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幕渐染,小小的公寓里,燃着幽蓝的灯。

    女子抱膝坐在床头,呆呆地望着窗外无星的夜空,泪珠从眼角一滴一滴流下来,被灯光映成同样的幽蓝色。

    自从三年前那一场车祸发生之后,她生命中许多东西都失去了,比如她至爱的双亲,比如那一幢儿时伴她长大的房子。

    她宁可自己完全失忆了,这样便可以除去痛苦,但偏偏往事还是那样明晰,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继续,惟有她,仿佛被那场车祸抛到了生命的死角,既回不到天真烂漫的从前,也走不到明亮快乐的未来,她觉得自己是一具飘浮在宇宙里的干尸。永远也到达不了有生命的地方,就这样无止无尽地飘浮着,陪伴她的,只有无止无尽的黑暗。

    门忽然响了,有人用钥匙打开了它。

    除了她,只有一个人拥有她家的钥匙,他经常在深夜偷偷进来,在凌晨时分悄悄离开,她知道他是谁。

    今晚,他又来了,大概因为知道她在哭吧。他仿佛神灵一般未卜先知,总能在她伤心的时候出现。

    她抬起头,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如往昔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单身女子,照理说不应该让一个男子掌握着自家的大门钥匙,因为那很危险……但她偏偏没有阻止,或许,是因为太过孤独吧?

    “海伦——”他轻轻唤她的名字。

    每一次,他如此低沉温柔地唤她的名宇时,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被微风吹拂的春草一般,波浪起伏。

    他向她靠近,俯下身躯,捧起她的脸庞。炽吻随之而下,亲吻她的双眼,吮去眼泪。

    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他的大掌褪去了她的衣衫,探索着她的身体,直至深入……

    为什么不让它发生呢?他是渴求情欲的男子,而她是需要慰藉的女子,干柴烈火,各取所需,一触即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三年前遇到他不久的那一晚,他们便经常如此。

    没有天长地久的约定,仅是一夜情而已,只不过彼此因为控制不住汹涌澎湃的欲望,一夜情蔓延至多夜。

    “抱我……抱紧我……”高潮时,她闭着双眼,搂紧他的脖子,喃喃乞求。

    他吻着她的耳垂,更加强硬地深入她,臂膀有力地拥着她纤弱的身体,把她推上风浪的尖端。

    她觉得自己像一片飞旋在风雨中的落叶,潮湿的、无力的,任由他这股狂风蹂躏,那样痛苦,却又那样身心激颤,绵软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忽然,他身子一挺,她感到自己被骤然抛到了半空中,几乎昏死过去……过了良久良久,她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副温暖的胸膛里,他正轻轻地吻她。

    “海伦,你还好吗?”他低嘎地问。

    不同于一般的男人,他在激情过后,并没有独自睡去、抛下她不管,他总是细心地伺候着她,生怕她受一点点伤。

    “刚才我太用力了……”他暧昧地笑,“不过这都怪你。”

    “怪我?”她努努嘴,“明明是你欺负我!”

    “谁叫你那么诱人,让我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声音再度低下去,因为薄唇又再触碰她的敏感地带。

    “不要……”她伸手抵挡他的进攻,“我累了……”

    “累了?那你就睡吧。”他一笑,拉过一床毯子裹住她,节奏轻缓地拍着她的背,像在哄一个孩子入睡。

    “你不走吗?”她却盯着他,没有一丝笑意。

    “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吗?”他刮了刮她的鼻子。

    “说好你不能留下来过夜的,忘记了吗?”她无心与他玩笑,严肃地凝着眉。

    “海伦,我知道你今晚有些伤心,所以想留下来陪陪你。”

    “伤心?”她冷笑,“今晚的派对举办得很成功,有惊无险,我怎么会伤心?你想占我便宜何必找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以为你见到他,会难过……”

    “笑话,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跟我八百年前就没什么关系了,我为什么要难过?”她倏地站起来拉开卧室的门,下逐客令,“齐天翔,你现在可以走了!”

