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可怕变身
应映儿觉得头快要裂开来了,她使劲儿地皱眉,痛苦的呻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痛是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当车子翻掉的那一瞬间,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般的疼痛简直让她死了过去,现在她真后悔,当时真不应该上潘尔君的车的!
头部的疼痛让她从昏迷中醒来,她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明晃晃地照着她的眼睛,她被光线刺得撇过头,慢慢睁开,隔壁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背对着她让她看不清楚脸,应映儿转了转头打量了圈四周,看来这里是医院的病房,窗户外面雾蒙蒙的一片,看样子才凌晨五、六点的样子,应映儿吐了一口气,真是大难不死啊!不知道潘尔君怎么样了?
应映儿转过头四处找寻潘尔君的身影,可是病房里除了隔壁的那个女人外,谁也没有。就在这时候,隔壁床的女人正好一个翻身,和她面对面。应映儿看清那女人的相貌后,愣住了!那是一张只称得上是清秀的脸,脸上还有些擦伤,即使这样应映儿也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照了二十多年的脸!难道对面是一面镜子?应映儿吃力地举起右手挥了挥,对面的人没动,她又挥了挥右手还是没动!
天!难道是真人,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该不会是我从小失散的双胞胎妹妹吧!应映儿正想着,那个女人慢慢地睁开眼睛,女人清秀的脸因为她的那双大眼睛,瞬间变得漂亮了些,女人怔怔地看着应映儿,应映儿舔舔嘴唇,礼貌地笑笑:“你好。”
奇怪,嗓子怎么这么沙哑啊,声音听上去也很低沉,像是男人的声音。应映儿咳了两下,清清嗓子,她望向看着她动也不动的女人说:“我们长得很像哈。”
奇怪,声音还是那么的沙哑低沉,应映儿抬手捏了捏喉咙,又咳了两下,想把声音变回来,她转头望着女人笑道:“我叫应映儿,你呢?”
女人盯着应映儿看了三十秒,然后慢慢地抬起手放在眼前看,她的手有些颤抖,纤细白嫩的小手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美丽,右手中指上的银色指环正闪闪发光。
咦,她手上的指环,自己貌似也有一个。应映儿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手上空空如也,自己戴了六年的银色指环不见了。
女人将手盖在脸上,死死地闭了一下眼,再张开的时候,刚醒来时那惊愕的表情消失无踪,冰冷的脸上换上了一种复杂的表情,有不信,有震惊,还有些惶恐和慌张。
“你……怎么了?”应映儿忍不住问。
女人转头,深深地望着她说:“我是潘尔君。”
“啊?潘尔君?我有一个上司也叫潘尔君哦。”应映儿愣愣地接口。
女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看看你自己的身体。”
应映儿抬手一看,眼前的手,是一双纤细修长干净的手,一双男人的手!
“怎么回事?”应映儿吓得用手摸上自己的胸部,胸部上平平的一片,她瞪大眼睛哭不敢相信地问,“啊!我的……我的胸部呢?”
潘尔君嫌弃地看她一眼,他要怎么回答?难道说:她的胸部在他身上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应映儿急得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问。
潘尔君也坐了起来,歪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俩的身体互换了。”
“不会吧……”
点头。
“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应映儿胡乱地摸着自己的上身,可是她怎么摸却都是男人的身体,而且是一个很健壮高大又结实的男人身体。
潘尔君皱眉,冷漠地看着一直在揩他油的女人,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别再摸了。”
应映儿使劲儿地摇头:“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我变成男人了吗?那男人的那个……那个我也有?”应映儿说到这顿了下,眼神往下往下一直往下,难道我有……想到这,她的手就忍不住偷偷往下往下再往下。
“你要是敢摸,你就死定了!”冰冷的声音,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表情。应映儿转头看着自己的脸,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脸也放射出这么冰冷的气质与压迫感!
