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啊!她尝起来真甜,让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将他的阳刚埋进她柔软的身体……可恶!他是那么渴望她,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她,可是,他却让她的眼泪扰乱了决然的思绪,心软的放走她,致使这会儿只能念念不忘她的滋味,懊悔自己不该错过如此良机。

    他真不明白自个儿在想什么?多情娇艳的美人儿他不要,反而看上来路不明的小丫环,她笨手笨脚的麻烦不断,更不把他的恩宠当一回事,把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留在身边,只是徒惹不快,他又何苦固执……

    话虽如此,他却没法子教自己断了对她的觊觎,她勾走了他的魂,占据了他的目光,教他时时刻刻情不自禁的寻觅她清灵可人的身影,他就是要她,不择手段也非得得到她。

    好似想到什么,瓒麒走到书案坐下,拾笔蘸墨,他行云流水的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

    封了笺,瓒麒唇边挑起计谋的贼笑,他会让她明白,她是逃不开他的。

    “贝勒爷!”

    收起纷乱的思绪,瓒麒转向小路,“事情查得如何?”

    “贝勒爷说得一点也没错,‘悦来客栈’果然有来自杭州的旅客,他们在那儿已经住了两个多月。”

    “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不清楚,掌柜也说不出个什么,只是对方出手挺大方的,应该来头不小。”

    沉吟了半晌,瓒麒交代道:“吩咐门房留意宁儿,她一出府,立刻跟我通报。”

    “喳!”

    拿起搁在桌上的信函,瓒麒交给小路,“你替我送封信给杜姑娘,请她明晚到怡亲王府一聚。”

    瓒麒口中的杜姑娘原是“醉红楼”的花魁杜小婵,几个月前,NB229G淄醺的NB721Aケ蠢湛瓷纤,准备买下她的初夜,他因为看不惯NB721Aサ姆缌鞒尚裕便多管闲事的伸手阻挠,抢先替杜小蝉赎了身,还帮她安排住所,从此,他们结为朋友。

    小路疑惑的看着瓒麒。贝勒爷从来不让杜姑娘来怡亲王府,怎么今晚儿……贝勒爷最近愈来愈反常,真把他搞糊涂了!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觉得很奇怪,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只要照着做就是。”

    “喳!贝勒爷,小路这就去送信。”

    “慢着,有没有见到宁儿?”

    “贝勒爷,小路刚来这儿的途中,见到宁儿往膳房走去。”

    点点头,瓒麒挥挥衣袖示意小路退下。

    瞪着洒落一地的碗盘,宁儿不由得叹了声气,这些碗盘怎么老学贝勒爷一样,以欺负她为乐,一个不留神就飞出她的手,摔得粉身碎骨没话说,还害她跌得惨不忍睹,也还好都是空碗盘,否则真是暴殄天物!

    懒洋洋的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有人一脚狠狠的踩在她的左手手背上。

    痛得倒抽一口气,宁儿忍痛抬头一望。天啊!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行又遇打头风,她怎么这么倒霉,做错事的时候,偏偏遇到这个善妒的丫环,看样子,这会儿有罪受了!

    “唷!我还以为谁这么笨,连走个路都会摔跤,原来是你啊!”小娟幸灾乐祸的大声嚷嚷,“啧!跌成这个样子,真像一只乌龟,丑死了!”

    忍着气,宁儿像个小可怜的说:“小娟姊姊,你踩到宁儿的手了。”

    “哎呀!真是对不住!”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说得一点诚意也没有,而且抬起脚之前,小娟还不忘用力的扭转个几下。

    老天爷,痛死她了!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背,上头还和着脏兮兮的泥巴,宁儿咬牙切齿的偷偷瞪了小娟一眼。好狠的女人!

    “怎么还趴在地上,你就这么喜欢当乌龟啊!”小娟嘲笑的道。

    努努嘴,宁儿狼狈的站起身。

    小娟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这个笨丫头怎么教都教不会,到了贝勒爷身边还是一个样,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小娟姊姊,宁儿服侍贝勒爷都还不到两天,宁儿又不是天资过人,总要多给些日子啊。”

    “你就这张嘴巴会说,不过,狗改不了吃屎!”

    孰可忍孰不可忍,竟然说她是狗!

    “格格说你机灵,贝勒爷也说你机灵,怎么我看你,都像个笨蛋!”小娟说得酸溜溜的。格格看重她,贝勒爷也看重她,她就是不懂这个笨丫头哪一点值得他们格外恩宠。

    莫可奈何的一笑,宁儿无辜的说;“宁儿不像小娟姊姊,天生是个奴婢,任何活儿都不用学,就可以得心应手。”

    “你……”可恶的臭丫头,竟然说她天生是个奴婢!

