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箬横两眼发直地看着她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往他这边走来,他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把她的行为当做是儿戏。
她有必要这么幼稚吗?就算不喜欢他,也没必要找一个男的演戏吧!
“喏,岑哲哥,你跟他讲清楚!”
“嗨,阿横。”莫岑哲优雅地看着黑箬横,两眼无惧他的怒火,“我是子琳的男朋友。”
黑箬横把目光放在童子琳身上,一双眼睛透露出冷意,“童子琳,妳开什么玩笑,跟一个年纪大妳十岁的男人交往?再多加几年,他都可以当妳爸爸了!”
童子琳脸上一阵尴尬,一向火爆的脾气没有爆发出来,反而温柔地看着莫岑哲,“岑哲哥,你别理他的话!”
“阿横,我知道你喜欢子琳,不过我现在是她的男朋友,所以……”意思很明白,不过莫岑哲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黑箬横冷冷地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看着他走远了,童子琳吁了一口气,“谢谢你,岑哲哥。”
“不用谢,不过……”莫岑哲摸摸下巴,“我真的看起来很老吗?”
噗嗤一声,童子琳笑了,这毫无防备的天真笑容落在黑箬横的回眸中,更是点燃了他的怒火。
“才不老呢!”童子琳大笑,“我觉得你跟佳仁很配!”佳仁是她的好朋友,而莫岑哲则是佳仁的男朋友及未来老公。
“不过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的。”莫岑哲想起那个男人不服输的表情。
“无所谓,只要他别一直找我,让我松一口气就好了。”童子琳实在是受不了黑箬横堪比狗仔队的灵敏度了,好似她身上有着只有他才能闻到的味道,无论她去哪里,他总是能找到她。
莫岑哲只笑不语,以他识人的惊人眼力来说,黑箬横很快就会再来找她。
童子琳有把握,他起码一个月不会来找她了,因为莫岑哲不是商界的人,他是著名的艺术家,而黑箬横最不懂的就是艺术,所以有关艺术方面的事情,她想,他不会有兴趣,也不会马上知道莫岑哲只是一个幌子。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想法不到一个小时就破功了,因为黑箬横根本不把她有男朋友的事情当一回事。
有男朋友?童子琳当他是傻的还是蠢的?他还真是没有看出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里参杂了男女之情。
只是黑箬横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不开心,她把阿猫阿狗都找来当男朋友,却把他这个想当她男朋友的男人给抛弃在一边。
他大口地喝下一杯威士忌,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回过头一看,是白慕轩,“小叔。”
“喝这么急干什么!等下有你喝的!”白慕轩可不打算在新婚之夜冷落妻子,一干人等的酒就交给伴郎了。
“呵呵!”黑箬横苦笑几下,总觉得自己很可怜。
白慕轩冷眼看着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黑箬横,“别用小狗可怜的眼神看我!”他可没有这种同情心。
“小叔,还不是你害的!”教的是什么烂法子,害他苦追不得其果。
“你说什么?”白慕轩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黑箬横嘀咕地转过头,可不认为眼前这个长辈是一个多善良的好人,没有被落井下石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白慕轩就算没听清楚,可看他这幅表情,多少也知道他在嘀咕什么,“童子琳的去处可都是我透露的,你倒好,追了这么多年,还追不到她!”
黑箬横白了他一眼,“拜托,你还不是一样!”虽然修成正果,不过中间的时间可是花费了不少!
“你这个臭小子!”白慕轩威胁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难道不希望你成功呀!早点把人给娶回来,我大哥也就不用这么担心!”
吃素吃了这么久,对身体可不好!白慕轩自认自己对童子瑜的心还比不上黑箬横的死心眼,从小就认定一个女人,至今未变。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未开荤!嗯,这个可能性很高!
“好了,不用担心我!”黑箬横一口喝光杯中的液体,眼里透露着深沉。
白慕轩笑了笑,不说话。毕竟是黑家的男人,身体里留着的血可不会有多清澈。他拍拍黑箬横的肩膀,“好。”转身离开了。
黑箬横两眼直盯着童子琳,就如非洲沙漠中饥渴了许久的猎豹,全身积蓄着力量,伺机而动。
◎◎◎
一阵风吹过,童子琳的手臂起了冷意,疙瘩颗颗冒出来,“好冷……”她优雅地找了一个说辞离开,踩着三吋高的高跟鞋,往室内走去。
在伴娘休息室里找了找,找到一件轻薄的披肩,颜色刚好是粉色的,正好能衬今天的礼服。
她轻轻地披上,对着镜子理了理仪容,正想要离开时,黑箬横正好站在门口,大有堵人的意味。
“你这是干什么?”她皱着眉头看着他。
“那个男的真的是妳的男朋友?”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
他一张口,童子琳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怎么乱喝酒呢!
“别闹了!”
“我没闹!妳说!”他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整张脸像浸在冰水里,冷得不得了。
童子琳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是啦,我干嘛骗你?”真是没想到,他这个四肢发达的男人也会用脑子思考这个问题。
“童子琳,妳知道我喜欢妳吧?”
是,她知道,只是这里头有多少真心就不知道了,不要说她小心眼,她的记忆力非常的好,至今还记得因为某人的缘故,害她当不成第一女主角,还被其他小朋友嘲笑了好久的事情。
“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你?”童子琳脾气上来了,弄不懂他干嘛要一直缠着她,一直一直!
