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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走进大厅·莱特匆匆跑到他们跟前,一样带着他们到之前谈话的那个安静角落。
他说:“拉斯维加斯所有饭店都没有阿兹哈里·马穆德这个人,我已经确认过了,也没有安德鲁·麦克布莱和安东尼·马修斯。”
李奇点头说:“谢了。”
莱特说:“还有,我打了几通电话给其他赌场的保全经理,总比自己在那里整晚担心睡不着觉好。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你们这几个家伙真是狗屁不通。过去四个月里,城里没有哪家赌场被人削走六千五百万。”
“你确定?”
莱特点头说:“我们都启动了紧急查帐进程,也都没发现什么差错。只有零零星星一些问题而已,没别的。今晚你们害我多吃的那些百忧解,你们要负责买单。”
他们发现大厅旁边有个酒吧,于是每个人都买了啤酒,看到并排的四台吃角子老虎没人,就一起坐下。李奇那台不断出现中了最大奖的画面与声响,就像种诱人的广告。机器里的四个转轮都停在樱桃图形,转轮上的灯光闪闪发亮,一闪一灿。四个转轮各有八个图形,就算没有机器中微电脑的介入,中最大奖的机率也像彗星撞地球一样低。李奇想算算,一个赌客如果要赢一次,会用掉几吨的两毛五硬币,但他不知道一枚硬币的确切重量。尽管每一枚的误差值不到一盎斯,可是误差值很快就会累积到很大。赌客的肌腱难免会损伤,肌肉扭伤,还有不断重复一个动作造成的伤害。他心想赌场老板是不是也都投资了整形外科诊所的股票,这是有可能的。
卡拉说:“莱特已经说了,这种削钱的规模需要赌博业各路人马配合,像发牌员、楼层经理、保全人员、监视录像器、录像带和出纳员,而且这些都是他想都不想就说出来的。但是,不难想像表面上的现金流还是可以作假。在需要的时间内,他们可以植入一个假程序,让一切数据看来都没问题。我就会这样进行。”
李奇说:“他们要多久才会发现?”
“在会计年度结束,开始要报帐的时候。那时候,看看钱还在不在就知道了。”
“桑切斯和欧洛兹科为什么可以提早发现?”
“因为他们是关键人物。”
“像莱特一样?”
卡拉说:“可能吧。”
欧唐纳说:“我们跟他谈过后,才半小时就有人企图在我们后面放冷枪。”
法兰西丝说:“我们要把桑切斯的女友找出来,不能让别人先找到她。”
李奇说:“我们没办法,有哪个酒吧会把女服务生的地址告诉一群陌生人?”
“我们可以说她生命有危险。”
“难道妳以为他们不是被吓大的?”
卡拉说:“可以用其他方法,查查看优比速快递之类的。”
“我们不知道她姓什么。”
“那我们怎么办?”
“就撑着等待早上吧。”
“如果莱特是个坏蛋,我们该换饭店吗?”
“没意义。在这城里,哪家饭店没他的朋友?把门锁好就是了。”
李奇回房时照着自己的话做。他把安全栓跟链子都扣起来,如果对手决心要杀他,这些措施当然都没用,但这能帮他争取到一、两秒钟时间,而这点时间通常就是李奇需要的。
他把Hardballer手枪摆在床头柜抽屉里,把衣服放在床垫下压平,花了很多时间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开始想着卡拉·狄克森。
她自己一个房间。
也许她不喜欢那样。
也许她会觉得两个人比一个人安全。
他在腰际绑了条浴巾,轻步走向电话。但在他走到电话旁边前,就传来敲门声,于是他改变步行路线。他不用门板上的窥视孔,他不喜欢把眼睛摆在窥视孔前,那样一点防备也没有。如果在走廊上的是个杀手,他只要等着窥视孔变暗,用把大口径手枪直接轰上一枪。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简单的?被人这样打中一点也不好玩。子弹,再加上玻璃与金属碎片,全都朝着眼睛飞来,钻入脑袋后又从后脑勺穿出。在李奇看来,窥视孔实在是个无聊的设计。
他把链子拿掉,解开安全栓,打开房门。
是卡拉·狄克森。
她没换装,还是穿着黑色裤装,里面没穿衬衫。李奇猜想,她一定是从走廊坐电梯过来。
她说:“能进来吗?”
李奇说:“我正要打电话给妳。”
“是喔。”
“我已经朝电话走过去了。”
“为什么?”
“寂寞。”
“你自己?”
“当然了。至于妳,我也希望这样。”
“那我可以进去吗?”
他敞开房门,让她进去。一分钟内,他就发现,她的裤装里面不只没穿衬衫而已。
早上九点半,法兰西丝用床头电话打给李奇。
她说:“卡拉不在她房里。”
李奇说:“也许她去运动了,慢跑之类的。”
卡拉在他身边动了动,她觉得温暖又慵懒。
法兰西丝说:“卡拉不做运动的。”
“那也许她在淋浴。”
“我试了两次。”
“放轻松,我会再试试看。半小时后到楼下吃早餐。”
挂断电话后,他把话筒拿给卡拉,要她默数到六十,然后拨电话到法兰西丝房里,说自己刚洗完澡。三十分钟后,他们在一间也兼酒吧的餐厅一起吃早餐,店里不断传来吃角子老虎的噪音。一小时后,他们重回拉斯维加斯大道上,准备再去一赵“火坑”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