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晴朗的星期六下午,童可蓁带着她昨日刚买的新玩具与新衣裳,回到“圣心育幼院”。

    这里充满了她二十多年的回忆,她的一切,全在这里。只有在这里,她才有“家”的感觉。

    才跨进育幼院前面的大广场,就看见广场上停放着两辆陌生名贵的跑车,童可蓁心想,不知又是哪位伪善的“慈善家”,假借捐款为善,想借以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自小生长在肓幼院的童可蓁,看多了这群有钱人的嘴脸,表面上总是装着一副和善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但是没有办法,育幼院的主要经济来源,却也最靠这些人的捐赠,才能让住在育幼院里的二十几名院童生活下去。这也就是童可蓁拼命赚钱的原因。

    她提着大包小包,不直接走进大厅向院长打招呼,反而绕着回廊走小径,来到后院。

    后院是院童们休息的地方,看看时间,他们也该午睡起来了。

    果不其然,才刚通过一座以大量黄金葛搭成的小拱门,就听见院童们清晰的笑闹声。

    童可蓁面露微笑地加快脚步,她追不及待地想和那群可爱的小朋友见面了。

    正在院中玩跳绳的几名院童,率先眼尖地发现童可蓁的存在,立刻将跳绳甩在一边,边跑边大叫着:

    “可蓁姐姐、可蓁姐姐——,”

    其他的小朋友听见呼唤,也一窝蜂地抛下手边的玩具,朝童可蓁跑去。就连在厨房准备点心的王妈,也闻声跑了出来。

    小朋友们高兴地围着童可蓁,不是拉着她的手,就是腻在她身边不肯走,还有小朋友干脆就爬上她的背。若是无法欺近她的身体,还有人紧拽了她的衣袖或长裤管不放,将她挤得透不过气。

    但,童可蓁也就笑着任由这群孩子,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看着这群孩子们天真的笑靥,就算她再苦,她也甘之如饴!

    “来来来,这是可蓁姐姐带给你们的礼物,每个人都有份。”她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将袋中的玩具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拿给小朋友。

    “喂喂喂,你们别这样压着可蓁姐姐,她快被你们压扁了。”赶到她身边的王妈,立刻粗声粗气地骂道。

    被骂了一顿,小朋友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她。

    童可蓁吁了一大口气,但她仍心疼地说:“王妈,别骂他们嘛!他们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我太高兴了而已。”

    她边说,边以眼神向身旁的小朋友们示意。这群小朋友立刻露出忏悔的表惰,齐声对王妈说道:“王妈,对不起。我们以后不敢了!”

    说完后,他们一哄而散,拿着童可蓁送给他们的新玩具,跑回屋里去。

    “王妈您瞧,他们以后不敢了,您就别再骂他们。”童可蓁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

    “你哟,这样会宠坏他们的。”王妈宠溺的对她说。

    “哎呀,别这么说嘛!您也是这样宠我的啊!”童可蓁朝王妈靠过去,撒起娇来。

    除了院长之外,王妈算是她的第二个妈妈了。

    院长曾对她说过,王妈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丈天很早就过世,惟一的独生女也在出生后不久死亡。无家可归的她,最后来到“圣心育幼院”,在这里落了脚,一住就住了快三十年。

    从她有记忆开始,王妈就在她身边陪着她、照顾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的疼爱。从小,童可蓁就在心中发誓,将来一定要让王妈过好日子。如今,这个愿望正在一步一步的实现当中。

    “你这个爱耍嘴皮的鬼丫头。”王妈笑骂道。

    满是粗茧的手,紧紧握住童可蓁。充满慈爱的眼,直瞅着面前已经亭亭玉立的女孩儿。如果她的亲生女儿还在世的话,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看出王妈眼里透露的悲哀,童可蓁善解人意地对王妈撒娇道:“王妈,我肚子有点饿,还有没有剩饭,可以给我吃吗?”

    “你还没吃饭?”

