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敲著脑袋瓜,姜允恺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他是不是中邪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对一个未成年少女产生那种邪念?

    不,这也不能怪他,他的反应乃是人之常情,虽然她看起来像个小孩子,可是面对她的时候,他经常忘了她未成年,不知不觉,他的行为当然会失去控制。

    现在他应该担心的是,继续下去,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情?

    他真的不敢想像。

    虽然她是他选上的“女主角”,理论上,她等於他的“新娘子”,但事实上,她只是他延缓结婚的“筹码”,他跟她谈恋爱不过是一场戏,可是,这场戏却脱离他原先设定的轨道了。

    难道他对她动心了吗?不,他承认自己对她有点混乱,她跟他过去接触的女人截然不同,她在他眼中的地位当然不同於其他女人,但是,他还是他,姜允恺终究是个浪荡子,这会儿若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他还是很乐意跟这个女人翻云覆雨,来一场激情的飨宴……对了,他好一阵子不沾女色了,说不定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小橘子产生那种不该出现的感觉。

    这时,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接著,一双纤纤玉手从後面圈住他的脖子。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刘芊芊娇滴滴的在他耳边吹著气。

    拉开对方的手,他戴上性感的招牌笑容侧过头.惊人的记忆力很快就帮他找到对方的身份,“芊芊小宝贝,好久不见了。”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这阵子你躲到哪里去了?”刘芊芊大刺刺的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

    “我最近很忙。”

    “你忙著跟哪个女人鬼混?”

    “我不是只会跟女人鬼混,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她的手指挑逗的在他敞开的胸前抚摸。

    “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我带你飞上天堂,你觉得怎么样?”她诱惑的将双脚微微张开。

    “你有本事带我飞上天堂吗?”

    “你要试试看吗?"

    “我的胃口现在可是很难伺候哦。”

    “我一定会令你满意。”

    “是吗?那就试试看吧。”推她起身,他跟著站起来,这一刻,他又回到以前的姜允恺,他举手向修车厂的人表示道:“我出-去一下。”

    目送著那对暖昧离去的男女,王耀华和赵民基很困惑的凑在一块,老板不是“改邪归正”喜欢上小橘子吗?这会儿怎么老毛病又犯了呢?

    “你们两个干么站在这里发呆?”蓦地,伍海菊的声音轻轻的在他们身後响起。

    吓!王耀华和赵民基同时惊愕的转过来瞪著她。

    “你们两个见鬼了啊。”她取笑道。

    “老板出去了。”他们两个同时反应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那天晚上发生那件事情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尽早把身份说清楚,可是直到今天,她才调整好心情面对他。出门之前,她已经确认过身份证了,这一次再也不会发生上一次的乌龙,她不想再拖延下去了,今天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老板不会这么快回来。”王耀华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

    “对,我看他今天不会进来了。”赵民基也变得别别扭扭。

    “他去哪里?”

    “老板没有交代。”

    “老板只是说他出去一下……”赵民基连忙捣住嘴巴,他看著王耀华,但愿他可以补救自己的失言,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会儿谁也没办法收拾。

    他们明显的心虚让伍海菊察觉事有蹊跷,看过来看过去,她很有礼貌的问:“请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耀华置身事外的撇开头,赵民基傻笑的企图逃过一劫。不过,伍海菊很坚定的用眼神告诉他,她正在等他的答覆,他只能无奈的从实招来,“老板跟一个女性朋友出去,按照惯例,他不会再回修车厂了。”

    “按照惯例是什么意思?”

    “过去他跟女人出去,除非我们有急事连络他,他不会回来修车厂。”

    “常常有女人来这里找他吗?”

    “老板的女性朋友很多,不过,他很少在上班时间离开修车厂。”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不等他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迅速冷却,那个家伙果然是不值得信赖的花花公子.她竟然对他……她真是笨蛋!

    情况好像不太对劲,赵民基急忙的补充道:“小橘子,也许老板只是跟她出去聊聊天,他们不是去饭店开房间……”

    啪!王耀华一巴掌朝他的脑袋瓜挥过去,这个大白痴,这个楼子越捅越大了!