应映儿的手停在半空中,红着脸尴尬地收回来狡辩:“什么……什么!我没有……没有要摸啊。”即使潘尔君的模样变了,可是他的气场没变,那种让人不由自主臣服他、害怕他的冰冷眼神完全没变。
两人相对无语,全都在被变身这个事情震撼得无法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应映儿才讷讷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潘尔君闭上眼睛道:“顺其自然。”对于这种灵异事件,即使是从小就能把事事都掌握在手中的潘尔君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既然老天爷要耍他,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耍个够。
“啊?”应映儿一脸纳闷的样子望他。
潘尔君望着她,缓慢地说:“请不要用我的脸露出这种表情。”
“什么表情……”她疑惑地瞥他。
“白痴一样的表情。”
“你说谁白痴?”不爽地瞅他。
“反正你不要露出任何表情就是了。”潘尔君强忍着抓狂的情绪,他真的无法忍受自己英俊的有着贵族气质的脸被人用这种白痴的表情糟蹋。
应映儿不屑地切了一声,心里道,他自己面瘫,还不许别人有表情,什么世道啊。
直直地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半天后,她觉得,她人生最大的挑战来临了!是的!她想小便!应映儿偷偷憋了一眼潘尔君,只见有着她的身体容貌的潘尔君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应映儿憋得难受地翻了一个身,使劲儿地夹紧双腿,都说世界上有两件事情是憋不住的,一种事情很高尚却不时常发生,一种事情很低俗却天天经历,没错,那就是爱和小便。唔——忍不下去了!应映儿猛地翻身坐起转头对潘尔君道:“喂,我……我想上厕所。”
潘尔君慢慢地睁开眼睛淡漠地看着她。
应映儿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说:“我真的想上嘛。”
“忍着。”酷酷地丢下两个字后,潘尔君转过脸不看她。
“我忍不了了!”应映儿捶着床道,“难道我们的身体一天不换回来我还一天不上厕所?”
潘尔君背着身体不睬她。
应映儿瞪着他:“你是男人哎,被看一下有什么关系啊!我才不管你呐,我就要去,我才不想身体没换回来前就被尿憋死!”
应映儿说完就下床,穿上拖鞋,往门外走。潘尔君转身看她一眼,居然也坐起来下床穿拖鞋跟在她后面走出病房。
应映儿转身问:“你干什么?”
潘尔君一边走一边很淡定地回答:“和你一样。”
“什么?”应映儿停下脚步,和我一样?我去上厕所,那么他也是?想到这应映儿的脸刷的一下红彤彤的,她一把拉住已经走到厕所门口的潘尔君道:“等一下。”
潘尔君疑惑地抬头望她。
应映儿咬牙笑道:“呵呵……我们,还是……还是忍着好了。”
潘尔君看着应映儿,冷酷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甩开应映儿的手道:“不。”
应映儿拉住潘尔君,简直快哭出来,如果他要去上厕所,自己岂不是要被他看光光?一想到这,应映儿就受不了地叫:“别这样啊——我们忍着吧,啊?忍吧!”
“不要。”潘尔君摇头拒绝。
应映儿死死地抓住潘尔君道:“要不,要不我帮你,你帮我好了!”
潘尔君摇摇头道:“真受不了你。”
“好吧,好吧?”应映儿双手合十,一脸哀求的表情。
潘尔君瞪着她:“不是和你说过别露出那种白痴表情吗?”
“哦。”应映儿摆正面孔,用眼神期盼地望着潘尔君。
潘尔君不屑地瞥过目光,为什么即使她的脸上没表情,看着还是这么的白痴?
在应映儿的强烈建议下,潘尔君妥协了。因为医院的女厕所有人,所以两个人一起进了男厕所。医院的男厕所一边是没有隔间的小便池,一边是有门的隔间厕所。应映儿和潘尔君选了厕所里面的隔间进去,应映儿转身关上门回头望着潘尔君道:“开始了哦。”
潘尔君不确定地问:“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应映儿反问:“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潘尔君默然,应映儿上前准备帮潘尔君脱裤子,小小的隔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忽然暧昧起来,应映儿舔舔嘴唇,使劲儿压抑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狂跳的心,该死,自己脱自己裤子有什么好脸红的!
应映儿颤颤地伸手:“我脱了哦。”
潘尔君伸手抓住应映儿的手:“还是算了吧。”
“哎呀!我来脱啦!”
“我说算了!”
“没事的啦。”
“我说算了!放开我!”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争争吵吵之时,隔间的门被拉开了,一个带着怒气的语气吼:“你在干什么?”
