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父母亲丢下她一个人离世以后,她还以为终此一生再也尝不到痛入骨髓的滋味,原来,爱到最深,痛也会最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王爷,她就注定为他承受刻骨铭心的痛。
鞭子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抽打她的背,秦绸儿感觉到的不是身后的刺痛,而是心被撕裂的悲痛,那是一种绝望的痛楚,看着她深爱的男人,他无情的脸上凝结一层寒霜,感觉他们两个从这一刻起真正走向道路的两端,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坠落在地。
可是即使在这般剧烈的痛苦当中,她还是一点怨也没有,她说过了,不管王爷如何对待她,她都不会怪他。
「三爷,再打下去,秦姑娘会受不了的。」铁汉实在看不下去了。
「教唆郡主抗旨逃婚,这是滔天大罪,我怎么可以饶了她?」阴冷的面具教人看不出玄祯真正的心思,这一刻他扮演的角色是睿王府的主子。
「如今郡主已经安然回府,请三爷开恩。」
「这会儿郡主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若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就得拿命来赔!」
郡主怎么了?秦绸儿想开口问明白。郡主千万不能有事,否则她死不瞑目,可是她真的好累了,她好想闭上眼睛将这世界逐出脑海,她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伸手示意侍卫停止挥鞭,他冷冽的再问了一递,「-愿意认罪了吗?」
努力挤出淡淡的一笑,她虚弱得好像快要断气的样子,「奴婢……坚持为自个儿的……信念而活,奴婢……不认为自个儿做错了……」
「这个时候还嘴硬,看样子-还挺得住嘛!」
「王爷就是……把奴婢打死了,奴婢……还是一样的话。」
「很好,-倒是挺有骨气!」
「秦姑娘,-就少说几句,何必这么固执?-只要愿意承认自个儿错了,王爷一定会开恩的。」铁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摇着头,她坚定的道:「奴婢……不后悔……」
「秦姑娘,-别再逞强了!」他不得不转向飞天求助,「你这小子别像个死人一样,说句话啊!」
不过,飞天偏偏像个死人一样,一声气也不吭。没法子,谁教他脑子转得太快了,明白王爷有不能手软的理由,当然,他也不是不能插手,但是没看准时机,不过是白白浪费唇舌。
「再打!」玄祯冷酷的一声令下。
咻!鞭子抽打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教人胆战心惊,秦绸儿终于承受不了的头一歪……
「三爷,秦姑娘昏过去了!」铁汉连忙喊道。
不得不再次伸手阻止侍卫挥鞭,可是玄祯似乎不打算就此结束对她的惩罚。
「拿水泼醒她。」
「三爷,再打下去真的会闹出人命,再说真相如何,也得等郡主醒了说明白,不管怎么说,这会儿最重要的是郡主。」飞天总算说话了。
「把她关进牢房。」像是生怕自己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玄祯随即转身走出地牢。
飞天朝铁汉使了一个眼色。秦姑娘就交给你照顾了。
他明白的点了点头。
她死了吗?她的背好像有千万只蝼蚁在咬着似的好痛好痛,她的头好像有千万斤重的石头压着似的好沉好沉……不,死人还会有这些感觉吗?她应该还活着,不过大概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她没有遗憾,就像郡主一样,她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她对得起自己……若说她还有什么牵挂,就是他了……
「秦姑娘,-醒醒,我是小喜。」显然怕被人听见,小喜刻意压低嗓门。
缓缓的睁开眼睛,秦绸儿轻轻牵动唇角挤出笑容,「小喜……」