    愤恨扭曲了脸孔,小娟毫不掩饰心里的嫉妒,口出恶言,“你这个不要脸的小骚货,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诱惑贝勒爷,让贝勒爷向格格要你当他的丫环!”

    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奴婢妄想能当贝勒爷的贴身丫环,可是贝勒爷只让小路伺候他的生活起居,府里的奴婢想靠近他一步都难,这个臭丫头却让贝勒爷给挑上了,还为了她,亲自上紫云阁跟格格要人,真是教人不服气!

    “我使了诡计诱惑贝勒爷?”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她还恨不得离那个表里不一的臭贝勒愈远愈好,好保住她的清白!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府里的奴婢都在传,你故意当着贝勒爷面前摔破碗盘,好让贝勒爷注意到你。”

    可笑!这什么狗屁不通的话,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宁儿云淡风清的说:“如果打破碗盘就可以让贝勒爷注意到我,大伙儿可以依样画葫芦,照着做啊!”

    “你……你以为大伙儿都像你那么下贱吗?”

    “小娟姊姊,没本事的人就喜欢道人是非,你可别学她们一样,要不然会教人以为你也没本事。”宁儿一副好意的说。

    “你……”

    见小娟气得一张脸扭成一团,宁儿忍不住抿嘴一笑,“小娟姊姊,贝勒爷还在等宁儿,宁儿不陪小娟姊姊闲磕牙了。”转身收拾地上破碎的碗盘瓷片,宁儿慢条斯理的走人。

    气死她了!前些天她应该诅咒她死在外头,这会儿她就不用受那么大的气了!脚一跺,小娟气呼呼的走回紫云阁。

    换上一身的黑衣,蒙上黑巾,宁儿吹熄房里的烛火,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观察了半晌,接着悄悄的遁入夜色之中。

    宁儿原名“云湘宁”,乃杭州首富云飞天的掌上明珠,四个月前,因为病痛缠身的奶奶对失窃的传家之宝“血狐狸”念念不忘,期盼能在有生之年让传家之宝重返云家庄,好让她了无牵挂的离开尘世,于是宁儿偕着贴身丫环玉儿和侍卫翼翔来到了京城。

    不到半个时辰,宁儿已经置身“悦来客栈”——

    “小姐,我今天帮你准备了几道我们杭州的糕点,你赶快趁热吃吧!”约好了每隔七天见一次面,每到这天,玉儿总会事先备妥点心等候宁儿。

    虽然在怡亲王府吃得并不差,可是习惯了“云家庄”厨子做出来的珍饶佳肴,寻常的膳食总不对宁儿的味,一时之间,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教玉儿看得心疼极了,于是,一有碰面的机会,玉儿就会特地让客栈的厨子做宁儿爱吃的东西。

    “玉儿,谢谢你,你最好了。”说着,宁儿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等宁儿用得差不多,翼翔才问:“小姐,找到‘血狐狸’了吗?”

    摇了摇头,宁儿力不从心的说:“还没,瓒麒贝勒精得很,‘血狐狸’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一定非常小心的收藏着。”她知道自己一定遗漏了什么地方没注意,可是究竟哪里,她又抓不到头绪。

    玉儿突然惊声一叫,抓住宁儿的左手,“小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这……”说出来,玉儿会大惊小怪,不说出来,玉儿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算了,她还不如从实招来好了,“也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丫环给踩到,过两天就没事了。”

    赶紧取来医药箱,从里头取出药膏,玉儿边帮宁上药,边念着,“小姐,我看‘血狐狸’也别找了,老夫人如果知道你为为了完成她的心愿,在怡亲王府当丫环,任人欺压,她一定心疼死了,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为了‘血狐狸’受这种罪,我们还是回杭州吧!”

    “小姐,玉儿说得对,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和玉儿可担当不起。”

    “不行,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混进怡亲王府,东西没到手,我绝不放弃!”她抱着那么大的希望来到京城,一步步的追查、算计,眼看东西就要有着落了,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小姐,玉儿舍不得你受苦!”她家小姐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从来没吃过苦头,这会儿竟然要伺候人家,还被其他的丫环欺负,这教她怎能不心疼?

    温柔的抱了一下玉儿,宁儿笑着安抚道:“傻丫头,我一点也不觉得苦啊!”

