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齐若心瞳孔微微一缩,但是很快的,又绽出盈盈的笑意,「瞧,太子府的这个下人,还是个厉害的丫头呢。」说完,笑看坐进凉亭里,目光忍不住移向她手中的风筝,「哟,这风筝做得可真精致,是你亲手做的吗?」

    姜珞臻回道。「小孩子的玩意,随便做的。」

    「可否借给我瞧瞧?」

    她笑着将风筝递了过去,齐若心接过手,上下打量几眼,忍不住赞道。「果然好手艺,瞧这画功、这颜色,配得真是怡到好处。说起来,我小的时候,也特别喜欢放风筝,可惜我娘死得早,我爹又整日忙于国事……」

    说到这里,轻叹一声,起身时,手下一松,风筝落地,她慢不经心的抬起腿,用力踩了一下。

    就见那只刚刚被补好的风筝,瞬间被踩得支离破碎。

    两个小郡主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风筝再次坏掉,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齐若心这才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哎呀,瞧我多不小心,竟把姜姑娘辛苦做出来的风筝给踩坏了。」她急忙弯下身,将风筝抬了起来,拍着上面的灰尘,一脸为难道。「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正说着,东方政已被众人簇拥着来到这个凉亭。

    两个小郡主见到他出现,立刻跑到他面前,仰着脸,委屈的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东方政拍了拍她们的头。刚刚齐若心故意踩坏姜珞臻手中的风筝那三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见太子大驾光临,众官家小姐急忙行礼问安。

    起身时,齐若心还露出一脸抱歉的模样,「殿下,刚刚实在是我一时不小心才踩坏了姜姑娘的风筝,都怪我,因为看到殿下府上的下人,竟然做得一手好风筝,忍不住就想拿来瞧瞧,没想到……」

    当她说到「下人」的时候,东方政眯了下眼。

    姜珞臻知道他这是恼了。

    政喜欢她,生性又护短,一旦有人对他的所有物不客气,他会立刻加以反击。可是,齐若心是齐晨天的女儿。

    如果政为了自己得罪齐晨天,那么对他这个太子,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于是趁东方政发火之前,她连忙笑道。「不过就是一只风筝,坏掉重新做一个就好,齐姑娘不必如此在意。」

    说完,还别有意昧的看了他一眼。

    东方政不傻,自然明白她的顾虑。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对两个堂妹道。「膳食都已经备好了,先去用膳,吃完再来玩也不迟。」

    两个小丫头仍旧有些不甘心,还一起芍刚民瞪了齐若心一眼,然后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东方政又转过身,笑着对姜珞臻吩咐,「你也别傻站着了,刚刚还见你在我身后伺候,才一眨眼的工夫,居然就跟两个小的玩起来,早上时就没吃什么,现下也该饿了吧。」

    说着,轻柔的执起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往设宫宴的地方走去。

    一群官家小姐都有些震惊。

    那丫头真的只是太子身边的一个下人吗?

    看着两道渐渐远去的身影,齐若心暗自咬牙,漂亮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甘心。

    而被东方政拖走的姜络臻,则小声在他耳边说。「殿下就不怕那些小姐从今以后见了我,将我视为敌人?」

    他眼合笑意,死死抓看她的手道。「放心,等到那一天,本太子会亲自出面保护你的。」

    姜珞臻脸一红,自己的手被对方紧握着,这竟让她感到意外的舒服和贴心。

    赏花宴落幕的第二天,齐若心便提着一只做工精致的锦盒,到太子府拜访。

    按她的说法就是,昨天在宫里她不小心踩坏姜姑娘辛苦做出来的风筝,所以今日她特意亲手做了一盒饭菜,来向太子和姜姑状请罪。

    「殿下、姜姑娘,昨日回府之后,想起由于自己的一时大意所犯下的过错,心下总是难安,所以今天若心特意早起做了一些拿手好菜,来向两位赔罪。」

    见她突然登门造访,东方政和姜珞臻都留了心眼。

    以他对齐若心的了解,对方绝对是个有脑子的姑娘,既然有脑子,她就应该猜得到他并不待见她,然后识相一些,离他远远的。

    可眼下她不但视他的冷言冷语如无物,还提着东西前来拜访。

    想到这里,他和姜珞臻对望了一眼,虽然只是一记短暂的眼神交流,可那一创那,就像有无数默契在两人之间划过一样。

    他们同时意识到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一一齐若心此行,必定来意不善。

    东方政看着姜珞臻,仿佛在问。怎么做?

    姜珞臻挑唇一笑,似乎在说。将计就计。

    眼神交流的速度很快,快到齐若心根本无从察觉。

    这时,姜珞臻奉上满脸笑容,道。「齐小姐真是太客气了,不过就是一只风筝而已,您又何必耿耿于怀,事后,我已经为两位小郡主又重做一只新的了。」

    齐若心叹了口气,「难得姜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过若心若不做点表示,总是于心难安。」

    说着,她将食盒一一打开,并取出一只白王酒壶,又取了三只杯子出来。

    提起酒壶,她将三只杯子注满浓香的酒液。

    「若殿下和姜姑娘真心原谅了我,便喝下这杯赔罪酒吧。」

    东方政坐着没动。

    姜珞臻却笑着将酒杯接过,「齐小姐敬的酒,又岂有不喝之理?」

    说完,她仰起头,一干而尽。

    「姜姑娘果然是豪爽之人。」

    说着,齐若心提起酒杯,又送了一杯到东方政面前。

    此时的他,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底却在冷笑,这齐若心若敢将歪主意动到他头上,他发誓,一定会让她付出沉痛的代价。

