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度站在这大门前,若梅感慨万千,那个时候她在这里苦苦哀求,没人怜悯,换来的是冷嘲热讽、遍体鳞伤!如今不再是不请自来了,大门也为她而开。
办好了简单的报到手续,穿上了制服,若梅学了些接待的礼仪,这倒不困难,使她昏头转向的是欧家的宽广,真教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若是独自一人走动,一定会迷路!
整个上午也不见欧尘西的人影,若梅的心才稍微恢复正常不再超高频率的乱跳。
尽管她练习过了不少遍面对欧尘西的场面,但一见到他时,不知是否真能如此轻松?
前方佣人们慌慌张张的跑著,若梅站在一旁,听到严厉的斥喝:“站这做什么?置身事外吗?还不快去准备!”之前的那个管家已年老退休,不过由她教导出来的接班人同她如出一辙,錾话刻薄、永远没有好脸色。
“要做什麽?”若梅问道。
“少爷要醒了,你还傻呼呼站在这干嘛?”管家伸手一推,“你是少爷的专属女佣!这个样子怎麽能服侍好少爷呢?还不去准备早餐!”
若梅揉揉发疼的手臂,这人有够野蛮,她默默地准备好早餐端上楼。
就……就要见到他了……
话说回来,他大少爷还真是好命啊,都日上三竿了,才刚起床!
七年来在美国生活的欧尘西已渐渐习惯身旁的人事物,自由自在,见到这里这麽随大的阵容,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是干什么?”他低沉有力的道。
若梅偷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仍是没多大的改变嘛!英俊的乱七八糟!只是可惜,他习经口口声声说爱的人,他已认不出来了,把她视为陌生人,具是悲哀……
她收起了满心的惆怅,倒也不怎麽想哭,对他,她在多少年前,就反反覆覆地心死、难忘、再死心了!
管家带头翻身行礼,没人敢挺直腰!若梅反应慢,遭到了卫生眼。
“少爷,你刚回来,不知道欧家的规矩,只要是欧家的主人在,下人们便要按早中晚的时间来请安。”
还要早中晚啊!
欧尘西皱紧眉,他刚回来时差末调过来,咋消接受邀请玩了一夜,睡醒後,很难接受这样的阵仗!
“我父母怎样我不方便决定,但是我不用这样的请安。”欧尘西下了命令。
“可是少爷,这是规定……”管家面有难色。
“规定是人订的,我有权利更改吧?”若有似无的排斥说明他不需要这样的循规蹈矩。
“是!”管家唯唯喏喏,“你们全退下!你,章若梅,你跟著走做什麽?”
“不是叫我们退下吗?”她耳没听错。
“不包括你!”疾言厉色,但是面对欧尘西时,却堆满笑意,“少爷,您肚子饿了吧?早餐来了。”
“放着就可以下去了。”他发现排著餐盘的手正抖得厉害,牛奶都在晃动。
若梅巴不得赶快退下,当他们如此靠近时,她感到头昏目眩。
“少爷,她是临时替你请来的专属佣人,你这次回台湾度假,由她服侍少爷!”管家作了引荐。“把头抬起来啊,低著头做什麽?”
“我不需要佣人……”欧尘西注视著她的眼睛时,心头猛地一紧,他怎麽会有认识她的感觉?而且深刻不已!
“这可不行,少爷。佣人不请安已犯了大忌,这件事不能再顺著你了,有个佣人在身旁会比较方便。”管家恕难从命。“少爷,这佣人是新来的,笨手笨脚的做事不流利,还盼少爷指教!”
“可是管家,尘……呃呃,少爷说他不需要佣人,何况我没有一处可取,不如让我辞职好了!”若梅点头如捣蒜。
“你不想做?这是毁约的行为耶!”临阵脱逃可是要付出代价,赔偿五十万!
她是有苦衷的啊!“我确实是意愿不高……”若梅只想逃走。
耳尖的欧尘西可是听见了,“也好,让她留下来,我有一大堆东西要处理,对这也不甚熟悉,就让她留下。”
他是故意和她唱反调的是不是?
“管家你先退下!”他进去房间,“你进来!”