    “真的不要我陪你吗?”他仍在笑,不过笑中已有一丝涩意。

    “滚!”她的目光避开他,投向远处,说出绝情的话语。

    齐天翔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穿上衣衫,默默退出她的房间。临走前,他回眸望了她一眼,只见她裹着毯子立在原处久久,凝视着她的背影,许久才转身离去。

    秋天的夜晚吹着寒凉的风,齐天翔离开这间小小的公寓,回到自己的车中,望着高楼窗户上那一点幽蓝的灯光,并没有马上开走。

    刚才香闺里那一役,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害得他连开车的力气都快没了。本想拥着伊人入睡,谁料却被赶了出来,他不住苦笑,靠在车椅上,记忆不知不觉滑回过去——三年前他与海伦相识的一幕。

    那一年,他刚刚回国,并不想住在家里听父母唠叨,只打算买幢清静的小洋楼过他黄金单身汉的快乐日子。

    房屋中介商很快打电话来告诉他,已经帮他物色了一处合适的地方,据说,卖家急于脱手,价钱非常诱人。

    他自然高兴万分,当下便与中介商去看屋。

    车子行驶到花坊街三十六号,在绿意浓浓的庭院里,他第一次看到了海伦。

    当时正值春天,万物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这个女子却与春天的气氛格格不入。

    只见她穿着一件青色的风衣,站在湿润的清晨里,与雾水纠结的长发萦绕着毫无笑容的脸庞,浑身散发出一种凄楚的意味。

    “艾小姐,这是齐先生。”中介商介绍道。

    她对他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跟随他们进屋,仍旧站在庭院的树下,只由中介商领他四处参观。

    逛了一圈,他发现房子布置得十分温馨,储物间里大大小小的儿童玩偶,走廊上一幅幅合家欢照片……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住在这里的,曾是一户幸福的人家。

    但那女子为何面容凄楚?

    他心中怀着疑问,回到庭院中。

    “艾小姐,房子已经看过了,我很喜欢,不知多少钱你才肯转让呢?”他问。

    “价钱可以商量,我有急用,也不会漫天要价,只不过……”她垂眉,停顿片刻,“只希望齐先生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他一怔。

    “说实话,我很舍不得卖掉这里……我希望你入住以后,保持它原来的模样,不要随意装修……”

    “什么?”他没来得及回答,中介商已经开口,“艾小姐,这也太让人家为难了吧?哪有搬新居却不装潢的?何况这房子已经旧了,不装潢怎么住?”

    “这是我惟一的要求,”她咬唇坚持,“如果齐先生不答应,那就请另寻别处吧。”

    “艾小姐,通融一下,好不好?你的要求这样古怪,会吓跑客人的!”

    “我开的价钱已经很低了,难道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答应吗?”她的眼圈里分明的泪花在闪烁。

    “有这么古怪的附加条件,就算开的价钱再低,别人也不会接受的!”

    “好了,”他阻止了双方的争论,“我答应,这幢房子,我已经决定买下。”

    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女孩忧伤的表情打动了他吧,他竟做出了极不理智的决定。

    呵,买房贵在有缘,从看见这屋子的第一眼开始,他便有莫名的好感。何况,这里的装潢也不算太差,虽然有点过时、有点陈旧,但给人一种清爽舒适的感觉,这样的环境,他应该可以住下去。

    他随即开出支票,付了订金,与女孩子签下买房契约。

    如此爽快的举动,让她吃惊不已。他记得自己驱车离开的时候,她仍旧定定地望着他,后照镜里,可以看见她伫立的青色身影,渐渐变小……

    之后的几天,他一边收拾衣物,一边购买家具,只等着女孩把房子空出来。不料,一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大约夜间十一点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吗。

    打错了吧?他接电话的时候,这样想。一般这个时候,朋友都不会打来打扰。

    “喂——”

    果然,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女孩子的声音,犹犹豫豫的。

    虽然陌生,他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可以肯定这不是他任何一个朋友,但仿佛在哪里听过。

    “请问找谁?”他问。

    “你好……”对方支吾,小声回答,“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广告……请问,你今晚有空吗?”

    “广告?”他何曾在报纸上刊登过什么广告?

    “就是那个‘寂寞夜空’的广告……”她结结巴巴,“我现在很寂寞,你可以过来陪我吗?”

    “嗄……”聪明的他顿时明白了,差点儿大笑出声。

    她所指的广告,是指那种夜店牛郎刊登的广告吧?什么寂寞夜空,如果你无人陪伴,可以拨打某某电话,让我为你解忧……诸如此类的。

    她拨错电话,把他当成男妓了吧?

    捂着肚子,他乐得在沙发上打滚。太有趣了,长这么大,还没有碰到过这样荒唐的事!

    “你今晚没有时间吗?”对方见他良久无语,失望地问。

    “不……”仿佛有一种魔力在驱使,他忽然决定跟她开个玩笑,“我有空呀,很高兴能为你服务。请问你的住址在哪?我马上就到。”

    这女孩子听声音极为年轻,而且很腼-,去交个正正经经的男朋友不好吗?为何要学坏召男妓?哈,他得帮助她走定上正途。

    “花坊街三十六号。”她轻轻说。

    什么……他顿时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花坊街三十六号?这不就是他要买下的房子吗?难道此刻与他通话的,便是那日穿青色风衣的女孩子?

