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吉扑的鼻子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从床上爬起来时,太阳刚刚升起来,有微微的风从南边吹过来。吉扑站在甲板上,迎着南风闻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它走到医生面前说:“医生,还是闻不到鼻烟的味道,等到刮东风时再看看吧。”

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南风转成了东风,吉扑还是没有闻到鼻烟的味道。

这时,小男孩已经绝望了,又哭了起来。嘴里还喃喃地说着,恐怕他的舅舅是找不到了,也许没人找得到他。但吉扑对医生说:“医生,你告诉这个小男孩,等西风来了,我就能找到他的舅舅。只要他的舅舅继续吸那种黑鼻烟,就算他跑到中国去,我也能找到。”

又过了三天,在礼拜五的早晨,天蒙蒙亮时,刮起了西风。海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阵阵的西风吹来,又轻柔又温暖,还略带着潮气。

吉扑一起床,就跑到甲板上去闻。突然,它变得非常兴奋,转身向船舱冲去,想把医生叫醒。“医生,”它大喊着,“找到了!找到了!你快点醒醒,听我说,我找到小男孩的舅舅了!今天是西风,我闻到了鼻烟的味道。赶快起床,去驾船,快点!”

医生听完吉扑的话,连滚带爬地下床,急匆匆地跑向舵房,亲自去驾船。

“现在,我要到船头去。”吉扑说,“医生,你注意看我的鼻子,它往哪个方向伸,就把船开到哪个方向。小男孩的舅舅距离我们不会太远,因为鼻烟的味道很浓。好了,我要上去了,你要注意看啊!”

接下来,整整一个上午,吉扑都站在船头,用闻风的方式指引着医生的航向。其他的动物和那个小男孩都围在吉扑身边,好奇地看着它的一举一动。

大约到了午饭时间,吉扑要嘎卜传话给医生,让他赶紧过来,它有急事要告诉医生。嘎卜急忙跑到船的另一头,把医生请了过来。

吉扑对医生说:“医生,小男孩的舅舅在挨饿,我们把船开快点,赶紧去救他。”

“你怎么会知道他正在挨饿呢?”医生好奇地问。

“因为现在的西风中只有鼻烟的味道,”吉扑说,“假如小男孩的舅舅在做饭或者在吃饭,那风中就会有其他的味道。但是,他舅舅好像连水都喝不着,只能不停地吸鼻烟。我们现在离他越来越近,因为鼻烟的味道不断加重。我们还是把船开快点吧,快去救他。”

“好。”医生说完,又派嘎卜通知燕子们帮忙拉船,就像遭遇海盗那次一样。于是,所有的燕子都来了,它们在船头拼命拉船。

小船在海浪中飞快地前进,速度比上次还要快,船四周卷起的波浪把水中的鱼都给打跑了。动物们都非常兴奋,全跑到船头上去了,希望看见有人受困的岛屿。

但是,时间一点点流逝,小船在风浪里前进,前方依然是茫茫的大海,连小岛的影子也没有看见。动物们也没有先前的兴奋了,它们默默地坐在甲板上,围成一个圈,满脸的焦急和不安。小男孩又悲伤起来,吉扑也是一脸焦急的样子。

到了傍晚,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坐在船桅上的猫头鹰吐,突然喊叫起来,它的叫声打破了沉默,也把大家吓到了。

“吉扑!我们的正前方有一块大礁石。快看,就在那水天相接的地方,落日照在它的身上,就像镀了一层金子一样漂亮。你闻闻看,气味是从那儿传过来的吗?”

吉扑大声说:“是的,气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小男孩的舅舅就待在那个地方,我们终于找到他了!”

当船逐渐靠近时,他们才发现这块礁石很大,就像一片田野那样大。不过,这块石头光秃秃的,上面既没有树也没有草,好像非常巨大的龟壳。

医生驾驶着船绕着礁石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其他的动物也仔细地张望,杜里特医生还跑到船舱里找来一个望远镜。即使通过望远镜来观察,还是没有看见半个人,甚至连有生命的东西都没有。

船上的全体成员都安静地站着,使劲聆听,想听出点声音来。然而,除了轻柔的海浪声,他们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接着,大家开始喊了起来,“喂——喂——”声不绝于耳,直到把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小男孩哭着说:“恐怕真的找不到我舅舅了,回到家后,我要怎么跟家里人说呢?”

但是,吉扑却对医生说:“他舅舅肯定还在这个岛上,因为味道一直没有消失。把船靠在礁石下面,我要上去找找。”

于是,医生把船靠近大礁石。下好锚之后,医生和吉扑爬了上去。

吉扑上去后,用鼻子闻了闻地面,接着,它就朝一个方向跑去。一路上,它忽左忽右,不停地转身、回头。医生一直紧紧地跟在它的后面,它往哪儿去,医生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累得他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吉扑大喊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当医生跑到它面前时,就看见它正盯着一个洞看,这是礁石中央一个又大又深的洞。

“医生,小男孩的舅舅在洞里。”吉扑说,“难怪老鹰找不到呢,这样的活,只有我们狗才干得了。”

医生慢慢地走进洞里,这个洞像个长长的隧道,向地下无尽地延伸着。医生点燃一根火柴,把通道照亮后,再继续往前走,吉扑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走了没几步,火柴就灭了,医生只好再点燃一根。最后,终于走完了这条长长的通道,道路的尽头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小小的房间。有一个红发的男子躺在这间石屋的正中央,他的脑袋枕在胳膊上,正在睡觉。

吉扑跑过去,闻着地面上的一个东西。医生把那个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很大的鼻烟盒,里面装着满满的黑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