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弘

新年伊始，我党的新一代领导人在一系列讲话中再次传达出反腐倡廉的坚定决心，让民众心底的希望不断升温。然而，雷声过后，接下来的究竟是暴风骤雨还是和风细雨，国人都在拭目以待。毋庸讳言，当下中国的腐败问题是相当严重的。这不是个体性腐败，而是社会性腐败。因此，“杀一儆百”的政策难见成效，必须通过完善社会制度和改造行为环境来遏制腐败。由于反腐败的问题已经涉及到执政党的生死存亡问题，所以反腐败的任务不仅是要惩治贪官，还承载着为执政党收复民心和为政府重建公信力的历史使命。因此，我们迫切需要能够让民众眼睛一亮、能够让民心振奋的特殊的反腐败举措。

反腐败的基本路径是民主与法治，须要制度创新，譬如官员财产公示。官员财产公示制度不是反腐败的灵丹妙药，其自身并不能完全遏止腐败，但是这项举措的出台有利于推进其他反腐倡廉制度，例如，建立高度集中的职务犯罪查防体制，健全党内民主选举制度，提高政府决策过程的透明度等。在推进官员财产公示的同时由各级纪检机关开设专门的“廉政基金账户”，号召、鼓励、督促官员在申报财产之前把那些“不适宜公开申报的财产”以实名或匿名捐赠的形式存入该基金账户，捐款不问来源。如能形成“大气候”，这项“增收”一定可观。

笔者深知反腐倡廉的制度改革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学者的言论往往也就是“说说而已”。于是，我从法学走回文学，在小说中演绎我的梦想———这就是最近由群众出版社出版的犯罪悬疑小说《无罪贪官》。

在这部小说中，广东省圣国市的一位居民自豪地说：“我们圣国市实行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已经十几年了，而且我们是真正公开的官员家庭财产申报。按照我们圣国市人大通过的《干部财产申报条例》，凡是科级以上的市管干部，每年都必须公开申报家庭财产，包括直系亲属名下的财产。虽然我们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属于省管干部，但是已经形成惯例，市委书记和市长每年都带头申报。我告诉你，就这一条，基本上就遏制了官商勾结的腐败。

“另外，在我们圣国市，买官卖官的现象基本上杜绝了。你知道，吏政腐败是最大的腐败，也是最难根治的腐败。但是在我们圣国市，这个问题基本上解决了。我们的做法很简单，就是让阳光照进干部选任的决策过程。具体做法有两条：第一，所有干部的选任都要举行公开的听证会，市民凭身份证入场，先来后到；第二，市委常委会和人大常委会讨论人事任免的会议过程公开，电视直播。我告诉你，每周一上午的市委常委会例会，每月一次的市人大常委会会议，都由圣国市电视台第一频道现场直播，感兴趣的市民都可以坐在家里观看。只有当常委们讨论涉及国家机密的问题时，电视直播才中止。

“不过，干部的选任不属于国家机密。这已经形成了制度，非常了不起啊！我告诉你，一开始，常委们在电视镜头下讨论问题，很不适应，但是后来也就习惯了。因为是在广大市民面前发表意见，常委们必须出以公心，必须有理有据。这样一来，我们圣国市的官场生态就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形成了公平竞争、文明竞争的环境。而且，领导们的行为对广大市民有表率作用。这对于提升我们圣国市的文明程度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还有，我们圣国市真正做到了财政公开。用通俗的话讲，我们每年的收入是多少，上缴了多少，剩下的钱都干什么用了，统统告诉老百姓。特别是政府的公款花费，一律公开。而且，我们的书记和市长带头，尽量少花公家的钱。我告诉你，我们圣国市的公车都有明显标志，而且都不能在玻璃窗上贴膜，就是为了便于群众监督。我们市委书记的太太从来不坐书记的公车。市长和家人到海边去度假，也是开自家的私车。有书记、市长带头，我们圣国市基本上没有公车私用的现象。当官的不乱花钱，老百姓也自觉纳税。我告诉你，我们圣国市的企业和市民，纳税最自觉了。这些年，我们圣国市基本上没有偷税漏税的案件。”

这不是乌托邦，因为这在地球上的一些地方已经成为现实。外国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中国人为什么做不到？只要为官者秉持人民公仆之诚意，为民者展现既往不咎之胸怀，这圣国市离我们中国人就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