    “小姐,我们离开云家庄已经三个多月了,再不回去,老爷又要派人四处找你了。”

    打从一开始,翼翔就不赞成他家小姐进怡亲王府当丫环,可是怡亲王府戒备森严,他们只知道‘血狐狸’在怡亲王府,却不知从何找起,除非有人混进去,可玉儿不懂武功,所以才不得不委屈他家小姐演出卖身救父的戏码。

    “我们还有时间,我爹不会那么快采取行动。”打小她就喜欢跟着爹爹和哥哥们出外经商,对大自然的山光水色她总是情不自禁的着迷,懂事了以后,她就自个儿带着玉儿和翼翔四处游山玩水,只要不超过四个月,爹爹总是纵容她的喜好,不过每出一趟门,回家后至少得关上个半载,才又放她出门。

    “小姐……”

    捂住玉儿的嘴巴,宁儿讨好的说:“好啦、好啦,别再说了,四个月一到,东西真找不到,我一定跟你们回杭州,这总可以了吧!”

    拿开宁儿的手,玉儿无奈叹了声气,“小姐,你得答应我,好好照顾你自己,不可以再任人家欺负。”

    “其实怡亲王府的下人都很好相处,只有小娟比较麻烦,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大坏蛋,就是心眼小了点。”怡亲王府真正值得她担心的人也只有那个臭贝勒,她完全摸不清楚他骨子里在算计什么。

    “小姐,不管如何,你记得当心点。”

    “我会的。”宁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很晚了,你们早点歇着,我也该回怡亲王府了。”

    一如她静悄悄的来,宁儿走得无声无息,很快的,她又回到自己的卧房,一切好像她不曾离开过似的。

    园子里,彩蝶尽情飞舞,曼妙的舞姿活泼生动,让绽放的花儿更添风情。

    手握书卷,瓒麒表面上专注的看书,目光却不时飘向一旁的宁儿,单是看着她,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蠢蠢欲动,可是她却好似对他无动于衷,若非净身的时候,帮他刷背的手不停的在发抖,他真要以为她对他一点也不在乎。

    放下手中的书卷,瓒麒笑容可掬的看着她,“宁儿,你会弹琴吗?”

    “回贝勒爷,宁儿懂一点。”

    “是吗?”转向小路,他命令道:“小路,去把书斋的琴拿来。”

    “喳!”

    这个臭贝勒又在打什么主意?宁儿疑惑的轻蹙娥眉。

    没一会儿,小路把琴拿来了,搁在石桌子上,便退到一旁。

    “请!”瓒麒有礼的拱手道。

    管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是弹琴,总好过刷背啊!

    手指轻柔的滑过琴弦,宁儿坐了下来,先试弹的拨动了几下琴弦,接着叮叮咚咚,深情缠绵的琴声伴着她熟练的扣弦而出,刹那间掳获了在场每一个人,尤其是瓒麒,更是如痴如醉的盯着她。

    此刻的她真的很美,美得像首诗,美得像幅画,而他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她手指下的那把琴,她的手指轻巧的滑过他的身体,他们紧密的结为一体……

    皱着眉,瓒麒起身抓住宁儿的手,琴声戛然而止。

    “小路,你们全都退下。”瓒麒一声令下,小路虽然莫名其妙,还是赶紧应了声,带着书香苑的下人退出花园。

    “这是怎么回事?”瓒麒不高兴的看着宁儿左手背上的伤口。

    不安的收回手,她满不在乎的说:“宁儿不小心跌了一跤,擦破了皮。”

    “不像。”

    “就这么一回事,贝勒爷若不相信,奴婢也无话可说。”

    瓒麒忍不住一恼,“你在袒护谁?”

    “贝勒爷,宁儿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丫环,哪有本事袒护谁?”她也不想袒护小娟,只是更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府里的奴婢不知道还会说她什么?小娟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再加上这一笔,她的是是非非更是没完没了。

    可恶!他心疼她所受的伤,她却极力隐瞒真相,她就那么喜欢跟他作对吗?

    “说得也是,一个低贱卑微的小丫环怎么有能力袒护别人,我实在是太抬举你了。”瓒麒冷然一笑。

    不知怎么的,宁儿突然觉得心好像被揪住似的,难受极了。

    “今晚书香苑有贵客,你可要好好伺候,不准出任何差错,听清楚了吗?”

    “奴婢会小心伺候。”

    “很好,滚下去,我现在不想到看到你!”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她给弄坏了,该死的女人!

    “喳!”带着莫名的失落感,宁儿悄悄的退下。

    生气是生气,可是一没瞧见宁儿,瓒麒又怅然若失,为何她总要抗拒他?为何她不能像其他的女子一样讨好他?为何……唉,为何他的心就是放不开她?为何他的心要为她牵牵挂挂?

