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4、演出成功了

帕格尼尼是举世闻名的音乐大师,他的小提琴演奏技术出神入化。杜里特年轻时在维也纳听过帕格尼尼的演奏,之后一直想见他。听了经理的话,医生吩咐马克安排好哑剧的几件事情,然后和经理一起来到剧场中。

尼古拉·帕格尼尼身材细长,脸庞瘦削,两鬓、两腮及下巴长了一圈浓密的胡须,见过他的人都说,他使人联想到魔鬼。医生来到过道时,帕格尼尼站起身,和医生握手,并来了个躬身礼。然后,他请医生在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周围的观众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经理返回后台时,看见人们正对着帕格尼尼和杜里特指指画画,心里一阵高兴,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大师在大庭广众之下会见歌剧的作者,无疑是对歌剧的一种肯定,会给评论界留下深刻的印象。

“先生,这场演出非常不错。”帕格尼尼严肃地说,“你会演奏乐器吗?”

“我会吹长笛,但吹得不好。”医生回答。

“你写过很多曲子吗?”

“没有,这些曲子不是我写的,是鸟儿们自己谱写的。我只是整理出来,配上音乐而已,而且是在它们的参与下完成的。”

“是吗?”帕格尼尼问,“你是怎么知道它们的意愿的呢?”

“这,我可以用动物语言和它们交谈。”医生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一般不告诉别人。”

“为什么?”

“因为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相信,还会被当成疯子。”

出乎医生的意料,帕格尼尼没有表示怀疑和轻视。

“太不可思议了!”帕格尼尼眼中闪烁着光彩,有些激动地说,“你的歌剧用音乐的手法表现了鸟儿们的思想和感情,看过你写的歌剧,就知道你是可以和它们交流的。我最欣赏的是你没搞庸俗的东西,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淳朴。你还用了人耳不太容易听到的高音,用来谱写鸟儿的咏叹调,我的听力比较特别,所以能听见这些咏唱。我身后的观众一直在问,为什么唱完了,那鸟儿的嘴还一张一合的?”

“蓓蓓妮拉对我说过,《叮当铃儿歌》中有几句是人耳听不见的。”

“先生,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帕格尼尼说,“我相信,会有更多的真正的音乐家欣赏你的创作。”

这时,布嘟儿巴哑剧已经开始了。向大音乐家帕格尼尼表示谢意后,医生走向后台。他边走边想,自己呈献给公众的歌剧得到了帕格尼尼的认可,这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无论是医生还是剧院经理都没有料到,首次公演只是一个开始。这次成功刚开始反应一般,越往后越强烈。到了金丝雀歌剧演出的后期,它不但成为杜里特马戏团演出史上的重大事件,也成为当年伦敦音乐节中最轰动的新闻。

公演的第二天,医生就要求手下人把报纸上关于歌剧的评论全部保留下来。在这些信息中,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评论,有赞美也有批评。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都占了很大版面。有的称这次歌剧演出是“本世纪最伟大的艺术事件”、“音乐革命”等;另一些则破口大骂。一家报纸说:“昨晚,在雷根大剧院的演出是最荒谬的,一个名叫杜里特的人弄了一群乌鸦、麻雀在台上乱叫,还用楦头和磨剃刀皮带组成乐队……”

绝大部分报纸写得非常谨慎,他们在等音乐界和社会各界人士表态,他们的措词是:“奇特而有趣”、“稀奇古怪”、“幽默滑稽”、“新颖别致”,等等。帕格尼尼的出席和认可也引起了见仁见智的讨论。

这些评论吸引了公众的好奇心,一场演出引发了如此南辕北辙的评头论足确实罕见。第二天晚上,雷根大剧院比头天还要热闹。此外,在那些讨论音乐、艺术的场所,好长时间讨论的话题都是金丝雀歌剧。到雷根大剧院观看首次演出的著名作曲家、音乐家都接到报社的约稿,要求他们发表意见,帕格尼尼也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并针对歌剧发表了见解。有些文章则继续指责歌剧是荒诞的。争论虽然还在继续,雷根大剧院的夜晚却越来越热闹。

讨论的多了,报纸上出现了新的标题:《杜里特是什么人?》《他真的像帕格尼尼说的那样能和鸟儿谈话吗?》。

于是,停在绿不南的杜里特的大篷车也热闹起来了,每天都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嚷嚷着要见杜里特,问他那不可思议的本领是真是假。

医生对采访、拍照不感兴趣,他只好找个地方藏起来。后来,眼看藏不住了,大力士戴上医生的高帽,在外衣里面塞了个枕头,坐在门口装成医生接受采访。这样一来,对杜立特种种大相径庭的描述,还有他对音乐驴唇不对马嘴的见解,纷纷出现在报纸上。

对于这没完没了的讨论带来的连锁反应,雷根大剧院的经理欣喜若狂。他明白,这么热闹下去,产生兴趣的人群会扩大到全社会,那时所有的人都会想来剧院观看!

果然,到了周末的演出时,来买票的人越来越多,经理们开始考虑去更大的剧院演出,让那些总是因客满看不上演出的观众也能一饱眼福。

对于这次演出的成功,最高兴的还是杜里特家族的动物们。每天晚上演完布嘟儿巴哑剧后,它们回到化妆室,一边卸妆,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当晚的演出。

“如果医生能把这次的钱攒下来就好了!”嘎卜不知是第几次这样说了,“我担心,他和剧院的经理大概连合同也没签。即使有,医生能得到的钱恐怕也是个零头。”

“你说得对。”吉扑边脱掉丑角服边说,“而且,我们的钱要平分。大力士、小丑、皮头兄弟、马克等都参加了演出,再多的钱分到8个人手里也没多少了。”

“我不怕少,”嘎卜把脱下的芭蕾服放下说,“就算这样,我们的钱也不会少。我只希望医生不要再搞什么动物退休之家,把回家的盘缠用光了。”

“唉,布嘟儿巴的老屋啊!”吉扑带上金项圈说,“我想念花园,还有老石桥和桥下的河。”

“还有咱们的老屋!”嘎卜叹口气说,“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咱们离开老家好像有一辈子了。”拱卜说,“这胶是怎么粘的?希望夏道莎下次不要用这种胶给我粘假发。咱们花园里的草大概比人还高呢!”

“我们无法和你们分享回老家的喜悦,这一切跟我和托比无关。”斯威兹伤心地说,“医生有了钱就会带你们回去,我们再也见不到医生,见不到你们了。医生把马戏团搞得这么红火,他一离开,这一切就都变了!”

“噢,我倒没想到这些。”吉扑说,“不过没关系,会有办法的。医生手下的狗已经一大帮了,黑子和抓斗会陪着你们。也许你们的主人富裕了,会同意医生把你们带回布嘟儿巴,我们绝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