    双手微微握拳,她努力保持冷静,“我来这里的事,你们别告诉他,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无奈的目送她离开,如果让老板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就死定了,可是错误已经铸成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一杯酒进了肚子再来一杯,姜允恺一想昨天意气用事引发的灾难,他就忍不住骂自己猪头。他自以为潇洒的跟刘芊芊去饭店开房门,结果刚刚进了饭店,惊见一名身高体型跟小橘子很相似的人,他就像被逮到偷情的老公一样,慌慌张张转身逃之夭夭,当时,他完全没有想到刘芊芊,那个女人一定气炸了!

    天啊!他怎么会干出这么粗鲁无礼的事情?没有一个女人不知道他是一匹拴不住的野马,但是他从不会让女人难堪,这是他对女人的基本尊重,昨天,他却打破自己的一贯原则,他真的是太丢脸了!

    其实,丢脸事小,他真正沮丧的是摊在眼前的事实,他无法再逃避自己对小橘子的感情,他陷入自己满怀诡计的恋爱游戏当中,他喜欢上她了。

    早在那天他吻了她,他就应该看清楚到自己的心意了,如果不是对她动了心,他又怎么会脱轨演出?可是,他却拚命的找藉口否认,结果把自己搞得更难堪。

    他从来没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是一匹脱缰野马,没有想过为任何女人安分守己,即使有一天结婚生子,那也不是为了爱情,如果他背著老婆在外头采野花,他也不会觉得对不起谁,可是现在,他再也没办法随心所欲过日子了,这是因为他心里住了—个女人……她还不能称为女人,她只是个小女孩。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为何喜欢上她,多少绝色佳丽任他挑选他尚看不上眼,他竟然会爱上一个伶牙俐齿、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小丫头?他一开始是想诱惑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爱上他,以帮他拖延老爸的公告,谁知自己反而裁了!

    发出虚弱的呻吟,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吗?他这个浪荡子竟然毫不自觉的栽在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孩手上……

    “你怎么一大早就像个酒鬼一样抱著酒瓶?”姜允熙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酒瓶,摇了摇瓶子,空了,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一整瓶都是你喝掉的吗?”

    “我不知道,大概吧。”他已经忘了这瓶酒是不是新开的。

    把酒瓶塞回他的怀里,姜允熙双脚一跃,也学他一样坐在护栏上面,“还好老爸去日本度假,否则教他看见你这副德行,你就惨了。”

    “他只会狠狠的臭骂一顿,我早就练成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才不怕他。”

    “发生什么事?”

    “我没事。”

    “没事?你应该照照镜子,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天要塌下来了。”

    对他来说,他的处境确实有如天要塌下来了,不过,他可没有兴趣敲锣打鼓昭告天下,“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的气色当然不好。”

    “你这个小子一缩进被子里面,不出三分钟就可以呼呼大睡了,怎么会失眠呢?”了然的一笑,姜允熙大概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的橘子一定摘得很不顺利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的馊主意很多,要不要我传授你摘橘子的方法?”

    “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连一颗橘子都摘不下来?”

    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姜允熙终於抓到话柄了,“你承认有那颗橘子了?”

    “我……对,我是遇到一颗小橘子,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一回事?”

    微蹙著眉,他不悦的说:“我发现你比老爸还唠叨。”

    耸耸肩,姜允熙无所谓,“我只是想帮你,如果你觉得没必要,那就算了。”

    “谢谢你的好意,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是啊,你都二十九岁了,我不应该把你当成没长大的小孩子。”

    “你知道就好。”

    “可是,你真的很像小孩子。”姜允熙还真不给面子。

    “我……我知道,我会改,你用不著替我担心。”

    跳下护栏,姜允熙拍了拍他的大腿,“进来吃早餐了。”

    “我出去吹吹风,让脑子清醒一下,你请君姨帮我留一汾早餐。”跳下护栏,他把手上的酒瓶和杯子放在护栏上面,挥挥手,他像在赛跑似的冲了出去。

    面对对面投出来的球,伍海菊狠狠的挥棒,好像那颗球跟她有仇似的,可是,她的打击串实在太差了,每每挥棒落空,不过这也难怪,她根本不是在打棒球,她是像疯子一样拿著球棒乱挥。

    “小橘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经打很久了,再继续下去,明天早上起来你就会腰酸背痛。”严雨晨很担心的看著好友,这个女人已经汗流浃背了,可是却完全没有停下来喘口气的意思。

    “没关系,明天又不用上课。”她就是想让自己全身酸痛,酸痛到没有多余的心力想东想西,姜允恺就可以彻底离开她的脑海……她真的很气自己,为什么她一直想著那个可恶的花花公子?

