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境功利:欲望河畔,冯氏初心辨善恶 以义制利,克服利过义不及的惯性
每种人皆有他们对于社会底权利及职分……在普通底情形中,人对于求权利,总易偏于太过,而对于尽职分,则总易偏于不及。
——《理想人生》“致中和”
两千多年前,“亚圣”孟子来到魏国,见到魏国国君梁惠王。梁惠王问:“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老头儿,你能为我们国家谋什么利益吗?孟子听后,没有拍案而起、针锋相对,而是颇有风度、庄重地说:“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意思是说,大王您何必只图目前的利益?其实只有仁义才是永恒的大利。
这便是孟子关于“利与义”的千古一辩。按照孟子的说法,仁义也是利,道德也是利,这些是广义的、长远的利,是大利,与那些狭义的金钱财富的利相比较而言,大利便是义。这与孔子的义利观是一致的,孔子认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此处所谓的“义”,便是孟子所说的“大利”——仁义。
义与利的问题,向来是哲学家们必定会思考的问题,冯友兰先生也不例外,他认为:旧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各行底人,即此所谓各种人。此各种人中,每种人皆有他们对于社会权利及职分,及对于别种人底权利与职分。在普通底情形中,人对于求权利,总易偏于太过,而对于尽职分,则总易偏于不及。
简单来说,冯老认为:“义”就是自己应做的分内之事,“利”就是理应获得或者是超出合理范围的权利。世间之人,总是存在一种惯性:对于获得的嫌少,想要的更多;对于付出的嫌多,希望能更少。这便是冯老所言的利太过而义不及。
正是因为知晓世人的这种惯性,冯老在研究哲学的同时,也在用自己的一生克服这种潜伏于心的惯性。从十几岁时接触哲学开始,冯友兰先生便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义”就是哲学。虽然学术是他人生的重点,但他的心中也存有事功之心,这便是对利的要求。于是,他用尽毕生的精力去完成自己的义,同时,极力克制对利的渴望。冯老的人生,或许未能完全舍弃利,但在克服利过而义不及的惯性上,无疑还是成功的。如冯老这样,能在利与义的抉择中,选择义的人并不多,但并非没有。
从前,有一个农夫,每天辛劳地工作,但仍然很贫穷。一天,他在一片离家很远的树林里碰到一位老妇人。老妇人对他说:“我知道你每天很辛苦,得到的却微不足道。我送你一枚魔法钻戒,它能够使你拥有财富。只要你说出你想要的,同时转动手上的戒指,就能得到希望拥有的东西。但戒指只能实现一个愿望,所以你在许下愿望之前要仔细考虑清楚。”
惊愕的农夫接过戒指,激动地踏上了回家的路。晚上,农夫遇到了一个商人,他向商人讲述了这段奇特的经历。商人邀请农夫晚上住在他家,并乘夜深人静之时,用一枚相同的戒指,换走了农夫手指上的魔法钻戒。
早上醒来时,商人被一堆金子压死了。农夫在金子堆中找到了戒指,带回了家中。妻子得知此事后按捺不住激动,说:“试试看,让它带给我们大片的土地。”因为亲眼看到商人被金子压死的一幕,农夫担心要是轻易向这只魔戒许愿的话,会给自己带来同样的噩运。于是他对自己的妻子说道:“我们必须仔细对待我们的愿望,不要忘记,这戒指只能帮我们实现一个愿望。”农夫又解释道:“最好让我们再苦干一年,我们将会拥有多顷良田。”从此,他们竭尽全力地工作,并且获得了足够的钱,买了他们所希望拥有的土地。农夫的妻子想要一头牛和一匹马。农夫说:“亲爱的,我们何不再继续苦干一年?”于是一年后,他们买回了牛和马。
“我们是最快乐的人,”农夫说,“不要再谈什么魔法钻戒了,我们拥有年轻,拥有坚实的双手。等到我们老的时候,我们再去想那戒指吧。”30年以后,农夫和他的妻子已经变老了,他们拥有了所希望拥有的一切,而那枚魔法钻戒依旧完好地保存着。
农夫用对职分的义,换来了想要的利。现实的生活中,我们亦需如冯老的农夫一般,坚守对义的付出,把持对利的追求,唯此方能克服利过而义不及的惯性,活出不被利所困的潇洒、惬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