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禁闭岛》海报

Leo不止是凤凰涅，亦是骏马扬鞭，驰骋电影人生。策马过处，一骑绝尘。

难忘在香港朗豪坊UA影院看《禁闭岛》的情形，当时是赴港参加亚洲电影节的第三天，闲来无事，随便选了一场电影看。坦率讲，我并不是受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这个名字引诱才进的电影院，而是受我钟爱的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名字吸引。

看完《禁闭岛》后，我被彻底震撼了，为Leo的演技折服，为他的各式神经质表现，各种抓狂、清醒、迷离所折服，一个还不算老的帅男演员，可以根本让你注意不到他的脸孔。《禁闭岛》里，你甚至彻底忘掉Leo的过去，忘掉了《泰坦尼克号》，忘掉了他过往的精致。

这就是好演员的神奇之处。该青春时帅气逼人，由粗粝处阅尽人生。从国人熟知的《成长的烦恼》开始，Leo把一个魅力男人的成长过程全情呈现，从英俊的文艺范少年，到为爱付出生命的大好青年，到复杂的神骗，到飞行大亨，到《革命之路》纠结的弗兰克，到《盗梦空间》里眉头紧锁的道姆，再到永远道不尽的胡佛……Leo几乎演遍了男人的各种类型，各种身份，正常、不正常，常态、变态，伟人、怪人，坏人、好人，他表演的可塑性已经不需用任何笔墨褒扬。我对他的感觉是——他是有意思电影的标志，此处的有意思电影并不是说全片都好，但至少，他的表演让我期待。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我不知道Leo是不是现存长相跟演技结合得最好的男演员，用庸俗的话说是才貌双全。我私下认为他是汤姆·克鲁斯的加强版，是强尼·戴普的稍正常另一面，老了或许就是马龙·白兰度，谁知道呢。他彻底改变了我对帅哥演员的看法，是的，Leo甚至像个心理学专家，你会认为他把每个很有经历的角色刻画得那样准确，就像他曾经在那个时代，那个地点，那个人脑海里生活过一样。

斯科塞斯和斯皮尔伯格在谈到Leo时无一例外都用了“真正的艺术家”的提法。马丁·斯科塞斯说：“不像很多其他演员，Leo总是保持着前进的动力，直到他突破性地达到角色在情感和心理上的真实性，无论它是如何的丑陋，幼稚或是令人费解。”斯皮尔伯格则说：“Leo能比其他人更好地分析自己的角色，挖掘展现角色最深层次的东西。”我相信这些并非客套之词，在导演眼中，Leo在艺术感觉和票房号召之间的平衡感是好莱坞70后男星中最好的，没有之一。

我留意到这中间的蜕变剧痛。《泰坦尼克号》里，Leo从前期多变的角色开始转向成为一个正常帅哥，就像詹姆斯·卡梅隆想要的那样。全世界关于沉船的苦楚最终被Leo的英俊脸庞和梦幻遗情所冲淡。但巨大的商业力量让Leo感觉到无法承受，比如，无数个相类似的剧本夹杂着位数特别多的支票面额，雪片般飞向Leo。那段时间的Leo有些迷失，他甚至陷入了《泰坦尼克号》恐慌症，很怕人再提到这部戏，这个角色。

这其实是一个牛逼演员的大坎。迈过去，就能成就另一片天地，迈不过去，他可能就成了靠无数泡泡糖电影混吃的高级油子，靠昔日荣光被人缅怀。所幸Leo内心的坚守帮助了他，让人对一个真爱表演的天才演员重新充满期待。他拒绝了无数剧本，每天试图从收到的邀约中找到他要的精彩。他不重复过去，用不同的形象塑造，展现自己的各种可能。他在商业机器的体内生存，但他尽可能让自己独立。我注意到，Leo成名后几乎没演过任何系列电影，这体现了他对角色不可重复性的近乎偏执的要求。这样的要求有些不可思议，反映出Leo对影像艺术的追求——不重复塑造，在新挑战中扩大艺术疆域。

自2000年之后，Leo以每两年一部电影的速度冲上云霄，2006年甚至成为史上首个金球奖双提名的男演员，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打下“千变”烙印。你可能不喜欢，但没有任何人能从里面看到“不认真，没创造”几个字。我对《盗梦空间》这种“智商爆炸”式电影并没有多少个人好感，但不得不承认，Leo有助于我把它看下去。

电影《盗梦空间》剧照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Leo的选片标准，我认为主要有：一、角色跟过往有区别，有改变；二、喜欢塑造内心的东西，在塑造的同时，有相当的创造空间；三、探索人的复杂性，在人性的善与恶之间寻找模糊边界；四、有足够的戏剧张力，情节倾向于复杂。这些标准，当然是照着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演员去走的，虽然还没拿过奥斯卡的个人奖项，但没人敢否认Leo的未来会像那些熠熠发光的前辈一样，甚至超越他们。

“我喜欢做那些能够让我害怕的事情”，Leo曾经说过。我这么理解这句话，他或许是在用各种有难度的角色挑战，来战胜焦虑，焦虑里面有害怕别人对他演技的误读、脸孔的误读、青春的误读……他愿意战胜那些人对他的低估。

是的，他会在影史里继续擦亮自己的大名。当人们问及他是否被成功惯坏了时，Leo这样说：“没有。我处理得很好。我至今还没有发疯。”像Leo那样蜕变，就是要在成功面前永远保持清醒、冷静，求新、求变，从不满足。

下一次，Leo会更好。我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