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整个晚上，孟佳都精神恍惚，直到看见越来越近都家门，她终于有种就要解脱都快感。
突然车子一个回转，竟是要掉头，她都心立刻一紧，防备地看向开车的人。
江以诚什么都没说，只是平稳的操纵方向盘，直视前方。
“学长，你要干什么？”
“回家”
“你停车，我家到了。”
他没说话，倒是车速突然快了起来。
坦白说，他已经有些厌倦两人这种进一步、退三步的状态，如果今天就这么放孟小兔离开，他们的关系只会在原地打转，或许，他应该更强势一些，不让她再躲避下去。
孟佳气得在上了保险锁的车门上捶了两下，咬牙道：“江以诚，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无赖。”
“嗯”
她几乎不敢置信，他竟然这么直白地承认？
最后，他气呼呼地扭头去看窗外，不想再跟身边的男人说一个字。
等到车子停在江以诚住处的楼下时，孟佳赌气的不下车。
他的方法很简单，直接伸手将她抱出来，用脚踢上车门，然后大步走向电梯。
孟佳目瞪口呆。
记得刚认识学长时，他给她的印象就是比较冷漠，不怎么喜欢说话。后来他家出事之后，他变得更沉默寡言，甚至添了抹阴沉，对人总是疏离而防备。
这几年，他们虽然一直有联络，但通常只是视讯聊个天，除了觉得他变得毒舌外，倒没其他感觉。
可是，今天晚上他给了她太多惊吓，她突然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江以诚。
直到进了家门，江以诚也不急着放下她，而是静静的低头看怀里的人。
她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皱着，嘴唇微嘟，她遇到想不透的事或者心理有不满时都是这样的表情，像一只迷茫而又愤懑的小猫，犹豫着要不要露出藏在肉掌中的爪子。
他抱着她到沙发坐下，并替她脱下脚上的鞋子。
孟佳终于回过了神，伸手就要推开他。
江以诚惫忙将手收紧，避免她掉下地。
“放开我。”她又羞又急。
他如她所愿地放开手，孟佳伸脚就要下地。
“我们谈一下。”
她的动作顿了下，慢慢扭头看他，沉默了片刻，才吐出话来。“谈什么？”
“谈我们。”
孟佳的脸忍不住又烧红了。
“我喜欢你。”他盯着她的眼，认真的说。
她眨了下眼，没说话。
“喜欢很久了。”他自顾自地往下说：“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好不好？”
第一次被人当面直接告白，对象还是自己曾经暗恋过的人，孟佳顿时感觉手足无措，一双眼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好，心头更是焦躁不休。
直到刚才，她还在怀疑今晚的一切是自己在做梦，但现在他却无比认真、正是的再对她说一次喜欢，让她连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也没办法。
照理，她该感到欢喜，但她却鸵鸟的想逃避，她不喜欢对一个人投注过多情感，甚至是依赖，因为她在意的人最后都会离开她，爸妈是，奶奶也是…
“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懊恼地咬了咬唇。
“你不喜欢我吗？”他循循善诱。
喜欢啊，甚至还暗恋过！孟佳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江以诚解读不出太多情绪，但至少可以肯定她不讨厌他，松了口气，继续道：“既然你也不讨厌我，那么试着跟我交往吧。”
“为什么你明明是问我，用的却是陈述的口吻？”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他捏捏她的下巴，眼神带了些笑意：“你说呢？”
她觉得自己被人坑了，还被人吃定了。
“太突然了”，你让我想想。“她脑子现在有点乱，需要整理一下。”
“好。”他弯腰捡起她的鞋子拿到门口，又拿了拖鞋过来，放到她脚下。“应酬了一晚你也累了，去洗个澡，睡吧。”
“嗯”
走到浴室门口时，孟佳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没有睡衣和换洗的衣物。”
“先穿我的吧。”
孟佳皱眉，一点也不喜欢他这个提议。
“凑合一晚吧。”
她很不赞同地等着他，却也知道只能这样。
江以诚回房找了一件自己的睡袍给她。
孟佳带着几分不满接过睡袍，进去洗澡。
水哗哗地从花洒洒下，冲刷着她的身体，她捂着脸，为目前脱离自己掌控的状况而懊恼的呻吟着。
她这个澡洗的有点久，因为她不想太早出去，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个突然间目光变得灼热而直接的男人。