辞退一事是无望了,那她只好硬著头皮进去,反正他现在不认识她,她可以不用那麽紧张。
飞快的放下早餐,她退向一旁。孺尘西还穿著他格子相间的睡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他胸口的钮扣开了三颗,健壮的胸膛若隐若现,他还不习惯台湾阴晴不定的气候,忽冷忽热,热得他老是靠“衣衫不整”来散热。
“吃早餐……少爷。”从今尔後若梅就得这麽叫他,跟他是主仆关系。
“你怕我吗?抖成那样,可是我更觉得你在闪躲我!你真的是新来的佣人?”他淡笑箸试图化解她的紧绷,可眼里有著疑惑,她是这麽的熟悉……
“我的确是新来的,少爷。”她恭敬的鞠躬。
“把脸抬起来看我!”他欣赏著她,钜细靡遗的打量她,久久才失笑,“多麽不可思议!我觉得我好像记得你、认识你!”他没把已到了唇角的那句“而且还觉得刻骨铭心”逸出去,吓著了她可不好。
“这怎……麽可能?”她不愿意再因为他的一句话就陷入迷恋痛苦的漩涡中,她彻底觉悟了,“我从没和欧氏有任何接触,跟少爷是头次见面……”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没有特别的意思,你可不要被我吓跑了!”他幽默的打趣。
横在他们之间的是深海般的距离,再靠近也都是咫尺天涯。
“我不会的,少爷。”尽管心像是给掏空了,她还是绽放出笑容。
欧尘西有种目眩神迷的错觉,她甜美的笑容让他移不开眼,他非常喜欢看着她!
若梅垂下了脸,欧尘西才转移了视线,“在我面前可以不用那麽拘谨,口口声声喊我少爷。”他们耳以自自然然的相处。
他说得可轻松!若梅皱皱眉。
“我还是遵守规定的好!”瓮得讨皮痛。
“可以告诉我,为什麽你会抖得那麽严重吗?”她是不是病了?他见到她美丽的脸蛋上,居然有淡淡的哀伤与忧愁。
是什麽困扰著她?他禁不住想了解她!
“少爷是高高在上的人,我还不习惯……”求他不要这麽温柔,她承受不住的。
“你犯了错我也不会责怪你,以平常心来服侍我就好。”他大口的享用起餐点。
若梅的手在身后绞弄著,不让他发觉她百感交集的混乱思绪,有千言万语想跟他说,但一句也说不出口,这种感觉有多痛苦他知道吗?
欧尘西瞥见她的不知所措,感到胸口一窒,“你先下去吧,我传你时你再过来!”
她还是这样任他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若梅心寒了,急急忙忙的退出他的房间。
她人都走了,欧尘西却回不了神。
日子相安无辜的过着,若梅除了在送餐点时能见到他外,其他时间,完全与他没接触,她心里既是失落却也松了口气。
连著几天,欧尘西南下度瑕,不见人影,若梅恨透了自己的心神不宁,这七年来,孤孤单单的没有他陪伴,还不是都熬过了吗?怎么见到他之后,相思的情况反而更严重呢?再这样下去,可是会被儿子耻笑她想入非非!
“若梅,少爷回来了,要你泡杯蓝山咖啡上去!”一声传令打断她的思绪。
他回来了?!若梅又恢复了生气,虽然暗自恨起自己的软弱无用,但仍是掩不住心头的欢喜。
心神不宁的结果就是被热水边著了手,若梅忍著痛,但手背已呈现红肿。
她知道她需要冷敷一下,但欧尘西在楼上已经等咖啡等很久了,她决定还是先送咖啡,待会再处理手伤。牙一咬,她假装没这回事,但伤口的灼烧却考验着她的忍耐能力。
“少爷,给您送咖啡来了。”她低声道,强忍著不要发抖,受伤的手几乎要承受不住咖啡的重量。
“你进来。”欧尘西隔著门道。
一进门,他正在整里他的衣物,若梅放下咖啡,他也停止了整理的动作。
“我在度假时最想念的就是你倒的牛奶,还有你泡厘咖啡!”一趟玩下来心不在焉,不时的想着她。
“您过奖了,这样的咖啡到处都有。”她将手藏在身後,“我本来以为少爷去玩上半个月以上呢!”