    “嗯,中午忙着整理东西,要赶回来看你们,我就忘记吃了。”

    “怎么可以?瞧瞧你,你比上次回来还瘦了一大圈呢!”王妈边说,边拉着童可蓁往厨房走去。“王妈,没那么夸张啦!我上次回来,也不过是六天前的事。体重也没往下降啊!”她语带无奈地看着王妈,任由王妈将她拉进厨房。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准你饿肚子。”

    王妈熟练地洗菜、切菜,童可蓁跟在一旁看着。她好奇地问:“王妈,院长在接待什么客人啊!”“你看到了?”王妈睨了她一眼,顺手将切好的菜丢进锅里翻炒。

    “我还没见着院长,只是看见院里停了两辆车。是不是又是哪位慈善家来这里捐款?”童可蓁眼盯着锅中的菜,手中拿着调味料,准备在适当时机进行调味。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早在几天前,就来过一趟了。”王妈紧蹙着眉。“似乎是找院长商量什么事。”

    “院长没跟您提过吗?”听到王妈这番话,童可蓁担心极了,她立刻转身往外跑。“我去看看。”“喂,可蓁、可——”

    王妈才要阻止,童可蓁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这个丫头总是这么冲、这么莽撞。希望别桶出什么楼子才好!王妈担心地看着童可蓁消失的方向。

    童可蓁急匆匆地跑回前院。

    在快接近院长平日接待客人的会客室时,她突然煞住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会客室的窗户,并从半敞的窗缝中偷偷望去。

    接待室里总共有三人,除了面对着她的何院长,另外两个男人则背对她,让她看不清长相。

    从她的方向看去,何院长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向来慈蔼的脸庞上,满着凝重与忧虑。究竟是什么事,让院长如此烦心?

    童可蓁微蹙眉头,专心仔细地聆听里头的对话。

    “何院长,关于我们的提案,您可否考虑考虑?”其中一名男人开口问道。

    不知怎地,童可蓁觉得这个男人的冷漠语气,好像在哪儿听过?她凑得更近。

    “这……我不能答应你们。”何院长为难地开口。“如果将这块地卖给你们,那院里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将这群孩子安顿好。”另一名男子,在不久之后也开口说道。

    “很抱歉,真的不行。”何院长摇摇头说:“孩子们都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要他们重新适应新环境,恐怕会有困难。”

    “如果您是嫌我们出的价钱不够,请您尽管开口。不管多少,找都出得起。”

    “韩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孩子们对这里都有了深厚的感情。这家育幼院虽然小又破旧,但,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啊!”

    听到这儿,童可蓁终于听出了些许端倪,原来这两个男人是要来买土地的。这怎么可以?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生长的地方,充满她童年的回忆。怎么可以让这群陌生人破坏?

    没有多想,冲动的她立刻冲进会客室嚷道.“你们别白费心机了,这片土地是属于我们‘圣心’的,没有人能夺走它。你们最好别动‘圣心’的主意,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童可蓁冲到何院长身边,无暇顾及何院长惊愕的表情,又转身面对两名男子,正要义正辞严地开口,却突然愣怔当场。

    她睁大双眸,惊讶地看着面对她的男人。“是……是你……”

    她记得他!严肃冷峻的脸部线条,无损他与生俱来的俊美。还有他那双仿佛会吸人魂魄般的黑瞳,当然,也包括他那令人讨厌的冷漠语气,都在在让童可蓁印象深刻。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韩-的嘴角噙起一抹笑。没想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儿!

    童可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眼前那冷峻的面孔,比之前初次见面时柔和许多,而且也帅多了!

    哎呀,她想这么多干吗!长得帅又如何?有钱又怎样?还不是伪善者一个?!想到他居然敢“肖想”育幼院的土地,童可蓁对这男人的评价又降得更低了。

    “谁、谁跟你认识?别想借此跟我攀亲带故。”童可蓁骂道:“我跟你一点也不熟。”没办法,她一激动起来,常常会口不择言。

    “可蓁,别这样,对客人太不礼貌了。”何院长责难地轻斥童可蓁一声,忙打围场,对韩-说道:“韩先生很抱歉,让你看笑话了。这孩子的脾气本来就冲,常常口不择言,请你别见怪。”

    “没关系,我不在意。”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何院长,打扰甚久,我该告辞了。”他起身,礼貌地对何院长说道:“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对您只会有好处!我还会找时间过来拜访您。”

    “谁稀罕什么好处!反正就是不准动我们育幼院的歪脑筋。”逮到机会,童可蓁又冲了起来。

    “可蓁,别胡闹——呃,韩先生,真对不起!”

    只是微笑,但童可蓁总觉得韩-那抹笑容中,透露着些许古怪,只是古怪在哪儿,她又说不上来。

    原本还想多说几句,但何院长以眼神阻止了她,她只得站在一旁,愤恨地瞪着韩。

    “韩先生,我送你们出去吧!”

    “何院长,您别麻烦了,我们自己出去就行!”