    虽然天色已深,书香苑的花园却光明如白日,数不清的灯火将大地渲染成一片金黄,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点心盛满了亭台里的石桌,碧螺春的茶香随风飘散,一旁还搁了一把琴。

    这是瓒麒精心安排的一幕戏,可是戏都还没有开演,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瑾临贝勒突然来访,他见书香苑的花园热闹非凡,得知杜小蝉今晚大驾光临,一双眼睛像挖到宝似的,贼兮兮的闪闪发亮,硬是赖下来不肯走人。

    瑾临的出现把瓒麒原来的算盘给打乱了,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慌,他这个人一向很懂得见机行事,多一个瑾临,也坏不了他的目的,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瑾临也有自己的主意。

    终于,把今晚的贵客杜小蝉给盼来了。

    “两位贝勒爷吉祥!”娇艳动人,盈盈生姿,杜小蝉的美教人目不转睛。

    瑾临抢先趋上前将她扶起,“小蝉姑娘,久违了。”

    “两位贝勒近来可好?”

    “最近京城没什么新鲜事,本贝勒爷当然也没什么两样,至于那位……”瑾临别有用心的朝瓒麒一瞄,“你这位红粉知己应该比我还清楚啊!”

    “瑾临贝勒真爱说笑。”杜小蝉悄悄的看了瓒麒一眼,见他脸色没有一丝丝不悦,不禁欢喜的一笑。

    虽然瓒麒待她极好,不仅为她赎身,还帮她安排一个舒适的住所,偶尔还会上她那儿嘘寒问暖,听她弹琴,可是,他对她一向客气有礼,从不逾矩,她根本不敢妄想他对她另眼相看。

    “小蝉姑娘请坐。”瓒麒温文儒雅的拱手一请。

    “贝勒爷请。”福了福身,杜小蝉随着瓒麒和瑾临走到石桌边正准备坐下,却看到放一旁的琴,于是转身走了过去,“贝勒爷,这把琴可是为小蝉准备的?”

    “许久没听见小蝉姑娘美妙的琴声,真是思念,不知道小蝉姑娘可否为我们弹上一曲?”瓒麒有礼的询问道。

    “这是小蝉的荣幸。”坐了下来,杜小蝉熟练的拂拨琴弦,多情的琴声流畅的的倾泻而出,回荡整个书香苑。

    一曲终了,瑾临立即热烈的拍手,他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把杜小蝉拉了起来,带到石桌坐下,接着体贴的帮她倒杯,“杜姑娘艳盖群芳,又弹了一手好琴,真教在下佩服啊!?

    “承蒙瑾临贝勒看得起,小蝉愧不敢当。”

    “哪儿的话,小蝉姑娘的美是京城第一,小蝉姑娘的琴艺也是京城第一,这是京城里的百姓都公认的事,可不是瑾临谬赞。”撞了瓒麒的肩膀,瑾临似无意,却有心的问:“你说是不是?”

    笑容可掬的瞥了瑾临一眼,瓒麒温柔的说:“瑾临说得一点也没错,小蝉姑娘的美、小蝉姑娘的琴艺,京城无人能比。”

    闻言,杜小蝉欣喜又羞涩的红了脸,“是贝勒爷不嫌弃,小蝉没这么好。”

    “小蝉姑娘怎出此言?小蝉姑娘才貌双全,哪家公子若能娶到你,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瑾临若有所指的看着瓒麒。

    他只是笑而不语。

    杜小蝉则难掩心里的爱慕之情,娇羞的盯着瓒麒,“小蝉出生卑微,承蒙贝勒爷不嫌弃,愿意结交小蝉这位知己,小蝉今生已别无所求,不曾想过嫁人一事。”

    打从瓒麒为她赎身,她一颗心就给了他,他温和谦冲、文武双全,是每一位姑娘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可是她自知出生不堪,想当上他的少福晋实属不易,不过,只要能当他的红粉知己,一辈子伴他左右,她就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我们小蝉姑娘对瓒麒贝勒这么有心,真教人感动!”瑾临存心挑衅的瞅着瓒麒。

    被瑾临说出了心思,杜小蝉又急又慌,却忍不住抱着一丝丝的期盼,她不安的看着瓒麒,想知道他怎么想的。

    瓒麒却在此时转向身后的宁儿,“宁儿,茶冷了,重新沏壶茶过来。”

    “喳!”宁儿连忙趋上前拿走茶壶,不过大概是太匆忙了,一个不留神,她整个人栽进瓒麒的怀里,茶壶里的水溅了他们两个一身,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佳人投怀送抱固然教人欣喜,可是此时此刻,瓒麒只有无动于衷的份。

    “你的麻烦好像永远停不了。”瓒麒嘲弄的在宁儿耳边低语。

    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气恼的嘀咕道:“还不是托贝勒爷的福!”

