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对暴风雨,自在逍遥游 超越自“我”,逍遥方至

超越自我底人,站在一较高底观点,以看“我”,则个人的祸福成败,不能使他有哀乐。

——《理想人生》“论风流”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如何才能获得逍遥的自由境界,这是庄子用他的一生在讲的问题。庄子提醒我们:“丧己于物,失性于俗者,谓之倒置之民。”就是说,一个人如果自己迷失在物质世界中,如果把自己的真性情流失到世俗之中,那么这个人就是一个本末倒置的人,就无法获得心灵的自由。

冯友兰先生对此的解读是:一个人若拘于“我”的观点,他个人的祸福成败,能使他有哀乐;超越自我底人,站在一较高底观点,以看“我”,则个人的祸福成败,不能使他有哀乐。只有跳出自我的局限,才能看到另一番天地,进而才会恍然大悟。

据说,伟大的所罗门王有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位智者在梦里告诉他一句至理名言,这句至理名言涵盖了人类的所有智慧。能使他得意的时候不会趾高气扬,忘乎所以;失意的时候能够百折不挠,奋发图强,始终保持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状态。

但是,醒来之后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句至理名言。于是,所罗门王找来了最有智慧的几位老臣,向他们讲了那个梦,要求他们把那句至理名言想出来,并拿出一枚戒指,说:“如果想出来那名至理名言,就把它镌刻在戒面上。我要把这枚戒指天天戴在手指上。”

一个星期过后,几位老臣兴奋地前来送还戒指,戒面上已刻上了一句勉励人胜不骄败不馁的至理名言:“这也会过去。”

是啊,“这也会过去”!所有的得失悲喜终将成为过去,更何况人生的种种烦恼和痛苦,往往都是因“我”而生的。

一天,庄子在一个栗园里游玩,忽然看见一只不同寻常的鸟飞了过来。那只鸟的翅膀张开有七尺,眼睛长达一寸。它停落在树上,尾巴几乎快触及庄子的额头。庄子觉得很奇怪:“这是一只什么鸟呢?它长着大翅膀却不飞走;眼睛很大,却连我都看不见。”于是,庄子轻步向前,拿起弹弓准备射它。

这时,一只蝉正在为得到一段悠闲的时光而得意忘形。蝉的背后有一只螳螂在悄悄靠近,正举起双臂准备捕蝉,眼看就要得手,它也得意忘形,根本不知道危险也在向它靠近。而那只奇怪的鸟正注视着螳螂,它也忘记了自身的安全。

庄子看见了这一切,忽然醒悟:“哎呀!世间万物本来就互相牵连,任意两个事物之间也会互相吸引。”他放下弹弓,回身准备离开。这时恰巧管园子的人看到了他,以为他偷了栗子,便追赶着辱骂他。

庄子回家后,三天不出家门。弟子们问:“先生为什么忽然不再出门了呢?”庄子回答说:“我追逐奇怪的鸟,但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我在浊水里看得很清楚,到了清水反而迷失了自己。况且我听人说过:‘到了别的地方,就要遵守那里的规矩。’现在我在栗园游玩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就像那只奇怪的鸟也因为有利可图,忘记了它的本性。管园子的人也因此辱骂我,所以我羞愧得不敢出家门了。”

即便聪慧如庄子,也会因过于关注“我”心中的想法而受困,更何况其他人。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人们所遇到的最大障碍往往不是所处的环境和条件,而是对“我”过多的关注,都是自己的心魔在作怪。过分的在意心理会把自己的内心牵绊住,随性的生活也同时被关进了自我的牢笼。正是所谓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要想自由逍遥的生活,就必须如冯老所说,跳出“我”的限制,站在一个较高的观点上、甚至可以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去看人生。如此,再大的惊喜便也少了几分冲动,再大的伤痛便也减轻了几分。人生,无非是一趟奇特的旅行,以看风景的心情去欣赏人生,就能打破“我”的束缚,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达心态,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自然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