    他痞痞的耸了耸肩,「就是呀,尤其还有方警官假公济私的帮他一把,招待所什么时候不整修,偏在这时候整修,还真是巧哪!」

    没半点惭愧的意思,方心兰扬唇笑道:「没办法,买情报的费用太贵了,警方预算有限付不起。」

    晋元浩热络的趋前,对她勾肩搭背的说:「方警官,我特地过来协助你们,妳这样对我,会让我很沮丧,我一沮丧起来,就会失去抓犯人的斗志哦。」

    「你这是在要胁我?」她斜眸瞅他。

    「不,我这是在恳求妳。」

    捕捉到他眸底一闪而逝的情愫,她有些意外。「你对她是认真的?」

    「就是呀,偏她老是以为我在开她玩笑。」唉。

    「也难怪她这么想,你这张轻浮的脸孔,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晋元浩其实称得上英俊,只是一双桃花眼和老是轻扬的唇角,令人第一印象就觉得像个花心大萝卜,很靠不住。

    「我妈就把我生成这样,我能怪谁。」他也很委屈好不好。

    「怪你自己,」方心兰拨开他的手,「已经长得一脸轻佻,举止也不收敛一点,要让人家把你的话当真,很难。」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有什么办法嘛。」他自己也明白,爱向美眉搭讪的习惯不太好,只是天生就热情的他很难说改就改得掉。

    她精明的瞳眸一闪,「我也不是不帮你。」如果能搅乱这池春水的话,说不定还能渔翁得利,从安璋那里再捞到些好处,让他免费再多提供一些情资。

    他有些意外她态度的转变。「妳愿意帮我?」

    「嗯,我愿意帮你一把,不过你可要尽心尽力的协助我们,尽快逮到那个变态的炸弹魔才行。」嘿嘿,她盘算着要不要叫安璋免费提供警方一年的情资,嗯,一年会不会太少了?或者三年……还是五年好了。

    晋元浩豪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然、当然,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会有问题的。」

    他浑然未察自己在与虎谋皮,一开始合作就已经准备被人给出卖了。

    「他来真的呀?!」

    目送着送她回来的晋元浩没入夜色中,石萱抱着一束红玫瑰怔愕的驻足在门口,摸着脸颊上适才被他亲吻的地方,觉得有一丝荒谬。

    她委实难以理解跟自己搭档多年的他,怎么会突然想追求她?

    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但当今晚他突然送她这东玫瑰,加上一番听起来满恶心的宣言后,她不得不信了。

    如果安璋布置在她房间的那些紫玫瑰不算的话,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花。和安璋交往那几年,他不曾送过她花,都是她送他,在情人节时。

    「这两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呀?」她纳闷的低声咕哝,一个曾经绝情的说出分手的话,现在却又千方百计的要她住在他家,另一个是配合多年、默契极佳的搭档,莫名其妙的突然说喜欢她。

    真是见鬼了。

    「回来了怎么不进来?我不是给了妳一把钥匙,妳忘了带吗?」发现到她站在门口,安璋从室内走了出来,替她打开铁铸的雕花大门,瞥到她手上捧着的那束醒目的玫瑰,墨眸微敛。「这花谁送的?」

    石萱没答腔,古怪的瞅他一眼,径自走了进去。

    他默默跟在她身后,微揽眉首,见她随意的将花搁在桌上,看似并不怎么在乎的样子,眉心略舒,煦然的嗓音关切的问:「晚饭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坐下后,她揉了揉眉心。

    「汪汪汪汪……」姊姊,陪我玩。总裁开心的摇着尾巴来到她脚边。

    「我有点累了,改天吧。」拍拍牠可爱的脑袋,石萱笑道。

    「汪汪汪汪……」妳做马给我骑啦,我想玩骑马打仗。牠不死心的抬起前肢,趴在她腿上,水蓝色眸子渴望的看着她。

    她皱眉,「骑马打仗?」拜托,牠是一条狗耶,要跟人家玩什么骑马打仗,牠把自己当成人了吗?

