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编号03 黑色交响曲 第四章 神秘失踪

两辆车一前一后,很快就到达了温泉旅馆,许菖蔚跟旅馆老板很熟,所以将车停到了后面比较隐蔽的专用停车场,停车场也没有安装监控器,保护了一些特殊客人的隐私。

许菖蔚熟门熟路地进了温泉旅馆后面的专用通道,用磁卡开了门,服务员已经从老板那儿听说了他们的情况,很抱歉地告诉许菖蔚说因为接到的联络太晚,他们临时只能腾出一个备用的空房间,不过房间很大,不会影响休息,请她不要介意。

甘凤池看看萧兰草,心想这就是说今晚他要跟上司一个房间住了?八小时内也罢了,八小时外还要面对鬼畜上司,他很介意,非常非常介意。

但遗憾的是没人询问他的想法,萧兰草很爽快地说没问题,许菖蔚便先跟服务员去了自己的房间,说先泡温泉休息,晚上再一起吃饭,萧兰草微笑着答应了,看着她跟邢星走远,才跟随服务员去房间。

客房很宽敞,而且是两张大床,等服务员一走,甘凤池就把购物袋丢去地板上,四肢一摊躺到了床上。

“我是不是穿越了?我们明明在查案,怎么莫名其妙就跟富婆来泡温泉了?”

“你搞错了凤梨仔,我们今天明明是休假,查案才是临时插进来的,而且跑了一整天,休息一下也是正常的,人生需要享受啊。”

甘凤池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的上司,不无怀疑地问:“你不会是真看上人家的钱了吧?”

萧兰草眉头微挑,随即就笑了,“她是挺有钱的,还认识不少有手腕的人,所以邢星跟她在一起不光是为了钱,还想利用她手里的资源。”

“你问到了不少情报嘛。”

“只是听她聊了一些以前的事,她是善立大学九三届的,学设计的,张薇是九五届的,两人差了两级,暂时没问到她们有没有交集,你那边呢?”

“没有问到太多,”甘凤池将他跟邢星的对话说了一遍,叹道:“我们好像追错线了,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至少挖掘到了这么棒的温泉旅馆,我很满意,”萧兰草打量着房间,又拿起睡袍,问甘凤池,“我要去泡澡,要一起吗?”

谁泡澡要跟你一起啊,给你当了半天的小弟还不够,你还想找搓背工啊—甘凤池堆起虚伪的笑,说:“你先去吧,我休息下,回头再去。”

“好。”

萧兰草拍拍他的肩膀,出去了,甘凤池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立刻拿出手机打给林紫言。林紫言已经回冷案科了,她简单说了自己今天调查的情况,又问起甘凤池,甘凤池哪敢说实话,含糊着说他碰巧跟萧兰草汇合了,现在在调查新线索,具体情况明天去了科里再说。

挂了电话,甘凤池估摸着萧兰草大概也快泡完温泉了,他把陈冬给的资料收好,锁了门出去。

时间还早,更衣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甘凤池脱着衣服,嘟囔道:“大热天的泡热水澡,简直就是自虐。”

他把衣服塞进更衣柜,拿着毛巾去里面,谁知门刚打开,迎面就被冲过来的人撞到了,总算他反应快,只是晃了一下,看到撞他的人是邢星,他没好气地说:“走路看着点。”

邢星没说话,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进了更衣室,甘凤池被瞪得莫名其妙,他进了温泉室,里面空空的,只有萧兰草一个人泡在温泉里,靠着墙一副超级享受的表情,甘凤池马上明白为什么邢星会发脾气了,他走到温泉池子里坐下,问:“你到底怎么着他了,把他气成那样。”

“哈哈,还真是个不擅于掩饰的人啊。”

“别哈哈,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就是探探他对许菖蔚了解多少,谁知道他就不高兴了。”

“比如?”

“比如许菖蔚的交际圈,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别的情人?”

甘凤池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说:“这种问题是个人都会生气的,更别说他现在还把你当情敌。”

“情敌?我吗?他想多了,我对年长的女人没兴趣。”

“也请不要对比你年轻的女人感兴趣,尤其不要吃窝边草!”

