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尾声
夜深了。
女孩子忽然转过头,她慌忙地摇醒了熟睡中的男友,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颤抖着说:“大保,我刚才看到,在对面空关着的房间里有烛光在闪烁。”
“睡吧,你又做噩梦了。”他懒洋洋地说。
“奇怪,又是噩梦吗?”
女孩趴到了窗口,睁大了眼睛,渐渐地,她终于在对面黑暗的窗户里看到……〖LM〗
后记
在写《猫眼》的时候,正好是世界杯期间,可以说世界杯从头到尾陪伴着这本书的创作过程。有时候,我是一边看着球,一边打着字,韩日赛场上的喜怒哀乐也在影响着我的写作。我喜欢阿根廷队,以至于我觉得书里某些部分还带着巴蒂的眼泪和“DontCryForMeArgentina”的歌声,如果你细心,也许可以看出来。在世界杯落幕的那一天,我终于完成了这本书。
我小时候确实养过一只猫,白色的猫,尾尖上有着几点火一样跳动的斑点。那是10多年前了,整整一个夏天,它都陪伴着我,我抚摸着它,拥抱着它,直到它被处死。至今,我的指尖上似乎还残存着那只猫光滑的皮毛里所蕴涵着的温柔,我永远都难忘,我在童年所看到的那双神秘的猫眼。或许,也正是我给这本书的男主人公起名叫“童年”的原因。
黑房子在哪里?其实,那只不过是我把许多老房子综合在一起而已。也许,空关了数年的大房子,摇摇欲坠的楼梯,一线幽光的天窗,神秘反光的梳妆台,这一切都是令人恐惧的因素。但是,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栋房子本身所带给人的象征意义。
我想,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隐藏着一栋黑色的房子,这不是什么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而是从古到今我们每一个人心中的共同体验。其实,童年和雨儿住进黑房子以后所经历的过程,就是人在内心深处发现恶的过程。在这个故事里,反复出现过一句话:“劈开木头我必将显现,搬开石头你必将找到我。”其实,在这句话里的那个“你”就是我们每一个人自己,而那个“我”就是我们心底所深藏着的“恶”。只要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劈开木头”、“搬开石头”,就可以发现“恶”的存在,这就是我赋予《猫眼》这本书的象征意义。
“恶”--确实是一样可怕的东西,当你发现它确实存在的那一天起,它就会逐渐地吞噬你的生命,我知道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黑房子的范围了。这似乎已是全人类共同的课题,我们只有勇敢地直面发掘“恶”的过程,才有可能把“恶”重新埋葬到地狱之中,让人心里的“恶”都万劫不复去吧。我想,这就是善的定义。
所以,我们不得不承认,任何人都有阴暗的心理存在,关键是我们如何来面对自我。也许,人类的最大命题,不是征服自然,而是征服自我。“我是我灵魂的船长,我是我命运的主人。”我深信这句话,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如此来面对自己与整个世界,那么我们将是无所畏惧的。我们如何来面对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恐惧?我想,我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读过鲁迅的《野草》的人,都知道这句引自裴多菲的话。希望是相对于绝望的,但相对于希望,绝望更是一种虚妄的东西。在黑房子里,童年绝望了,于是,他走向了永远的虚妄。雨儿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绝望,如果现在她能从我的小说里走出来,我会告诉她:“请不要绝望,因为那是虚妄的,其实,希望就藏在绝望的背后。"
在电影《七宗罪》的结尾,我记得那个黑人老警官说--“海明威说过:‘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值得人们为它而奋斗。’我只同意后半句。”
是的,我们必须承认,世界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我不想再举出许许多多的数字来了,只要我们回想一下2001年在我们这个地球上所发生过的某些事情。我们所能够做的,只能是努力地奋斗着,把这个不怎么美好的世界变得美好起来,这就是我的希望。
《猫眼》是我的第三本书,感谢北京有容文化发展有限公司花青女士以及中国电影出版社,更感谢我的读者们。
最后,谨以此书献给--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