    说着,他与另一名男子出了接待室。临走前,他别有深意地看着童可蓁一眼,然后与何院长点头道别。

    待走到了停车的地点,韩-停下脚步,又朝接待室的方向瞥了一眼。此刻,跟在他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终于说话了。

    “我说韩-,这不像是平常的你耶!”男子的语气中满是揶揄。“我从没看过你对哪个女孩子,有瞟过第二眼的。”

    但笑不语。

    “OK!我了解。”看着好友脸上的表情,男子意会地说。身为他二十多年的老友,若连韩-脸上细微的表情都猜不出来,那就枉为人了!

    “那女孩儿的脾气挺倔的,你要加油。需要我们帮忙吗?”男子潇酒地拍拍韩-的肩头,给他鼓励。韩-笑着接受好友的鼓励。“谢了,让我自己来。”

    谈笑问,两人各自坐上了自己的车。突然,韩-又说话了。

    “赵焱,我先警告你,别把我当成你下一本书的男主角,若被我发现,我绝对与你誓不两立。”

    “呃——”赵焱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别这么小气嘛!你也知道,我最近没什么写作的灵感,所以才会跟着你到处跑啊!你就当作做善事,帮我这个忙。”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堂堂‘赵氏集团’的总裁、一个大男人,会跑去写言情小说这种玩意儿?而且还红得不可理喻!”韩-嗤道。

    “你在嫉妒吗?”赵焱挑眉问。

    “算了,我驳也驳不过你,赵大作家!反正就是不准拿我大作文章。”

    赵焱的回答,只是撇起一边嘴角,油门用力一踩,红色的法拉利,立刻从韩-面前呼啸而过。

    见状,韩-也不甘示弱。不一会儿,就看见一红一银的名贵跑车,飞快地化成美丽的线条,消失无踪。

    好久不见的温暖阳光,终于在今天大发慈悲地散发强大的热力。

    此刻,位在台北东区巷道内的某家红茶小栈里——

    “哈、哈啾!”正在吧台里忙着洗杯盘的童可蓁,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可蓁,怎么了?”坐在吧台椅上,一名长相俏丽的女孩问道。

    “没什么。”童可蓁擤擤鼻子。“只是突然觉得背脊发凉,有点冷。最近的天气变化真大,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我想我是不是要感冒了。”

    “哦?我看是你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家怨恨诅咒吧?”女孩挑眉,随后趴在吧台上,瞅着正忙和着的好友。

    “少触我霉头,”她边洗边抱怨。“我现在可是好的不得了。”

    “跟‘小可爱’吗?”

    童可蓁洗盘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别提这个名字,我一想到就生气!”

    她咬牙切齿地道:“它不但霸占了我的座位,甚至还堂而皇之的在医院逛起大街来。你有没有看过痞子逛大街?它就是那副模样!吓坏了不少老顾客,都不敢带他们的宝贝宠物来我们这儿了,害我们的生意清淡不少。”

    “谈医生不管吗?”

    “管力他哪有时间管?”童可蓁将洗净的杯盘放入储碗柜里,开始烹煮咖啡。双手忙碌的她,嘴巴仍不停叨念。“他现在正跟‘小可爱’的饲主打得火热,哪还有时间管那只冷血动物!”

    “说到这里我更气!不是跟你提过,之前有个冷血男人,将一只受伤的母狗送到动物医院的事?”

    “嗯哼!你是提过。”女孩儿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

    “不只如此,我几天前又碰到他了。”

    “哦?”女孩儿眼睛一亮,忙问:“结果怎样?你在哪儿遇见他的?”

    “前几天,我回‘圣心’探望院长他们,然后就碰到了。”

    “真是罗曼蒂克啊!这一定是老天爷的安排,让你们再度相遇。”女孩儿脸上充满梦幻般的期待。不一会儿,童可蓁立刻浇熄了她的想望。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少来了。我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他的皮。亏我还觉得他长得挺帅的,没想到这么冷血。”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生气。”

    “你知道吗?他他他——他居然敢动‘圣心’土地的主意。光凭这点,我更加讨厌他。”童可蓁愤恨地说。

    “你难道没问过何院长,为什么他会在那儿出现?”

    “我问过啦!但院长不肯告诉我。”

    “也许院长有她的苦衷吧!”女孩儿就事论事的说。

    “我也知道啊!”童可蓁嘟着嘴。“但‘圣心’是我的家。所以院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动‘圣心’的歪脑筋!”

    “他是做什么的?”

    “谁?”

    “就是你说的那位冷血帅哥啊?”

    “我哪知道?”童可蓁瞟了好友一眼,耸耸肩,继续忙着手边的工作。“也许是某家公司的高级主管吧!看他西装笔挺的模样,应该也是个有钱人。”

    “你难道都不好奇地的职业吗?”

