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3、广告与雕像

到达曼彻斯特城的第一天,对于医生他们来说是一个伟大的日子,除了吉扑,其他的动物都没有见过大城市。拱卜一直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景色,不时回过头把外面的新鲜事告诉大家。

不拉木的剧院在曼彻斯特城的边上,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杂耍摊子,一个高大的建筑物矗立在游乐场的中央,那就是不拉木的剧院。剧院后面是一个椭圆形的露天大剧场,剧场周围是阶梯式的座位,由于这个剧场类似古罗马的露天竞技场,因此被称为“爱莫菲大戏院”。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演出,有职业拳击、摔跤、吹洋号比赛,还有其他的表演。曼彻斯特的市民都喜欢光顾不拉木的游乐场,尤其是周末的时候,那里更是人山人海。天黑以后,五彩缤纷的彩灯亮起来,一闪一闪的,就像是眨着眼睛的星星,漂亮极了!

这个游乐场非常大,大花朵的人马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这令他非常吃惊。“我的老天,这才叫气派!”大花朵对医生说,“不拉木挣的钱估计都能用麻袋装了,光是中央剧院这个地方就比我的大帐篷大三倍,真是不简单!”

大花朵马戏团里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大家安静地安营扎寨,谁也不想开口说话。大家刚收拾好,不拉木就走过来,他开口就向医生询问有关哑剧的情况。“这块地盘让你使用,你想怎么演就怎么演。”不拉木对大花朵说,“周一到周五,5点以后观众比较多;周末的时候,下半天都是高潮。杜里特他们就交给我好了,当然,我会按照原来的约定,把一部分收入给你,你们要如何分配,自己决定。但从现在开始,杜里特和他的动物归我管理,任何人不得有异议,明白吗?”

大花朵他们开始支帐篷,医生他们和敞篷车都被不拉木带走了,他们被带到剧院中央的空地上,那里就是哑剧的演出地。舞台搭建好,敞篷车也安置妥当了,医生说自己想去城里转转,吉扑和拱卜也想去,医生就带上了它们两个。尽管嘎卜也想去,但它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留下来收拾行李,为大家准备晚餐。曼彻斯特城很大,要走好远的路才能到市中心,一路上全是豪华的住宅和美丽的花园。

医生和吉扑到伦敦去过好几次,当然知道大都市是什么样子,但拱卜不知道。进入市中心后,到处是马车,到处是人,商店一家连着一家,拱卜的眼睛不停地东看看、西瞅瞅,对这一切感到好奇极了。

“哇,这里的人好多,车也是!”拱卜睁大眼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数不清的菜铺子,堆得像山的西红柿,还有又白又大的萝卜,这个地方太好了!这里比布嘟儿巴好玩多了,我喜欢这里……”

后来,医生他们来到一个大广场上,周围是高大的建筑物。拱卜一直询问这些建筑物的名字,医生一个个的告诉它,这是银行,旁边的是粮店,接着是市政府大厅,等等。

“医生,那是什么东西?”拱卜指着广场中心的人物雕像问道。

“那是一座人物雕像。”

“那个人是谁?”

“史莱德将军。”

“为什么要把他弄成雕像呢?”拱卜不解地说。

“因为他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将军,雕像是供人瞻仰用的。”医生解释。

距离这个广场不远处有一个比较小的广场,中央没有雕像。当医生他们走过小广场时,拱卜停下来大叫:“天啊!医生,你快来看!”

广场的另一端有一个很大的广告栏,那上面画着一只手里拿着香肠的猪。

“这不是我吗?”拱卜走近几步说。

是的,那就是拱卜!广告栏的上面还有一行大字:

神秘的布嘟儿巴哑剧,独一无二的哑剧。

地点:不拉木爱莫菲大剧院。

时间:下星期一。

医生让不拉木找了一个画家,把哑剧中的人物画出来,在全城张贴。

拱卜站在自己的画像下,一步也不想离开。刚见识了大都市的繁华,现在又发现墙上贴着自己的画像,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名人了,它的心情就特别激动。“说不定,人们日后也会为我做一个雕像,就像那位伟大的将军一样。就放在这个小广场的中央,那里正好空着呢!”

