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假面舞会
竹林清幽。微凉的风吹拂着林雅容。
往事,是如此清晰。林雅容的脑海里继续闪过最初的一幕一幕——
就在幽林别墅建好不久,林雅容终于穿着洁白的婚纱,走进了古老而又庄严的教堂。
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伴着婚礼进行曲,新郎风度翩翩,新娘优雅大方。踏着红地毯,柳叶飞托着林雅容的手,缓缓向牧师走去。周围,满是祝福的眼光。佳偶天成,成天作佳偶;百年好合,合好到百年。
等一对新人走近,牧师宛如上帝,庄严地讲解《圣经》中的婚姻箴言。钢琴声起,大家合唱婚姻赞美诗,有这样一段,“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一抬首,林雅容瞅见了十字架上的受难耶酥,她恍然觉得,这不是在举行婚礼,而是在接受上帝的洗礼。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牧师手托圣经,庄严地问:“柳叶飞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雅容小姐?”
柳叶飞深情地望向雅容:“我愿意。”
牧师又问:“柳叶飞先生,你是否愿意在万能的主面前真诚宣誓:无论你妻子贫穷或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你都愿与她相亲相爱,直到永远!”
柳叶飞郑重宣誓:“我愿意!”
接下来,牧师又问林雅容:“林雅容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柳叶飞先生?”
林雅容深情地望向柳叶飞:“我愿意。”
牧师又问:“林雅容小姐,你是否愿意在万能的主面前真诚宣誓:无论你先生贫穷或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你都愿与他相亲相爱,直到永远!”
林雅容郑重宣誓:“我愿意!”
牧师合上经书,一面在胸前虔诚地划着十字,一面口念阿门说:“你们的誓言已有上帝见证,无论谁有违背,我主不容!”
接下来的一项仪式,是新郎和新娘互换戒指,但因林雅容在婚前就已向柳叶飞明确表示,她不会接受这一男人给女人戴上的“枷锁”,所以在这项传统婚俗上,林雅容创下了历史空白。不知道这样一项纪录,能否被载入世界吉尼斯大全。
西式婚礼结束后,新郎和新娘在众亲朋的簇拥下,乘坐一辆枣红色豪华宝马直奔婚礼的下一个目的地——翠竹园大酒店。
透过车窗,身后那高大庄严的教堂在几株参天大树的掩映下,显得有些神秘,有些不可侵犯。尽管林雅容从小就不相信人世间会有什么鬼神,但此时此刻,在上帝的注目中,她也不由得产生了几许噤若寒蝉的敬畏。
喜庆时刻,清风怡人。
再回首,牧师的话在耳畔回响不绝——你们的誓言已有上帝见证,无论谁有违背,我主不容!
谁会违背呢?林雅容想着,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她也深知,这如法槌敲过的誓言,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能遏止一部分人在情感上的恣意泛滥、恣意宣泄、恣意放纵……有时,道德的力量还是蛮强大的,它的震慑力不容小视!
车子在途经她和柳叶飞的另一座豪宅时,她让司机停下来,她和叶飞上楼换衣服。她换了一件水红色旗袍。叶飞换上了唐装。
众人看去,好一个古典美人,好一个天下第一新娘。
当宝马驶停到翠竹园大酒店,整个宴会厅已是宾朋满座,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一个个漂亮的服务小姐在其中穿梭、忙碌。
在这众多的宾朋中,既有政界要人,也有商界大亨,另外,林雅容还发现,在客厅的东南角,居然还有几位正在全国走红的演艺界名人,颇令她奇怪的是,竟全是一水的女色。
林雅容心想,她从来就没听叶飞说过,他还认识这样几位演艺界名人。不过,进而她想到,看来叶飞的人际关系还是蛮广的,商人嘛,总是看哪儿有利可图就把关系往哪儿投,这事很正常。
林雅容在悄悄提醒自己,不要在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婚宴时刻,胡思乱想。
在一曲龙凤呈祥的乐曲中,宾客们开始频频向柳叶飞和林雅容这对新人敬酒。柳叶飞和林雅容在美酒沾唇的同时,也频频向宾客们致礼。
可是,就在柳叶飞和林雅容沉浸在这众星星捧月般的喜庆中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举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此人名叫钱再生。
在柳叶飞眼里,他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商界枭雄,但也有人注解,他是一个上天能通神入地能见鬼的商界魔王。
但不管哪种说法更贴切或是更准确,反正柳叶飞看不惯他。平时,若两家公司没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他是不会与他接近的,更谈不上招惹。
由于钱再生经常出没于各种风月场所,所以他的一双三角眼总是色眯眯。此刻,他的一双色眼投向了身材苗条、貌美如花的林雅容,他垂涎着,恨不能一口将林雅容吞进肚里,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面对这样一个一脸卑俗的人,说真的,林雅容有些讨厌有些烦,但在这大喜之日,她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不悦,不失礼仪地巧妙应付。
“柳老板,你可真是艳福不浅,能否告诉老哥,你这是从哪儿骗来的这么一位倾过倾城的大美人呀?”钱再生摇头晃脑,口无遮拦。
柳叶飞强压着怒火,用一腔正气极度蔑视钱再生。他挡住钱再生的视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再怎么艳福不浅,也比不过你钱大老板坑蒙拐骗,处处风流。”
钱再生的脸上荡着卑鄙无耻的淫笑,丝毫没拿柳叶飞的嘲讽当回事。这样的“褒奖”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钱再生曾在许多场合厚颜无耻地说,他今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妞玩姐,假如有一天被人废了这项爱好,那他宁愿跳楼跌成柿饼。
钱再生的脸皮比铜钱还厚,他的淫邪与放肆,令林雅容也尤为愤怒,几次,她想狠狠痛斥几句,让他好自为之,但看到一张张喜庆的脸,她又忍了回去。是啊,今天是她和叶飞一生中最美好、最难忘的日子。不能让这个恶人破坏了气氛。
然而钱再生毕竟是个色魔,他淫笑着靠近雅容,内藏杀机。
雅容退后几步,试图躲开钱再生的紧逼。
大厅里的来宾们都喜庆地喝酒、交谈……没人注意雅容是在应付一个恶人。看上去,来宾们都以为钱再生是在向新郎新娘敬酒。
真要命!直接没法摆脱。
叶飞也被许多敬酒的来宾围着。
钱再生还是逼到了她的身边。她勉强一笑:“钱先生,你回到座位上饮酒吧。”
钱再生压低声音说:“我钱某人能见到林小姐这样一位美人,真是三生有幸,万生有幸,只可惜,要是我早点遇上林小姐……”他晃动着肥头大耳,满臭嘴虚情假意的遗憾,一双色眼,始终在林雅容的敏感部位透视。
这一瞬,林雅容真想吐钱再生一口。
此人太恶劣了!简直比流氓还流氓!执法部门怎么还没把他抓起来判个三年五载!或者他早点遇车祸去见鬼!
