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劫上海 所谓生命 戏院内

在北京偷空看了一场电影,戏院是新簇簇的、非常摩登的,观众却显然“旧”之又“旧”,无法用新的游戏规则来享受新时代的娱乐活动。譬如说,准时入场就办不到。开场之初的十五分钟,固然陆续有人进场,在黑暗里慢条斯理地找位子,毫不忌讳自己的身影遮挡住银幕,而竟然,观众席上没有半个人发出半句抱怨,难道大家都习以为常?抑或早已麻木?

至于在电影放映途中进进出出的,更不在少数。有一位仁兄坐在我前几排不远处,竟然起立离座了五次,难道是肾亏,无法不频频去厕所?肯定不是出门打电话这么有礼貌,因为,他根本就坐在黑暗的戏院里肆无忌惮地聊手机,他这种人,不可能懂得什么叫做尊重;也因此,我忍不住猜他以不同的戏院做“流动公司”,贩卖某种违禁品,手机响起,有客到,他便出外交货收钱。

谈到手机,嗯,你当然可以想象在中国大戏院看电影是怎么的一种“多重身历声”感受。银幕上演着精彩故事,戏院杜比身历声,震撼无比;银幕下,同时同地,观众竟亦此起彼落地扯着嗓门聊着手机,你说你的故事,他说他的故事,而且没有半个人喜欢私隐,谈生意谈婚姻谈是非,人人有咁大声讲得咁大声,毫不在乎被其他观众分享“剧情”。坐在他们中间,前后左右皆有故事传入我耳,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多元身历声,我阻止不了也不敢阻止他们讲电话,只好静静“享受”偷听之乐,恍然明白,人间故事原来离奇百态。

另,他们偶用不同省份的方言聊手机,也令我再次恍然,中国真的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