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8、神秘城
“啊,终于到了!”拱卜打开了话匣子,“这一路真是不容易呀,大家伙儿憋了一天都没有说话,可把我老猪闷坏了!唉,这一路真无趣,一根萝卜都没有!”
“就你话多,啰里啰唆的。”吉扑说,“我们是有任务在身,你以为让你出来是为了享受呀?”
“嘻嘻……”小白鼠窃笑,“拱卜出门是离不开萝卜的。”
“我的天!”吉扑大声说,“这雾气怎么湿漉漉的呢?”
“是呀,”不值钱的羽毛已经被打湿了,它酸溜溜地说,“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什么都是灰色的,天空是灰色的,水也是灰色的,泥巴更不用说了,连咱们家那只色彩斑斓的老鹦鹉,竟也变成了灰色!嗨,你们说,这儿是不是一个好地方呀?”不值钱说完,瞅了一眼波利。
“我呸!”波利嚷了起来,“你以为在伦敦城里没有雾吗?我跟你说,那个鬼地方的雾气可比这儿大得多。每次我离开那个鬼地方,我就好一阵子高兴。”
一滴水珠从不值钱尖尖的嘴巴上掉下来了,它气愤地说:“高兴?你离开伦敦城我也挺高兴的,那么好的天堂,确实不太适合你这种老不死的臭鸟。你看见没有,这雾简直比下雨还潮湿呢!真受不了这种破地方!”
我没有心思听它们两个吵架,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前方!非洲,这块大陆看起来黑色一片,与灰色的天空连成一片,颇有几分神秘感。
医生突然说话了,“不值钱,泥巴脸儿是不是跟我们讲过,这个海龟岛下面有一座小城市?”
“没错!”不值钱说,“它说,那座城巿里有宫殿、运动场、公园……有好多东西,这些都归国王所有。不过,它说的话,我才不相信呢。你想,有谁会在这个鬼地方修建城市呢?”
“说不定,修建城市的时候,这儿的气候还很好呢。人们普遍认为,是南北两极的地势发生了变化,大洪水之后,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雾气太大,什么也看不见,至于老吉姆是怎样辨别方向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下午3点,大雾消散了,阳光普照!太阳照在背上暖烘烘的,特别舒服。在前方5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大圆丘,这就是海龟岛。
天气晴朗起来了,大家的情绪也好了很多,我和医生划桨的节奏也快了很多,独木舟走得越来越快。突然,医生停了下来,“斯大兵,你快看,右边!”
我随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排建筑物!确切一点说,那是一些建筑物剩下的一部分,只比水面高出了一点。我们的小舟经过这些建筑物时,好像来到了滨河大街,看到了商店、公园、赛马场……
这些用石头、砖头垒成的建筑,排列得整整齐齐。我们看不到这些建筑的底部,它们在水面只露出上部,就像昔日的鬼魂。在水面与墙壁接触的地方,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更增加了几分鬼气!我开始浮想联翩:一个魔鬼,突然从这些建筑群里冒出来,跳到我们的小舟上。
在这些建筑物上,还分布着不少窗户,湖水从这扇窗户里流进另一扇窗户里,发出“咚咚”的击打声,十分诡异。
“哎呀!”小白鼠怯怯地说,“这不是一个城市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在充满雾气的大海上穿梭着,忽然来到了一座城市,确实让人费解。“不值钱,”医生说,“你和贝几上次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这些?”
“看见了。”不值钱说,“上次我和贝几把心思都放在了泥巴脸儿的事情上,没有仔细看这些建筑物,回去后也忘记跟您说了。”
“多么悲惨的景象啊!年久失修了啊。这些建筑物就是历史的见证呀!估计这是诺亚建造方舟时的建筑物,唉,如果我是一个考古学家就好了!”