林雅容感觉阵阵惊悚和恶心正在袭击她。回头,她想找叶飞求援,但发现叶飞正在和几位来宾笑语交谈,无暇顾及这边。于是,她表情冷漠,正告钱再生:“钱先生,你喝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她话很重,实际就是逐客令,但仍给钱再生留了客气,毕竟这场合是婚宴,再说,她也不是那种泼妇。
没想到钱再生更加厚颜无耻,他晃着手中的酒杯,阴阳怪气地说:“如果这样,我想请林小姐和我一块回去休息。”
林雅容气得要晕倒,好人遇上无赖真是没有办法。她穿过几个宴席,想赶紧摆脱这个色魔的纠缠。离叶飞越来越近时,叶飞却去了大厅东南角,陷入几位演艺界名人的包围。她还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追,那样很失她新娘的身份和惯有的淑女气质。
身旁一个来宾起身祝福她,她顺势坐下向她们敬酒。与此同时,耳畔传来几个女艺人的起哄声,就听一个女孩情意款款地吆喝:“新郎官,透露一下你们的恋爱史呀!”
气氛如此美好,叶飞早就酒晕,他挥着手,表情热烈:“你们想听什么啊?我们的爱,很简单,就像一首歌:第一次偶然相逢,烟正蒙蒙,雨正蒙蒙。”
那女孩继续起哄:“那第二次偶然相逢呢?”
柳叶飞爽朗地笑了:“哈哈,你真会问,没有第二次偶然相逢,只有第一次约会。这还不够诗意吗?”
那女孩仍不罢休:“第一次约会是不是很浪漫很缠绵哦?”
柳叶飞有些大胆:“是的,第一次约会,情也正浓,爱也正浓!”
一个服务小姐走过去又为钱再生斟满了一杯酒。
钱再生饮了一口,再次靠近林雅容,他刚说出一句“林小姐”,就被林雅容愤愤地打断:“钱先生,我现在是‘柳太太’,请注意你的称呼!”她刻意强调“柳太太”,是想提醒钱再生,别那么没分寸地妄想,翻了脸只会令你姓钱的难堪!
“抱歉,抱歉,我忘了你名花有主了。”钱再生故作绅士。
林雅容面含愠怒,冷言讥道:“怕不是忘了,而是你有恶念!”她看钱再生的目光直盯着她的胸,她气愤地教训说:“钱先生,你真应该好好背诵一下圣人的话: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
钱再生收回视线,不以为然:“千年古训,不足为记。我的格言是:有礼无礼,都听都看;有礼无礼,都说都动。”
林雅容忍无可忍:“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钱再生不恼不怒:“有意思,我是流氓我怕谁!”
林雅容不再客气,剑语直击:“小人!”
“我不管什么君子小人,我只管跟着感觉走,怎么高兴怎么做。”
“任何极端都是危险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做个危险的人。”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做个危险的人,坦白说,我很喜欢你,而且很想和你做亲密朋友。”
林雅容悚然,无力再应付这个色魔。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想直奔叶飞过去。
钱再生看林雅容要走,拦住去路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凡是我钱再生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逃出我的手心。”
林雅容身心一阵惊颤,随后,她面无惧色:“你太狂妄了!”她心里暗骂钱再生是个混蛋!她做梦也没想到在这大喜之日,竟会被这样一个魔鬼纠缠。是谁主张请的这个魔鬼?真不该请这个魔鬼!
喜洋洋的婚宴大厅依旧欢声笑语,没有谁注意林雅容的不悦。她真希望这婚宴尽快结束,然后立刻返回别墅。
钱再生犯罪升级,威胁地说:“我会用非常手段,把你搞到手。”
钱再生的狂妄与卑鄙,,无耻与下流,令林雅容憎恶至极!
这一瞬,一个恐怖的阴影留在了她的心海。她恍然意识到,色魔钱再生已对她暗怀上了鬼胎,说不定哪时哪刻,他就会从黑暗的坟墓里钻出来,强行歹事。
她越想越怕。就在这时,叶飞回来了。她挽住叶飞胳膊,不想松开。叶飞知道,肯定是钱再生又说了非人类的话。
钱再生见柳叶飞回来了,一改刚才对雅容的威胁,话题一转,说:“我说新郎官,在这大喜之日,我本不该谈及业务上的事,但我实在着急啊,所以,我想问你,我们那笔两千万的合同,什么时候签?”