他让她感觉有危险，仿佛自己是被他盯上的猎物，而他已经在考虑怎么下口，清炖还是红烧，端看他想怎样。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非常不喜欢。
然后她就想到美国那幢庄园里的一些人，一直对她抱着一种莫名仇视的情结，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威胁到他们什么利益，她明明姓孟，已经换了祖宗的人。
用力甩了一下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决定不想了，好好睡一觉，也许起来会发现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擦干身上的水渍，看着学长拿来的那件睡袍，她犹豫了下，然后慢慢穿上，身体莫名的燥热。脑中浮上那个男人炽热的怀抱和浓烈的吻，她的心又不争气的乱跳起来。
伸手拍拍自己的脸，深深吸了口气，抚了下胸口，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洗好了。”
迎面而来的就是那个让她此时避之唯恐不及的声音。
她硬着头皮看过去，“好了。”
“过来，我帮你吹干头发。”
她看看他手里拿的吹风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直觉告诉她，如果她抗拒，他可能会直接过来逮人，为了避免跟不可收拾的情况发生，她还是乖乖屈服于他的“淫威”较保险。
江以诚的动作很温柔，也有些生硬，他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是他愿意为她改变。
孟佳的头发很柔软，透着淡淡的薄荷香，以及好闻的沐浴乳香味，明明两个人用的是相同的沐浴乳，但从她身上闻起来就是格外迷人好闻。
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自己身边，让自己帮她吹干长发，这种感觉很幸福。
江以诚的神情柔软温暖起来，然后发现某个人大概觉得很舒服，竟然睡着了？！
他莞尔一笑，不急着抱她回房，拥着她，打开电视看了一会深夜节目，确定她熟睡了，才抱着她回客房。
“晚安，我的小白兔。”
等，孟佳睡饱了，一边搔头一边开门出去时，她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下。
“刚睡醒？”江以诚的神色难掩讶异。
孟佳老实的点点头，用力抓了把长发，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丢人了。
“什么时候了？”
“我已经吃过晚餐了。”他这么告诉她。
“我两天没睡，要不是肚子饿了，我还要继续睡的。”已经这样了，她也就没什么好放不开的了。
“我以为你吃过了，早知道帮你买些吃的回来。”
“冰箱有东西吗？”
“应该有吧。”江以诚不死很确定，“我帮你叫外送吧。”
“我先看看。”孟佳说着往厨房走。“学长，不用了，冰箱还有些食材，我随便做点吃就好。”
“好。”他也不再说什么，回房洗漱换衣服去了。
他换号家居服出来时，孟佳已经端着碗在吃面。
他什么也没说，坐到餐桌的另一边。
吃完最后一口面，她慢慢放下手里的筷子，然后抬头直视着他。
江以诚扬了扬眉，等着她开口。
“其实，你并不了解我的。”她很认真的说。
“哦？”
“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究竟私底下是什么样子，这些你都不知道。”
“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人们往往看到的都是另一个人美好的一面，却不知道他不美好的一面，所以就会以为对方便是自己想要的人，导致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
“你想说我喜欢你是一种错觉吗？”
孟佳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尤其他们分开四年，记忆会被美化，那种感觉就更不可靠了。
虽然这么想，心里很失落，但错误的事就该及早打住，这是为他也是为自己好。
江以诚笑了下，莫测高深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抽了张面纸，籍着擦嘴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学长，我们不合适的呢。”是啊，一直以来她不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吗？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呢。”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算了，不说了，我回房睡觉了。”她起身，碗也不收就往房间走。
