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阵子睦祈走进殷仲轩的办公室,看到的还是一样的景象,这家伙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仲轩,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殷仲轩轻揉着泛疼的额边,连续一阵子的疲惫,再强的身体也会开始感到有点不适,「有新的结果了吗?」
「你该休息一下,资料晚点再看,我们先去吃饭。」
「我还不饿,你们先去吃吧,回来随便帮我带个东西就好。」语落,他的视线再度回到电脑前。
「殷仲轩!」跟着来的严子风生气的大喊,再怎么样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可是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从事不爱惜身体的自虐行为。
当事人仿若没听见似的,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拿起资料察看。
「我们先去吃饭吧。」睦祈拉着爱人就走了出去,他知道殷仲轩坚持起来会也劝不了,也知道爱人的固执,继续僵持下去只怕会吵起来的。
「他到底在搞什么?累垮自己看他拿什么本钱去找人!气死我了!」
被拖出来的严子风气呼呼的边走边骂,等来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时,没想到竟会看见消失一个月的身影,他正和个男人站在店外,说了几句话男人先行离开,莫羽凡还站在原地仰望雨后灰暗的天空。
宛如见到救世主一般,严子风立即小跑上前,笑容大开,「嗨!好久不见。」
莫羽凡没想到会遇到他们,有点惊讶,「好久不见。」
严子风指着身后的店,「我们进去聊聊好吗?」
莫羽凡迟疑了一会儿,「嗯,好。」
进了店,睦祈问莫羽凡:「你吃了吗?」
「我刚吃过了,你们吃吧,我要一杯热咖啡就好。」
严子风看向他,「你刚刚站在门口看什么?」
莫羽凡将视线转向窗外,「彩虹,每次只要一看见雨后的彩虹,心中就会有种莫名的感动。」
他懂他的意思,莫羽凡一定很渴望有人可以将他从冰封的心中解救出来。「看就够了吗?不行寻找属于自己的彩虹吗?」
「没有太阳是不会出现彩虹的。」莫羽凡低下头来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你知道仲轩愿意当你一辈子的太阳,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见莫羽凡又不说话,严子风又问:「刚刚和你一起的男人是谁?」
「我以前的老师。」
老师找自己以前的学生该不会是想做什么吧?虽然很不礼貌,但严子风还是问了。「他找你想干嘛?」
莫羽凡被他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态逗笑,「没什么,只是要我去参加一场活动。」
「你会去吗?」
「不会,我已经退出那个世界了。」深邃的黑眸幽幽望向窗外。
「愿意多谈谈自己的事吗?」
莫羽凡浅浅弯起嘴角,「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回?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存在。」
莫羽凡神色痛苦复杂的看了严子风一眼,像是想说些什么又作罢,「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说我们怎么会知道。这样不累啊?什么都自己承担。事情说出来会比较舒服,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吗?」他看着严子风,有这样直接没有心计的朋友或许是不错的吧。
「不反对那就这么说定了。」
莫羽凡脸上露出难得的真诚笑容,「谢谢。」
严子风突然换上严肃的表情,认真说道;「仲轩很想你。」
没错过眼前人一瞬间的僵硬,他继续道:「认识仲轩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他为谁伤身伤心。那天他明知道你不会来,但还是等你到十二点。这整个月来从白天忙到晚上,只为了能尽快解决公司的事后空出时间找你,回到家中仍不放弃的守在大楼外等你,直到深夜又因为你而失眠,再强的身体也会撑不下去的。」严子风故意说得很严重,但其实和事实也相去不远,他想确认莫羽凡心中到底有没有殷仲轩的存在。「你没看到他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谁都会不忍心,我向他再撑也没几天就会倒下,到时候你也不用躲他了。」
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莫羽凡双手紧握着面前的杯子,没想到殷仲轩的感情放得比他原以为的还深。「我以为,只要我消失几天他就会忘记。」早知道不会这么容易,不然殷仲轩就不会急得半年前的事。他心头不禁涌起一股不舍之情。
不忍见好友的真心被误解,严子风激动地说:「仲轩不是这种人,他认定了后就不会放手,若不想接受他,也当面让他死心好不好?」
莫羽凡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侍者送上点心,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三次不期而遇是碰巧还是缘分?这个月来自己也不好过,或许真的该去见他一面,看是要断干净还是怎么样,再说吧。
莫羽凡跟着严子风和睦祈来到殷仲轩办公室外,站在明亮的窗前。
