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猎人交出手枪,饶有兴致地静静看着弹药被取掉。手机和钱包还了回来。两个打手对搜身结果很满意,带着猎人进入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宝石商,在他的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真皮首饰盒。

一个打手把手枪、钱包和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看着宝石商等待指示。

“去外面等。”宝石商把枪交给他,把钱包和手机推到一边。对猎人说道,“这个现在由我保管。坐下吧。”

猎人拉出了一把椅子,宝石商小心地打开首饰盒的盖子,手指在内容物下方滑了一下。猎人低声吹了一口哨,把目光投放在了第一次看到的红苹果上。

“很美,是不是?”宝石商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宝石。

“才一千万英镑,真是物美价廉。”

猎人的眼睛在闪闪发光的珠宝上流连忘返,然后把注意力移到了说话者上。

“五百万英镑才算物美价廉,或许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

宝石商的眼睛在珠宝的反射光中跳动着。

“光是宝石就不止那么多,更何况考虑到整个工艺。”他把珠宝拿在手里。

“至于来源……”

猎人耸了耸肩。

“这不大可能出现在苏富比的拍卖名册中,所以废话少说。五百万。”

“没得商量。我的客户想要一千两百万。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才降到了一千万。”

“好吧,你真不明智。”猎人,倾身向前。

“我有权限可以现在转账500万到您的帐户。你要知道你不会再找到买家。这是烫手山芋。”

“八百万。”

猎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宝石商。小子,你还是有谈判权的嘛。我想象的还要接近了。他说,“六百万。最终报价。”

宝石商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得商量。”

“就这么成交了。六百万。我拿走珠宝,然后你就可以享受生活了。”

宝石商笑了。

“即使我想,我也不能因此让你拿走。”他漫不经心地按下面前座机上的通话按钮。两个打手走进房间,站在办公桌两侧。

猎人苦笑着对他们打了个招呼,看着宝石商小心地将红宝石放回皮盒。

“真可惜,朋友。价格刚刚又变成了一千万。”他拿起猎人的枪,抚摸着枪管。

“哦,对了,我一直都很享受生活。”

猎人权衡了一下胜算。

“我需要打电话给我的客户。”

宝石商对桌子上的电话点了点头。

“不用客气。”

“私人号码。”猎人伸手去取放在桌子自己的手机,一只手把钱包塞进口袋,另外一只手的拇指拨着号码。几秒钟过后,他对着手机说,“我慷慨地出了六百万。这位有趣的伙计要一千万。”

“他想要一千两百万,但一千万也可以接受,”宝石商插话了。

猎人不理他。对着电话讲,“什么?”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猎人关掉了手机。

“看来我们要出一个新的报价了。”他把手机移向上衣口袋,从指间滑落下来,在桌子下面的膝盖上反弹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个笑容。

“黄油手。”

他俯身向前想捡起手机,但宝石商举起了手掌示警。

“待着别动。”对右边的打手说道,“帮他捡起来。”

正当打手弯下腰来捡手机时,猎人的脚尖碰了碰手机,踢到了更里面。打手怒视了一下,弯下腰单膝跪地,伸出一只手摸索。

打手弯下腰时,猎人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额头砸向桌子的边缘,利用惯性把椅子推回,自己的腿快速踢在第二个打手的腹股沟上。

当第二个打手痛得直皱眉的时候,猎人用空手道劈向第一个打手的颈背,使他倒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觉。猎人俯下身,从枪套中抓起打手的枪。当他站回去时,他停了下来,拿着枪的手举着放在一边,对着他的是在宝石商手中自己的手枪。

“有人说你很厉害,”宝石商说道。

“还凑合。”

“只是,不够厉害。”宝石商说。

“现在,关于交易的事。价格又回到一千两百万了。”

猎人瞪着眼回答道。

“真的吗?”