“等等。”
手被拉住，孟佳只好停下，有些无奈地转身。
下一秒，她就被人楼进怀中，眼前一暗，唇已被吻住。
她记得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他的舌窜入她的口内，追逐调戏着她的舌，仿佛要将它吸入自己口中一般。
他的大手隔着衣料急切地爱抚着她的身子，最后竟滑入衣内，握住她的一只乳房揉搓着。
想挣开他放肆的手，反倒让睡袍的带子被扯开，心里突然就慌乱害怕起来。她害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又下意识地不想拒绝。
怒上心头，孟佳狠狠一脚跺在他的脚上。“凭什么？”她气他，更气自己，刚刚竟然因为他停下而失望。
江以诚皱了下眉，故意拉着她的手贴向他已经亢奋的部位，满意地听到她倒抽口气，危险地眯了眼，轻轻地说：“孟佳，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呢，至少你应该感觉得到我有多想要你？”
“那只是兽欲，并不代表什么。”她力持冷静的反驳。
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轻笑了出来。
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不，这是男女之间的吸引力，别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孟佳又跺了他一脚，咬牙道：“”放手，发情的话出去找别人。
“你牺牲一下好了，太晚不好找人。”
她气得推开他，重新拢好睡袍，用力系好。
江以诚只是噙笑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孟佳转身要走，又不甘心地转回来瞪着他。“你最近是不是荷尔蒙分泌过盛，怎么像头随时发情的野兽一样，你再这样扑上来就啃，我就跟你绝交。”说完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你这种情况，我要是答应跟你交往，只怕下一刻你就把我压到床上吃干抹净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这次她转身走开没再回头，回房直接甩上门，而且落了锁。
客厅内，江以诚右手食指在自己唇上轻抚着，眼中是满满的笑。孟小兔发火时简直可爱极了。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只要点头答应交往，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拉人上床，毕竟他已经忍了这么久。
倒是没想到她能这么犀利地看出这点，看来目前她还不想失身，那就配合她放慢一下速度好了，否则这只抓狂的小白兔还真说不准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而进了客房的孟佳，背靠在门上用力地喘着气，一颗心怦怦急跳。
明天一定要回家，再跟学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只是失身，她的心也迟早会彻底沦陷。
奶奶说的太对了，这种男人得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孟佳在家里窝了两天，江以诚来过两次，她连大门都没让他进，直接无视。
没错，她很生气。
两人本来关系好好的，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搞得她无所适从，心头烦躁不堪。
尤其是脑子里不是就会浮上被他拥吻的画面，甩都甩不掉。
孟佳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最后她决定出门逛逛，散散心。
外面的日头很毒辣，这个时间并不是出门的好时机，她将遮阳帽往头上一扣，就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
没有目的地，就是顺着路散漫地走着，看风景、看行人。
半路上，她买了一瓶冷饮慢慢地喝着。
用面纸又擦了一遍汗，顺手扔进路旁的垃圾桶。看了看前方的公共休息椅，她快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
真热！
她从包包里拿出微型风扇对着自己吹，感觉舒服了些。
一辆黑色轿车从前面驶过，她没有注意，只是抬眼望着不远处的一幢气派商业大楼。
黑色轿车慢慢倒回，然后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缓缓降下，一道清朗的男子声音传出来。
“孟佳。”
她吓了一跳，目光朝车里看去。
“果然是你。”