    瞪住那张无辜热情的的脸,她觉得好笑,揉揉牠的脑袋说:「你乖,别闹了,自己去一边啃骨头玩。」她顺手将地上一根狗骨头形状的玩具拿到牠面前。

    对那根狗骨头兴趣缺缺,总裁理都不理。

    安璋顺手拿起桌上那束玫瑰逗牠。

    牠被红艳艳的玫瑰吸引住目光,好奇的张嘴咬住花。

    他索性放手,任由牠拖到一旁又咬又啃的践踏那束美丽的玫瑰。

    「总裁,那些花不能吃。」石萱低斥。

    「没关系,让牠去吧。」见牠毫不怜惜的摧残着那束花,安璋唇畔泛开满意一笑,暗自决定明天要交代满姨给总裁加菜。

    「我?粤四切┗ǎ幌没岵换岵皇娣!顾P牡乃怠?br />
    「我想牠只是一时好奇拿来磨牙,不会真的把那些花吃下去。」看着被凌迟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的玫瑰,他脸上的笑意加深几分。

    「你,你要干么?」见他的脸突然朝她倾过来,石萱心脏紧张的一缩,上半身直觉的往后仰。

    「萱,当年我有赶到机场去。」温雅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蛊惑,他的脸近到只差两吋就碰到她的了。

    「我,我后来有听小江说了。」头枕靠沙发背上,不能再退了,他微温的气息拂在她脸上,清爽又充满诱人麝香气味的男性体味充斥在她的鼻间,扰乱了她的呼吸节奏。

    「你、你别再靠过来了,这样讲话很奇怪。」她伸掌想推开他的脸,手却陡然被他握住。

    「会吗?我们以前还曾经在比这更亲密的距离下说话。」轻柔的语气里透着魅惑,唇角轻扬,他徐徐将脸庞移向她。

    她一窒,很想阻止即将发生的事,脑袋却一片紊乱,只能愣愣的瞪着他那尔雅俊逸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就在他的唇瓣几乎就要落在她唇上时,突兀的响起一声哈啾,一些水气喷到石萱脸上,两人同时一愕。

    安璋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有丝懊恼的低咒,「该死的狗毛。」他对狗毛过敏。

    「哈哈哈哈……」她笑了出声,顺势推开他。「你既然对狗毛过敏,家里就不该养狗。」呼,刚才差一点就……

    「我也不想养,是那条狗赖在这里不肯走。」当牠自己跑来的第二天,他就明白这条看似可爱热情的狗有多顽劣了。

    牠才来几天,就惹得附近的邻居天怒人怨,也难怪上一任的苦主秦珞在说到牠时,会那么咬牙切齿的说牠是恶魔了。

    「我觉得牠跟一般的狗好像不太一样,我只听得懂牠的叫声,别只狗的吠声就听不懂了。」原以为自己突然间拥有可以跟狗沟通的神奇能力,但之后看到其他的狗,她发现自己依然听不懂牠们叫声里的意思。

    「嗯,我也察觉牠似乎不太寻常,牠的某些行为很像个淘气的小孩。」安璋顺手抽来一张面纸,往她脸上擦去。「不好意思,口水喷到妳脸上了。」细心的拭着她的脸,四目不期然的交会。

    迎上那双深沉灼热的眸子,石萱震了下。

    「我、我自己来就好,」脸孔无端发热,她微慌的想接过面纸。

    「不,我来。」他不肯松手。

    她有些心慌意乱的垂下眼睫,感觉到他的手很温柔的轻抚着她的脸,两人的距离近得足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她听到鼓动得好激烈的心跳--那是她的,抑或是他的?