应映儿回头一看,一个扫厕所的大伯忽然冲上来,拉扯应映儿的衣服,很正义地叫:“你个小青年,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在大白天干这种事,走!跟我去警察局!”
啊?什么?应映儿回过神来一看,只见自己正将潘尔君压在墙壁上,两只魔爪正扒他的裤子,而潘尔君正满眼怒气地看着她。这个……这个……这幅画面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一副强奸未遂的样子啊!天,这个误会有些大啊!
潘尔君一把推开应映儿,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应映儿尴尬地甩甩手,望着老伯尴尬地笑:“大伯,这件事……是误会啊。”
“误会什么呀误会,我亲眼看见的,姑娘别怕,抓他到警察局去,这种流氓就是要关大狱。”老伯不依不饶地揪着应映儿。
应映儿苦着脸,望着潘尔君求救道:“你倒是说啊。”
“你还想威胁人家姑娘!”老伯怒喝。
“我哪有。”应映儿苦笑得紧。
潘尔君整整衣服,看了眼应映儿,眼神微紧,转身悠悠地对老伯说:“大伯,是误会,我们闹着玩的。”
扫厕所的大伯疑惑地来回看着他们俩,放开应映儿,教育道:“以后不能这样啊,这是医院,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是是。”应映儿不住点头。天,好丢人!以后啊,自己的尿自己解决吧!看就看吧,反正他看我我看他,我也不吃亏!还能怎么办呢?想开点儿吧。
回到病房,潘尔君已经回来了,只见秦御居然坐在自己病床边上随手翻着杂志,床头柜上放着娇艳的鲜花和新鲜的水果。
秦御笑着望向刚从厕所回来的潘尔君和应映儿:“潘总,应映儿,你们没事吧?”
应映儿看见他,先是一愣,没想到他会来,然后慌忙摆着双手,笑得一脸灿烂:“没事,没事。”
潘尔君却只是冷着脸,从应映儿身边走过,回到病床,顺便丢了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傻站在门口的应映儿。
秦御笑着从水果篮里拿出一颗苹果,低着头,柔声问躺在病床上的潘尔君:“吃苹果吗?”
潘尔君头也不抬地拒绝:“不吃。”
秦御也不恼,将苹果放回篮子里奇怪地问:“你不是很喜欢吃苹果吗?”
潘尔君拿了一份财经杂志翻了翻,冷冷地道:“现在不喜欢了。”
应映儿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该死的潘尔君,他那是什么态度啊?秦经理给他苹果吃,他应该马上感恩戴德地接过去啊!他拽什么拽啊?
秦御笑得温柔:“那你现在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啊。”
应映儿感动地望着他,秦经理人真好,可恶!要是自己现在在身体里的话一定很会开心死的。
可是潘尔君居然只是抬头望了一眼秦御,用那张讨人厌的冰山脸说:“不用了,我现在想休息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赶快滚吧!
应映儿听了这话气得在病床上滚来滚去,抓心挠肝地压抑住自己想跳起来掐死潘尔君的欲望。
秦御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应映儿会这么冷淡,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小秘书每次和他说话总是很热情,只要自己稍稍对她示好她就会开心地蹦来跳去的,所以他一直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一听说她出了车祸,马上就来看她。可是……她居然用这样的态度对他?秦御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睛,他有些弄不清楚,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淡淡的酸意和微微的疼痛感。
他慢慢站了起来,对着床上的潘尔君涩涩一笑:“那你……好好休息吧。”
潘尔君眼皮都没动一下地嗯了一声,秦御转身,对着应映儿有礼貌地点了一个头:“潘总,那么我先回去了,祝您早日康复。”
应映儿点头,眼神一直跟着秦御,她望着秦御温文的侧脸,挺拔的背影,优雅的走姿,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完美!这么完美的秦经理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一眼,可是,可是这个潘尔君居然摆个臭脸给他看!
当秦御走出病房,带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应映儿一跃而起,跳到潘尔君面前指着他的脸道:“喂!你怎么能这样对秦经理呢?连个笑脸也不给!”
潘尔君继续翻着手里的杂志,对爆发的应映儿瞟都不瞟一眼,应映儿气得冲上前去将他手里的杂志夺过,扔到一边,气呼呼地瞪着他吼:“他要是因为这样讨厌我怎么办呐?”