甘凤池扑过去按住萧兰草的肩膀大声吼,萧兰草被他的气势镇住了,难得地乖乖点头,甘凤池很满意,靠到旁边的墙上坐下,说:“既然许菖蔚跟碎尸案没啥关系,你对她也没兴趣,就不要去蹚浑水了,晚上在房间里吃得了。”

“不行,许小姐说了请客的,我的钱都拿来买衣服了,晚饭的钱能省则省,再说说不定还能跟许小姐打听到什么消息呢。”

甘凤池听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要不是萧兰草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一定不介意使用一些暴力让他醒醒脑子—这跟打听消息一点关系都没有,萧兰草纯粹就是为了省钱。

“那你一个人去吧,我不去了,”想想邢星那态度,甘凤池就断定晚餐吃得不会舒服,他叹道:“相由心生这句话是不对的,你看邢星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你无视他就好了,重点是在许小姐身上,她喜欢舒伯特,张薇也喜欢舒伯特,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案件卷宗里只提到张薇喜欢西洋音乐,有提到她喜欢舒伯特吗?甘凤池正想问萧兰草是从哪儿打听到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他自己的声音,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看到萧兰草手里拿的……录音笔!

在确定那是他的录音笔后,甘凤池发狂了,扑过去抢,叫道:“你居然偷我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偷的!?”

“别抢,一不小心掉水里就玩完了,虽然这东西防水,但这么热的水还是有点危险啊,你也不想辛辛苦苦录的东西都打水漂吧,字面上的意思—打、水、漂。”

想想那个可能性,甘凤池只好放弃了,坐去一边,气呼呼地说:“你是领导,该当以身作则,你怎么可以偷……”

“嗯?”

“怎么可以随便拿我的东西?”

“不,我是在客房门口捡到的,凤梨仔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随便扔。”

信你才有鬼!

想起萧兰草出门时拍过自己的肩膀,录音笔一定是他那时候拿走的,甘凤池不由得对上司这神乎其神的偷技叹为观止,既然对方都知道了,他也就不隐瞒了,指指温泉隔壁那边,问:“你都听了?就不怕别人听到?”

“隔壁没人,放心吧,我可是狐狸耳朵,附近有没有人一下子就听到了,比起这个,凤梨仔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明明查到了这么多消息却说没有,想抢功?”

萧兰草看过来,脸上似笑非笑,那表情在甘凤池看来分外阴险,什么狐狸耳朵啊,他一百个不信,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他避重就轻地说:“嘿嘿,科长你想多了,我怎么敢抢你的功劳?我这不是想等再多查到些线索再跟你说嘛。”

“哦,学谨慎了嘛。”

“是啊是啊,那科长,你听了录音有什么想法?”

“你做得不错,解决了很多疑点,看来当年侦查的方向出了问题,也许我们该切入新视点,换个角度来调查。”

难得地被表扬了,甘凤池有点沾沾自喜,问:“那要怎么调查?”

“明天先听听大家调查来的消息再决定调查方向,嗯,陈冬挺有趣的,不过……也许赵靖这个人是关键啊。”

“那几个狱友都不知道赵靖的情况?这就奇怪了,他出狱后不是急着找家人,却想着赚钱,找到后被骂了一顿就不出现了,总感觉他的行为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一个人曾被判无期,又被关了二十多年,他如果跟正常人的想法一样,那才是最可怕的……希望他不要做错事,否则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甘凤池首先就想到了萧兰草因为人质被害而导致调离刑侦一科那件事,他感觉萧兰草说这话是意有所指,脱口而出说:“科长,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你别多想了!”

“什么?”

萧兰草没听懂,皱眉看过来,甘凤池一秒回神,发现自己竟然说溜了嘴,他慌忙摇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先出去了,科长你慢慢泡。”

他跳出温泉跑去冲水,半路又转身追加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只要勇于面对,那一切都可以重写,所以科长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甘凤池说完,怕萧兰草追问,立刻跑得远远的,萧兰草泡在温泉里,一脸的莫名其妙。

“自暴自弃?我?他在说什么啊,神经病。”

晚上,两人照约定的时间来到餐厅,许菖蔚跟邢星已经到了,许菖蔚让服务员上菜,又很殷勤地询问萧兰草喜欢的餐饮,让他尽管点别客气。

甘凤池偷偷观察邢星的脸色,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看,这也难怪,绿帽子都快戴脑袋上了,换了谁都会火冒三丈,他没当场发怒,脾气已经很好了。