“随你便!”柳叶飞愤然。
“那好,最近几天我就去你别墅把合同签了。”钱再生冒着一肚子坏水,“不过,咱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违约了,那高额赔偿可不是儿戏。请柳老板不要怪我,这是咱们商界的游戏规则。”
林雅容望着钱再生那副得意的样子,心中掠过一丝不祥。没等叶飞开口表态,她抢先说:“钱先生,你就放一百颗心,我们既然签了合同,就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
钱再生哼哼一笑:“没想到柳太太这么幽默,我们是正常的商业合作,怎么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呢?你言重了,夸大了,远离商业的主题了。”
钱再生的话里隐隐透出杀机。
柳叶飞不想与钱再生牵扯太多,简单地说:“究竟谁会违约,我们拭目以待!”
钱再生阴险地笑了下:“那好,祝柳老板好运!”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跑了过来,他伏在钱再生的耳边低语:“老板,不好了,出事了。”
钱再生脸色一变,好像死了娘急着回去奔丧,匆匆走了。
怀着喜悦和恐惧,林雅容终于等到了婚宴结束。
回到幽林别墅,已是黄昏。
洞房,是由林雅容的好姐妹春子帮着布置的,很古典,很浪漫,很温馨,大红的龙凤、鸳鸯剪纸,洋溢着喜庆,花瓶里,插满了象征爱情婚姻美满的百合、玫瑰、红掌、蝴蝶兰……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宛若醉卧花丛。
林雅容坐到床上,双眸微合,静静感受婚姻的幸福,婚姻的甜蜜。
大概是由于白天太累了,她眼前出现了一些幻觉,钱再生那个恶魔始终在她的视线里淫笑着向她逼近。她真想用大脑的删除键立刻把这个恶魔删掉!但不管她如何努力,恶魔正张开利爪扑向她,撕烂她的衣服,吞噬她洁白如玉的身体……林雅容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叶飞恰好坐在了她身边,她靠在叶飞身上,舒了一口气。
洞房花烛,交杯合欢。李姐熟谙传统的婚姻习俗,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水饺面条。雅容知道,这象征着一对新人长长久久,团团圆圆,合合美美。李姐由衷地祝福。雅容给了李姐红包。
叶飞说:“这样的寓意,对那些不忠诚于婚姻的人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对那些忠诚于婚姻的人来说,是一种锦上添花。”
雅容说:“是,我们需要忠诚,也绝对会忠诚!”
春宵一刻值千金。
饭后,叶飞抱雅容上床。
柔和的灯光下,雅容依偎在叶飞宽阔的怀抱里,身心充满了安全感。吮吸着男人独有的迷人气息,她有些痴醉。白天的一些不悦,正逐渐在脑海中淡去。
叶飞亲吻着娇美的雅容:“宝贝,从现在起,我们就是这林中的一对夫妻鸟儿,我坚信,即使大难临头,我们也不会各自飞。”
雅容也很坚信:“是的!”她略有所思,“我觉得你今晚的话有些奇怪,都充满了一种不可知的、难以捉摸的道理。看似简单的背后,好像有你的隐忧。”
叶飞说:“是你产生了诗的联想,我可没那么深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宝贝,我记得你曾说过,你要为我们的雨中情缘写一首《真爱无悔》,不知道现在可否吟诵?”
雅容甜美一笑:“早就写好了,就等这一刻吟给你听呢。”
柳叶飞抱紧雅容,咯吱她:“那还不快吟给老公听?”
林雅容清了清嗓,情深意浓:
都说人生如梦
其实
只要付出一腔真情
还有什么会是虚空
我至爱的人啊
假如你是一棵柳树
那么,不管你经一夜风雨
是形容憔悴
还是身折心碎
我一颗真爱你的心
都将一如既往
无怨无悔
都说爱情如风
其实
只要看得见的真诚
就是一份爱的从容
我至爱的人啊
假如你是一棵柳树
那么,不管你经一夜霜雪
是青春衰退
还是苍老低垂
我一颗真爱你的心
都将一如既往
无怨无悔
这真爱无悔的深情,让柳叶飞眼圈发湿,罩上了一层泪水。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雅容把他化作一棵柳树,其用语之准,用词之妙,用情之深,简直贴切至极,感人肺腑!
如果自己这棵柳树,真的因了一夜风雨而形容憔悴,身折心碎。
如果自己这棵柳树,真的因了一夜霜雪而青春衰退,苍老低垂。
那么,柔弱的雅容岂不是要承受一份万箭钻心的痛。
感动之余,几许忧愁悄悄潜入心海深处。
抑或,他是怕怪病复发,抑或,他是怕另添新疾。
目睹此状,林雅容小鸟依人,情深意浓,她深知叶飞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难免心有余悸,于是宽慰说:“自古人生多烦忧,你也别老想你那个病,你已经恢复健康了,你已经是我林雅容钢筋铁打的老公。没有什么能击垮你,没有什么我们不能战胜!上帝在赐给我们快乐时,也赐给了我们苦恼,但这是让我们怀着一颗勇敢的心,去化解……如果停留在苦恼的深渊不能自拔,那我们将在迷失中毁灭!”