车门打开，一双意大利纯手工订制皮鞋一先一后落地，然后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到车门前。
那是一张混血脸孔，清俊而又魅惑，透着几分贵气，一双天蓝眼眸宛如湛蓝海水倒映的两泓水潭。
此时那双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孟佳，她有些茫然，带着困惑地打量他。
“先生，我认识你吗？”她明明没见过他啊，怎么他一副认识她的样子？
那人微笑，“我认识你就行了。”
这是什么鬼答案？
看她抿紧了唇，脸色微沉，男人朝她微微一笑，“我是你大哥李济华的朋友，我叫霍清岚。”
“抱歉，我没听大哥说过。”我管你是谁，关我什么事。
“没关系，现在我们就算认识了。”
她有些想笑，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毕竟也不清楚大哥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是个很笼统的词，可亲可疏。
“霍先生应该是到台湾谈生意的吧。”
“嗯，谈笔合约。”
孟佳实在不想跟他继续搭话，瞧他有意思长聊，她不禁有些头疼了。“生意要紧，霍先生还是去忙吧。”
“难道孟小姐不打算尽尽地主之谊？”
我们很熟吗？她心里腹诽，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等霍先生不忙时，我请你喝茶。”
“我现在就不忙。”
孟佳有片刻哑然。这个男人太不客气了，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搞得他们好像有多熟似的。
“看来孟小姐并不是真心想请我啊。”霍清岚口气难掩失望。
“哪里哪里，既然霍先生有空，那我们就到前面的咖啡厅坐坐吧。”
“好的，上车吧。”
看他绅士的拉开车门，做出‘请’的姿势，孟佳真是无语。
“不用了，没多远，咱们走过去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的底细都还没弄清楚，就上你的车。她在心里加上小心。
霍清岚也不介意，随手甩上车门，对司机吩咐，“找个地方停车。”然后转身看着孟佳，“那咱们走吧。”
看招牌是没多远，可走路还是走了七、八分钟。
一进去就感受到冷气的舒爽，孟佳马上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点了两杯咖啡，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其实，她一向不擅长跟人交际的，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是铁了心要沾上来，她忍不住有些苦恼，这人该不会是大哥给她找的人选之一吧？
这么一想，她就更想叹气了。
她人都躲回台湾了，他们怎么就还不死心呢。她才二十四岁，还不到拉警报的年纪，她是真的不急啊。
“孟小姐喜欢拿铁？”
“还好吧。”她不怎么喜欢喝咖啡，只是觉得拿铁里的牛奶多些还能忍受。
霍清岚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之后又是一副微笑温润的表情。“孟小姐是在台湾长大的？”
“嗯”不是很想搭理他，孟佳的目光朝窗外看去。
“那一定对台湾很熟了。”
“不熟。”毫不犹豫地浇灭他的期望。别想找她当导游，这种天气她才不会出门。
他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干笑了两声。“总比我要熟吧。”
“不一定。”
“我来台湾虽然次数不少，但没怎么到处走动。”
“我四年没回来了。”
“我离开美国时，济华还担心你一个人回台湾不安全。”
“我好歹是在这里长大的，大哥多虑了。”
“霍先生，真巧啊。”
听到这个声音，她真想仰天长啸，怎么她就老碰上这位何小姐呢？
孟佳是背对门口坐着的，所以何淑爱站到桌边时才发现霍清岚对面坐着的人是她，当下掩不住一脸的惊讶。
“是你！”
“何小姐，你好。”孟佳礼貌地打招呼。
何淑爱的目光在她和霍清岚身上来回扫了两眼，眼中闪过一抹了然，脸上的笑跟着娇艳了许多。“原来你们认识啊。”
“刚认识不久。”孟佳实话实说。
她笑得更欢畅了。
孟佳忍不住皱了皱眉。她大概猜到何小姐在想什么。不过，她觉得对方真无聊，凭什么就认定她是爱慕虚荣的人？
“既然两位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请霍先生吃饭。”
“好的。”霍清岚微笑点头。
等何淑爱走开，他看向孟佳，声音压低了些。“不喜欢她吗？”
她抬眼看他，很确定地回答，“我性向很正常。”