酒菜上来后,萧兰草说自己酒量不好,想喝可乐,被许菖蔚硬灌了两杯红酒进去,又问他侦探工作,萧兰草讲得绘声绘色,许菖蔚听得入了迷,不时地加以赞叹。

甘凤池看在眼里,好想跟许菖蔚说—别被美色迷惑啊,你不要事事都信他,做人要有起码的戒心,明明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信的。

不过萧兰草说得的确很生动,就像亲身经历的一样,甘凤池也不知觉中成了听众,心想要不是知根知底的,他真会以为萧兰草是侦探呢。

没多久,萧兰草聊完了自己的侦探故事,又问起许菖蔚的经历,许菖蔚喝了酒,兴致上来了,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在大学时代还有留学的事都详详细细地说了,萧兰草偶尔附和几句,等她说到兴头上,才问:“说到善立大学,你知道当年女大学生碎尸案吗?”

“知道知道,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呢,”许菖蔚说到这里,又装腔作势地在萧兰草肩上拍了一巴掌,怨道:“干吗问这事啊,害得我都暴露年纪了。”

“有吗?你看起来才二十多,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呢。”

许菖蔚咯咯笑起来,看得出她很享受这样的赞美,邢星本来一直在喝闷酒,听了这话,他撇撇嘴,往甘凤池这边凑了凑,问:“他是怎么做到睁眼说瞎话的?”

“我也不知道,这大概是他的……特长?”

甘凤池随口应付着,耳朵却竖起来了,就听萧兰草说:“我们做侦探的好奇心都很强,尤其是对这种离奇事件,你知道什么,说说看。”

被萧兰草各种称赞,许菖蔚开始飘飘然了,爽快地将张薇被杀案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了各种捕风捉影的段子。

“我们同学有人亲眼见过凶手丢的碎肉,谁让她喜欢晨跑,刚好遇到保安捡到装尸块的袋子,她吓得后来还去看心理医生了,那阵子学校里人心惶惶的,都说凶手绝对心理异常又冷静残忍,专杀行为不检点的人,他一定还会再犯案的。”

许菖蔚的讲述跟甘凤池今天调查来的情报几乎一样,他听得兴致缺缺,直到听到这里,才忍不住问:“为什么专杀不检点的人?”

“因为听说被害的女学生是谁的情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小三了,凶手很可能对这类人抱有强烈的恨意,所以这类人都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那段时间女孩子都人人自危,谁也不敢晚上出门。”

阿姨你是在说都市传说吗?真相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甘凤池有点为受害人鸣不平,但也由此得知当时碎尸案给大家造成的影响,案子一直没侦破,学生们惶惶不安,于是各种传说段子都冒了出来,这些段子的诞生或许是出于自我安慰,也或许是恶意揣测。

萧兰草也好奇地问许菖蔚:“许小姐这么漂亮,当时一定也很害怕吧?”

“我还好了,比我漂亮的有的是,”许菖蔚的表情让她的自谦没什么说服力,道:“还好那件事没多久,我的留学申请通过了,我就去了国外,算是远离是非之地。”

“为什么要特意去国外?是因为长得太好看,害怕被罪犯盯上吗?”

萧兰草问得很认真,许菖蔚表情一僵,但马上就笑了,说:“只是凑巧而已,不过后来我回国,听说凶手没再作案,不知道以前那些流言是不是都是杜撰的。”

“很有可能,很多时候流言是因为恐惧产生的。”

“不说这个了,看,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了,喝酒喝酒。”

许菖蔚拿起酒瓶给萧兰草倒酒,把话岔开了,甘凤池冷眼旁观,见她的眼神闪烁,像是在隐藏什么,不由得想难道她还知道什么内幕?