潘尔君优雅地抬头,眨了一下眼慢悠悠地问:“你喜欢他?”
应映儿听他这么一说,脸刷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嘟囔:“什么什么什么喜欢啊?”
潘尔君对着应映儿勾勾手指,应映儿弯下身来靠近他:“干吗?”
潘尔君歪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应映儿说:“不要用我的脸对男人露出那种表情。”
应映儿问:“什么表情啊?”
潘尔君抬手,使劲儿地在应映儿额头上弹了一下道:“迷恋。”
应映儿吃痛猛的后退一步,捂着额头揉着:“迷……迷恋。我哪有?哪有啊!”
潘尔君鄙夷:“满脸都是!”
应映儿慌忙捂住脸使劲儿揉着,红着脸:“你胡说。”
潘尔君不睬她,转身从秦御送的水果篮里挑了一个橘子出来吃。
应映儿瞪他一眼,那个是送给她的耶,他凭什么吃!
应映儿走到水果篮前,拿起秦御刚才递给潘尔君的那个苹果,红红的苹果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了。她慢慢地走到窗户边,探着头望楼下望,可惜望了半天也没看见秦御的影子,应映儿有些失望地退了回来,她转身有些迷茫地望着潘尔君问:“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
潘尔君的手上又换了一份不知道哪里来的财经报纸,正认真地看着。应映儿看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苹果,眼圈有些红红的,她小声地问:“会不会换不回来了?”
潘尔君抬眼,静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搭理她。
应映儿又问:“你怕不怕换不回来了?”
应映儿望向窗外,一阵寒风掠过,高大的梧桐树上的最后几片叶子也慢慢地飘落了下来。她望着手里的苹果,低声说:“我很怕。”应映儿说完这句话,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刷刷地就要往下掉。
“你敢哭出来试试!”一直没说话的潘尔君忽然抬头瞪她,冰冷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应映儿被他一瞪,眼泪在眼眶里来来回回地打转就是不敢掉出来。晕,为什么自己这么怕他?这么听他话?应映儿自己都鄙视自己。
潘尔君低头翻了一页报纸,一边随便地扫着报纸上的字一边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换回我的身体的。”说到这里,潘尔君抬头很认真地看着应映儿说:“你只要跟着我就好。懂了吗?”
应映儿愣愣地看着他点头,潘尔君又低下头去看报纸,应映儿看着这样的潘尔君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很靠得住。有他在自己应该不用担心什么了吧。
两人又在医院住院观察了一天,医生宣布他们俩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交了住院费就可以回家了。中年医生推推眼镜说:“你们运气太好了,在那么大的撞击之下就受了一点儿擦伤。”
应映儿叹气,是啊,身体上是没什么大伤啊,可是灵魂就伤大发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得到了我的身体却得不到我的灵魂!瞧瞧,这句话说得多好,说出了重点,灵魂和身体分开了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可是不是完整的人了是什么?妖?人妖?
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啊。
交过住院费以后,两人一起走出医院。
“现在怎么办?”应映儿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的车流问,“我是不是应该回你家啊?”
潘尔君问:“回我家干吗?”
应映儿说:“装成你啊,不然你要这个样子回家吗?”
潘尔君摇摇头说:“不用,我一个人住,你呢?”
“我啊,我和两个室友一起住。”应映儿大学毕业以后就留在宁波工作,和两个女孩一起在离市区不远的地方合租了房子,她的老家在安徽,一年难得回去一次。
潘尔君皱眉想了一会儿说:“收拾收拾东西,过来跟我住。”
“啊?跟你住?”
“要不然怎么办?难道你要我回去和你两个室友住?还是你带着我的身体回去住?”潘尔君瞪她,“还有,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露出这种白痴表情!”
应映儿不服气地嘀咕:“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面瘫脸。”
潘尔君危险地眯着眼:“你说什么?”
“没有啊。”应映儿使劲摇头,打哈哈地道,“我说……这里的出租车好难打哦。呵呵!”