    “管他这么多做啥?”

    谈话间,一杯香浓的焦糖玛琪朵端上了吧台,放到女孩面前。“噫!给你。”

    女孩瞄了一眼,挑眉说道:“我记得我点的是鸡尾酒,不是咖啡。”

    “甄可柔小姐,我这里是咖啡店,不是酒吧!要喝酒,请到PUB消费。”

    “唉,好可惜。”女孩叹了一口气,纤细的手指在咖啡杯缘细细轻画着。“我比较喜欢喝你的调酒。”

    “少韩-嗦,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有什么事?”

    “噢,是这样的。我不是跟你提过,我在当钟点女佣的事?”

    童可蓁点了点头,却又狐疑地看着她。“你是说过!对了,我才想问你,你之前不是在淡水开了一家泡沫红茶店,叫什么‘醉梦……’什么来着,为什么又要当钟点女佣?”

    “是‘醉梦一生’啦!钱,我永远不嫌多。这几年景气不好,我出来兼个职,赚点零花钱,不是挺好的?”甄可柔翻翻白眼。“先别管我这个啦!怎么样,你对‘钟点女佣’这个工作心动吗?”

    “唔——是很心动。一周只要打扫两天,一个月就可以赚两万。我说可柔,你是遇到暴发户还是黑道大哥!”

    “暴发户?黑道大哥?”甄可柔闲言,哈哈大笑起来。“可蓁,你想太多了。如果这话被他听到,铁定会被他笑掉大牙。”

    “难道不是吗?我才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好康的事,你没看过报纸吗?像这种事少钱多的工作,多半都是不合法的。”

    “错错错,你大错特错。韩大哥的确最很有钱,但他既不是暴发户,也不是黑道大哥,他是做正当生意的,而且职位还不低哟!”

    “哦?既然你觉得很好,那就好啊!”

    “可蓁,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甄可柔双手合十,大眼恳切似的看着童可蓁。“请你帮我代班。”

    “代班?为什么?”童可蓁吓了一跳,忙问。

    “因为我又另外找到工作了。”她道:“我本来就打算找到工作后,把这份工作辞掉,虽然它的薪水十分诱人,工作量也不大,但这并不是我的兴趣。我也跟韩大哥谈过了,他希望等找到人之后,我再正式辞职。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你能帮这个忙吗?”

    “呃!这个——”

    “可蓁,你帮帮忙嘛!工作时数并不长,一个礼拜也只有两天,你就当赚个外快。况且也快过年啦!你不是需要钱替育幼院整修房子,买礼物给小朋友们吗?”

    “……”

    钱,的确是童可蓁现在最大的隐忧。

    年关将近,她老早就想把育幼院的老房子整个翻修,并替院里的孩童们添些新衣服、新玩具,只是碍于她现在打工所赚的钱,只能足够应付自个儿平常生活的花费。

    虽然她拼命存钱,但要重新翻修房子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说,她能兼这份工作的话……

    想到这里,她立刻抓住甄可柔的手说道:“可柔,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工?”

    “真的?你真的答应帮我?”甄可柔眼睛一亮,她不停的点头如捣蒜。“我帮你安排,我帮你安排!你等我一会儿。”

    甄可柔顺手抓起搁在桌上的手机,一溜烟地跑到离吧台最远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拨着她熟悉的手机号码,边拨还边看向童可蓁的方向,像防小偷似的防着她。

    童可蓁则是狐疑地望着好友,讲什么电话?为什么这么神秘?

    不一会儿,从手机那端传来甄可柔十分熟悉的男性嗓音。“我是韩-!”BF〗

    “表哥,是我小柔啦!”甄可柔悟着嘴,小小声地说道。

    “事情办得如何?”

    “有我出马,当然一切OK。”她邀功似的说道.“亲爱的表哥,你该给我什么奖赏?”

    “该你的,绝对跑不掉。”

    “表哥,你现在人在哪儿?”

    “门外。”

    “门外?哪里的门外?”

    “看这里,就在你面前。”

    用指关节轻敲了两下玻璃,甄可柔狐疑朝窗外望了望,立刻发现韩。

    “表哥,你怎么跑来这儿站岗啊!是不是不相信表妹我的能力?居然这样丢下‘韩氏’不管,是不行的喔!”

    两个人现在虽然面对面,但仍用手机交谈。

    “田秘书放我两个小时的假。”

    甄可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外界传言,韩氏企业总裁是个标准的工作狂,怎么可能会闲到上班时间在外面闲晃?原来是因为有你那位能干到不行的田秘书啊!”