萧兰草也想找机会再问,可是许菖蔚却主动靠近他,故意在他面前摆弄着手指,让他看自己的尾戒,抱怨说:“你看我又瘦了,才买不久的戒指又变大了,昨天做瑜伽的时候差点把它甩出去。”

萧兰草看了一眼,戒指雕镂精致,外侧是一圈微微翘起的花瓣,花瓣当中各嵌了一颗小钻石,他随口敷衍道:“看起来很贵重,要好好留意才行啊。”

“倒是不贵,不过是限量版的,而且我还参与了设计,你看是不是很别致?很少看到这种可以调节大小的尾戒,”许菖蔚翻过手掌,将尾戒接口的地方给萧兰草看,又笑道:“你知道吗?女人对限量版这个词最没抵抗力了,所以它是我这段时间的最爱。”

“是啊,我也喜欢限量版。”

萧兰草对首饰没兴趣,回应后想把话题拉回去,但都被许菖蔚巧妙地回避了,中途许菖蔚又来电话,趁着她出去讲电话,邢星冲萧兰草直瞪眼,那挑衅的眼神完全就是在表明—别打金主的主意,他不会让萧兰草得逞的。

许菖蔚很快就回来了,大家又聊了一会儿,便结束了晚餐,各自回房间,许菖蔚有些醉了,临走时无视邢星的存在,对萧兰草频送秋波,最后硬是被邢星拉走了。

甘凤池跟萧兰草回到客房,一进门他就感叹地说:“查案还得用美男计,科长你也是够拼的。”

“不不不,我只是普通聊天,长得太帅又不是我的错。”

“我去洗澡,您就一个人慢慢自恋吧。”

时间还早,甘凤池打算再去泡下温泉,他拿了毛巾跟睡袍要出门,萧兰草坐在床头滑手机,突然问:“凤梨仔,你说许小姐算漂亮吗?”

这还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甘凤池停下脚步,认真想了想,说:“如果不跟你比的话,她应该算很漂亮。”

萧兰草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眼眸都眯了起来,又问:“漂亮到害怕凶手对付自己所以要出国的程度吗?”

“她不是说只是巧合嘛,”甘凤池说完,忽然想到许菖蔚当时的眼神,他的灵感涌了上来,“难道她还有其他的理由?”

“嗯,有点意思。”

萧兰草摸摸下巴,继续滑手机,这动作就表示他有想法了,可甘凤池还是一头雾水,看看萧兰草的模样,他打消了询问的念头—科长不想说的时候,就算问了他也不会理会的,还是等他想说的时候再洗耳恭听吧。

晚上泡温泉的人比较多,甘凤池在休息室看电视,等里面空下来才进去,他找了个单人泡的浴盆靠在里面打瞌睡,等一觉醒来,里面的人走了七七八八,他随便冲洗了一下,换上睡袍出来。

时间很晚了,前台那边没人,甘凤池拐过走廊往客房走,楼梯那头人影一闪,依稀是许菖蔚。

女人穿了套浅绿色的裙子,跟许菖蔚白天穿的衣服不一样,甘凤池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女人的身形跟走路的姿势很像许菖蔚,拐过楼梯,匆匆走出去,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面的挂钟,都快十一点了,这么晚了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他打了个哈欠,很快就把疑问抛去了脑后,回到客房,里面传来说话声,萧兰草正在跟人视频,听到对面的声音是林紫言,甘凤池急忙屏住呼吸,然后一小步一小步地挪,避开视频镜头挪到自己的床上。

萧兰草在跟林紫言说案子的事,聊得差不多了,他结束了通话,问:“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没,我只是觉得让同事看到我们睡同一间房不太好……呵呵……”

“你的思想太腐败了凤梨仔,这样才不好。”

萧兰草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甘凤池只当看不到,扯过被子睡觉,萧兰草拿过毛巾准备去洗澡,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对甘凤池说:“我出去一会儿,你先睡吧。”

“哦。”

甘凤池随口应道,看着萧兰草接通电话一边听着一边走出去,他突发奇想—这么晚了,是谁这么自虐给狐狸上司打电话?

泡温泉有助于睡眠,甘凤池躺下没多久就沉进了梦乡,萧兰草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直到砰砰砰的敲门声把他从梦中唤醒,他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敲门声马上又响了起来,还伴随着叫声。

甘凤池侧耳听听,声音像是邢星,他探头看对面,萧兰草平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去开门的意思,甘凤池只好跳下床,过去把门打开。

门一开,邢星就冲了进来,揪住他问:“许小姐去哪儿了?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等等,等等,你说谁去哪儿了?”