“很难打吗?”潘尔君伸伸手,一辆绿色的出租车缓缓地停在他们面前。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转头看着车外干笑着的应映儿道:“别再站在那里傻笑了,上车。”
冬天的城市,没有一点儿景色可言,应映儿讨厌过冬天,她很怕冷,一到冬天她就穿得很臃肿,饭量会变得很大,会发胖,皮肤会变得干燥,脸上经常冒出小豆豆,对于她来说,冬天,是四季中最多余的季节。
应映儿和潘尔君一起下了出租车,一阵寒风吹过,应映儿冷得缩了缩脖子,对着手哈了一口气,她转头看了一眼好像一点儿也不冷的潘尔君说:“一会儿你上去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王琦琳和楚寒看穿了。”
潘尔君淡淡地道:“知道。”
应映儿对着他干笑了一下,他真的知道吗?你看他那张脸冷得,就像是来要债一样。刚才在出租车上和他商量了好半天,他才同意先来她住的地方拿东西,其实说商量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他只是偶尔皱皱眉头,最后点了个头同意而已,真是没见过比他更会装酷的人,搞得出租车司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那眼神里貌似带着一丝诧异和鄙视。也是,哪有长得这么帅的男人对着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人低声下气的?除非他是吃女人软饭的。
应映儿叹了一口气,带头走在前面,她租的小区地段不好,应映儿每天早上都要坐将近一个小时公交才能到公司,不过也因为这样房租便宜一些,而且小区清静优雅,保安措施也不错,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一年多了。
两人一起上了六楼,应映儿站在房门口,对着潘尔君道:“记住哦!里面的长头发的女生叫王琦琳,短发女生叫楚寒。王琦琳话多,楚寒话少,两个一个好动一个好静,她们……”
潘尔君挥了下手打断应映儿的介绍:“行了,我会看着办的,你别紧张。”
应映儿拍拍胸口:“我能不紧张吗?对了,你先笑一下我看看。”
“笑?”
“就是这样。”应映儿示范了一个傻傻的笑容。
潘尔君睬都没睬她,面无表情地转身拿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门刚打开,就听见客厅里王琦琳的咋呼声:“你还知道回来啊?说,去哪里了?”
潘尔君眨了下眼,看着客厅里正做着海藻面膜的两个女孩,长发女孩穿着卡通的熊猫睡衣,整个人窝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看电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里面正放着购物广告。短发女孩穿着卡通的机器猫棉睡衣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上上网。
“喂!问你话呢!”王琦琳一副晚娘脸,配上她脸上的海藻面膜,更是恐怖得和女鬼一样,别说应映儿,就连潘尔君都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出车祸了。”应映儿赶快帮潘尔君答道。
王琦琳这时才注意到变成潘尔君的应映儿,只一秒就看了个通透:穿名牌,戴名表,英俊高大,气度不凡,难得一见的极品男人,她愣了一下,然后转头问变成应映儿的潘尔君:“新交的男朋友?”
潘尔君摇头,一脸不屑,怎么可能。
“确定?”
潘尔君点头。
只见王琦琳得到这个答案之后,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刷”地一下冲进了房间,只听里面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俨然变身成了一个性感美女。只见她甩了下美丽的大波浪长发,风情万种地朝应映儿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笑着放电,使劲儿放电,她轻轻抬起纤纤玉手,用如黄鹂一般清脆娇弱的声音说:“嗨,你好,我是王琦琳。”
此声一出,就连从头到尾一直用心盯着电脑屏幕的楚寒也抬起眼,看了眼王琦琳,和应映儿一起做了一个叹气的表情!又泡帅哥,这丫头,只要看见美男就上去泡,她不但泡,她还有三个凡是!
凡是姐妹的帅哥不泡;
凡是GAY的帅哥不泡;
凡是结婚的帅哥不泡。
应映儿在心里做了一个无力的表情,昔日最好最好的朋友对着自己放电,对着你进行视觉强奸,思想意淫,一副我要泡你,我很想泡你的样子,你会是什么感觉?别人她是不知道,但是应映儿现在只觉得无力,抬起自己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面无表情地道:“潘尔君。”
“呵呵呵呵,很高兴认识你。”王琦琳使劲儿地握着她的手,手指还有意无意地在她的手心挠了两下,应映儿全身一抖,王琦琳娇笑着靠上前去,准备揩油,应映儿迅速转身让开,对着潘尔君说:“应映儿,你不是要去收拾东西的吗?你的房间是那个吗?”说完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潘尔君了然地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应映儿随后跟上并且迅速关上房门,阻止王琦琳追进来。应映儿的房间不大,东西却堆得满满一个房间都是。
“呵呵,有点儿乱哈。”
潘尔君淡淡地看着犹如垃圾场一般的房间,床上堆满了不知是洗过还是没洗过的衣服,桌子上满是拆了和没拆的零食,铺着泡沫的地板上,杂志和垃圾堆在一起……
这叫有点儿乱啊?