叶飞理解雅容的一番苦口婆心,他化解雅容的忧虑:“我没有胡思乱想,我是被你的《真爱无悔》感动。”他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没有人知道这里面包含了什么。
雅容放下心来:“真的吗?可我感觉你的身体在抖。”
叶飞一笑:“傻瓜,人又不是电脑,哪能没有一些联想。”
看着叶飞忽悲忽喜的表情,林雅容还是不放心,一双如水的眸子里闪着巨大的关爱和担忧。她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又在想念你逝去的父母?要不,我们去竹林里烧一些纸,祭典一下,这也是民间的传统。”
叶飞伤感地摇摇头:“两位老人九泉有灵,不会怪我们不孝的。”
雅容一时无语,新婚夜,叶飞的伤感多少给这温馨美好的时刻增添了几分沉闷。她心绪不宁,很想站到窗前透透气,但一看到脸上驻存着深深忧虑的叶飞,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原本柔和的灯光,看着有些暗淡。她潮水般涌动的激情和兴奋在开始低落。
窗外,夜色茫茫。她在等待叶飞恢复新婚该有的热烈,毕竟,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啊!古人云,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春情久蓄,蓄满则溢。
林雅容在等待“爱的高潮”。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柳叶飞迟迟没有要和她亲热的迹象。她忍不住了,放下贯有的矜持,主动搂住叶飞的脖颈撒娇:“老公,天不早了,我们还是……”
柳叶飞当然明白,他缓过神来,快速调整回了婚夜本该有的喜庆和活力。他亲吻着雅容的脸颊,开始激越:“没事,我真的没事。”红唇香艳,他的唇慢慢对在了雅容的唇上,他用力吮吸,含着,雅容也是,他含了雅容柔软的舌头,很舍不得放开,雅容体味着,全身瘫软,意乱情迷……她开始叫:“叶飞,你要我吧,你要是不要,我就不是你真正的妻子,你不是说,要等到这完美的一刻吗?”
柳叶飞联想到了奔流直下的黄河瀑布,一股激情在冲撞着他。
林雅容的身上只剩下了两件贴身内衣。
一江春水向东流,豪迈,磅礴。
激情时刻,柳叶飞开始狂热地亲吻雅容的红唇,粉腮,脖颈……然后,他用牙齿咬住雅容的内衣,慢慢褪去……当洁白的玉体一丝不挂地闪现,他感觉山崩地裂,思维破碎。这是一种神奇,一种生命不可抵御的神奇。
林雅容已长发凌乱,她把叶飞的一只手放在胸部,娇羞地说:“飞,这儿,正是我们相恋的开始。”她千百遍地呼喊,“飞,你来吧,飞,你来吧……我是你的,你的我的……”
狂澜不可抑。林雅容的胸脯在急剧起伏,周身的血液也在沸腾,仿佛顷刻间就要将她化为一汪春水。她呻吟着,与叶飞进入水与火的缠绵。眨眼,火山爆发,一片竹林,一棵柳树,被炽热的岩浆淹没。
两人缠缠绵绵,紧紧贴贴,亲密无间。
温柔情爱,如红尘花香。
体味着叶飞的深情有力,林雅容感觉,自己是在云层上空。这一刻,任那岁月去苍老,任那天地去荒芜。原以为相爱是一首婉约的诗,没想到相爱也是一首豪迈的词。
欢爱过后,柳叶飞分开遮在雅容面部上的凌乱长发,表情上充满了爱的满足和对雅容的深深疼惜。他把脸贴在雅容的胸部,轻声说:“容,你真美,这一刻,我感觉我所有的忧郁和疾患都已荡然无存!你是我爱的妻子,爱的朋友,爱的情人,爱的力量,没有你,就没有我的生命……”
爱流汹涌,林雅容又何尝不是身心愉悦,灵魂沉醉。新婚夜,终于完成了这亘古不变的“水乳交融”。
忽然,一缕思绪飞来,柳叶飞说:“读初中时,听一些同学讲,在一些山区,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风俗:新婚次日,新郎必须把‘婚夜血帕’送到长辈那里,若是一个无血的婚夜,那这个新娘可就要遭殃了,轻者,被人家瞧不起,重者,可能会离婚。”
林雅容说:“纯粹胡说八道,这些人真无聊!庸俗!”
柳叶飞说:“其实,也可以理解,无非是想检验女人在婚前是否守身如玉,冰清玉洁。这算是中国人的固疾吧。”他对这事的看法很轻松,丝毫没注意林雅容的表情上正露出一丝不悦。
显然,林雅容很生气。她暗怪叶飞新婚之夜说这些好似带有暗示的话。她望着床单上的一些斑点,幽怨地说:“不能用这个去衡量女人,否则,很可悲!”