“妳!”黑箬横气到要把这个女人给揍一顿,“妳还不懂吗?我喜欢妳!”
“我听到了!可是我不喜欢你!”比大声,童子琳丝毫不让地回了一句。
她左一句我不喜欢,右一句我不喜欢,他黑箬横的行情是差到哪里去了,要这样摇尾乞怜!可是黑家的男人就是这么固执,看上了的,就绝对不会放弃。
童子琳一把推开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两颊气得通红,打开门就走,一双长臂从身穿过她的耳边,直接按住门。
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威士忌的气息飘拂过她的鼻尖,童子琳胆子再大,也不由地心跳加速,一个回头,整个人被他按在门上,两人就像斗牛士一样,谁都不开口,就是直直地看着对方。
童子琳的眼睛酝酿着气焰,她的脾气不是很好,可不代表她是那种一不开心就会大吼大叫,相反的,她越是生气,她越不会大声骂人。
而黑箬横跟她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晓得她的脾气,可这一次他没有纵容她的脾气。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童子琳,不要挑衅我!”
是谁在挑衅谁?童子琳脸色说变就变,比翻书还要快,一张嘴,就是十足的火气,“黑箬横,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唔!”
男人只会来这么一招,当女人嘴上说出他们不中意的话时,他们就喜欢用嘴堵着女人,可童子琳说的话不是口是心非,她是说真的,她真的不喜欢黑箬横!
如果黑箬横以为他来上这么一招,童子琳就会投降的话,那么童子琳就不是童子琳了。
这一刻对黑箬横来说,是一次难忘的经验,他喝了酒,可他还没有醉,他头脑很清醒,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莹润的小嘴暖暖的、软软的,吻着很舒服,让他不由地想深入。黑箬横生涩地伸出舌头,试图挑开她的嘴。
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吻自己心目中想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只是身下的女人很不乖巧,不停地扭动着,而她的小嘴就像是蚌壳似的,怎么也打不开。
他也怒了,平时易怒的他一碰上她,就像是火山碰上了冰山,立刻冷却。可此时他却不由得发热,这种热不仅仅是愤怒,还有渴望。
一种想要与自己喜欢的女人亲近的冲动,情急之下,他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在她痛呼之际,他趁虚而入。
但也只是一时的,还未得意多久,下身一阵剧痛,黑箬横被迫松开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困难地倒在地上,额上冒着冷汗。
他的唇也破了,唇边带着丝丝的血迹,只是比起下身的疼痛,这点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童子琳冷冷地擦拭着嘴边不属于自己的血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得意地一笑,“黑箬横,我不是你发情的对象!”
现在是人性解放的时代,难道还要他发乎情止乎礼?黑箬横低咒一声,“该死的!”
童子琳优雅地整理好披肩,淡淡一笑,“你最好去医院看看!”她一点也没有手软,嗯,是“脚软”……
然后她打开门,离开了,非常好心地替他关好门,免得他丢了黑家的脸。
婚礼上的战争并没有立刻就结束了,通常这种情况下,首先低头都是黑箬横,可这一次,黑箬横很坚定。
但往往,这份坚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在半个月之后,童氏销售部收到一份快递,指名是寄给童子琳。坐在销售部门经理的位置上的童子琳,淡然地看完了报告后,才悠悠打开箱子。
同样的,淡然也没有坚持多久,不一会儿,她就气得像只即将入锅的螃蟹,在一边跳脚。
那天婚礼上,黑箬横的脸色一直是青色的,他的走姿有点僵硬,童子琳也听见一些人的嗤笑声。
让他出了这么大一个糗,她心里有一刻是不安的,可转眼想到这个男人藉酒意吃她豆腐,她再多的愧疚都烟消云散了。
她的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不是因为羞意,而是愤怒,看了几眼那个箱子以后,她火大地盖上,扔到一边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
给她送保险套?是在提醒她下脚太重,导致他不能人道了吗?童子琳磨着牙,好似牙缝里头夹着黑箬横的脑袋。
涂着鲜艳金黄色的指甲在桌上轻刮着,过了一会儿,她按下内线,“进来一下!”
礼尚往来是必须的!
当黑石集团的企划部收到加急快递时是傍晚时分了,黑箬横正准备离开公司,签了收货单,拿着包裹回到办公室。
仔细地端详着包裹好一会儿,他才缓慢地打开,很显然,包裹里的东西是出乎意料的。
包裹里只有一张纸条,是医院泌尿科的预约挂号资料,他轻笑出声,她真的是一点也不会让他。
上头还有一张便利贴,他撕下来一看,上面写着,一切医药费我童子琳都会负责的。
她还真是大方呀!黑箬横扯了扯嘴角,然后撕掉那张纸。虽然他受了重创,可是都半个月了,他早就好了,只是想起那个女人的狠心,他还是心头一冷。
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一直被她骑在头上,故意寄保险套给她,提醒她犯下的大罪,可某人显然是很不当一回事的。
不亲自过来负荆请罪就算了,还这样欺负他!黑箬横真的是觉得自己很可怜,为什么小时候他就这么喜欢她,这份喜欢延续到了现在,还是不改初衷。
只是黑箬横很气,自己是造了什么孽,自己这样明着追、暗着追,童子琳就是不动心,他哪里不好了,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