应映儿有些尴尬地将大剌剌地丢在床上的内衣用脏衣服遮起来,又转身从满是衣服的衣柜里掏了几件衣服出来,又在床上挑了几件,正要往包里塞,只听,潘尔君道:“好了,不用理了。”
“怎么?”
“我不会用你的东西。”潘尔君嫌弃地皱眉,“简直和垃圾场捡出来的一样。”
应映儿不爽地瞪他,这个家伙,动不动就喜欢骂人家垃圾,真是够讨厌的,她愤愤地将衣服丢回柜子里:“不用算了,我还不想借给你穿呢。”
应映儿只带了笔记本电脑,转身望着连坐都不想坐下的潘尔君说:“你等下出去要和她们好好说,就说我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和你一起完成才和你住一起的,知道吧?”
潘尔君无所谓地点头。
应映儿抱怨:“喂,你别总是惜字如金,好不好?你现在是我耶,拜托你演得像一点儿好不好?好歹要笑一笑嘛。”
潘尔君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衣柜前的镜子照着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女孩有一张很清秀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记得以前这张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可是现在却一脸严肃的样子。
其实他不是不会笑,他只是觉得没什么事情值得去笑的。
出去以后,潘尔君简要说了一下自己要搬出去住一阵子,等公司的事情忙完就会回来。
王琦琳一脸不相信的目光使劲儿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扫射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不会这么简单。她将潘尔君拉到一边,塞给他一袋东西,悄声道:“送你的。”
潘尔君看了看手上的袋子没说话。
王琦琳笑着,像平常开玩笑一样,一手拍在潘尔君屁股上,靠在他耳边贼贼地道:“要好好利用哦。”
说完,还使劲儿地捏了两下他的屁股,奸诈地眨眨眼睛。
潘尔君使劲儿地闭了下眼,握拳,咬牙!强忍住怒气,转身快速地走出去。
王琦琳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丫搞什么,一句谢谢也不会说了。”
应映儿拎着电脑走出去,当电梯下来的时候,潘尔君跟了上来,丢给她一包东西,他的语气里还隐忍着强烈的怒气:“你朋友给你的。”
“哦。”应映儿奇怪地看他一眼,打开袋子一看,一套大红色的性感内衣裤。
应映儿看了一眼性感内衣裤,又撇过眼看了看目不斜视盯着电梯门的潘尔君,他的眼里视乎闪动着汹涌的怒火。
她的眼珠转了转,坏笑着说:“今天晚上,你记得穿上啊,今年我本命年,要穿红色的内衣裤,不然要倒霉的。”
潘尔君无所谓地瞟她一眼:“你还不够倒霉么?”
“就是因为倒霉才要穿的啊。”
潘尔君淡淡地瞟她一眼,眼神锐利,带着强烈的警告。
应映儿被他这么一看,吓得转过脸不看他,摸摸鼻子,抿抿嘴巴,这家伙一点儿玩笑都开不得,真无趣。
房间里,罪魁祸首王琦琳一副无聊的模样看着楚寒:“我觉得,我的三个凡是要改改了。”
楚寒抬眼瞄了她一下,用眼神问:为什么?
王琦琳叹气:“凡是帅哥就都是这三个凡是里的,这年头哪里有又没有主,又不是GAY,又不是姐妹男友的帅哥啊!”
楚寒想了想点头问:“那你想怎么改?”
王琦琳挑眉笑:“当然是改成:凡是帅哥都不能放过,见到一个调戏一个,见到两个调戏一双,这才是我们华丽丽的人生啊!”
楚寒眯眼,淡定地划清界限:“是你,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