柳叶飞无语,下床点上一支烟,走到宽大的窗子前向外望去。
夜色很美,但这会儿,却多了一份迷惘。
不能否认,两人陷入了一点点危机。
终于,柳叶飞回到床上道歉说:“容,是我不好,我不该在这新婚夜谈这些无聊的话题。”她搂住雅容,用手指勾了一下雅容的鼻尖,“原谅我的糟糕语言吧,我可是尊重任何一位女性,从没有过亵渎的想法。”
柳叶飞的道歉,让林雅容的怨气顿时消散。她羞涩地问:“那你看,我们是个有血的婚夜呢,还是个无血的婚夜?”她感觉叶飞的身体颤了下,她忙问,“怎么了?”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她看到,叶飞刚刚热情高涨的表情倏然暗了下来。她意识到不好,开始慌乱,但思想里抱着侥幸,希望听到一个好的答案。
柳叶飞苦涩地摇摇头,欲言又止,他犹豫着,但还是很快告诉了雅容一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结果:“容,不是我不相信你,刚才我真的没看到一点红。”
林雅容呆了!绕了这么一圈,轮到自己体味痛苦、绝望了。但她不想辩解什么,苦笑一下:“信不信由你。”
柳叶飞急忙表白:“容,你别多心,我没有那种意思。”
林雅容泪珠滚落:“你说,在你心里,你是不是已认定我不是处女。”
柳叶飞急切表白:“没有,我没那样想,真的!因为有很多原因会造成女人不是处女,比如骑单车啊,比如运动过度啊,等等。”
林雅容泪花闪烁,猜想着:“可能我们做的不得要领,所以……”
柳叶飞忙接过话:“对对对,可能这样。”
林雅容思考了下,说:“你们男人总是很在意这些,其实,你们哪个没在婚前有过性体验。真是不公平。”她心里涌着抱怨,涌着感慨,涌着无奈,但她还是要争取些什么,“可你知道吗?我们女人并不怎么看重你们是否处男,即使看重,也很难发现,生理构造上的不同,造就了你们的放纵。这大概是上帝的错误,抑或是上帝给你们的特权。”
柳叶飞的脸有些发烧,她阻止雅容:“你说远了,不谈这个了。”
林雅容微微一笑:“你大概觉得我们女人很可悲、可叹,其实,你错了,我们女人注重往前看,所以宽容你们的过去,而你们,却总是不宽容我们的过去。”说完,她翻过身去,冷背对夫。
望着雅容幽怨地翻过身去,柳叶飞久久无语,陷入沉思。或许,他在检讨。
婚夜,甜美的味道中融进了一点苦涩。
第二天一早,林雅容说身体有些不舒服,驱车回了城里。
一个人赤脚走在豪宅里,很安逸。
事实上,她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床头有一个笔记本电脑,是叶飞给她买的。她打开电脑,好友春子传来几张照片,仔细一看,颇为惊喜的同时也被画面中的别样风情所吸引——沿江的吊脚楼客栈,古风犹存。
春子倚窗而望,沱江两岸的风景一览无余。
她顿感惬意,所有的不悦随着优美的画面消失在灵魂深处。沈从文笔下的《边城》一景,竟是如此美妙。这是春子推荐她的蜜月胜地,春子在邮件里力荐他们去,说去那儿可以吃凤凰社饭、寻找“夺翠楼”、沱江泛舟、看蜡染工艺、跳竹竿舞。
是啊,头枕着沱江水,沉沉睡去,也蛮有风韵。
林雅容幻想着,鼓起了去的冲动。她立即打电话给叶飞说了打算,叶飞说开完公司的会就过来陪她。
一个人呆着确实很无聊,她干脆开着宝马去逛街。
到各大超市扫了一通货,已是华灯初上。
望着万家灯火,她想叶飞了,就急忙开车匆匆往家赶。
都市的夜生活是如此丰富多彩。人们都在尽情享受着夜的宁静,夜的温馨,夜的狂欢。
车子开进家门,林雅容刚一下车,叶飞就迎上来神秘兮兮地说,有人邀请他们明晚去参加一个假面舞会,说是很刺激,能让人身心放松,愉悦万分。
神乎其神的。
林雅容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所以一口回绝。但拗不过叶飞的坚持,最后还是答应去。叶飞说,面具自备,想扮女巫还是白雪公主,或者可爱的小狐狸,都由自己选择。雅容自然喜欢白雪公主。
活动据说是一个演艺界的女明星组织的,此女星年龄不大就已主演了好几部在国内收视率颇高的电视剧。主办者还说,凡是去的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对社会上的人乱讲,免得被狗仔队挖了新闻瞎报道。
简单做了些准备。
第二晚上,柳叶飞开车带她来到一个叫“黑暗山庄”的别墅,真是黑暗,四周黑漆漆的,像是有一片巨大的树木将整个别墅覆盖。雅容也没敢多问,既来之,就冒着危险进吧。再说,自己老公还能害自己嘛。
刚下车就迎过来一个假面,对方着一袭黑衣,扮的是个女巫。
雅容猜想,这难道就是那个女明星?
女巫将他们进入大厅,就神秘地一闪,隐没了她的鬼影。
一切都怪可笑,一切都怪可怕。
林雅容望着一张张恐怖而又狰狞的面孔,虽然知道都是真人,但还是忍不住内心恐惧,身体紧张。这是她头一次参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动。有生之年大概也就参加这一回,以后打死也不参加了。
柳叶飞扮的是个吸血鬼,示意雅容别怕,想和谁跳就主动过去。
在诡异的灯光和音乐下,所有的人都躲在一张假面背后。在这充满鬼魅气氛的夜晚,一个个黑衣女巫,白雪公主,尖牙吸血鬼……纷纷恐怖登场,刺激异常。没有人拒绝这种高度刺激的挑动神经的诱惑。玩的就是心跳!
这是一个具有高度保密性,超越现实束缚,绚彩神秘的世界,每个人激情燃烧,尽情释放自己在现实生活中隐藏起来的另一面。
在诡异的灯光和音乐下,和“陌生人”狂舞,没有人知道平日或温文尔雅或矜持温柔的你会是现在这般的热情洋溢。生活在现实重压之下的成功人士在这里得到彻底放松。
柳叶飞在几个可爱的小狐狸中一闪就不见了,撇下林雅容孤单影只地站在那儿看大家狂欢。
有个小狐狸拿着话筒在喊:“我们都是戴面具的第三者,我们要放纵,我们要释放!”
戴面具的第三者?