“许小姐!昨晚她一晚上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说,你们是不是偷偷去幽会了?”

邢星的力气不小,甘凤池被他来回晃着,头都晕了,如果他不是警察,大概早一拳头挥过去了,大吼道:“看清楚了我是谁!?这里没人跟你家许小姐约会!”

邢星把他推开了,气冲冲地往里走,叫道:“萧兰草你出来,你把许小姐带去哪了?”

甘凤池急忙追过来,他不怕邢星盛怒之下打他家上司,他是怕反过来—他见识过萧兰草的身手,十个邢星都不是他的对手啊,还好恐怖的事没发生,邢星跑进去时,萧兰草已经坐起来了,揉着眼睛嘟囔道:“我最讨厌大清早的被人叫起来。”

“我也是!”

甘凤池在旁边用力点头,很想再多加一句—可是科长,昨天早上你就是这样把我叫起来的!

萧兰草的睡袍没系紧,再加上睡眼蒙眬,平添了几分性感,所以在邢星眼中,他就是个没有节操还喜欢横刀夺爱的卑鄙小人,邢星指着他质问:“许小姐呢?昨晚你跟许小姐去哪里约会了?”

甘凤池也被带着转头看萧兰草,想起他昨晚接了电话就出去的事,脱口而出,“科长你不会是真的……”

不悦的目光投来,甘凤池闭上了嘴巴,萧兰草这才转头对邢星说:“有什么话慢慢说,你这么大吼大叫把人都招来,今天晚报头条就非你莫属了。”

这话戳到了邢星的软肋,他老实了很多,放低声音,说:“我是问你跟……”

“我不知道。”

“啊?”

“昨晚吃了饭后,我就没跟许小姐见过面。”

“不可能,她出门时跟我说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那我还真是不堪承受其重,昨晚我一直都在房间,不信你问他。”

萧兰草用下巴一摆甘凤池,甘凤池还在看好戏呢,没想到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被邢星盯着,他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发出尴尬的笑。

邢星冷笑道:“你们是一伙的,他的话可信吗?”

“你说错了,我们不是一伙,是一对,所以我对许小姐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萧兰草眨眨眼,一脸真诚的笑,邢星还真被他唬住了,目光狐疑地在他和甘凤池之间转了转,问:“真的?”

“唉,这种事我也不想说的,要是传出去,客户都不登门了怎么办,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说也不行啊。”

萧兰草说得太哀怨,邢星总算是信了,哼了一声掉头就走,快到门口时,萧兰草叫住了他,正色问:“许小姐几点出去的?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十一点左右吧,还特意打扮过,她让我先睡,说不用等她,哼!”

邢星悻悻地说完,走出了客房,甘凤池一看他离开了,跳上前掐住萧兰草的脖子大叫:“谁跟你是一对?你想隐瞒跟许小姐约会也别害我啊,老子还要找女朋友的!”

“凤梨仔,冷静冷静。”

“谁跟你冷静?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说!”

萧兰草的回答是一个手刀敲在了甘凤池的脖颈上,甘凤池眼前一黑,趴在了床上,看着萧兰草起身若无其事地换衣服,他捂着脖颈呻吟道:“你不仅污蔑我的人格,还暴力我,信不信我去局长那儿投诉你!”

“你说许小姐到底去哪里了?”

“萧兰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赶紧换衣服,我们也去前台问问看,一晚上没回来不太对劲儿。”

看萧兰草的反应不像是跟许菖蔚去私会了,甘凤池揉着脖子坐起来,心想他是不是误会上司了,但那又怎样?他还被揍了呢,真够疼的,哎哟……

等甘凤池换好衣服跑去前台,萧兰草跟邢星已经在那里了,服务员正在低声跟他们说话,看大家的表情应该是没什么结果,邢星戴着墨镜和口罩,这在甘凤池看来有点事后诸葛亮的感觉,还好服务员们忙着找人,再加上萧兰草的存在太抓眼球了,所以大家都没发现邢星的身份。

邢星听她们说完,快步跑去旅馆后门那边,萧兰草跟在后面,甘凤池追上他,小声问:“没找到人?”