    思及此,他接过酒杯,仰头一饮。

    直到这时,齐若心的嘴角才露出放心的笑意。

    执起自己的那杯,她放到嘴边喝一口,抬起眼,柔声细语道。「说起来,若心与殿下也算青梅竹马。每次宫中有宴会,都会被爹带进宫见驾。还记得七岁那年,有一次若心不小心掉进御花园里的荷花池,是殿下命人将我给捞上来的。当时若没有殿下,恐怕若心,已经变成荷花池中的一抹幽魂了……」

    说话间,姜珞臻已趴在桌上,没有任何预兆就睡着了。

    齐若心笑了笑,不理会对方,又对意识渐渐迷乱的东方政道。「殿下,不瞒你心说,从殿下将若心从另一人手中接过抱离荷花泄的那一刻,若心就已深深喜欢上殿下了。」

    这时,东方政也软软的趴倒在桌上,只是他的意志力比姜珞臻强此于睁着一双涣散的眼睛,茫然的看着正慢慢解开衣襟的齐若心。

    偌大的书房里,静得不象话。

    齐若心微微一笑。

    也幸好小顺子这个太子的贴身太监,被留在外面听候差遣,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到这一步。

    至于那个姜珞臻,中了自己这只鸳鸯转心壶里的迷药,一时半刻是醒不了的。

    东方政努力睁开眼,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齐若心,无力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色彩绮丽的芙蓉帐内,传来女子的一声娇吟。

    从睡梦中转醒的齐若心,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躺在薄软的被子内。

    帷帐层层落下,昏暗中,她依稀听到一阵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侧脸一看,和她并肩躺在床上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背对着她,只见一头黑色长发松散的摊在枕头上。

    她脸色一红,昨晚所发生的一切顿时闯进脑海。

    觊觎了十几年的人,终干在处心积虑之下成了自己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从被中伸出柔滑白哲的手,翻了个身,软软的攀到身边男人的肩头上。

    「殿下……」说话问,她将一张俏脸埋在对方的背上,嗓音软懦懦的说。「早在十几年前,我的一颗芳心就已沦陷在殿下身上。」

    说着,她柔嫩的脸颊在男人坚实的背上轻轻磨蹭了几下。

    「虽然这些年来,在大小宫宴上,您高傲的目光未曾在我身上停留半分,可那并不能阻止我对殿下满腔的爱意。

    「如今你我之间已有了夫妻之实,我不怪殿下酒后乱性,只要殿下以后真心待我好,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殿下,为您生儿育女的。」

    这番话,她已经憋在心底太久太久。

    昨天突然造访太子府,就是想使手段爬上这个男人的床,把自己给她觊觎多年的太子殿下。

    也许他醒来之后,会怪她、恨她,甚至大声骂她不知羞耻。

    可是她不在乎。

    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以她爹在北岳的地位和权势,太于妃之位,这个男人不愿意也得给。

    一开始他可能会僧恨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但是没关系,有朝一日,当她诞下龙见的时候,母凭子贵,他一定会慢慢接受她的。

    想到此,齐若心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笑意。

    还记得昨天夜里,这个男人中了迷药,昏昏沉沉的被她扶上暖暗里的床榻,虽然他当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可是,当她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时,她清楚看到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浓浓情欲。

    直到现在,她仍忘不了那场充满欢愉的交合,如梦似幻,就像坠入人间仙境一般……那一刻,他们属于彼此,今生今世再不会有任何改变。

    纤细的手指顺着他坚实的胸膛一路滑下去。

    当指尖不经意碰触到对方胸前的那两颗小小红珠时,齐若心的唇边不自觉勾出满足的笑意。

    东方政,从此以后,便是她的男人了!

    就在她努力弓起身,恨不能将自己揉进对方体内时,被她紧紧缠住的男人,发出一道暗哑暖昧的低吟。

    「殿下、殿下一一」

    知道对方正在转醒,她竭尽全力的开始卖弄自己的风情。

    男人渐渐醒来,先是发出一道疲惫的叹息,紧接着,他墉懒的转过身,看了她一眼。

    齐若心立刻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他,「殿下,我很怕……」

    男人无措的看着像八爪章鱼一样扑进自己怀里的女人,嘱畴道。「齐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她一怔,忙不送抬起眼,借看微弱的光线打量眼前的男人。

    当她看清对方竟然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孔时,脸色顿时大变。

    紧接着,她发出尖锐的叫声,「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啊l一一」

    话喊至一半,她很快又捂住自己的嘴巴。

    齐若心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太子喝了被下了迷药的酒,让她扶上了床,怎么一夜过去,那个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摇身一变,竟成了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就在她满心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传来她爹齐晨天的声音,「我家若心昨天说要来太子府登门告罪,可是我等了整整一夜,这丫头始终没有回府,若心一向是个乖巧的丫头,夜不归宿这种事,除非有意外,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说话间,房斗已经被推开。

    「若心、若心……」

    躲在床帐里的齐若心已经被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颤抖着嗓音道。「爹,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