林雅容回味着这句,觉得似乎有那么点儿深意。凡做第三者的大概都戴着一张假面,表面的情真意切、情深意浓,不过是背诵着台词演戏而已。今生,自己是不会做这样一个戴面具的第三者,也绝不会让一个戴面具的第三者走进自己的生活。
她在鬼影里穿梭,始终没有找到叶飞。只有叶飞在她身旁,她才感到安全。她很着急,透过面具的眼睛四处张望。
小狐狸女主持又在话筒里喊:“让我们忘掉还有这个世界吧!让我们和魔鬼拥抱在一起吧!”
几句鼓动的话把活动推向高潮。
女巫疯了,小狐狸疯了,白雪公主疯了,吸血鬼也疯了……大家好似群魔乱舞。音乐里也透着阵阵鬼气。
林雅容蒙了,后悔来参加这个活动。但为时已晚。可别把叶飞给疯没了。
一个小狐狸走了过来,对方个很高,一双眼真的如狐狸。她径直走到雅容面前,低声问:“你先生柳叶飞呢?”
惊讶!林雅容吃惊地望着这个狐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很显然,对方知道了她的身份。奇怪!天大的奇怪!除了叶飞,不可能还有谁认出她。对方看她犹豫,自信而又挑衅地说:“他大概是去做戴面具的第三者了。你不想做戴面具的第三者吗?”她像个久经情场的狐狸精。
“抱歉,你认错人了。”林雅容要离开。
对方拦住林雅容:“你怕什么?第三者不是一个职业,是一种超越世俗的情感。”
“你是谁?你干吗要跟我说这些!”林雅容盯住对方的脸,有些愤然。
小狐狸冷冷地笑了:“你看我是谁?”她把面具一摘,露出一张更为恐怖的鬼脸,比吸血鬼还要让人惊悚。
林雅容吓得惊叫一声:“鬼!”
对方神秘道:“我是鬼!我是你如影随形的鬼!”
回想整个过程,依然只有叶飞知道自己的身份。雅容更加惊恐,担心,她要喊叶飞,否则她会崩溃!但活动的规定是绝对不能泄露身份。怎么办呢?她犹豫着,快速躲开,转身的一瞬,她恍然觉得这个找自己麻烦的小狐狸好像似曾相识,谁呢?会是谁呢?她脑海里快速掠过无数张女子的面孔,最后,她定格在了那个神秘的已被救护车拉的生死不知的女子。她激凌凌打个寒颤,难道是她?难道真的会是她?
林雅容不敢想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若隐若现的神秘小狐狸,快步逃向一个黑暗的角落躲藏。
“林小姐,你好啊?”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雅容回头,天哪!是个假面吸血鬼。她怎么也知道自己是谁,真是恐怖!就听吸血鬼说:“林小姐,我是钱再生啊,很高兴在这儿遇上你,柳先生呢?改天我去拜访他。”
原来是这个恶魔!林雅容摇摇头,表示对方认错人了。
钱再生步步逼近,要动手动脚。
林雅容惊慌逃开,跑出大厅。外面,是一片大树遮蔽,同样阴森恐怖!她向车子的方向拼命跑去,当快要接近车子时,她朦胧地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车子旁边一闪而过。她吓得瘫软在地,口里喊了声“叶飞”,真是奇了,话音刚落,车门一推,叶飞真的从车里下来了,她爬过去,惊魂未定:“叶飞,你怎么在这儿?”
叶飞说:“我在里面找不到你,就赶紧出来找你。刚进车里看了下,就听到你在外面喊。”
雅容说:“吓死我了,咱还是赶快回家吧,别再来这鬼地方了。”
柳叶飞把雅容抱上车,用风一样的速度向家中驶去。
经历了这惊魂一刻,回到家,林雅容病了,浑身发烧。叶飞请了大夫来家中,大夫说,她只是由于过度紧张,没什么大问题,打一针就好了。
这一夜,那个鬼魅的小狐狸一直如影随形地出现在林雅容的恐怖的梦中。
真是好事不多,坏事不断。一个惊魂还没平静,另一个接着来了。
这天中午,林雅容刚从竹林里散步回来,就看到恶魔钱再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叶飞谈合同。她没理,径直回了卧室,心里想,离恶魔越远越好,免得沾染了鬼气,让自己倒霉。
恐惧在怀,她希望叶飞赶紧签了合同,立刻打发这个恶魔滚蛋。
说真的,她从心底里瞧不起钱再生,更从心底里厌恶钱再生,但又从心底里恐惧钱再生。毋庸置疑,钱再生成了她的一个巨大的威胁!面对这样一个打不败、骂不退、厚颜无耻的无赖色魔,她除了满腔愤怒,也别无良法应付,总不能为了躲避这个恶魔去国外。
她的容颜显得苍白,憔悴。
窗前,太阳透过翠竹的缝隙,脆弱的光投射在阳台。
雅容注目过去,看到了一种摇曳的迷离——恍惚,凄凉。
她开始伤感,想落泪。
客厅里,钱再生还在跟柳叶飞谈合同,他一条条地讲,柳叶飞一条条地应。真没见过这样谈合同的。钱再生真是老奸巨猾!突然,他提高声音说:“柳老板,在商言商,如果你不能按时履约,可别怪我钱某不客气,我会叫你把老婆赔上的!哈哈哈。”
一阵狂妄而又放荡的笑声在客厅回响。
林雅容坐在卧室的床上听着,觉得叶飞太软弱了,她真想几步迈出去赶钱再生滚!不就个破合同嘛,有什么了不起,没你钱氏集团这份合约,我们永春经贸就喝西北风了?切!哪儿凉快滚哪儿!她气得手握起一本叶飞经常看的杂志重重地摔在地上。钱再生太欺负人了!
