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路遇老友
马克也是一个怪人,他喜欢尝试新鲜的事情,也许正是这样,他才总是发不了财。他所干的每一件新鲜事的结果都一样,不是接着卖猫食就是去布嘟儿巴这一带的磨坊里捉老鼠。最近,马克又想换新工作了。他想在马戏团里干活,就是他告诉医生的那个马戏团。几天前,他去过一次,人家拒绝了他。现在,医生想要加入马戏团,而且还有推我拉你这个稀奇的动物,马克又看到了希望,他想和医生一起参加马戏团。第二天早晨天刚亮,马克就去找医生了。嘎卜给他们准备了午餐,带着路上吃。
布嘟儿巴到戈里木布敦的路程很远,医生和马克两个人走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时,他们身后传来“达达”的马蹄声,他们转身张望,看到一个农夫驾着马车向这边走来。经过他们身边时,农夫想请他们上车,但农夫的老婆不同意,她嫌弃马克的破烂衣服,不准他们上车。
“喂,你懂不懂什么是博爱精神?你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车上,却不想让我们也舒服,真是可恶!”马克冲着向前驶去的马车叫道,“这个驾车的人叫‘小楼梯’,以种马铃薯为生,我常去帮他们捉老鼠。他的老婆是个势利眼,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和她坐在一起。”
“你看,那辆车又回来了。”医生指着返回的马车说道。
原来,拉这辆车的马以前见过杜里特医生,还很仰慕他。它经过医生身边时,一眼就认出了他,再次见到医生,它的心情很激动,自己掉转马头,跑到医生身边,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医生,您要去哪里呢?”马问道。
“到戈里木布敦的集市去。”医生回答。
“太好了,我们也是去那里,我拉你们一起去。”马高兴地说。
“人家不想让我们一起去。”医生说,“你看,你的主人正在让你掉头呢,你还是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最后,那匹马只得顺从主人走了。走到一英里左右的时候,它自言自语道:“我拉着这两个傻瓜走,却把杜里特医生扔在后面,这怎么行呢!我要想个办法,决不能让杜里特徒步走到集市去。”
然后,那马后退一步,突然掉转车头,向着杜里特医生的方向狂奔。车上的妇人吓得失声尖叫,农夫使劲抓住缰绳,想让马停下来,那马却一直跑到医生面前,又蹦又跳的,像匹野马一样。
“医生,请上车。否则,我就翻了这辆车,让两个傻瓜到臭水沟里洗澡。”马小声地对医生说。
医生怕它真的那样做,就轻轻地在马鼻子上拍了拍,马立刻安静下来。“先生,你无法指挥这匹马,是吗?”医生对农夫说,“我是一个动物医生,经常和动物打交道,让我来帮你赶一段路,可以吗?”
“好吧。”农夫说,“其实,我的驾车技术不错,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竟然指挥不了这匹马。”
医生从农夫手中接过缰绳,坐上马车。马克也急忙跳上车,坐在气愤不已的妇人身边。“你好,小楼梯夫人,很高兴见到你。”马克笑嘻嘻地说,“你们家谷仓里的老鼠还多吗?”
不久,他们来到戈里木布敦的集市上,这里到处都是人,像过节一样热闹。在牲畜市场上,良种牛、特肥的猪、肥嘟嘟的羊,还有佩戴着丝带的纯种马,正在等着人们挑选。尽管街道上非常拥挤,但人们还是满脸笑容。
医生和马克在人群里慢慢走着,向着马戏团的位置走去。这时,医生想起来,想进马戏团也许要买票,可他的身上没有一分钱。来到跟前,医生看到马戏团门口有一个大台子,台子后面是幕布,形成一个小舞台。有一个黑胡子男人站在台子中央,不时会有演员从幕布后面走出来,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表演各种节目。不管是走钢丝、玩蛇,还是小丑表演,黑胡子都会鼓吹这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表演。围观的人群被深深吸引,不时会有人走到马戏团门前交钱,进到里面去看。
“医生,这就是我说的那个马戏团,不错吧?”马克在医生耳边小声说。
“这个大胡子是负责人吗?”医生问。
“是,他叫‘大花朵’,全名是亚历山大·大花朵,是马戏团的经理,我们找他谈就行。”马克说。
医生和马克使劲穿过拥挤不堪的人群,挤到最前面,他们向站在台子中央的大胡子打手势,意思是想和他谈谈。不过,大胡子正忙着介绍他那优秀的演员,没看见医生他们打的手势。
“医生,你到台上去,上去和他谈。”马克说。
医生手脚并用,费了好大劲才爬到台子上面。上去之后,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他感到别扭极了。不过,既然已经上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医生深呼吸几次,觉得不那么紧张了,走到黑胡子身边,拍拍他的胳膊说:“打扰一下,我……”
大花朵刚说到“全世界最伟大的演出……”就被打断了,他扭头看着这个打断自己的小个子,不知道他是何时冒出来的。
“嗯,对不起,我,我是……”医生说。不过,他现在更紧张了,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这时,台下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看着不知所措的医生,哈哈大笑起来。
大花朵可以应变各种突发情况,况且,他也不愿意失去这个哗众取宠的机会。当医生还不知道要说什么时,大花朵面对台下的观众,指着医生大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这个小个子叫小胖子,他表演的节目是从墙上往下滚,大家赶紧掏钱,去看他的精彩表演吧。”
大花朵的话刚说完,人们的笑声比刚才还要大。被当做取笑对象的医生,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话,快说话呀!”台下的马克冲着医生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笑声渐渐小了,医生刚想开口,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尖叫:“杜里特!”
医生转身面对台下的人群,寻找喊他的那个人。他看到人群外有一个妇人,正在使劲摇晃手中的太阳伞。“这是?我的天啊!”医生赶紧从台上爬下来,对马克说,“马克,你快看,那是我妹妹,我妹妹萨哈·杜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