    “那你挥棒不要太用力,这样子很容易受伤。”

    “我是来打棒球,我不好好挥棒,怎么打得到球?

    严雨晨嘲弄似的唇角抽动了一下,“你挥得这么用力也没打到球啊!”

    “这是我第一次打棒球,如果这么容易就打得到球,我可以当棒球选手了。”

    “你怎么突然对棒球有兴趣?”

    “我看到新闻播报有这样的地方,这里是流汗的好地方。”

    “你要流汗还不容易,学校的运动场跑个几圈就可以了。”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看到新闻报导有这样的地方,就想过来瞧瞧,正好今天我很需要流汗。”昨晚,她已经在住家附近跑上整整一个小时,可是尽管跑到双脚发软无力,她还是看见姜允恺跟别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她真的快要疯掉了,她需要更激烈的发泄。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我会有什么麻烦?”

    “陈孟浩是不是还对你纠缠不清?”

    “现在他大概在忙著硕士论文,没有时间对我纠缠不清。”

    “没错,他现在应该很忙。”

    “我根本不会把那种劈腿男放在心上,我也不需要为了他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是啊,那为什么她没办法对姜允恺抱持相同的态度?和陈孟浩相比,他可恶的程度甚至胜过陈孟浩、可是,为什么她不能洒脱的把他抛到脑後?

    “这倒是,你把陈孟浩甩了之後,你的心情好像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我累了,不想打了。”

    “太好了,我看你挥棒落空也很累。”

    噗哧一笑,她觉得很抱歉,“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今天牺牲约会,陪我来这里打棒球,我请你吃宵夜。”

    “不用了,你不是累了吗?你还是赶快回家洗个澡睡觉吧。”

    “好吧。”不过,她真的可以将脑子净空好好睡觉吗?

    事实证明,即使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脑子还是不听使唤。为什么?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答案——她真的很喜欢他,他偷吃的行径才会让她如此耿耿於怀。

    就算承认了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姜允恺,但事到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喊卡也不行了,因为她绝不容许自己在陷在感情的泥淖当中,也不想跟负心汉有什么感情瓜葛。

    关掉手机,姜允恺忍不住的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了,不回家也不接手机,那个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自从那天他们在车上发生那一段插曲,他们就没再连络,因为他忙著收拾自己混乱的心情,很自然的逃避她,那她呢?她觉得难为情,这可以理解,可是应该还不至於对他避不见面,当然,更没有理由不接他的手机。

    情况非常明显,这当中一定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她在生气他突然“消声匿迹”吗?如果是他,他的女朋友突然搞失踪,他肯定会闹脾气,可是,为什么她不打电话给他?她可不是那种被动的老是等著男朋友来电的人…那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冷静下来,这会儿什么都不要想了,待会儿她回来,他就可以当面问清楚。

    念头一闪,他就看见小橘子的身影出现在後视镜,他立刻冲下车逮人。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你是我父亲,还是我老公?"她冷冷的一笑,从她的手机显示他的来电,她就知道他会现身,不过,他来得也太快了吧。

    “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又怎么样?法津上有规定我必须对男朋友负责吗?”

    “我难道不应该担心女朋友的安危吗?”

    “以後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除非我们两个不来往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就不要来往了。”

    略微一顿,他一脸呆滞的问:“你说什么?”

    “我想清楚了,我们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们分手吧。”

    怔了一下,他以为她在开玩笑,“你是不是生气我这阵子没有打电话给你?”