柳叶飞没有回击钱再生,他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在强压心头涌起的怒火。最后,他面孔冷峻地对钱再生说:“既然签了合同,我们就不会让钱老板失望!”
柳叶飞言辞犀利的背后告诉钱再生,别得意太早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钱再生局部表情一怔,像是被一只大马蜂给蛰了下。他装腔作势地说:“好,那就好,这样是个最好的结果,不然,我真怕你会赔上老婆。”
“签字吧,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柳叶飞催促说。
钱再生说:“好。”拿起笔在合同上画了几个鬼符号似的字。签完,他把笔一扔,“柳老板,你知道吗?这个合同原本我是想给大方集团的,但觉得你这人比较实在,最后就选择你了。”他又盯着合同看了几眼,“我们三家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将来免不了有磕磕碰碰,只要你别给我派个美女商谍就行。”他揣起合同,一双色眼四下寻觅林雅容的身影。
事也凑巧,柳叶飞刚签完合同,手机就突然响了,接听一问,是办公室秘书的,问啥事,秘书说公司出了点事,需要他赶快回去处理。
柳叶飞是个事业型的人,对公司投注的精力占了他生命的大部。所以一听公司有事,他立刻就往楼下奔,连跟雅容打声招呼都忘了。
钱再生跟在后面:“柳老板,那我呢,我怎么办,我连你一杯酒都没喝上。”谁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柳叶飞边去开车边对钱再生说:“改天吧,改天我请你赴鸿门宴。”
“那我可能要走麦城了。”钱再生自言自语,跟着柳叶飞走到车旁。
“我先走了。”柳叶飞发动车子驶出别墅。
看柳叶飞驾车疾驶而去,钱再生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实际上,他不想离开,满脑子装的全是林雅容,好不容易来一躺,不能错过机会。他东瞅瞅,西看看,围着幽林别墅四处转。
林雅容从窗口看到了钱再生的鬼影,她不知道钱再生要打什么鬼主意。她下楼去准备让钱再生早点离开。可钱再生看林雅容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就迎上来一脸淫笑:“哈哈,我就知道林小姐会出来见我,因为你怕我,所以想赶我快点走。”他转动着一双淫邪的眼,扫视雅容挺拔而又迷人的胸部。
林雅容红颜怒沉:“你真有自知之明,那你还不赶快走,你真是风花雪月毁多少,恶事何时了!”她双眸如剑,“你整天这样花花柳柳,对得起你老婆吗!”
钱再生不恼不怒,借机卖他的花经:“都说男人贪财好色,其实,你们女人也一样,就拿我那个黄脸婆来说,她不但背着我从公司拿钱,还在外面偷养了两个小白脸。”
林雅容的耳朵有些受不了,她怒斥道:“别说得这么不符合人类,肯定是你背叛在先,才有你老婆的出轨。”
“说的对,是这样,很符合逻辑。”钱再生淫笑着,“所以说,男人背叛了,女人就出轨。”他靠近林雅容,“可是,我还从未睡过一片‘林’,要是林小姐肯帮忙,我真想尝尝这醉卧于‘林’的滋味。”
林雅容暗骂钱再生是个十恶不赦的流氓!淫棍!目睹钱再生的放肆与狂妄,真想拿起一根藤条狠狠揍他一顿。她压抑着,还是爆发了:“你真是个畜牲!”
钱再生晃着脑袋,满不在乎:“我是很无情,过一段时间就换一个情人。史学家隔代修史,我就隔月修情。”
林雅容感到一阵恶心,在这一瞬,她对色魔钱再生充满了极度的厌恶、憎恨。
“你这种人,真该进监狱!”
她暗暗诅咒,诅咒色魔钱再生早日进监狱,永无释放!
钱再生一副流氓相,跃跃欲试,他要拉林雅容搂到怀里。
“滚!”林雅容彻底怒了。
情况危机,李姐从厨房里跑了过来,她手里挥舞着菜刀:“钱老板,你还是快点走吧,别一会儿等我火了,把你劈了!”
钱再生狠狠瞪了李姐一眼,跳上车仓慌打火,气急败坏地开车跑了。
李姐举着菜刀追了几米,回过头来安慰林雅容:“和这种人犯不着生气,他早晚得报应!”