她变得有话可以同他说了。
“是这麽预定的,但是某些事……让我不得不提早回来。”没见到她,他就像回到了失去记忆前两年的死气沉沉。
若梅好奇他指的是那些事,但他好像有难言之隐……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急迫的想见到他,她制止住那股蔓延全身的飘飘然。
“如果没有事,那我先退下了。”她的手还在痛呢!
“等一下,”他喊住她,“我买了礼物要给你,你看中不中意?”他由行李袋内取出了一只穿著新娘礼服旋转的音乐盒娃娃。
“这怎么好意思,让少爷破费……”若梅想不到他去度假时还会记着她,她忍不住又开始感动起来。
“拿去!”他要她收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喔。”若梅被浇了桶冷水,他的话宛如当头棒喝。
她还以杲他对她,或许还有那麽些……一点点一滴滴的眷恋也好,不过事实证明,是她异想天开!
欧尘西在这几天的渡假中,他常常不经意的想起她的身影,没见到她就很难过,因此还没玩得尽兴他就提前回来了,奇异的是,一见到她,他的心情就好起来。
“我觉得很适合你,也许你穿起新娘礼服会比它更漂亮!”他由衷的道。
“少爷。”他离题了。
“一看到它,我就想起你,”他仍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就像它,需要男人的呵护……”他定定的凝视著她,“若梅,你快哭了吗?”他的一番话惹来她的泪眼汪汪,令他十分不舍。
“没有,我只是眼睛不舒服……”她勉强的找个藉口搪塞,他可真会骗她的眼泪!
“那就好!我以为自己说得太过分,侵犯到你,惹得你不舒服!”他扬起唇,“你会收下吧?”不知怎地,他好想拥抱呵护她!
“这个我不能收。”她会愈看愈伤心。
“那我就把它丢掉!”他留著也没用,“你忍心吗?把它以下!”他塞到她的手中,他买给她的礼物,她怎么可以不收。
“那多少钱我付给你好了。”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
“是我要这给你的,还收什麽钱?”她何以跟他斤斤计较?!
“还是不好……”若梅觉得银货两讫不要有牵扯比较好。
“不要再争了!你的手怎么了?”推拒之下,他发现她的手肿得不像话。
“没事,没事!”她急忙的想抽回。
“你在骗我,你泡咖啡时烫伤的对不对?”他在意得要命,忧心忡忡的拖著她坐到他的床上,打开小冰箱取出冰袋替她冷敷,“待会儿还要上药!”她忍了多久了?很痛是吧!
“小伤而已,我自己来就好。”若梅被他跑来跑去拿药搞得晕头转向。
“不行!”都什麽时候了,她还那麽见外。“你是受伤的人,让我来弄!”
“不怎麽痛,也不是什麽严重的烫伤……”若梅觉得他太大惊小怪了。
“你乖乖坐好就对了!”他霸道到家。
若梅咬着唇,她说的都是谎话,她其实很痛,但这痛比起她当年的心痛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欧尘西眉头打结,那处烫伤在她白皙的手上格外怵目惊心!
“很痛吗?这样有用吗?”他拿开敷在她手背的冰袋,红肿退了很多。她真是令他心痛!
“好很多了,我不觉得痛。”只是烧烧的。
“不好好治疗可不行!”他低下了头,“我听说烫伤时可以这样……”欧尘西低沉道。
“可以怎样?”若梅的疑惑在他实际动作之後消失殆尽,他、他、他竟然舔起她的手!
她怎麽都不知道可以这样!
“这样耳以消毒,你还痛吗?”他轻轻柔柔的,强执著她颤抖的手,一意孤行的舔着她。
若梅除了颤抖还是颤抖,这怎麽可以?但手又抽不回,他固执的舔着,她则是震慑住了!
“若梅,你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宛如他们之间迸出了强大的火花!
再这样下去,七年前没有消除完全的爱意会一发不可收拾!
“少爷,你在说什麽?”她说硬是抽回自己的手,上头还留有他的气天味道。
“你明明知道的。”他带给她巨大的压迫感,朝她扑袭而来。
人事至非,他们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们了!