「秦姑娘,-别说话,我是特地来帮-擦药的,这药膏很管用,擦个几天就会好了,而且不会留下疤痕,不过-得忍着点,上药的时候很痛哦!」
「这样好吗?万一……被瞧见了,-会有……麻烦。」
「秦姑娘,-这会儿身子很虚弱,还是别说话,-尽管放心,铁汉大哥全部都打点好了,我不会有事。」小喜小心翼翼的为她宽衣解带,触目惊心的鞭痕看了教人心酸。
咬着牙,忍着擦药带来的刺痛,秦绸儿硬是挤出话来,「小喜,谢谢。」
摇着头,眼泪已经禁不住的兜着眼眶打转,小喜一边帮她把衣服穿整齐,一边自责的说:「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急着告诉李总管-不见了,王爷也不会立刻派人去追-们。」
「不,这不是-的错,王爷……迟早会发现。」府里的人也许不会察觉到她的存在与否,却一定会注意到郡主不见了,其实这一点她早就盘算过了,她唯一没料到的是郡主禁不起折腾。
「秦姑娘,-何苦为郡主受这种罪?」
「这点小事……我还受得了,郡主呢?我听说郡主……昏迷不醒。」
瞧她说话断断续续,一副快咽气的样子,还说她受得了?虽然心里嘀咕,小喜却也不忍在嘴巴上惹她难过,「郡主只是染上风寒,我想很快就会醒了,-用不着替郡主操心,郡主有很多人照顾,她会没事的。倒是-,这儿寒气很重,没病的人也会弄出病来,我真怕-的身子吃不消。」
「老天爷若不想为难我……我不会有事。」
「秦姑娘,我去帮-准备一点吃的,-想吃些什么?」
「不必了,若是让王爷……知道了,这会连累。」
「铁汉大哥说了,天塌下来也有他扛着,我只要负责把秦姑娘照顾好,其它的都不必担心。」
「-帮我谢谢铁汉大哥。」
「我会的,铁汉大哥还要我告诉-,他会想法子劝王爷尽快放-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请铁汉大哥……不必为我费心,我不希望他……为了我的事惹王爷不开心。」
「王爷再怎么不开心,也不会对铁汉大哥怎么样,秦姑娘不必想太多了。」
「-别在这儿……待太久了,赶快走。」
「好,我晚一点再过来,-要好好照顾自己哦!」小喜随即拿起自己带来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点了点头,秦绸儿再度疲倦的闭上眼睛。
一声小小的呻吟,兰儿动了一下软绵绵的身子,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终于,她缓缓的张开眼睛。
「郡主,-总算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双手合十,小月深锁了一天一夜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迷迷糊糊的看着她,兰儿似乎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郡主,-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摇着头,她空白的脑子还没有办法好好运作,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郡主,-以后别再说昏倒就昏倒,-可把我吓死了!」
昏倒……她想起来了,铁汉率着府里的侍卫把她们带回来以后,她听见三哥哥命人把绸儿押到地牢,一时心急如焚,接下来她就失去意识了。
挣扎的坐起身,她焦急的抓住小月,「绸儿呢?绸儿在哪儿?」
「秦姑娘应该还在地牢。」
「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待在郡主身边,哪有多余的心思去管秦姑娘的事?」
「-去看看绸儿好吗?」
「这……我也想去看看秦姑娘,可是这会儿小月也是有罪之身,若不是要照顾郡主的关系,我恐怕也进了地牢,怎么敢去看秦姑娘?」
「-不去,我自个儿去总行吧!」拉开丝被,她抓住小月支撑自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下了床。
「郡主,不可以,-这会儿都顾不了自己了,哪有力气去那种地方……」