林雅容谢谢李姐的及时出手,她让李姐去忙,她进竹林走走。
走在清幽的竹林,她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好像只有这深深竹林,才能给她以身心松悦的安慰。
此事过去不久,林雅容从好友春子那里听到了一个令她一扫愁云的好消息:钱再生残废了,被她的情人挑断了脚筋。
春子说得绘声绘色,大有亲眼目睹之感。林雅容笑她什么时候也成了狗仔队,春子嚷着说,不信算完,人家好心好意让你快乐,知道你也恨钱再生。
两人说笑。林雅容感谢春子的通报。春子对这事真有研究,她又提示说,网上早有了关于此事的贴,一搜就能看到。她还嘱咐林雅容别忘了输入关键词:钱再生、强奸、情人。
林雅容电脑好几台,上网也方便,很快就从百度搜到了钱再生的巨大丑闻。大意是——一天,钱再生正在他的星光别墅和两个三陪女鬼混,突然,他体力不支,抱怨说自己不行了,怕是以后再也不能玩女人了。
这时,一个叫笑春的三陪女推荐说:“我认识一个叫杜梅的中医研究生,她专门研究男性生殖方面的疾病,现在一个医院工作,每天去找她看病的人特多,你可以把她请来给你瞧瞧,说不定她给你配点儿药就治好了。”
钱再生眼前一亮,满肚子坏水转了转,立刻让笑青去请女研究生杜梅。
隔日,杜梅来了,但钱再生并没有急着让杜梅给他瞧病,而是东拉西扯、充满阴谋地刺探杜梅的一切。
杜梅从头至尾都不知道钱再生的底细,所以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喝下了钱再生偷放在饮料里的速眠灵。
接下来,一件可以想象的事发生了,钱再生不但当着三陪女的面如狼似虎地将昏迷的杜梅奸污,还让笑青和笑春用数码摄像机拍下了他奸污杜梅的全部动作。
事后,杜梅发现自己被骗失身,哭得死去活来,喊着要去报警。
此时,钱再生凶相毕露,拿出录好的让人不堪入目的带子,放给杜梅看,杜梅看后,羞辱地用头撞墙,痛不欲生,后悔自己不该轻信那女孩。
但这一切太晚了,钱再生威胁杜梅,让她做他的秘密情人,否则,就把片子发到网上,让她陷入痛苦的深渊,生不如死。
杜梅一时心思慌乱,无助下,暂时答应做钱再生的情人。
从此,钱再生这个色魔看杜梅软弱好欺,就一次次变换着各种极其残忍的花样凌虐杜梅。
终于,在这一次次的凌虐下,杜梅伤痕累累的身心再也无法承受,无法忍受,是可忍,枉为人也!她决心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天,她趁钱再生凌虐累了,躺那儿像死狗,就悄悄把三片速眠灵投进了他的饮料。
不一会儿,钱再生毫无察觉地喝下,很快昏睡过去。
巨大的仇恨促使杜梅顾不了那么多,她忘了法律,忘了一切。她疯了似地找来一把水果刀,三下五下,挑断了钱再生的脚筋。随后,她又找来一把斧头劈开钱再生的密码箱,取出了那个拍有她耻辱一幕的数码摄像机,然后,她一路狂奔,跑向公安局投案自首。终于出了这口恶气!钱再生不死也落个终身残废。
案情重大,刑警队火速赶赴现场。
随着一阵警车的呼啸,钱再生很快被送进医院,但由于失血过多,陷入深度昏迷。
望着这个昔日风光八面今天自作自受的钱氏总裁,知情的人无不鄙夷地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钱再生有此劫,也算报应。
恶人的命有时像猫。半月后,钱再生在医院的病床上被刑警队宣布依法逮捕。同日,笑青和笑春也在一个隐蔽的三级酒吧被抓获。
不久,钱再生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笑青、笑春各一年。
至此,被各媒体纷纷报道的钱氏总裁迷奸女研究生案,划上了句号。
从此,压在林雅容心头上的一块恐怖的巨石,终于被斩妖剑劈落崖下。
生活中,没有了钱再生这个威胁,无论对她还是叶飞,都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但后来,林雅容又听说,自从钱再生入狱,钱氏集团来了一个新总裁,他是钱再生的弟弟,叫钱再来。
然而,这位新老板的到来,却总是神神秘秘,他戴一副墨镜,从不摘下。对待员工,更是非打即骂。员工们怕了,烦了,都在悄悄猜测他的来头,有的说黑社会,有的说刚出狱……最后,各种充满恐怖的版本不胫而走,流传到了社会。
对于钱再来的庐山真面目,谁也没见过,他就像一个戴魔鬼面具的,引人注目,惹人好奇,令人猜测。神秘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不过,从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来看,他不是个黑帮老大,也至少是个黑帮老二。还有一件更奇的,自从由他接手公司,所有和他哥哥钱再生有染的女人,全都神秘失踪。那可是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到了魔鬼手里,其悲惨的结果可想而知。
事情发展到这儿,林雅容深知遗忘有遗忘的好处。所以,对钱氏兄弟的一切,她不想再浪费精力地去过多关注。每日里,她和叶飞开始了无忧无虑的甜蜜生活,他们要把真爱的幸福进行到底!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简言之,天有风云突变,人有瞬息悲欢。
几个月前,林雅容突然发现柳叶飞开始学着酗酒,且每饮每醉,每醉必胡言乱语,惹人厌烦。她这才意识到,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不和谐不安宁不快乐的魔圈。她困惑不解。紧跟着,李姐也莫名其妙地辞了工,说女儿发生了意外,要在家看护。
没过几天,柳叶飞开车带回一个漂亮女孩,说是给她新找的保姆。她简单问了下,女孩二十左右,名叫韩秋香,是个乡下丫头。柳叶飞强调说,看她在城里打工怪艰难的,就雇她了。再说,别墅里也正好缺个保姆,你不能没个人照应。
林雅容很感谢叶飞的细心。她对秋香的印象不错,觉得这姑娘很朴实,有种值得人信赖的感觉。慢慢地熟了,她发现秋香手脚勤快、头脑聪明,对一些大是大非,也分析得头头是道,颇像一个在校研究生。但每问起她家里的情况,她总是轻描淡写,惯用地说“还可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好姑娘朝夕相伴,林雅容很开心。或多或少,淡化了她对叶飞酗酒的不满。每次回城,她都忘不了给秋香带回几件漂亮衣服。在她眼里,秋香已是她的小妹。
其实,面对这种种变化,种种苦恼,种种疑惑,林雅容始终百思不解。暗夜里,她常常怨苍天变了心,故意跟她林雅容过不去。
想到这儿,林雅容收住回忆,将目光投向竹林,搜寻大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