“请保安帮忙看了监控器,许小姐昨晚曾在一楼出现过,后来去了工作人员使用的通道,就是昨天我们进旅馆时的那条路。”

“啊!”

想起昨晚的偶遇,甘凤池脚步一顿,萧兰草问:“怎么了?”

甘凤池看看邢星,见他没留意这边,这才对萧兰草说了自己从温泉回客房时的情况,萧兰草问:“确定是许小姐?”

“嗯……就是随便一瞥,不太肯定,看背影好像是她。”

两人追着邢星来到后面的停车场,许菖蔚的车还停在那里,邢星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冲他们双手一摊,自嘲地笑道:“车还在,人却不见了,是人间蒸发了吗?”

甘凤池说:“她会不会还在旅馆,只是睡在别的客房?”

邢星的脸裹得太严实,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他的动作来看他接受了甘凤池的推测,转身回旅馆,半路又掉头对他们说:“没事了,你们不用管了。”

“等等,”萧兰草叫住他,问:“她的手机还有皮包还在吗?”

“没有,她出门时都带走了,还拿了昨天买的唱片,我要不是电话一直打不通,也不会到处找了。”

“为什么要拿唱片?”

“她常这样,为了卖弄自己的审美层次,但她其实不是真心喜欢,就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的。”

“她离开时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浅绿色的,是昨天刚买的。”

“并且还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

“这是她的习惯,她说女人外出不化妆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不过她昨天化得挺淡的,把自己搞得很清纯的样子,她最喜欢在不熟的人面前装纯了。”

邢星说完,看看萧兰草,转身走掉了,甘凤池看着他的背影,对萧兰草说:“他好像还在怀疑你。”

萧兰草转头看向停车场四周,皱起了眉,“衣服颜色一样,时间也对得上,看来你没看错,可惜这里没安监控器,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

“真不知道这旅馆是怎么设计的,最重要的地方居然不安监控器,要是有小偷进来怎么办?”

“凤梨仔你还真是纯情。”

“哈?”

“这么设计当然是有它的原因,来这里度假的像许菖蔚和邢星这类的人应该不少,他们自然不希望被拍到,所以监控器越少越好。”

萧兰草来到后门,按住门把手想打开,却发现门锁住了,他看看密码锁,冲甘凤池耸耸肩,“得,我们也被锁外面了。”

“邢星一定是故意的。”

两人不知道密码,只好转去旅馆的正门进去,路上萧兰草说:“我刚才听服务员说一些VIP客户有自己专用的磁卡开门,出去也是一样,像我们这种普通客人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也就是说如果昨晚许小姐用磁卡开门出去,旅馆的安全系统一定有记录?”

“肯定是有的,不过他们不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我没拿刑警证啊。”

萧兰草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甘凤池差点抡起拳头揍过去—他没想到萧兰草记得回家换衣服,却不记得拿警察证,这人做事还能再靠谱点吗!

“科长你老实跟我讲,你三更半夜的到底是给谁打电话了?”

“当然是跟朋友聊天。”

“你?”

甘凤池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扫视萧兰草,想—谁的心这么大跟你做朋友啊?当然,他不敢真的问出来,所以他问的是—“许菖蔚彻夜未归,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难说,不过她是成年人,从她离开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们也无法做什么。”

萧兰草拨打许菖蔚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留言,他们来到旅馆的前台,看到邢星跟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在说话,随后男人请他进了房间,甘凤池说:“那人好像是旅馆的老板。”

“看来老板会帮忙处理的,我们先回警局。”

“不不不,”甘凤池扯住萧兰草的衣袖,一字一顿地说:“先回你家,取刑、警、证!”

萧兰草先是一愣,随即笑眯眯地拍了拍甘凤池的肩膀,车钥匙抛到了他眼前,在他手忙脚乱接的时候,萧兰草已经扬长而去了,他只听到话声慢悠悠地传过来。

“行啊,你开车。”

于是甘凤池驾车把萧兰草送回了家,又忍受他换衣服换发型的行为,这才拿了证件一路赶到警察局,进了冷案科,几位同事都已经到齐了,老白窝在自己的电脑前吃早点,看到他们,他说:“咦,科长,凤梨仔,你们现在已经关系好到每天都同进同出了?”