医生他们继续往前走,又发现了好多宣传画,有跳芭蕾舞的嘎卜,有戴着警察头盔的斯威兹,还有表演滑稽动作的托比。当然,又看见好几幅拱卜的画像,这时候,拱卜就想永远站在画像下,再也不愿离开了。

“医生,你能不能跟这里的市长说说雕像的问题。”拱卜说,“把那个将军的雕像放到小广场上去,把我的雕像放到大广场中央,那样,就有更多的人认识我了……”

转眼星期一就到了,哑剧要正式演出了。前面的节目有舞蹈、唱歌、杂技、变戏法等,这些节目的伴奏是一个洋鼓号乐队。舞台两侧是雪白的墙,每面墙上有一个框架,当节目开始之前,会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出来换卡片,一个人把上一个节目的卡片拿走,另一个人则把下一个节目的卡片插到另一边,卡片上写着将要演出的节目的名字。医生提议,哑剧的卡片应该由动物来换,不拉木表示同意,还说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当医生在考虑要让谁来承担这个任务时,吐说它可以胜任。

“这件事需要两个动物同时进行。”医生说,“你看,那两个人是同时走到舞台两侧,把卡片换下来,动作要协调一致。”

“医生,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去找一只猫头鹰,我们一定会做得很好。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吐说。

不到半个小时,吐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一只猫头鹰,不仅模样和它相似,连身材也差不多。于是,舞台两侧加了两个小凳子,它们俩站在凳子上,正好可以够到那两个放卡片的框架。

彩排开始了,虽然乐队的队员们见过各种各样的表演,但当两只猫头鹰出场时,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猫头鹰干这种工作确实比穿制服的人强很多,它们就像是两个小矮人,蹦蹦跳跳地上了凳子,把卡片换下后,向着台下的观众一鞠躬,慢慢地退了出去。

“天啊,它们太有水准了,好像一直干这种事情!”拉小提琴的人对长号手说。

因为医生非常了解各种乐器,他和乐队的指挥讨论着表演布嘟儿巴哑剧时需要的伴奏乐器。“我希望曲调是轻快的,力度要轻缓、柔和,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医生说。

“没问题。”指挥说,“我们先来一段走钢丝的音乐,您看看行不行?”

说完,他用指挥棒敲了一下桌子,示意下面的乐队做好准备。接着,指挥正式开始,乐队演奏了一小段。这是一段轻快、热情的音乐,会让你联想到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的小精灵。

“不错,这段音乐很美妙!”医生说,“当嘎卜扮演的楼斗菜跳舞时,我希望伴奏曲是古典歌剧《唐璜》的乐段,这段乐曲很适合它的舞蹈,我们平时也是采用这个伴奏。当拱卜扮演的傻瓜裤子摔跤时,请用低音的大鼓伴奏,使劲地敲一下。”

然后,在有伴奏和布景道具的真正的舞台上,哑剧又从头到尾排练了一遍。虽然还不太适应舞台上强烈的灯光,但由于动物们非常熟悉自己的角色,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演好,所以没出现任何差错。整个彩排非常成功,一点问题也没有。

排练结束后,不拉木对医生说:“不错,这个哑剧真的很棒!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情,真正的演出结束后,还要有谢幕,你要好好地教教它们怎样谢幕。”

医生和他的动物朋友们经历过很多激动人心的事情,但最令人难忘的、也是事后回忆最多的,还是著名的布嘟儿巴哑剧在曼彻斯特城的第一次演出。

为什么说“著名”呢?那是因为哑剧的名气越来越大,不但在曼彻斯特城轰动一时,各个报纸杂志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就连一些著名的编剧和导演也大加赞赏,认为这是表演艺术上的重大突破。之前,也曾经有过动物穿上人的衣服在舞台上表演,但那些演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表演什么,更不懂节目的含义。由于医生懂得动物语言,可以和它们交流,让它们了解自己要演什么,以及要达到什么效果,正因为这样,医生的哑剧才能尽善尽美,让人印象深刻。

好天气加上前期大幅度的宣传,星期一晚上,来观看演出的人非常多,人们早早就入场了。

医生和演员在幕后安静地坐着,等着演出的时间。这时,最紧张的人就是医生,这些演员里只有托比和斯威兹面对过观众,拱卜它们从来没有参加过表演,不知道是否会出问题。虽然彩排的时候也有人观看,但那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怎么能跟成千上万的观众相比,谁能保证它们不会怯场呢?

乐队开始演奏时,医生把幕布拉开一条小缝往外面看了一下,观众席上满满的全是人,除了人头什么都看不见。如果再来几个人,恐怕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医生,”嘎卜来到医生旁边,小声说,“外面的人这么多,我们要赚翻了!大花朵说,不拉木每天会给他100英镑,如果观众的人数超过某个界限,给他的会更多。看样子,肯定超员了,人们都挤在一起,想动都动不了。不过,观众为什么要吹口哨,还要跺脚呢?”

“因为演出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医生看看表说,“观众们太激动了。瞧,幕已经拉开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