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隔世C

    方小刀推着我进了左手的房间,左手躺靠在,手里拿着几盒音乐带子,一只手臂上缠着纱布,纱布的血渍透了出来,看着让人感觉刺眼,抬头看着我,语气非常的冷淡:没事儿,你跑来干什么?闲的没地方去了?

    我扁着嘴看着左手:听说你又把别人揍了?我过来看看啊?

    左手扔了手里的带子,哼了一声:多事。

    方小刀嘿嘿笑:左手,人家十八过来看你,你怎么不咸不淡的?不带这样的,十八,看不顺眼了,你揍他,我帮你,十八,我跟你说,左手在你来之前还把房间收拾……

    左手皱着眉头盯着方小刀:你也闲的是不是?

    方小刀小心的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嘿嘿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俩接着掐架吧,我去客厅看电视,省着你看我不顺眼,再把我揍一顿,我可吃不消,就你那个臭脾气,谁……

    方小刀飞快的闪出房间门,左手手里的一个磁带盒咣唧一下子砸到门框上,掉到地上,碎了,吓了我一跳,我恼火的看着左手:哎,你干吗发这么大脾气啊?小刀说错什么了?你本来脾气就不好。

    左手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打量着房间,比之前我来的时候干净多了,之前左手的房间也是东西乱扔乱放,现在好像突然变得干净整齐了,我还有些接受不了,房间里面的吉他还有其他乐器摆放的也都整整齐齐,一摞一摞的磁带也摆放的挺整齐的,窗帘、床单、被罩好像都变得整齐了,真是奇怪?以前好像绝对没有这样整齐过啊?

    我疑惑的看着左手:这房间,你收拾的?

    左手嗤笑:怎么了?

    我有些不解:哎,我以前没见过你这么干净过,你的牛仔裤袜子不都是一球一球的放着么?

    左手从坐起来,不屑一顾的看着我:真是的,我一直都这样好不好……

    我猛的弯腰,看向床底下,左手一把抓住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忍不住开始笑起来,左手的床底下塞满了一球又一球的袜子,还有成团的牛仔裤和教科书,还有我看不出颜色的好几件衬衫,都卷在一起。看来左手所谓的收拾就是把房间里面看着碍眼的东西统统塞到床底下,眼不见为干净,我正笑着,左手拽着我的手臂往后一带:你乱看什么啊?真是受不了你……

    我没站稳,跌到在左手的,脑袋还撞到了左手的肩头,左手还真驶骨头硬的,我皱着眉头揉着被撞疼的脑袋,左手有些慌乱的看着我:你,你没事儿吧?你也是,乱看什么啊?都是男生的一些东西,你真是有闲心。

    我恼火的瞪着左手:看看怎么了?你本来就不会收拾房间么?你就会把一堆东西塞到床底下,你去阿瑟哪儿看看,小淫收拾的多干净啊……

    左手冷冷的打断我:又是小淫,你怎么那么……

    我呆了呆,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小淫早已渗透在我的生活里面了,左手冷冰冰的看着我:你少拿我和他比!!他算什么东西……

    我木然的看着左手,左手泯了下嘴唇,讪讪的站着:对不起。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左手飞快的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哎,算了算了,真是受不了你,这个房间是刚才我胡乱收拾的,行了吧?这个,是你买的?就买这么少?

    左手拿过床头的塑料袋子,嗤笑:真是,好歹我也没少陪着你喝酒吧,你看我一回,就买这么点儿东西?不行,你还得请我吃次烤鸡排……

    我也瞪着左手:我这不是身上没有零钱了吗?

    左手随手扔给我一听啤酒,撕开零食的口袋:知道了知道了。

    左手犹豫的看了一眼:周五给小淫过生日了?

    我转着啤酒罐,哦了一声:恩,买了个蛋糕……

    左手眼神怪怪的:真是的,我过生日你都没这么积极,真不够意思。

    我愣愣的看了左手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哎,你过生日那会儿我才认识你多长时间啊?还有啊,那会儿你才刚揍了我才多会儿啊?

