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9、有了钱怎么花

让动物们有自己的钱,完全由它们控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这是杜里特长久的愿望。他也想看看,动物们有了钱后会怎么花,这是一个新的实验。

医生原本想,它们有了钱也许会乱花,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医生没有约束它们,它们之间却可以相互影响。动物们得到存折的那天晚上,医生和经理在剧院商量事情,他的动物朋友们在一起吃晚餐,一边谈论着怎样花钱。

“吉扑,有了钱你最想干什么?”小白鼠问。

“还没有考虑清楚。”吉扑说,“不过,我一直有个想法,想在伦敦东区办一个为狗服务的免费粥厂,为流浪狗提供食物。如果有个地方,可以为它们提供食物和睡觉的床,无疑是一件好事。我和医生提过这件事情,他说要考虑一下。”

“哎呀,你最好忘了这件事情。”嘎卜说,“你想起了‘耕马退休协会’是不是?告诉你,这种事情正是我们要避免的,我就怕医生动这种念头!我的钱就存在银行里,什么也不干。医生现在富裕了,他的钱比伦敦市长还要多,但谁也不能预料,什么时候他的钱就没了,他花钱的速度是任何人也比不上的。如果我们把钱存到银行里,到时候就可以帮帮他!医生总说我们的钱是我们自己挣得,离开医生,我们连一个便士也挣不到。”

“我的钱要用来经商,我要办一个青菜水果商店。”拱卜说。

“大家听听,这是什么计划!”嘎卜翻着白眼说。

“不行吗?”拱卜问,“我的钱可以买下全英国的甘蓝菜,我是伦敦城里最富有的动物之一。”

“你同时也是世界上最蠢的猪!”嘎卜说,“你开青菜水果商店,东西还没卖出去,就被你吃光了!如果你实在想开商店,等我们回布嘟儿巴后再说。”

由此可以看出,它们有了自己的钱后,谁也没有乱花钱的倾向,它们是很理性的,思考了很多。这证实了医生的想法,只要善待动物,它们也是很通情达理的。当然,它们并非没有一点买东西的欲望。每一位都进行了一次小小的购物,算是有了钱后的一次庆祝。

小白鼠的首次购物是几块各国产的奶酪。它叫医生陪它去了一家最豪华的食品店,把里面的奶酪各买了一块。其中有一半奶酪,医生听都没听过,就连美食专家拱卜也有几样叫不上名字。不过,它记下了奶酪的名称和味道特点,并把这些写进自己的作品《食品百科全书》中。

拱卜为自己买了一些温室生产的蔬菜和水果。当时,有个妇人也在买东西,看到如此昂贵的暖房果菜是买给猪吃的,大吃一惊!(拱卜差不多是买一样吃一样)偏偏这位太太爱管闲事,她告诉医生不应该把如此精美的食物给猪吃。

“医生,你告诉她这些是用我的钱买的。”拱卜说完,昂首挺胸地走到街上,嘴里塞满了芦笋。

拱卜还增加了一项高级的享受——每天把它的脚爪擦得亮晶晶的。它专门雇了一个附近的小孩,每天早晨在门口的台阶上给它擦脚爪,擦到能照出人影。嘎卜就看不惯它这一点,它斥责拱卜这是毫无意义的浪费行为。医生劝嘎卜,这也没什么,一次只要一个便士而已,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它的钱有什么用呢?

“可是,它把蹄子擦得那么亮,一点用也没有啊!”嘎卜气愤地说。

“怎么会没用,要知道我是城里最讲究穿戴的猪啊!”拱卜反驳道。

“穿戴?”嘎卜不屑地哼了一声,“只不过是一头光着身子的猪,有什么穿戴可言?”

“我总要注意形象啊!”拱卜说,“走在大街上,常常有小孩指着我说,‘那就是拱卜,挺有名气的滑稽演员。’”

“你更像是挺有名气的白痴!”嘎卜嘀咕说,“我宁愿在厨房里忙死,也不会像你一样去街上大出风头。”

“嘎卜,别生气了。”医生说,“你也知道,你不一定非要干家务,我们有钱了,可以雇一位管家或厨师。”

“不,我不是在抱怨,伺候您是我心甘情愿的,用不着别人代替。我讨厌的是那头蠢猪,每天站在大门口,显摆它那明光锃亮的蹄子!它那不是讲卫生,是臭美!”嘎卜说。

有些动物的第一次花钱没有用在购物上。例如嘎卜,它终于决定雇用一个女仆,帮忙洗碗,它坚持女仆的工资由它付,而不是医生来付。

“她是来帮我的,理应我来付她工资。”嘎卜说,“医生,你的钱还有好多用处。另外,她得回家睡觉,我这儿没有地方,总不能让她和塘鹅一起睡吧?她不同意,塘鹅说不定也不肯。这些动物成为演员后,一个个都神气了!”

女仆请来了,医生把嘎卜的要求告诉她。这个女仆也挺怪,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特殊的家庭,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整天缠着医生想演戏。后来,医生都不敢见她了。早晨,医生在自己的房里吃饭,嘎卜负责望风,趁女仆看不见的时候让医生溜出去上班。

斯威兹第一次花钱的方式很特别,它的做法为别的动物开辟了新思路。

斯威兹到伦敦后不久,从找医生看病的狗儿们口中得知,它的姐姐在伦敦,住在郊区的泰晤士河南岸,斯威兹去看望它姐姐。去的时候,它请医生陪它一起去。到了那儿,斯威兹才知道姐姐已经结婚了(姐弟俩7年没见了),还有5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其中,有两个小家伙正在生病。姐弟俩见了面自然很高兴,医生正好给孩子看病,更是喜出望外。

“没什么大毛病,不用担心。”医生检查后说,“玛吉(斯威兹的姐姐叫玛吉),孩子们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应该经常带它们出去走走。”

“医生,不行啊!”玛吉说,“它们太小,还不会走路,即使会走了也不能轻易放出去,跑丢了怎么办?得等到它们懂事的时候才能出去。”

“噢,原来是这样。”医生说。

“医生,我有办法。”斯威兹说,“咱们给我姐雇个保姆吧,我有钱请得起。”

两天后,伦敦的街头上出现了一个漂亮的保姆,她推着一辆手推车,里面坐着5只小狗,每一只都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背心。有时,推车旁还跟着孩子的舅舅,也就是马戏团的斯威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