“真的,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

猎人笑了。

“我会全身而退离开这里,带着红苹果。只要你把它扔过来。”

“这是您的选择。”宝石商甜甜地笑了,手指扣动扳机。

咔嚓。

宝石商满是恐惧的双眼瞪着自己手中的枪和猎人手中的抢。宝石商拼命地再次扣动了扳机。

咔嚓。

咔嚓。

猎人漫不经心地弯下腰随便,从打手的口袋里找出子弹。

“这些可能对你有用。”他向宝石商举起打手的枪。

宝石商把办公桌上的红苹果推了过来。

“在这里。拿走吧。找到合适买家的话,值两千万。”

猎人笑了。

“这样啊。那可比我得到的报酬要多得多。也许我现在应该带着它走出这里,我们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宝石商像一头喝了红牛的驴一样直点头。

“拿去吧。都是你的。”

“现在的问题是,我要不要在你的眼睛之间放一颗子弹再走出这里?”

“拜托,我只是中间人。”

“我猜到了。那么,谁是幕后?索斯盖特?”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我认为你听说过。奎妮认为是索斯盖特。”

“奎妮?”

猎人在宝石商的眼睛里探寻。没有认识的迹象。

“天,你真的是中间人,是不是?”他往前迈了一步,枪对着宝石商。

“那么,我在哪里能找到索斯盖特?”

宝石商摇了摇头,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

“说实话,我不知道。”

猎人耸了耸肩。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拜托。我所知道的只有……”

“我等着呢。”

“要是我说了,索斯盖特会杀了我。”

猎人甜甜地笑了。

“我会杀了你,如果你不说的话。今天不会是你的死期吧?”他绕到桌子的旁边,把枪口对着宝石商的脖子。

“当然,如果我先找到索斯盖特的话……我认为我可以肯定地说,他不会去关心你或其他人,永远不会。”

猎人把自己的枪从宝石商的办公桌上拿走,往后退一步,重新上膛。他把打手的武器扔在房间里,看着它咔咔滚到了一个角落,抚摸着自己的手枪说道。

“这支更好。它们是非常私人的物品,你要知道,武器。我最近失去了一件。我不打算再失去一件。好了,谈谈索斯盖特吧。”

宝石商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在猎人和枪之间摇摆不定。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

“王子俱乐部。今晚。”

“时间?”

“八点。带着红苹果或交易金。”

“谁带过去?你吗?”

“是的。”

“他认识你吗?”

“只通过电话。”

“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你。”

“没有。”

猎人回到办公桌旁,用空出的手拿起皮盒,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

“怎么约定的?”

“俱乐部的一个私人信箱。15号。”

“俱乐部还有谁认识你?”

“没有人。我有一张索斯盖特留给我的访客通行证。”

“给我看看。”

“我没带在身上。”

猎人拉开了保险栓。

“那就没什么可再讨论了。”

“等等!”宝石商额头上的汗水闪闪发光。

“我还是带了的。”

“真是个惊喜。”

宝石商慢慢把手伸进他的夹克口袋里,拿出了卡片。他把那张银浮雕绿色卡片递到了桌子对面。

“但是索斯盖特期望你今晚亲自去吗?”

“是的。”

“什么名字?”

“琼斯先生。”

猎人笑了。

“原价多少。两千万,你说的,是不是?”

宝石商急切地直点头。

“至少。也许我可以帮你卖到更多。我们对半分。”

“对半?你似乎忘了谁手中拿着枪。”

“六四开。我不贪心。我有门路。我可以帮你卖到两千万。”

“谢谢,但我会自己来。看看有多简单?”猎人绕过地板上失去意识的躯体,拉开了门。“现在我终于可以不需要在你的眼睛之间放一颗子弹了。”

宝石商的脸舒展开来。

“你不会后……”宝石商话音未落,一颗子弹进入了他的额头,穿到了墙上。身体滑了下来,血液从脸上倾泻而下,浸透了白衬衫。

“一点都不需要。但这仍然是一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