    “我不适合你,你还是找其他的女人吧。”

    “对不起,最近我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不敢打电话给你,我担心听到你的声音,会没办法专心把手上的工作做完。”

    明明是跟女人去鬼混,还敢说是因为工作忙,伍海菊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从今以後,你解脱了,你再也不需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生活应该比较适合你。”

    “这阵子我闹失踪,我承认我不对,可是,你也没打电话给我啊。”

    “我再慎重的说一遍,我们分手吧。”

    “因为我这阵子闹失踪,你会生气,我可以理解,但是因此分手,这未免太严重了吧。”

    “我只是认清楚我们不适合,事情就这么简单。”虽然提分手让她很心痛,但是她坚信这样对他们都好。

    “你是随便说说吧?”

    “我看起来像随便说说的样子吗?"

    “你现在看起来像在气头上。”

    “我没有生气,这是我深思熟虑过後的决定,我们各自同到原来的生活,这对我们两个都是好事。”

    他还是不相信这是她深思熟虑之後的决定,除了他这阵子闹失踪,他们之间又没有争吵,她怎么可能突然对他们的关系做出这么重大的选择?她很显然是在跟他闹别扭……难道她……他小小声的问:“你是不是好朋友来了?”

    翻了一个白眼,她只有一个结论,“我不想跟你说了,再见!”

    拉住她,他还是自顾自的说:“我怎么做,你才会气消?”

    “我很累了,我不想再跟你浪费唇舌。”甩开他的手,她走进公寓大楼。

    眼前的情况,她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消气,他继续跟她没完没了的纠缠也没意义,接下来,他只要持之以恒的道歉,她就没事了。

    姜允恺忍不住苦笑,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搞得这么狼狈,这真的是老天爷对他这个浪荡子的惩罚。

    “那件事情,我们真的不跟老板说吗?”

    “你不要命了吗?老板会剥了我们两个的皮。”

    “可是,再不说出来的话,我会闷出病来。”

    “那你就闷出病好了,反正你不要把我拖下水,你不要忘了,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这是你捅出来的楼子。”

    “我又不是故意的,嘴巴说太快了嘛。”

    “既然知道自己的嘴巴会闯祸,那现在就安分一点。”

    “老板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不觉得这对老板不太公平吗?”

    “老板自己要干出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有资格说不公平。”

    “喂!”姜允恺终於受不了的大吼,因为小橘子一直不接他的手机,他都快烦死了,这两个长舌男还吱吱喳喳没完没了,他们难道看不出来他心情很坏吗?“你们两个到底吵够了没?”

    赵民基和王耀华很有默契的捣住嘴巴,老板有没有听到他们刚刚争论的内容?

    “每天都在斗嘴,你们两个怎么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吵架?”

    你看我,我看你,他们两个有天天斗嘴吗?

    “说来听听,你们两个到底在吵什么?“

    两个人有志一同的摇摇头,老板看起来好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们还是三缄其口比较识相。

    眼睛微微一眯,他嗅到不太对劲的味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情瞒著我?”

    “没有。”王耀华抢先一步回答,他同时警告的看了赵民基一眼。

    “你们两个看起来就是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我们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瞒著老板。”

    “是吗?”他把目光放在赵民基身上,因为那家伙一直不敢正眼瞧他。

    面对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趟民基举起双手道:“老板,你饶了我吧。”

    王耀华真想拿块布塞进赵民基的嘴巴,可是,这会儿恐怕由不得他了,他还是悄悄的往旁边移动.尽可能脱离惊涛骇浪的暴风圈。

    “什么事?”

    “那天,你跟那位芊芋小宝贝去饭店开房间的时候,小橘子来修车厂找你,然后,我很不小心说溜嘴了。”赵民基越说越小声,老板看起来好像要杀人似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告诉小橘子,我跟别的女人去饭店开房间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办法挤出话来,现在他最想做的是一脚把这个猪头踹出去。

    嘿嘿嘿的傻笑,赵民基微微后退一步,然后点了点头。

    “你这个家伙…”他气到全身发抖。

    “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我真的是不小心说溜嘴。”

    “我看你是藉机整我吧。”

    “不是,我哪有那种胆子?我也很后悔自己那么大嘴巴。”