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反应，霍清岚扑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怎么会认识她的？”看了看已经和通行朋友结完帐走出咖啡厅的何淑爱，他转过头，有些好奇地问。
“不算认识，只是因为朋友的关系见过几面。”孟佳三言两语带过。
“哦”他点点头。
孟佳低头漫不经心地搅拌咖啡，心里盼着喝完咖啡，这人可以快快从自己眼前滚蛋，她心里本来就烦，遇到他就更烦了。
回头她得打电话问问大哥，究竟在搞什么鬼？
轻快的手机铃声响起，孟佳有些讶异的掏出来接听。
“喂”
“终于舍得出门了？”手机里传来略带调侃的男人声音。
“学长有事吗？”他怎么知道她在外面？
“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她装傻。
“交往的事啊。”他不厌其烦的提醒她。
“哦，再说吧。”
“不拒绝就当你同意了。”
“强迫中奖不好吧。”
“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好意思拒绝。”声音透出无法掩饰的笑意。
“说的也是，大家这么熟了，你也好意思强迫我。”孟佳口气十分感慨，微微咬了下牙，因为她又想到了他的吻。
“晚上出来吃个饭，跟你赔罪。”
“谢谢，好意心领，我最近没有出门蹭饭的打算。”
看着她表情丰富地跟人讲话，比跟自己说话自在随意了许多，霍清岚的眉心又是微微一蹙。
“在蓝调？”
孟佳呆了下，忍不住朝窗外咖啡厅的招牌确认了下，默默的没做回答。
“打算红杏出墙了？”
她差点捏爆手机，终于忍不住低吼了句，“出你个大头啦。”他们现在又没关系。
彼端传来江以诚愉悦的笑声，显示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没事，我挂了。”孟佳的心情极度不爽。
“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什么？”她有些摸不着头绪。
“孟佳”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把手里的汤匙扔出去。
慢慢转头，就看到江以诚从门口大步走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揉太阳穴。头疼呀！
“不是不喜欢喝咖啡，怎么来这？”他一开口就直揭她老底。
孟佳脸色一僵，差点没忍住一脚踹过去。
霍清岚若有所思地看着江以诚。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心下雪亮。
“进来吹冷气，行不行？”她闷闷地说。
“行”江以诚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向服务生点了杯蓝山。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不相信是巧合。
“我出来签合约，开车经过看到你在这里，就进来了。”
孟佳怀疑地看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不介绍一下？”
“霍清岚”主动伸出手。
“江以诚”他也落落大方，跟对方握了下手。
看着两个男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孟佳突然觉得自己挺多余的。两个帅哥精英摆在一处，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相得益彰的匹配，她的存在实在破坏画面。
“我有些头疼，先走一步了。”
“不打算请我？”江以诚挑眉。
孟佳咬牙，“我付了钱再走。”有这种总经理的昌达集团真值得担忧。
他伸手拉下她，在她耳边笑着低语，“晚上去接你，钱我替你付。”
她微恼地甩开他的手，甚至忘了跟霍清岚打招呼就闪人了。
两个男人隔桌相望，目光交会，空气中隐隐有些火花。
“江总经理果然年轻有为，幸会。”
“霍执行长客气，彼此彼此。”
此时的他们丢掉刚刚一团和气的表象，散发出纵横商场那股睥睨的气势。
“你们认识很久了？”霍清岚问得若无其事。
“快八年了。”江以诚回答得漫不经心。
霍清岚目光微沉，笑道：“这么久了？”
他似乎有些感慨，也有些缅怀。“是呀，不知不觉就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却一直没变，很难得。”
“孟小姐是个有趣的女人。”
“嗯”对于这点，他完全认同。孟小兔根本是太有趣了，在他的人生低谷如果没有她在身边，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摸样。
“她似乎没有男朋友。”霍清岚直击核心。
江以诚淡然一笑，拿小勺搅了一下咖啡，才慢条斯理道“她正在考虑做我的女朋友。”
“哦”
然后两人没有再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