“能有什么感觉呢?不就是痛得要命吗?我自己冰敷就好了,下次我会注意……”声音嘎然而止,他如黑墨般的眼一瞬也不瞬的停留在她粉红的脸上。
“我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麽,说不上来,但是很深刻,我一看见你就会感觉到!”他认真专注的道。
“这是你多想了,我跟少爷也才刚认识,不就是单纯的主仆……”她嗫嗫嚅嚅道。
“你一直逃避!”他非常不喜欢这样。
不然她能说什么?怒气冲冲的指着他的鼻头大骂,当年为什么玩弄她吗?
现在怪他怨他恨他气他都没用了,他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少爷,我是个下人,不怎麽聪明,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明白,我先退下了……”
“为什麽你会急著逃离我?我有那麽可怕吗?”他箭步一跨,站到她的面前。
若梅结结巴巴,“不是的,主仆要有分别,你身分高贵我低贱,我、你……”她语无伦次起来。
她边说边退至角落,他危险的逼近,眸子眯起,“这不是理由!”他不要再听见这些荒唐的鬼话!
“我说的是事实,要听不听都随便你,你不要再靠近了!”她成了困兽,无处可逃。
“你怕我靠近是吗?我就偏要这麽靠近。”直到他们没有距离,直到她不逃避。
“少爷,你清醒点,我是下人,这样不成体统……”她用手推著他的胸膛,他文风不动,以触电一般的缩回手,事过境迁,碰触他时那种酥麻还在,没退减反而愈演愈烈!
“只要我想,管他成不成体统?我真爱看这样的你,不知所措,有点欲迎还拒。”他的手指绕起她的一圈发丝,邪坏地卷到鼻前轻嗅,熟悉的感觉就要浮现了!
“你神志不清了,我不想理你,你退开,我要出去了!”她心慌意乱,他怎麽可以这样对待她!
他弯下腰,双手放在她靠的墙壁上,盯着她,他们的气息交错迷离,她大气不敢喘一口。他扳回她轻轻别开的脸,他是这麽地想珍惜她,可是她却排斥他,彻彻底底,他不明白自己论何那麽惹她讨厌,他俯下了头……
“不!不要!”她豁地推开他,他又要引诱她上当了吗?那些尝过的苦一幕幕的都还在脑海挥之不去,她绝不会再对他敞开心胸!“少爷,你看清楚,我可不是你的女人,供你上床玩弄感情,假如你要风流骗取爱情,那麽你去找别人,不要找我!”她泪眼婆娑!
“若梅,我……”欧尘西不解的望着她,她好激动!
“我已经不能再受到半丁点的伤害了,那种啃蚀著心的痛不欲生,你从来都不曾了解!”她退了一步,感到脸上的湿意,她讶然捂住了嘴巴,她怎麽把内心的闸打开了……
欧尘西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在视她,直到她双腿发软。
“对不起,我失言了,我这就走!”不能留下了,一见到他,蠢护欲动的情愫就会压抑不住!
若梅飞也似地逃离,他一定会取笑她的,在他心中这不过是场游戏,他会笑她看得太认真了!
但欧尘西并不这麽想,他震撼於他看到的景象,她哭了,那麽些哀凄悲怆,仿佛他就是那无情郎负心人……
翻来覆去失眠了整夜,若梅还是想不出有什麽埋由可以用来辞职,这可苦了她,更麻烦的是,儿子就睡在她的旁边,她还是情不自禁的要去触摸最後他派人送来的新娘娃娃,瞧了整夜了无睡意。
或许也不用再烦恼什麽了,欧尘西大概会主动遣走她!花心的男人都怕感情丰富的女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她苦涩的笑笑,反正她本来就没指望他们有朝一日还会再见面!
早餐她故意没送过去,午餐也是请别人帮忙送的,而欧尘西一直锁在书房里完全没问起她。他一定是怕再见到她吧,毕竟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痴情女子,要对方付出全部感情的那种人,他躲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想理她?
一整天下来若梅犯了不少错,频送白眼的管家恨不得赶若梅出欧家大门,要不是若梅是少爷的专属佣人,她没办法辞退若梅,若梅早就离开这里了!