    瞧她老实可怜的模样,绝非辣妹,怎么私底下如此淫荡?难道,因为太于寂寞和忧伤,所以选择极端的方式来慰藉自己?

    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焦急,他连忙披上外衣,飞速驶往花坊街。

    深夜不在舒服的家中好好酣眠,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心急如焚,这还是第一次。

    奔上艾家门前的台阶,手忙脚乱按响门铃。她并没有马上露面,过了半晌,才拉开一条门缝,怯怯地向外张望。

    “你……”待看清他的面孔,她不禁大吃一惊,一双如水眸子瞪得大大的,“这么晚了,齐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原来,她还记得他?甚至记得他姓齐?他不由得感到一丝欣喜。

    “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忘了吗?”他微笑。

    “你?你就是……”霎时更加愕然,她僵立原地,不知所措。

    “既然艾小姐诚意邀请,我就不客气喽!”他欠了欠身,将门大力推开,我行我素地进屋。

    “齐先生……”她拦不住他的步伐,只好跟在身后,低低地说:“我没想到,原来你是做这种工作的……”

    “怎么,艾小姐觉得我是坏人,不打算再把房子卖给我了?”他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决定继续跟她开玩笑。

    “我不介意,只要你不改变这房子的模样,”她摇头,“也请你以后不要在这幢房子里‘接待客人’。”

    “不让我在这房子里接客,是怕我弄脏了这房子吧?”他靠近,“那么艾小姐为什么要邀我来呢?”

    “我……”她耸肩苦笑,“对呀,我这样做,同样也会弄脏这幢房子。”

    “艾小姐,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他提出心中所想,“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去交个正经的男朋友,反而要付钱找牛郎呢?”

    她却没有回答,只无力地伸出双臂,凝望着他的脸庞,用微弱的声音说:“抱我——”

    “如果不能得到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区区在下可不敢非礼你。”他把手插在口袋里,挑了挑眉。

    “因为,”她忽然哽咽了,“我的男朋友今天跟别人结婚了……齐先生,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在她垂眉的一刻,他忽然上前拥住了她。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出乎她的意料,也是他自己始料未及的。仿佛有一种难以自控的情绪,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感染,诱惑着他。

    的确,那个理由足够了!面对一个失恋伤心的女孩子,还能苛求什么呢?他只希望自己的臂膀能给她安慰,哪怕她错认他为男妓。

    她的身子怔了怔,随后马上投入他的怀中,柔软冰凉的唇,也随之送到他的颊边。

    心尖陡然激颤,他情不自禁地承接了她的吻。就像多年的恋人,他们的唇自然而然地触碰在一起,而后纠结、缠绵……

    两人的体温不断升高,待到擦枪走火,再也抑不住激情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一场假戏,注定要真做了。

    “你的卧室在哪里?”他低哑地问。

    “二楼左边第三间……”她意乱情迷地答。

    双臂一抬,将她整个儿抱起,一边热吻着,一边迈上楼去。左边第三间……这一间房,成为他们初夜的永恒纪念,也成为了他日后选定的卧室。

    当他进入她的-那,她痛叫出声,他愕然地望着她,不敢相信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居然会把处子之身交给一个牛郎!她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会如此绝望……

    齐天翔记得,那一夜她像疯了一样,不断索取快乐,而他,也疼惜地不断给予她最大的欢愉,直至天明……

    这是他从小到大做过最荒唐的事,甚至在那一夜之后,他仍然时时等待她的电话,暗自希望再做一次她的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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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

    十年之后,她不仅父母双亡,与好友翻脸,最爱的男人还负爱变心,成为昔日好友的丈夫……世人都想预知未来,可未来如果同她一样悲惨,世人皆会自杀吧?

    曾经看过一本科幻小说,小说中,男主角发明了一台预测未来的机器,然而,他却千方百计要亲手毁掉它。原来,他看到人类注定要灭亡的命运,却不想公布这个可怕的结果,只希望世人能开开心心多活一天,因为,在幸福的憧憬中,或许能创造扭转乾坤的奇迹。

    艾紫吸着鼻子,想到自己未来的遭遇,眼泪鼻涕齐齐落下,痛不欲生。

    “阿紫妹妹,你在哭什么呢?”泪眼蒙-中,忽然一个人影乍现,幽灵一般飘到她的面前。

    “谁……”她警戒地往后一缩。

    她确定,此刻的宅子中除了她再无别人!齐天翔那家伙自从宴会后,把她匆匆送回家中,便开车出门,不知到哪里狂欢去了,丢下她独自在黑暗中伤心,哼!