“医生,什么是考古学家呀?”拱卜歪着脑袋问。
“考古学家,”杜里特说,“就是从古代废墟中寻找历史的科学家。”
“嗨!”不值钱说,“医生,我感觉您的知识已经很丰富了,可以称得上考古学家了。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虽然我也很想进去看看,”医生摆了摆手说,“但是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救出泥巴脸儿。你们看,一条鳄鱼朝着吉姆那边游过去了,波利,你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条鳄鱼是吉姆的好兄弟,准备向医生汇报工作的进展状况。
波利很了解医生,知道他一来到神秘湖,就会立即下水营救。20分钟后,波利回来了,它跟医生说,已经让那鳄鱼停止挖掘了,以便医生去的时候,水变清澈些。医生很满意,直夸波利干得好。
我们划桨的速度比原来快了一倍,终于来到了我们的海龟岛,我们的长途旅行也在此时结束了。我注视着眼前的岛,大得出奇,很难想象这竟然是由鸟儿们口衔石子,一颗一颗建起来的。看着这片岛屿,我心里充满无限的敬意。这个地方,见证着约翰·杜里特与动物们之间的交情,这里面没有金钱与名誉的纠葛,杜里特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建了这样一个岛屿,若不是因为他有着宽阔的胸怀和爱心,又怎会有今天的威望呢?
吉扑跟我说,动物们都爱戴杜里特,医生那一次的举动,确确实实震撼了全世界的动物们,它们更爱杜里特了。这个小岛,就是动物们为他竖立的一座丰碑。即使是国王,也享受不到这样的殊荣。即使它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但是,这并不撼动杜里特在动物们心中的地位。
我听着吉扑的话,对此深信不疑。吉扑说,医生知道了泥巴脸儿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当时的老海龟还生活在脏兮兮的沼泽地里。那个时候,医生就下定决心要给老海龟建一个舒适的家。
小岛的斜坡上长满了鲜艳的花朵,除了塌陷的那一半,露在水面的岛屿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林覆盖了。再往西边看,吓了我一跳,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鳄鱼们的背脊,它们正伏在岸边休息,鳄鱼们的眼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湖水已经清澈见底了。
我正看得出神,医生“扑通”一声就跳到了水里。“斯大兵,”他说,“你去行李包里把那盘绳子给我找出来,再打一个圈,给我扔过来。吉姆兄弟们带着我去找泥巴脸儿!”
我按照他的吩咐照做了。这时,我看到鳄鱼也下水了,医生在他的头上系上了绳子,一只手拉着绳子的另一端,慢慢地和鳄鱼们一起潜到水里面去了。我拿着医生的怀表,盯着怀表的秒针,我计划着,一旦过了90秒,就让吉扑下水去救医生。70秒了……小秒针滴滴答答地在走着,80秒、83秒……我抬起手,准备给待命的吉扑下命令,就在87秒时,“哗”的一阵水声,医生的头从水里冒出来了!他的脸憋得通红,手里拿着绳子的一头,原来他是被四只鳄鱼驮上来的。鳄鱼们小心翼翼地把医生驮到岸上,我赶紧将独木舟靠了岸,让医生躺在阴凉通风处,只见他喘着粗气,显然是累坏了。奇奇挂起吊床,吉扑找来干柴点燃火,嘎卜给医生裹了一个红色毛毯,我们几个忙完,就站在边上看着,等着他休息一下再说话。
过了几秒钟,医生的脸色已经好多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啊!终于喘过气来了,憋死我了!”
“可不是嘛!91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放下怀表说。
“你一直在看表?天呀,斯大兵,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医生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在水下看见什么了?老海龟还活着吗?”我问。
“应该还活着,它一动不动。估计在地震的时候,它正在冬眠呢!”
“啊?真的假的呀?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它惊醒?也就是说,它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出事了?”不值钱问。
“是呀,它睡得很沉。”杜里特对不值钱说,“如果你和贝几不来非洲,天知道它能怎么出来。”
“真有它的!我们在这里劳神费力地救它,它却在美美地睡觉!”不值钱气呼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