    这个小麻烦,倒是挺能耍嘴子的嘛!

    “你还想在我身上赖多久?”瓒麒好笑的一问,“你知不知道大伙儿正瞪着眼睛在看你?”

    天啊!尴尬的一笑,宁儿匆忙从瓒麒的怀里站起身,恭敬的屈膝道:“贝勒爷恕罪,奴婢真是太鲁莽了!”

    “以后当心点,还不赶快下去沏茶。”

    “喳!”根本不敢看任何人,宁儿赶紧退下去。

    “让你们见笑了!”瓒麒歉然的说。

    “贝勒爷别这么说,人难免有失误的时候。”杜小蝉体贴的道。

    “不过,这么笨手笨脚的丫环我还是第一回瞧见,真有意思!”瑾临笑得有些诡异,他状似漫不经心的又道:“瓒麒,你真是好度量,这样的丫环也肯收在自己的身边。”

    “贝勒爷就是这个样子,菩萨心肠。”杜小蝉忍不住替瓒麒找理由,她不只是想说服别人,也是想说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那个叫宁儿的丫环很特别,且瓒麒贝勒对她的反应也很特别,她真的只是一个丫环而已吗?

    “说得也是。”真是可笑,这小子最会使诈了,他菩萨心肠?瑾临认识瓒麒多年,老早就看出他温和外表下的真面目。

    “我的衣服湿了,我去换件衣服。”欠了欠身,瓒麒优闲从容的走出亭台,今晚的精心安排恐怕是多此一举。

    送走了杜小蝉,瑾临跟着瓒麒来到他的寝房。

    “你对那个叫宁儿的丫环有意思?”瑾临可是一点也不拐弯抹角,一听到杜小蝉要来怡亲王府,他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好玩的事。

    当初瓒麒替杜小蝉赎身,全是冲着NB721Aィ他们两个一向水火不容,一个往东,另一个偏要往西,NB721Aハ肼蛳露判〔醯某跻梗瓒麒偏偏要替杜小蝉赎身,说穿了,若非NB721Aタ瓷纤,瓒麒也不会管这档子事,他对杜小蝉可是兴趣缺缺。

    瓒麒不像NB721Aィ他不爱寻花问柳,更不容许他的书香苑成了烟花之地,除了怡亲王府的人,他从不让外头的女子进书香苑一步,今晚他却坏了自己的规矩,这着实奇怪得很,由此推知,他一定在打什么算盘。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可没有什么事可以逃得过他的眼睛,当那个叫宁儿的丫环跌在瓒麒的身上,他就发现这个小子不太一样,目光多了一丝笑意,还有一份努力隐藏都藏不住的情愫,那之后,他还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只要宁儿进到瓒麒的眼前,瓒麒的眼里就只有她的存在,这恐怕连瓒麒自个儿都不自觉。

    脸上没有一丝丝波动,瓒麒懒洋洋的道:“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跟你这个好管闲事的贝勒爷一比,我这算得了什么?”

    “我是好管闲事,可管的都是不平之事,你这算什么?”

    “这……”清了清喉咙,瑾临很不甘心的说:“我们是八拜之交,我关心你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

    “那你对那个叫宁儿的……”

    “我话还没说完,你应该关心我,可我不见得要回答你。”

    顿了一下,瑾临笑得从容,“你愈不想说,就愈证明你心里头在意。”

    “是吗?”瓒麒不以为然的一笑,他的心眼比谁都多,想套他的话,哪有这么容易?

    瑾临终于忍不住一叹,“你干啥这么小气,承认你这个不近女色的贝勒爷也有动情的一天,真有这么难为情吗?”

    “你少自作聪明。”他并非不近女色,只是从不主动亲近女人,偏偏碰上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乱了他的心,损了他贵为贝勒的骄傲。

    “看样子,这个宁儿一定很难缠!”瑾临幸灾乐祸的说。

    忍不住白了瑾临一眼,瓒麒没好气的下逐客令,“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回去歇着吗?”

    无所谓的一笑,瑾临好度量的说:“祝你早早掳获佳人。”优雅的欠了欠身,他潇洒的转身离开。

    瓒麒不由得懊恼的皱起眉头,这个臭小子,最好别步上他的后尘,否则看他怎么修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