    她分不清楚,尴尬的想垂下脸,可猛然被他的手托住下巴,被迫仰起首,和他眼对眼,她被吸进了他深邃的眸里,时间彷佛在这一瞬间停住了。

    咬着玫瑰花的总裁忽然留意到这股不寻常的静默,抬起水蓝色的眼眸骨碌碌望过去,玩兴大起的摆动尾巴,猛然跃上茶几,冷不防的窜进两人之间,前肢抬得高高的,趴在石萱的肩上,粉嫩的舌尖舔着她蜜色的脸庞。

    「蠢狗,你在做什么?!」安璋恼怒的低咆,一把拎起牠颈间雕刻着精致纹路的银色项圈,硬生生将牠拖离她。

    很好,他决定明天要叫满姨整天都不要给牠饭吃,竟敢舔她的脸!

    「汪汪汪汪……」总裁忿忿抗议他粗鲁的行径,龇牙咧嘴的挣扎着。

    「你放开牠啦,牠好像被你抓得很痛的样子。」英气的剑眉微蹙,石萱扯开他揪住狗儿颈圈的手。

    安璋的理智这才回笼,「对不起,抓痛你了吗?总裁。」冷厉的神色顿时一柔,连忙松开手,安抚的揉着牠的脑袋道歉。

    「汪汪汪汪……」痛,好痛哦。不甩安璋,总裁委屈的爬过去,脑袋可怜兮兮的磨蹭着石萱的手,呜呜呜的撒娇着。

    觉得牠真像个小孩,她好笑的摸着牠的头哄道:「好乖,我帮你揉揉,不痛哦。」

    瞇眸瞪着在卖乖的狗儿,安璋温雅的开口,「我请满姨准备了些宵夜,总裁你要吃吗?」

    「汪汪汪……」要,我要吃。没嗅到阴谋气息的总裁兴奋的拾眸看向他,立刻热络的摇摆起尾巴。

    用不着石萱翻译,安璋也看得出来牠的意思。

    他很亲切的说:「那跟我来吧,我拿给你吃,」

    牠摇着尾巴开心的跟了过去。

    进厨房盛了一盘丰盛的菜肴,他端着盘子来到后院,将盘子搁在一张原木桌上,总裁立刻跳上桌子,开心的享用着美味的佳肴,浑不知后门已被锁上,直到三两下扫光盘里的食物,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门外,无法进到屋里。

    「汪汪汪汪……」让我进去。牠前爪忿忿的刨着门。

    石萱这时已回到二楼的房里,安璋遂踅回厨房,驻足在窗边,他略略推开一条缝,温和的嗓音透出森森冷意。

    「你给我好好待在那里反省,再敢乱吠,吵醒别人,我保证马上让满姨把你宰了,煮成香肉。」

    「汪汪汪汪……」你是坏人。牠愤怒吠道。

    看牠如此不受教,安璋掀唇,脸上扯起令人胆寒的冷笑。

    「再不闭嘴,我就让满姨过来,她呀,最喜欢吃狗肉了。」

    「汪汪汪汪……」你敢!哼,牠可不是被人唬大的。

    见牠竟还敢嚣张顶嘴,他以温柔得令人发毛的诡异嗓音轻道:「总裁,我跟秦珞可不同,他惧狗,所以被你吃定了,但我可一点都不怕狗唷,如果你想试试看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活剥狗皮。」

    彷佛为了应证自己说的话,旋踵,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闪烁着森森寒芒的菜刀。

    「汪……」吠了一声,瞥见那把利刃,总裁很识时务的乖乖趴了下来,「嗷呜、嗷呜……」可怜兮兮的呜呜低吠着。

    「你今天就给我好好待在后院反省反省,不准再发出任何声音。」

    留下恫吓的话后,回到客厅,安璋瞄见地上那束被蹂躏得体无完肤的玫瑰,走过去拾起残败的花朵,毫不可惜的丢入垃圾桶内,低喃,「晋元浩,如果你敢有非份之想,你将会很凄惨。」

    此时,住在饭店里的男人无端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