    “几日不见,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那人嘻嘻而笑,语调中充满顽皮。

    “哦,”艾紫睁大双眸,总算看清,“你、你是雪儿姊姊……”

    “对,”雪儿站定,欣然点头,“否则还会有谁能在黑夜中穿墙而来?”

    “雪儿姊姊,你可不可以掐掐我的手?”她哭声更大。

    “怎么了?”

    “看看会不会痛呀!”艾紫可怜地吸着鼻子,“好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恶梦哦!”

    她没有掐她的手,却敲了她的头一记,“怎么样,会痛吗?”

    “好痛哦——”艾紫鬼哭鬼叫的,“原来这一切是真的,不是梦!”

    “小呆瓜,你才发现呀!”雪儿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怎么办呢?”她傻呼呼地望着她,“我要不要自杀?”

    “自杀?”她眉一挑,“阿紫,你年纪轻轻的,何出此言呀?”

    “我的未来这样悲惨,呜哇,我真不想活了!”艾紫捶胸顿足。

    “悲惨?哪里悲惨?”

    “我父母双亡,难道不悲惨?”

    “人生自古谁无死?再说,父母一般总死在儿女前头,这有什么奇怪的?”雪儿挥挥手,表示这不算什么。

    “父母死后,我家公司倒闭,我被迫卖掉房子还债,这还不惨?”

    “你现在身为某公司总裁得力助理,业内红人。自食其力,事业蒸蒸日上,那间倒闭的公司根本不值一提!至于房子。以你现在的经济能力,难道还买不起?”

    “我男友移情别恋,成了别人的丈夫!”

    “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不值得留恋!今天他会背叛你,明日也会背叛她,趁早甩掉这个坏蛋,天涯何处无芳草!”

    “因为这个男人,我跟最好的朋友闹翻了,如今相见,如同仇敌……”

    “那种好友更不值得留恋,难道你想等到七老八十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因为这些遭遇,性情剧变,如今已成为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

    “我倒觉得海伦冷艳高贵,男人们都不迷恋她!”雪儿笑道,“比起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娃好多了!”

    “照你这么说,这些坏事统统都成了好事?”艾紫不服气。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云淡风轻地总结。

    “可是……我心里难过!”说不赢她,再度抽泣,“海伦心里也很难过!”

    “所以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能够助未来的你重拾快乐。”

    “嗄?真的?”艾紫骤然止住哭泣。

    “你是我的顾客,我当然会竭尽全力为你服务。”这一次,她学聪明了,不再让那个萧朗有机可趁,抢先来到客户身边。

    “雪儿姊姊,你打算怎样帮我呢?”

    “问你自己呀,你觉得怎样才算快乐?”

    “恩……”艾紫略微沉思,“我希望嫁给一个爱我的好男人,跟他过幸福的生活。可是,到哪里找这样一个人呢?”

    “这个容易呀,眼前就有一个人选呀!”雪儿眨眨眼。

    “谁?”

    “你忘了,此刻你住在谁家?”

    “啊,你是说……他?”齐天翔?

    “对呀,这位齐兄人不错呀,不仅相貌英俊,事业有成,对未来的你还死心塌地的。”

    “恩,他的确不错,”遇到亦磊之前,她幻想的完美丈夫就是这副模样,如今有幸遇到,哪里还敢挑三拣四?只是,有一个大大的难题,让她颇为犹豫,“海伦……海伦好像不爱他耶。”

    “哈哈哈——”雪儿忍不住大笑。

    “怎么了?”艾紫不解。

    “傻瓜,海伦是谁?海伦就是未来的你呀!你喜欢的人,她会不喜欢吗?”雪儿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

    “咦,对哦!”她恍然大悟,茅塞顿开,”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我们就来撮合他们两个好了!”雪儿打了个响指。

    “可是……”艾紫仍有些许迟疑,“人的喜好随着年龄的增长是会改变的,我觉得不错的人,海伦不一定会喜欢……”

    “你只说现在的你是否对他有好感?”

    “我……”说实话,得知亦磊另娶他人之后,她虽然伤心,却不像想象中那样撕心裂肺,或许,因为她知道了未来还有另一名男子在默默守护着她吧?

    轻轻点点头,算是回答。

    “哈,那就这样决定了,若不成功,再另做打算。”雪儿信心满满,附加一句吓了她一跳的话,“或许,海伦心里早已爱上齐天翔,只是不肯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