傍晚时,欧尘西的命令突然下来,坚持要她上去,若梅惊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但还是逃不了。
若梅敲敲门,欧尘西要她进来,和往常一样,若梅只得心情沉重的进去。
他倚在窗口,有型的侧脸看上去很憔悴,昨夜,他也一样失眠了吗?
昏黄夕阳照射滚滚大地红尘,没不胜收令人眩目!
“很漂亮是吗?我看了一阵子了!”他轻松自若的打破沉默,回过头看她。
他身後的夕阳金光闪闪,映照得他有如大地之神,流动的浮云火红的天空被他甩在身後,万物一草一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连她的心也是他的子民。
若梅低奢头,手叠在腰前,“是很漂亮!”
他低声而笑,“你看都没看一眼,还能这麽说,是为了要迎合我的说法?”
“我有看的!”
“你可不可以靠近一点?”站那麽远。
“我站在这里就好!少爷有想吃什麽或喝什麽吗?我下去准备……”她努力不让自己记起昨天,他低下头要吻她……
“你逃了我一整天了,这已经是我的忍耐极限!”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移至她面前,待她惊觉时,他握著她的手往外就走。
“少爷,你要做什麽?决放开我,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会引起轩然大波!”他捉著她的手腕硬是不放。
“我不在乎!”她跟著他走就好了。
“问题是我在乎,少爷,你怎麽可以这麽霸道不讲理!”他要带她到哪?
幸好这段时间,佣人们都在打扫或是待在厨房里,一路走来没被人看到,实在是谢天谢地!
“少爷,我不要去……”
有没有听见啊他?
走了不久,若梅上气不接下气,大半时间是他拖著她走,直到停在一片小山坡上,树荫带来了些许阴凉,傍晚的风徐徐缓缓的拂过,舒爽心脾。
“站在这里看夕阳可以看得更清楚!”他开口道。
还是先顺差他的意,待会再溜之大吉的好。“我见著了,确实是人间美景。但,少爷,我下班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一步……”
他却将她的手扣在她的腰际由后方揽她入怀,令她动弹不得。“既然那么好,那就再多看几眼,多逗留一阵子!”他可不如她的意。
她的心根本不在眼前的美景上,只想著逃到天涯海角也比面对眼前的他好。
“少爷,我下班的时间……”她万般为难,受他摆布得颇为狼狈。
“根本还没到吧!”他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用意再清楚也不过了,要她留下来欣赏景致。
“明明就到了,你不可以这麽任意而为,放开我!”他的束缚强而有力。
“如果我不想离开硬要你留下,就算是天都黑了,你还是得留下来!”欧尘西自信满满。
“怎麽可以如此!”他的专制跋扈深植骨髓,她就非得让他欺负到底不可吗?
“不信就试试看!”他像是变了个人,没有“初次见面”的斯文有礼,反而可以从他身上感到一股魄力压迫著她。
若梅一时之间想不出话来反驳他,只能迁就他的肆意妄为!本想是风吹起了她的顼躁,可却也意想不到的吹皱了心湖,涟漪翩翩起著舞……?
“你怎麽不看风景反而沉默不语?”看到怀中的人儿动也不动,这才发视他搂得太紧让她不舒眼,於是稍稍松了些力道。
不说话也不行?若梅忿忿不平的想。
“少爷……”她能说的只有那一两句。
“反正你说的全是我不爱听的,不说也罢!”他抢先她开口,“昨晚我根本不曾阖眼!”因为想著她!
“少爷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她害怕他一出击,她反抗的细胞就横尸遍野!
“听著,我要你听我说!你只顾著没头没脑的逃,又不乖乖的,所以我只好采取强硬的态度!”
没什麽好说好听的……她下意识的要拒绝他的攻势。
“我要说的话太多,你好好的听进去,记在心中!”
她摇摇头,“我不要!”她若是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永无翻身之地。
“由不得你!要是我猜得没错,目前你还是单身。”他箝住她的肩膀,强迫他们对视。
“不是,追我的人有一大卡车,数都数不清!”她要窒息了,他能不能离开一点?
