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澜的小世界 婚礼
新加坡社会的改变,使得婚礼也不像从前那么有趣了。
通常是在大酒店的宴客厅举行。
所谓的七时入席,到达后发现人数寥寥无几,都被邀请到偏厅去了。
布置得像一个沙龙摄影展览会,看到的是新郎新娘的礼物婚纱照片,永远是那几个不变的姿势。所谓沙龙,三流作品也。
待到八点,才见多点客人来到,这时开始在会场中播映录像带。
经过剪接和配乐,一幕幕儿童的裸照,小学毕业式的留影。长大成人,在社会中工作,与同事在海滩的BBQ。
两人拍拖时,最初站得远远地,后来逐渐靠近。在一次的吉隆坡或槟城的旅行中,翌日二人合照,满脸春风,显然已干了好事。
接下来的是重复沙龙影展的纪录片片段,令人看厌为止,编导手法,的确高明。
九点钟才有饭吃,已饿得肚子咕咕乱叫,灯一暗,一排排的侍应捧出乳猪,并非全只,只是夹了叉烧、油鸡、素鹅、海蜇等的拼盘,难于咽喉,但照样要用干冰,加热水搞出白色烟雾,新郎新娘才肯从空中降下。
衣服一套换了又一套,那是新娘的专利,男的还是那件黑色西装。热带天气,不是很用得。一般只穿三次,结婚这一回,儿子满月和瞻仰遗容。
不变的是客人斗酒时,把“饮胜”这两个字的饮拖得愈长愈好,饮胜!有些人真长气,一饮就饮了两三分钟,可以参加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
劳民伤财之后,客人逐渐离去,不禁想起亦舒常说的:“婚姻像黑社会,参加之后一世人不能离开,有苦也不敢向人道。”
不知死的,结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