「-想去哪儿?」玄祯一脸阴沉的走进来。
「……三哥哥!」自从那天确定三哥哥的心意,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这一刻看着他,她的心情还是很激动,她对他的怨恨恐怕很难消退,但是相同的道理,她对他的爱也无法割舍,她依然深爱着他,从小到大,这份爱太深太深了,也许终此一生都放不下。
「生病的人应该好好躺在床上,怎么可以到处乱跑?」走上前,玄祯温柔的将她抱回床上。
她想告诉他,别对她太温柔了,这会让她更没办法斩断对他的情丝,可是她知道,他不能不待她如此,因为这其中有着一份亲情。
「小月,-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三哥哥说。」
松了一口气,小月立刻行礼告退。这儿的气氛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三哥哥,你把绸儿怎么了?这一切都是我自个儿的意思,你别错怪绸儿。」
「兰儿,莫怪三哥哥是非不分,我们都知道,-不敢出这种主意,除了绸儿,还有谁可以教唆-如此胆大包天?」
苦涩的一笑,她为自己教人家如此看待感到可悲,「我连命都不想要了,还有什么好怕?三哥哥别太小看我,我也可以很勇敢。」
「那绸儿为何跟-们在一起?」
「这……」
「-以为一肩扛下来就没事了吗?对我来说,-平安无事就好了,可是这事若闹到皇上那儿,-想还能轻易善了吗?」
「我……你不说,怎么可能闹到皇帝哥哥那儿?」
玄祯直瞅着她反问:「我不说,皇上难道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吗?」府里的人那么多,皇上要在他身边收买几个眼线,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说不定,早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他身边布下自己的人,目的是暗中监视他有无夺权的企图。
「我不明白三哥哥的意思。」
「兰儿,这世上没有藏得住的事,纸包不住火,-不懂吗?」
她是不懂,若是三哥哥下了缄口令,府里谁敢乱嚼舌根?不过,就算皇帝哥哥知道了又如何?
「不管如何,我的事我自个儿承担,我不能再让绸儿替我受罪,请三哥哥放了绸儿好吗?」
「绸儿不能放。」
「三哥哥,你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为何非要在这上头计较?」
「我答应-,我不会再刁难绸儿,不过我还不能放了她,至于皇上若是问起,我会将-的话告诉皇上。」
沉默了下来,兰儿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这个时候,他应该想尽办法维护绸儿,可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质疑的眼光。
「三哥哥,我以为你爱着绸儿。」
怔了半晌,他选择不予响应,「-专心把身子养好,别想其它的事,还有,不要以为皇上疼-就可以任性而为,违抗圣旨可是要砍头。」
「三哥哥,你曾经有过那种不顾一切赌上性命的念头吗?」顿了一下,她自顾自的回答,「我想没有,因为你的心有太多牵绊了,可是绸儿不同,她的心没有任何杂念,她会为了自个儿的信念勇敢的赌上性命,这不正是你所爱的绸儿吗?」
心一震,他想起绸儿在饱受鞭打之苦的时候,眼中依然透着勇敢坚定的信念。这就是他深爱的绸儿,而他却如此残酷的对待她,虽说他是为了保护她不得不动刑,可这之中不也有他的私心吗?他想保全自己的身份地位,他想证明自己斗得过皇上……兰儿说得对,他的心有太多牵绊了。
「我不懂三哥哥心里头在想什么,但是绸儿教导我明白一个道理,不要让自个儿的生命留下遗憾,若是绸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命了,否则终此一生我将活在悔恨当中。」
不发一语,玄祯怔怔的转身离开。虽然他一直不愿意面对,但是他真的不想失去绸儿,当然,他也从来没想过,若是失去绸儿会怎么样?原来,他会终此一生活在悔恨当中,难道这是他要的吗?
