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巨人囚禁了医生

后来,为了给短棍儿治疗风湿病,我还建立了一个实验室。因为我带去的药品太少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月球上试验各种药品的代替品。我在月球的树木和岩石上找到了很多奎宁和锌,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加工成锌软膏,当然,我还找到了其他的药物代替品。

我在实验室里找出了巨人的病因——食物中的淀粉过多。我赶紧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食谱,还给他拿了一些药。他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康复。

大个子很喜欢甜瓜。当地的居民都叫那种甜瓜为“高一高一”,这种瓜果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劝他不要再吃了。可是,他已经养成了习惯,竟然偷偷地吃。我警告过他很多次,当我第二天去看他时,总会在他的床边看到一大堆的高一高一皮。

当时我就寻思,为什么不把这种甜瓜带回地球呢?地球人吃了,就可以活到1000岁!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特别想回家。后来,我回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我便开始为回家做准备了。

当我知道短棍儿是因为吃甜瓜才得的病后,我更想回地球了。因为短棍儿只要停止吃它,再吃一些我配的药就可以了,我再待在月球也没有多少意义了。况且,对全月球季节的考察,我也做完了。你们都知道,月球围着地球转一圈,只用一个月,而地球围着太阳转一圈,却要用一年。月球距离地球那么近,它的气候变化受地球的影响比较大。我想观察一下月球上的春分和秋分,也就是说,我得在那里待上一年。而那个时候,我在月球上已经待了快一年了。

为了让短棍儿快点好起来,我只好对他严厉一些。我很严肃地跟他说:“如果您继续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那您的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就是神仙也帮不了您了。还有,我来月球已经一年了,是时候回地球了。斯大兵临走时,我跟他说过,我回家时会给他们发烟火信号,因为是您把我召唤到月球上来的,所以,我希望您把我再送回去。”

他呆呆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地面,一句话也不说。看得出来,他很不痛快。我放下一瓶药就离开了,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些鸟又开始监视我们了。未经短棍儿的同意,我是不可能离开月球的。不过还好,聪明的波利在我身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波利也秘密地把短棍儿监视了起来。对短棍儿的一举一动,我自然十分清楚。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的笔记也做完了。我在月球上的工作也做完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在我之前,还没有人来过月球,更没有人像我这样在月球上一待就是一年。月球的温度、日光、地光以及它们对动植物的影响,还有气压、雨量,我全部记在了笔记本里。当我在笔记本上记完最后一个字时,短棍儿又派人来,请我去给他看病。

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必须严肃地跟短棍儿提出我的想法了。“您听我说,我现在必须回去了。至于您的病,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只要不吃甜瓜就不会复发了。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他又是一脸的不高兴,怏怏不乐地说:“不,这儿需要你,我不会让你走的!”

我没想到他会不同意我走,我只知道他希望我长时间待在月球上,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不让我离开。我跟他吵了起来,我跟他说,我是自由人,我有权利决定自己是去还是留,当初是你把我召唤到月球上来的。我跟他说了许多,但都无济于事,他是下定决心把我留在月球上了。我一时也没有办法,气呼呼地走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过得很郁闷,我感觉自己被大个子囚禁起来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波利和奇奇也很着急,尤其是波利,它一天不知道要骂短棍儿多少次。一天,波利骂着骂着,突然想出个办法。它悄悄地跟我说,我们是走还是留,决定权在短棍儿手上,但是,给不给短棍儿治疗,还是我说了算。

正在这时,巨人又让人来捎话了,说他的风湿又犯了。我坐在椅子上,跟传话的说:“除非短棍儿同意我回地球,不然的话,我是不会给他看病的。”

看样子,短棍儿也是一个执拗的人,一连几天也没有动静,我的心里越发不安了。没有了短棍儿,那些鸟儿、昆虫也不怕破坏规定了,会把我送回地球,因为我曾经给它们看过病,帮它们远离了痛苦。可是,我是个医生,我不能见死不救。况且短棍儿万一病死了,月球上岂不会乱成一锅粥?那些月球居民又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短棍儿比我想象得要倔强,他一直没有让我给他医治。我们陷入了尴尬的局面。他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了!我、奇奇和波利,搬到月球的另一面去住了,我想再研究一下啦啦树唱歌的事情。

但是,我到了那里后,所有的啦啦树都默不做声,以前美妙的音乐也听不见了。我就问它们为什么不唱歌了,它们都不说话。我又找了悄悄藤蔓,它们也是沉默不语。还有之前那些监视我的鸟儿,也不见了踪影。我试着与那些昆虫、蛾子说话,它们也不搭理我。这可把我急坏了,我不知道怎样打破僵局,看来,全月球的生物都要保持沉默了。难道它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短棍儿受罪?

说真的,我当时特别不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在那个星球上只有我才能救活短棍儿,而我却拿着他的生命开玩笑,作为医生,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波利,我得去看看他!”波利劝我不要去,嘴里还噼里啪啦地用瑞典语骂着短棍儿,但是,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提起药箱就冲了出去。

当时是晚上,眼前一片漆黑,路程很远,路也不好走,磕磕绊绊地摔了好几跤。但我知道,地光很快就会照射过来了。这一辈子,还没有这么不安过,当时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尽快把他医治好。终于走到了月球的另一面,也就是你们能够看到的那一面。

我看到了短棍儿的大屋子,那是用大型的树叶子盖起来的。我加快步伐跑了起来,屋子周围落满了成群的鸟儿、昆虫,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动物。但是谁也没有说话,安静极了,全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它们见我来,都往两边移了一步,给我让出了一条道。我冲了进去,看到短棍儿脸色煞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