    闻言,韩-冷峻的面孔,露出一丝微笑。

    “好啦!表哥,我不能跟你讲太久,可蓁会起疑的。你要进来吗?”

    摇摇头。“我在这里再待一会,马上就要回公司。”

    “好吧!那我挂线了,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喔!”

    甄可柔说完的同时,也结束了通话。她对韩-眨了眨眼,便走回吧台,回到自己的位上坐下。

    “你在跟谁讲话?讲这么久?”童可蓁狐疑的问。

    “跟我的雇主啊!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人了。”

    “他怎么说?”

    “韩大哥非常高兴,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我随时都可以。”

    “那么这样好了,”甄可柔故作思考,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来替你安排时间。噢,对了!可蓁,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喜欢上他哟!”

    “为什么?难道——”童可蓁睁大眼,用食指指尖指着好友。“难道你喜欢上你的雇主了?”

    “嗯。”甄可柔煞有其事的猛点头。“我很喜欢很喜欢韩大哥。所以,你千万不能喜欢上他喔!”她又再次重申。

    她本来就很崇拜她的韩-表哥啊!虽然他外表酷酷的,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其实他相当的体贴、温柔。

    外界只看到他冷酷无情的一面,殊不知他们都被韩-的外表给骗得团团转,就连她的阿姨,也搞不清自己儿子真正的性格。

    只有少数人,才能享受到韩-的关怀与体贴,甄可柔十分庆幸,自己就是那少数人当中的一个!

    “他长得很帅吗?我记得你是‘外貌协会’的会长啊!”

    甄可柔点点头。表哥长得又酷又帅,虽然不多话,但是举手投足、言行举止都十分的优雅高贵,就像个贵公子!”

    “有比木村拓哉、拢泽秀明还帅?”

    “师上N倍不止!”

    “放心啦!我现在根本没时间谈这些有的没的,赚钱最重要。况且,他是你喜欢的人,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发誓,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童可蓁以童子军之礼发誓。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她假意说道。

    童可蓁则开始在心里盘算,如果这个礼拜就开始兼这份差事的话,那么,用不着三个月,她就有一笔充裕的费用,可以拿回育幼院了。

    甄可柔暗自偷笑,不敢被童可蓁瞧见她脸上的表情。如果被童可蓁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在设计她的话,那她可就惨了。

    身为童可蓁大学四年的同班同学,甄可柔相当了解这位好朋友的脾性。

    虽然她嗜钱如命,仍有自己的原则,脾气相当硬,最讨厌欺骗她的人。所以,当韩-找上她,要她帮忙设计童可蓁时,她着实犹豫了好一阵子。

    但是,在友情与亲情的抉择之下,她最后还是选择帮助表哥。谁叫委托人是她最最崇拜的韩-表哥呢?

    认识韩-表哥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请她帮忙,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对某个女生产生兴趣,更没想到,“她”正是她的同班同学——童可蓁。

    其实,这也是因缘巧合啦!

    刚巧在一个礼拜前的家庭聚会时,甄可柔带着一帧与朋友游玩的合照给韩-瞧。

    相片里,童可蓁刚好就站在她的旁边。韩-只看了一眼,便向她询问童可蓁的事,她立刻就察觉出酷酷表哥和童可蓁之间一定有发生过什么。因为酷酷表哥是从来不把“女人”挂在嘴上的!

    虽然表哥一再强调,他只是对童可蓁“稍稍”有点兴趣,但是她才不这么想。因此,在她的再三逼问之下,韩-终于吐露出他和童可蓁相识的经过。

    呵呵!原来,当初他们的相遇是这么的戏剧化!

    知晓了表哥的心意,甄可柔二话不说,立刻阵前倒戈,帮韩-策划起设计童可蓁的计谋。

    大学同班四年,她从未见过童可蓁身边出现过任何一名男伴。她并不是没有人追,而是这女人眼中只有“钱”的存在,就算有男人追求她,她也视而不见。简单来说,童可蓁是个爱情白痴!

    因此,如果韩-用一般的方式追求她,他们绝对没有发展下去的机会。所以她才会想帮表哥这个忙。

    没有办法!第一,她根本无法拒绝她酷酷表哥的要求;第二,韩-答应事成之后,会给她一笔丰厚的媒人奖赏,第三,她觉得童可蓁和韩-表哥也挺相配,一冷一热,刚好互补。第四,这应该是韩-的“初恋”,再怎么样,她都应该帮表哥达成愿望。

    “我们就这么说走韩-!”她对童可蓁说道。

    嘿嘿!接下来就看表哥自己的表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