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走在华丽的长绒地毯上,哈里斯轻声惊叹:“哇!老巴仔没开玩笑,说这地方装修一流,真的还挺独具一格的!”

“可不是嘛。”特里笑道。“这次你欠我可欠大了。”

“我告诉你了,今晚跟我约会,接下来两个月,每个周末都是带薪假!”

“在麦子说他女友不想来的时候,我也告诉过你了,这不是什么约会。”

哈里斯故意无视她的话,坐到一把高脚凳上,两只手在花岗岩吧台上摸来摸去。“我等不及要看巴仔知道自己输了,还要付我二十块的表情。”

“那,我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我来的原因,要知道平时他可是一毛不拔啊,能有机会看到他掏钱,可不能放过。”

特里朝吧台后的女孩点头示意:“请给我一杯百威,小杰你呢?”

“我点一样的,谢谢。”

女孩嫣然一笑。“可以的话,你们先找个位子坐坐,我们很快会有人把喝的送上。”

“听着不赖,谢谢你了。”特里说着走向那片油亮光滑的黑色圆桌,每张桌子都有四张豪华的软垫座椅包围着,大部分都还是空的。

“有点安静啊。”哈里斯说着,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我以为来的人会很多呢。”

“现在还早,而且是星期五。按老大说的,明天才是大日子。”她得意地对哈里斯笑笑。“更不用说泰勒最爱的周三半裸之夜了。”

一名女子出现在他们身旁,仿佛此前一直在暗处等着他们坐下似的。她放下两张杯垫,把盘子上的两瓶啤酒放到他们面前。“先生、女士,你们的酒。”

“谢谢!”特里对女招待微笑道。

“您需要我把费用都记在同一个账上吗?”

“当然。”特里从包里翻出钱夹,抽出一张卡递给她。“老板娘交代好,今晚第一轮由她买单。”说着冲哈里斯笑了笑。

“哎呀!”哈里斯狠狠地瞪着他的啤酒说。“早知道点贵的。”

女招待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哈里斯慢吞吞地喝了口啤酒,翻看着烫金的酒单。“老大的另一半肯定收入不错啊。按照我们这薪水待遇,在这种场子喝酒,她怎么可能消费得起。我得拼了老命干一整年,才能买得起这儿一碗花生米啊。”

“我不觉得律师会差钱,杰斯,信我的。”

哈里斯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把瓶子放回桌上。拍了拍自己外套,摸到了手机。“对了,得拍个照,发给巴利,催他快点。”

特里站起身,抓起她的包。“这种时候,我还是先去个洗手间吧。我可不想毁坏自己的形象。”

哈里斯笑嘻嘻地点头。酒吧灯光昏暗,他点开手机,打开拍照功能,转换到自拍镜头。然后举起照着自己的脸,另一手拿起啤酒。

“你想让我帮你拍吗?”

一个上身只穿了件抹胸的女人在他身旁出现,下身套着性感的超短裙,脸上露出迷人地微笑。

“当然。”哈里斯坐直了身子,把手机递给她,目光停留在对方丰满的胸脯上,内心暗自咒骂着今天怎么不是星期三。“只是想给朋友发个照片,我们之前打了个赌。”

“哦,是吗?”女人直接坐到哈里斯面前的桌子上,跷起二郎腿,使本来就很短的裙子越加地往上缩,露出白花花的大腿。“那你赢了多少?”

“呃,没多少,小赌罢了。”哈里斯嘟囔着,脸唰地红了。

“他赌你没胆量进来吗?”女人歪着头,舔了舔嘴唇。“我们又不咬人,你知道的。”

哈里斯大笑,身子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扭动。“不,不是那样的。我经常到这儿来。”

“真的?我不记得之前有见过你啊。”她身子前倾,靠近哈里斯。“如果有见过的话,我一定记得。”

“哦,是啊。”哈里斯手指伸进衣领,松了松领口。“我只有上星期来过。也许你那晚没上班。”

“我每晚都上班。你叫什么名字?”

“哈里斯。杰尔米·哈里斯。朋友都叫我杰斯。”

“那,杰斯。”女人伸出手,指尖在他脸上划过。“要不我们一起合照吧,给你朋友一点遐想的空间。”

哈里斯捣头如蒜,如同一个小孩被问到想不想要冰激凌外加巧克力碎片儿似的。“那太好了。”

女人屁股从桌上移开,直接坐到哈里斯膝上。“顺道一提,我叫茉莉。”说着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伸长手臂举起手机。闪光灯在短短的一瞬点亮了酒吧。

哈里斯眨巴着眼,对着女人笑得合不拢嘴。“谢谢,这太好了。我的搭档看到了肯定得气死!”

“你的搭档?”茉莉把屁股挪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你是个警察?”

“是的。”哈里斯挺起胸,拿起啤酒。

“又来了一个啊?你的几个同事不久前才来了我们这儿。盖布利尔,我们的老板,还请他们喝了一杯。”茉莉一手搭在他腿上,娇嗔地捏了一下。“是因为我太调皮,所以你来逮捕我吗?长官?”

哈里斯嘴里的啤酒流到了下巴。他用袖子擦掉,差点噎到。“我该这么做吗?”

“那,人家现在怎么说也是正经的酒吧经理,但等到下班后呢……”她轻抚着自己稍稍抬起的大腿。“……唔,应该说,我可能需要有个人来管着。”

这次,哈里斯真的噎到了。

突然,特里·米勒出现在桌旁。“我有打扰到你们吗?”

“完全没有。”茉莉站起身,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支笔,在啤酒杯垫上写了几个数字。“把我号码存起来吧,杰尔米。”说着便伏过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下次你想玩警察与贼的游戏时,记得找我哦。”走之前,女人还对特里笑了笑。

“我懂了,看来我真的不能留下你自己一个啊,少看你五分钟都不行,对吧?”特里叹了口气,瞟了瞟手表。“话说,其他人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