这一刻,早在他的算计当中,皇上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一定会禀报兰儿逃家一事,可是却迟迟不见他进宫说清楚,皇上终于忍不住召他入宫问明白,可是他没算计到的是,兰儿的一席话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他领悟到一件事,若是他必须为绸儿赔上一切,他会甘心乐意。
「朕听说兰儿逃家,这是怎么回事?」祥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兴师问罪。
「臣弟原本不想惊动皇上,兰儿一时犯了胡涂,臣弟已经训斥过她了。」玄祯答得不慌不忙。
「真是胡闹!她对朕的指婚究竟有何不满?」
「请皇上听臣弟说句心里话,五弟素来骄纵贪玩,兰儿对他难免心生成见,她会一时想不开逃家,这也是人之常情,还望皇上开恩。」
也许是自觉有愧,他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兰儿心里有苦,朕可以开恩,可是你跟朕一样清楚,兰儿娇生惯养,她是不可能逃家的,这事肯定有人在一旁教唆,这个人,你认为朕也应该开恩吗?」
「臣弟已经将此人押进地牢严厉惩罚过了,此事绝对不会再发生,所以臣弟斗胆请皇上别再追究了。」
「这是违抗圣旨,你要朕别再追究了?」龙颜再度变色。
「皇上息怒,请容臣弟向皇上禀明,兰儿说,绸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要活命了。」
「是吗?」
「皇上,此事臣弟也有疏失,皇上若要追究,臣弟愿意受罚。」
祥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好一会儿,问了,「她叫绸儿是吗?」
「是。」
「朕真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姑娘,竟然让你和兰儿如此维护她。」这话显然有试探的意味。
当时,他会狠下心来让绸儿受苦,一来是想逼她认错,若是有必要帮她脱罪的时候,他也比较好说话,二来就是不想让皇上注意到她,皇上的耳目势必也把他动用鞭刑一事禀报上去,皇上自然会把她当成一般的奴婢看待,不过,他还是低估了皇上的心思,皇上还是意识到她的特别。
这也难怪,前些日子绸儿老是去书房找他,虽然他阻止了绸儿,自己却又不由自主的跑去找她,这些事奴才们怎么可能没有耳语?皇上得到这些消息,又怎么可能毫无猜疑?
既然这事早晚都要面对,他就趁这个机会做个了结,「她是一个愿意为了自个儿的信念奋战不懈的女子。」
「你喜欢她?」
「臣弟爱她。」
难掩一丝丝的讶异,祥麟没料到他会如此坦然以对,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若是朕要你在她和爵位之间选择一个,你还要爱她吗?」
「臣弟要她。」
挑了挑眉,他语带嘲弄的道:「三弟,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皇上,对臣弟来说,这世上没什么比她来得重要。」
怔了一下,祥麟一阵豪爽的大笑,当笑声停止,他深思的看着他,「朕不知道三弟竟然是个痴心人!」
「皇上,臣弟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遇到值得抛弃一切的人生伴侣,方知平凡是多么可贵。」
沉默了半晌,皇上一脸沉思的道:「那个绸儿,朕就先关在你的地牢,如何处置这事,朕再好好想想。」
「三爷,皇上准备追究到底是吗?」看到主子那张阴沉的面孔,飞天就知道事情不妙了……算了,早在秦姑娘扯进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皇上不会放过我。」皇上想不想追究此事,真正取决于皇上对他的决定,皇上若认为趁此机会解除他的威胁,这一关,他是注定过不了,不过,他还是拥有绸儿,这一生他不会活在悔恨当中。
「三爷,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吗?」
「我必须保护绸儿。」
叹了声气,飞天好无奈的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玄祯一笑,他明白飞天的心情,「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值得?」
「我是惋惜,先皇若是在世,想必也是这样的心情。」
「曾经,我以为功名爵位胜过一切,我是个尊贵的王爷不是吗?可是当王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终此一生必须活在斗争当中,难道会更有意义吗?若是为了权力地位,我必须舍弃唯一的爱,我不会后悔吗?」