「你站在这儿看,他不会发现你的,他现在眼里只有公事。」
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办公室内疲惫的身影,一下翻动资料,一下在电脑前忙碌,另一只手不停揉着额头,
倏地心中一阵揪痛,莫羽凡无法事不关己的站在门外观看。
突然,他接过严子风手上的餐盒,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放下手中的东西,绕过办公桌来到他的身旁,莫羽凡伸出手覆在殷仲轩额头两边替他轻轻按摩。
原本还以为是好友替他送午餐进来,殷仲轩头也不抬的继续忙碌,直到额头边传来柔和的触感和让自己永远忘不了的淡淡馨香,这才惊讶的抬头凝望他心仪的人,惊呼出声:「羽凡!」
「头还疼吗?」
「羽凡!」伸手拉过他,让他跌坐在自己身上,这娇小人儿,唯一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真的是你吗?」
就算搂在怀里的真实感,仍让他不敢轻易相信,怕美梦很快就会醒来。
紧牢的拥抱让莫羽凡快喘不过气来,「你先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
退开一点距离,殷仲轩仍环着莫羽凡,以手抚摸着这张让他夜夜失眠的脸,唇角勾勒出漂亮的弧度,「终于见到你了。」
莫羽凡抚着殷仲轩眼睛下方的黑影,「累吗?」
「看到你就不累。」殷仲轩再度拥抱坐在身上的人。
「你先放手,我不习惯这样。」莫羽凡的双手抵在两人之间,贴近的距离让他双颊通红。
「放手你会再次从我眼前离开吗?」
挣脱怀抱,莫羽凡将餐盒放在他面前,「你先吃饭,吃完有话跟你说。」
见他走到窗前,殷仲轩跟着起身,来到他身后将他带到自己怀中,双手环抱在他腰间,不再让他挣脱。
「你不要突然这样子,快放手,我不喜欢这样。」
「别动,要谈什么现在谈。」殷仲轩不用想也知道他今天来要说什么,但这次不会让他再像上次那样逃走。他将怀中人转过身面对自己,圈困在自己和帷幕间。
「看着我,想说什么跟我说。」
炽热的视线让莫羽凡低垂下头,「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要躲,抬起头来看着我再说一次,告诉我你对我没有感觉。」殷仲轩用手抬起小巧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很孤单,很需要人陪伴,不要再逞强了,我知道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不然你今天就不会来见我。」
「不是,不是,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你要再逼我,你的心我要不起,让我一个人就好。」不敢再看深邃黑眸中流露出的真情,莫羽凡抬手覆盖住小脸,不让自己的表情泄漏丝毫情绪。
殷仲轩心疼得不再强迫他,轻拥他入怀靠在自己肩上。「羽凡,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你一天不解开心结,就一天无法快乐。看你这样我很不舍,你知道吗?让我陪你一起承担。」
见莫羽凡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语,突生的恼怒让殷仲轩沉了声,抓起他的腕,「是因为这个吗?」
「你管不着!放手!走开!让我离开,走开!」心里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揭开,莫羽凡激动的颤抖挣扎,他不想再呆在这里。
殷仲轩也楞住,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对不起,先冷静下来。」殷仲轩赶忙将他圈在怀中拍抚,生怕他伤了自己,不停的柔声道歉,「我不问了,对不起。乖,没事了。」
看来他心中的忧伤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去,也让殷仲轩更加确定他就是自己想守护的人,一天付出一点,总有一天要让他重拾灿烂的笑容。
「好点了吗?要不要睡个觉休息一会儿?」他知道他也一定没有好好休息,比上次见到他又清瘦了些。
「我回家休息。」莫羽凡的双手仍抵在两人之间,殷仲轩的体温从西装传到自己掌心,过于亲昵的举止让他脸上漾起红晕。怎么不知不觉又被搂进怀中了?
「今天多陪我一会儿。」小猫亲自送饭,怎能轻易放手!
「啊!你的午餐都要冷了,你快去吃饭。」都忘了他还没用餐。
「不要,我现在只想抱着你。」殷仲轩双臂还益加圈紧,两人又贴的更近了。
「你不要老是动手动脚,我真的不习惯这样。」
「别动!再动下去就不只是这样而已。」薄唇贴近他的耳垂边,殷仲轩性感的嗓音低语:「我会让你习惯我的拥抱,相信你会爱上的。」
莫羽凡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陌生的感觉让她缩着肩。
「羽凡……」低压着声,双唇在诱人的颈边不停摩擦。「我可以吻你吗?」见小脑袋像拨浪鼓摇个不停,殷仲轩只好低低叹息,退开一步,再不松手只怕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会快过大脑。
牵着他回到办公桌前陪自己用完餐后,正欲进入休息室时,殷仲轩却见他停于门外不肯前进,露出惊恐的眼神。「别怕,我是真的累了又不想让你离开,陪我睡一觉好吗?我保证不会对你做出任何逾越的事。」
他真得非常容易受到惊吓,一个不小心就逃的不见踪影,不好好呵护是不行的。下午的谈话虽然没有满意的结束,但也不失为好的开始。殷仲轩这才稍微放下心,牵紧掌中的手,轻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