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九重葛
九重葛不该长那么高的……
他提着为自己买来的午餐,心里还咕哝着,不过就四月天,这城市就成这个样子了,要真入夏了怎么办?
出门前,几个人靠着办公室门边聊着。
“我们这不是亚热带吗?亚热带该有什么样的天气……”
“八成是那一直说着的圣婴现象,老天一定是要把我们给毁了……等着吧!”
“要不,我看搞不定死老美搞核子试爆搞过头了,弄个什么现象来唬弄人的。”
“恩,八成……八成。”他也这样觉得。
可这也热得太不正常了吧!才四月天的亚热带。他松了松汗湿的领口,仰起头来这才发觉,路的那头,菩提树是抽了新芽的嫩黄嫩黄的迎在正午的烈日里,还挺好看的。下沿些的榕树长了须,又黑压压的很容易辨认……却在更高些,约莫是五、六层楼那般高的地方,开了几簇鲜红色的花朵赖在菩提树上,在湛蓝的天里非常醒目……
九重葛是没有树干的蔓藤,他认得,可却在亚热带的天气里,依附着榕树和菩提,迎着四月的艳阳,怒放着花朵……
一时间,他拿不出特别的情绪来,大概就像是无神论者见到了幽浮那样吧?他没有想是见了神,也没有特别觉得没有骨头的九重葛赖着人家爬上那么高的地方到底好不好。
大概就像刚毕业的他,找到这份必须要打领带的工作一样,想也没有多想,万一就当上了合伙人怎么办?
他提着午餐,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好一会儿,心想:
九重葛也许是找不到路子下来了,因为他帮它搜寻了老半天,除了菩提洁净的树干和榕树那永远都脏脏的须以外,竟然不见了九重葛原本该长在泥土里的根,大概就跟很多梦很大的人一样把!去到一个原本不该去的地方。
就忘了来时路了。
不过或许就跟圣婴一样也是个异象吧?没有人说九重葛不能赖着菩提根榕树,爬上了人家的肩头呀?这样想着他就笑了……
只是他突然有一种忧愁,万一自己在这家必须打领带的公司升到了合伙人的位置,那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