    我和丁小飞在学生会办公室审核着书画展的获奖作品,丁小飞一直对一副什么颜色都没有的素描画儿感兴趣,但是那张画的纸不大,也就一张A4纸那么大,但是画儿的作者笔功非常好,画的是月光下的少女。我小时候也学过一些画画的粗略的基础,但是我知道,如果这个作者不是长年的练习,是画不出这么惟妙惟肖的画儿来的,但是评委老师没有把这张画儿抬到一个档次上,都觉得这张画儿的作者太过小气,为什么不能用大一点儿的画纸呢?A4纸太小了,至少也要大大方方的用4张A4纸才算合适。

    丁小飞并不认同评委的意见,丁小飞认为画的大小和艺术没有关系,只要是纯粹的好的艺术作品,即便是指甲大小,也是好的。丁小飞执着的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的意见将给评为老师听,评委老师都不耐烦了,觉得丁小飞一个刚进宣传部没多久的新生这样讲话很不识趣。

    学生会老师意味深长的看着丁小飞:你可以想象一下,在那么多大大方方获奖的作品陈列中,一张A4纸的作品要摆放在哪里合适呢?至少也要按照规格来对待吧。

    丁小飞据理力争:可是当时比赛的时候,并没有限定到底要用多大的纸张啊?就算用一千张A4纸那么大小的画纸来画画,但是一定代表那就是艺术么?

    学生会老师轻轻咳嗽了一下,看了看4暮,4暮像模像样的看看丁小飞手里的作品,好一会儿,4暮朝学生会老师点头:我也觉得这个画儿不错,内行看门道儿,外行看热闹,用的纸是小了一些,但并不影响这个作品的完美性,我同意丁小飞的观点,这个画儿确实比好多大大方方用画纸的作品要强好多,我们不能因为用画纸的大小来决定一副作品的好坏。

    我以为学生会老师会生气,恰恰相反,学生会老师反而点点头:既然大家的意见都这样,那么重新评选这副画儿吧。

    丁小飞看都没看一眼4暮,只是认真的看着那些并排的作品,4暮往我身边凑了一下,皱着眉头:哎,十八,你真是有点儿让我失望,丁小飞都懂得据理力争的道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平时一什么就想揍我的那个劲儿,多火爆啊,你好歹也是丁小飞的上司,这样沉默,实在显着你没什么能力,你不会真的是受了元风的影响,想做个滥好人吧?

    我瞪着4暮,想说几句不好听的,但我没有说出来,4暮没有说错,我没有象丁小飞那样据理力争,是因为我怕学生会老师会生气,会批评我会说我太多事儿,我太了也太卑微了,所以会把原来没有的问题想的无限性的扩大化。我会想,如果学生会老师生气了,把我开除学生会,可能会对我的综合考勤和评价不利,如果那样可能还会影响我毕业以后找工作,如果找不到工作,我要用什么来喂饱自己?我会不会饿死?所以我会想只要我不故意好坏颠倒,不去故意坑谁害谁就好。

    丁小飞拿着厚厚一沓学生的书画作品,朝我笑:十八,你等下,我先把这些拿到资料室备案,也算是宣传部的资料了,一会儿我们再商讨下评选的事儿。

    4暮扭头看着我笑:十八,你看见了吧,不是你没本事,但是你领导人管理一个部门的能力实在太,你最大的能力就是能把分配到你手里的事儿做好,你跟丁小飞比,领导能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儿,丁小飞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人家这样做,是因为当时学生会哪个部门都不要他,只有你主动要他的原因。

    我感觉到了一种露怯的感觉,4暮慢慢转到我面前,歪着脑袋看我:还有,我一直都以为你十八火爆的脾气,向来都诗正不阿的,每次想到你那种很想揍我的劲儿我都会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但是在学生会中,你的性格优柔寡断,好多本该你说话的地方,你都没有说过话,而且是默许了学生会老师、秘书长、学生会主席的好多做法,十八,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种性格,跟小淫的磨唧有什么区别呢?

    4暮停顿了一下:只不过小淫只会磨唧在女人那点儿事儿上,你磨唧在工作上,你不要以为你在感情上不磨唧,你就比小淫强多少,其实都一样,你跟谁学会了明哲保身?丁小飞是你的下属,刚才你就应该真实的说出你的坚持,我那么说,不是因为我想讨好丁小飞,只是就事论事。

    我从认识4暮那天开始,从来没有看见4暮的眼神那么深邃过,那么犀利过,直直的钉到了我的心里,让我觉得那么的无地自容和羞愧难当,这比4暮用下流的语言和行为刺激我更让我感觉到卑微。

    4暮突然笑了一下,用手掸了掸我衬衫肩头上的粉笔会,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4暮开始坏笑:十八,这个世界上女人有很多种,但有一种就很少,那就是挣扎着靠自己活着的女人很少,可能一直都会很辛苦,但是总能看到她那种为活着,留下的挣扎痕迹,想想也是,这种辛苦真是值得尊重。

    丁小飞抱着书画作品推门进来,4暮用嘴唇亲了下他自己的食指,眯着眼睛朝我得意的晃了晃,闪身出去了。

    丁小飞疑惑的看着我:4暮怎么了?发什么羊癫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