「三爷的答案呢?」
顿了顿,他反过来一问:「飞天,你尝过情滋味吗?」
「三爷别取笑我,我是个书呆子,苦读寒窗十年,哪有机会尝到情滋味?」
「不识情滋味也好,情字会让人变痴变傻。」
「三爷为情变痴变傻,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
「皇上怎么说?」
「皇上问我,若是要我在绸儿和爵位之间做个选择,我还要爱绸儿吗?我说要她。」
「三爷毫不犹豫?」
「没有怀疑。」
笑了,飞天若有所思的道:「其实,三爷选择了秦姑娘,倒是一件好事。」
略微一思,玄祯明白的说:「我宁可要女人,而不要爵位,这表示我对江山没有一丝留恋是吗?」
「正是,皇上再也用不着对三爷处处防备。」
「这倒是,我的命想保全就不难了,可是别太低估他对我的猜忌,他终于有机会把我从王爷贬为平民,他怎么抗拒得了?除非,我能舍下绸儿。」
飞天沉思的点了点头,「王爷有什么打算?」
「我不会舍下绸儿,那就只好放手一搏了。」
「放手一搏?」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这是在作梦吗?眨了眨眼睛,秦绸儿伸出手摸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颜。真的是王爷吗?这张脸太温柔了,一点也不像王爷,可是,手指触摸到的五官却又是那么像王爷。
「王爷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握住她冰冷的双手,玄祯心疼的放在脸颊上摩擦,「-怨我吗?」
「不怨。」她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如此贴近的看着他,而且他还如此的深情,若说这一刻她必须赴黄泉的话,她也可以少一点牵挂了。
「-背上的伤还会疼吗?」他知道铁汉偷偷安排小喜来照顾她,不过地牢又阴冷又潮湿,不是一个适合养伤的地方,瞧她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了,她这会儿身子一定很虚弱。
「不疼。」小喜说得一点也没错,那药膏真的很管用。
「不怨、不疼,-真的什么都不跟我计较吗?-难道不知道吗?我若是不想为难-,-可以不用受这种罪。」
轻柔的一笑,秦绸儿很坚定的说:「奴婢始终把王爷的话记在心上,王爷是否也记得奴婢说过的话?不管王爷如何待奴婢,奴婢都不会怪王爷。」
「-真傻。」可是,这就是她教他不能不爱的理由,就是她那股咬着牙的倔劲让他动了心。
「王爷还在生奴婢的气吗?」
板起面孔,他的声音却很轻很柔,「我还在生气,若是-因此赔上自个儿的性命怎么办?我不想失去。」
一句「我不想失去-」,她必须再承受多少的磨难都无所谓了,「奴婢身份卑微,不值得王爷搁不下,请王爷不要再为奴婢生气了。」
「绸儿,我想搁下,可是我办不到。」
这是什么意思?轻启朱唇,她想问明白,可是却不知从何问起。
「皇上还没决定好如何处置这件事,-恐怕还得在这儿窝几天,-忍着点。」
「皇上知道了?」
「纸包不住火,况且这么大的事,想掩住皇上的耳目谈何容易。」
攒眉蹙额,她忧心的道:「王爷不应该来这儿。」
「-不想见到我吗?」
「我想见到王爷,可是我不想带给王爷麻烦,王爷还是赶紧离开。」
「来不及了。」
「奴婢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这颗小脑袋什么都别想,-只要把自个儿照顾好就行了。」
「王爷……」
「我一直很想听-叫我玄祯。」
「奴婢怎么可以……」她的犹豫在他恳求的眼光中妥协了,咽了口口水,她呢喃似的唤道:「玄祯……」
「我就知道-唤我的名字一定好听。」低下头,他的唇情不自禁的靠近她。
「玄祯……」她无法抗拒的仰起脸儿迎向他的吻,绵绵密密的吻有着万缕深情,有着渴望冲破牢笼展翅高飞的欲望……
「王爷!」铁汉的声音急促的传来。
相贴的唇倏然分了开来,他微微喘了口气,回道:「什么事?」
「皇上这会儿大概到兰儿郡主那儿了。」
免不了一惊,玄祯没想到皇上会亲自走一趟,而且来得这么快。
秦绸儿悄悄的握住他的手,「王爷别为奴婢费心,奴婢做的事,奴婢要一肩扛起,不想拖累任何人。」
「犯不着杞人忧天,皇上一句不追究,一切就过去了。」他轻柔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别胡思乱想,我去瞧瞧。」
目送玄祯离开牢房,秦绸儿的心情开始七上八下的陷入等待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