“是这样吗?”他皱著眉莫测高深,“那我会将他们一个个赶走!”他言出必行。
“你!”怎么他没打退堂鼓反而起了斗志?“少爷,那是我的私生活……”
他的用意她再明白不过了,那眼神里志在必得的雄心壮志和当年要追她时一模一样,她仍然记忆犹新。
“以後就不是你的私事了,我郑重在你面前宣布,我要介入。”他对她露齿而笑。
“嗄?”真希望此刻她昏过去了,但她只感到腿不停的颤抖!她一定是听错了,产生幻觉……
“我要追求你,直到你愿意做我的伴侣!”他的话像投下了威力十足的炸弹,轰得她四分五裂!
如果她能再也不用思考就好!若梅的目光发直,天地在旋转,草皮倾斜了,她一时站不稳就要跌跤……他扶住了她。
“吓傻了?居然回不了神。”他出声拉回了她的神游太虚。
“我要……回去了!”她杀风景的道,词穷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昨天我以下犯上罪不可赦,但你要惩罚我也不要用这种方法……”她感到心脏无力。
“我不会怪你,那是你的内心话。”她的指责他永生难忘,好像那个男人就是他,“虽然那个男人伤你伤得太重,但是,我绝对不会那样对你,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要珍惜你!”
若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个伤她伤得伤痕累累直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人正是他!
“很奇怪,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是那麽地熟悉,你我是否见过?而且,这种感觉不只是泛泛交而已。”好像是他把她爱入了心坎里!但後来呢?要是真是那样,依他的个性,他们早就结成连理了,不会是现在这样难堪的主仆关系。
若梅极力否认,“我们没见过面,连擦肩而过也没有!”她好冷,打从心底的畏寒。
“是这样吗?那这种失落杀就太没来由了……但无论如何,我要介入你今後的生活,我要当你不可或缺的男人!”他问也不问她,他决定了就是。
“那我会立即辞退工作!”这是个大错误,她的日子平静了七年,他这麽突兀闯入不会太自私了吗?她始终弄不懂,她真那麽单纯,所以他玩弄起来如此的有征服感?
“辞地了吗?”他淡淡的道。
有一瞬间,他的模样同七年前相叠,那时他们无所不谈,他对她呵护至极,她则是身心全交给他……若不是那场意外,她还是个活在谎言内的幸福女人!
都过去了,他平安无事就好,少了他很遗憾,但多了个儿子也很多彩多姿。
“你走到哪我就找到哪,我有那个能力!我不是要玩弄你,我付出了心血,希望你也有所回覆。”要不他单跳独脚戏有什麽戏唱?
“我都还没答应!这事太让我无法接受……”
他握箸她的柔荑,挑明以上她的言论跟他不相关,他充耳不闻,他的话已到此为止,要不要是他来决定主宰,她只能接受,沉浸在他的求爱里就好。
他的手反覆抚著退肿的伤口,拂过其他白皙纤细的指轮,挑拨她敏感脆弱的感官神经。
“可以消吗?”他的嗓音低沉有力,迷惑住她,不管她的挣扎反抗,他不退让。
若梅极力集中飘忽的思绪,“不可以!我的伤口已经好了,你不可以再吻或舔我的手……”
“我不是要吻你的手。”他靠过来,一大片阴影笼上她的睑,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吻住她了!
他要吻的是她的唇!
他把他的气息注入她的唇内,若梅推拒著他,他的力道收缩得更紧,他辗转齿咬攻破她的反抗,当他咬着她的唇时,她低呼了声,他就顺势火辣激情的进入她的唇内嬉戏交缠,品尝她浑然天成的甘霖。
若梅的手悄悄地揽上他的脖子,在美好的景色中,他们正在倾诉深情,太阳就要落下……
许久,他结束了这个吻。
“这是定情之吻,你记住了吗?没记住就再来!”他们连吻都这麽地契合,欧尘西心里下了个决定,对过去他不了解,但他可以肯定他对她的熟悉感是来自於以前认识她,而且他们一定发生过什麽事,所以只要问起他们是否见过,她就慌慌张张,摆明了是她心虚。
他要查明一切,还原真相!
“我们不能,我……不接受你的追求!”她推开他,脚软得没力可以逃走,只好转而用手撑在身旁的大树上气喘吁吁。
“经过这个吻你还想反抗吗?那就……”他再度倾向前困住了她,在她张口之际,封缄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