    “那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可是你最近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我怕说了,你会把我海扁一顿,我已经长得不怎么样了,如果再破相,我就见不得人了。”

    这会儿他就算把这个猪头打成肉酱,他也没办法改变事实,至少,他已经找到小橘手提出分手的原由了,接下来,他只要向她解释清楚,他并没有背著她跟别的女人开房间,这件事情就可以落幕了。

    他错了,事情并没有他想得这么简单,他,姜允恺,这一次真的是灾难临头了。

    他以为向小橘子表明,那天他并没有跟刘芊芊去饭店开房间,这件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但他显然低估了她难缠的程度,她不是那种温婉柔顺的女孩子,她不但没有因此善罢甘休,还对他进行逼供,最后当他乖乖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有“偷吃”的念头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是啊,就算他没有跟刘芊芊上床,但当他决定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已经对不起她了,这才是她在乎的重点。

    如果他希望得到她的谅解,他就不得不坦白道出自己当时的心态,可是这么一来,连同他一开始追求她的动机都必须摊开来,这不就把问题越搞越大吗?她还会愿意相信他是真心的吗?

    苦思了许久,白头发都冒出来了,他还是心烦得不知如何是好,看样子,他不得不寻求援助,姜家最鬼灵精的老二说不定可以帮他想到什么好主意。

    “你都二十九岁了,你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干么找我出主意?”姜允熙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取笑他的好机会。

    “我当然想自己解决,可是大脑不肯配合我,我也没有办法啊。”他孩子气的撇了撇嘴,“如果你想帮我,你就给个主意,不要泼我冷水。”

    “你要我出主意,那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怔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都忘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件事情,你遇到一颗很让你伤脑筋的橘子。”

    “她何止伤脑筋,她根本令人头痛。”

    “说吧。”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

    “你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我怎么帮你出主意?好啦。我来煮咖啡,你慢慢说。”姜允熙随即搬来煮咖啡的器材,“这件事情的开始跟老爸的公告有关……”他在渐渐散发的咖啡香中娓娓道出来龙去脉。

    皱著眉头,姜允熙忍不住骂人,“你怎么会想出这种歪主意?”

    “我还没有准备好当人家的老公,想来想去,我只能用拖延战术应付老爸,先拖上两三年,到时候我想结婚就结婚,如果还是不想结婚,再找个理由不结婚,老爸也拿我没办法。”

    “你和老爸之间的战争怎么可以祸及无辜的第三者?你还想欺骗人家的感情,真是活该!”

    “老天爷已经给我惩罚了。”

    见他悲惨的狼狈相,姜允熙不能不对这个未曾蒙面的小橘子拍手叫好,“我都不知道伍婶有这么一个聪颖了不起的女儿。”

    “我已经很烦了,你不要再幸灾乐祸了。”

    “老实说,我真的很不想帮你。”

    姜允恺一张脸马上拉得又臭又长,他很不高兴,“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

    “你应该多吃点苦头,才会记取教训。”

    “你少说风凉话了,到底要不要帮我?”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弟弟,我不会见死不救。”

    送上白眼,他有点后悔跑来这里求助,“你要帮就帮,不要说那么多废话。”

    “这个还不简单,强迫中奖啊。”

    “强迫中奖……这不就是要我对她……你犯糊涂吗?她还未成年。”

    “强迫中奖不是先上车后补票,而是让你们的关系成为公认的事实。”

    经过三秒钟的空白,姜允恺总算有点进入状况了,“你要我在老爸面前公开表示她是我的新娘人选?”

    “老爸只要认定小橘子是你的新娘人选,她自然跑不掉。”

    没错,老爸不会干涉他的选择,但不表示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当姜家的媳妇,老爸会仔细评估他挑选的新娘子,一旦认可了,若是他遇到什么不可抗拒的原因无法如愿把对方娶进门,老爸也会帮他把婚事搞定,可是……“她都要跟我分手了,她怎么可能愿意跟我一起见老爸?”

    “这当然需要一点方法和技巧。”

    “什么方法和技巧?”

    “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姜允熙就是喜欢捉弄人,不过,他不会太残忍的,“你放心,我会立刻安排,你不会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