林紫言刚好端着茶盘从茶水间出来,听了这话也笑了,甘凤池生怕她误会,冲老白叫道:“别乱说话,我们只是碰巧在楼下遇到了,碰巧!”

“那凤梨仔你脖子怎么了?”

魏正义正把油条塞进嘴里,看到甘凤池稍微歪着脖子,他奇怪地问。

被提醒,甘凤池这才感觉到脖颈不舒服,他想起在旅馆被上司打过,有心说这是职场暴力,萧兰草看向他,目光中满是笑意,这笑容太不善了,甘凤池只好临时把真相咽回肚子里,不情愿地说:“睡得不好,落枕了。”

“我有膏药。”

林紫言跑去取了膏药,让甘凤池坐下,帮他贴上,还顺便帮他按揉了一会儿。享受着美女的服务,甘凤池的骨头都轻了好几两,感觉这一掌挨得值—因为有这么可爱又温柔的女孩子在,这个科才有继续留下的意义啊。

“为什么你会随身带膏药?”他闭着眼睛,随口问道。

“因为经常练散打,膏药是常备用品。”

“那就不要练了,女孩子练这个太辛苦了。”

“不不不,这是给对手准备的,把人打伤了,如果连膏药都不给,有点不太好。”

魏正义在对面叫林紫言,甘凤池张大嘴巴看着她跑走,觉得她一点都不像是好勇斗狠的那种人,所以他刚才是不是幻听了?对对对,一定是幻听,嗯,绝对是!

“老白,你帮我查下这个手机号,看看能不能查到具体位置。”

萧兰草把许菖蔚的手机号报给老白,老白开始敲电脑,说:“交给我,这世上就没有我查不到的号码。”

等大家都吃完了饭,萧兰草先说了他跟林紫言昨天打听到的消息,林紫言跟他分手后,很顺利地找到了赵靖的狱友,但没问到有力的情报,两个狱友都说跟赵靖关系普通,赵靖也没跟他们联络过。

萧兰草也说了自己跟赵靖的狱友会面的情况,魏正义昨天去找了当年负责调查赵靖杀人案和碎尸案的警察,得到的消息是确实是赵靖亲口交代自己杀人的,他从一开始保持沉默到后来突然招供,连审讯他的警察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后来在法庭上一度否认自己的供词,说那是被强迫招供的,但因为人证物证确凿,最后还是被宣判无期。

碎尸案那边的情况跟甘凤池调查到的几乎一致,只是内容更详细精确,当年负责碎尸案的警察到现在都不甘心,听魏正义来打听这个案子,还以为他们要重查,不断提醒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他们,他们一定尽力协助调查。

最后,魏正义苦笑说:“看来碎尸案我们要彻底追查下去了,希望这一次可以有个好的结果。”

萧兰草低头沉思,忽然说:“为什么赵靖一开始被逮捕时说自己没杀人,后来又说杀了人,再后来又翻供?”

“当时连出两起凶杀案,一线的警察顶的压力很大,不排除使用一些手段让他招供的可能,”老白说:“所以他入狱后几次起诉,大概也是不甘心吧。”

“可是后来他又放弃了。”

“因为起诉了就代表他没有认罪,也等于说无法被减刑。”

甘凤池不太理解萧兰草为什么老纠结这些小地方,一个人杀人后情绪会非常激动,很可能做出常人想不到的行为,至于赵靖有没有杀人,他们该做的不是在这里思考,而是直接去调查,他把陈冬给自己的档案递给萧兰草,说:“这是胡学军出事前经手的案子,我大致看了一遍,虽然当事人的姓名用了字母代替,不过从委托内容来看,都是些捉奸寻人或是找宠物的案子,跟他被杀应该没关系。”

萧兰草接过来翻看着,问:“上面没有写客户电话,他们是怎么联络的?”

“那个年代还是用座机和公用电话吧,手机……”

这里数老白最老,甘凤池看向他,老白说:“那时候不叫手机,叫大哥大,跑生意的人都喜欢拿一部大哥大外加一部BB机,你没问陈冬这部分情况?”

没有,因为他还真不了解这些老古董。

“我现在就去问。”

甘凤池马上给陈冬打电话,没多久他垂头丧气地回来,说:“陈冬说胡学军有大哥大和BB机,不过大部分客户是用公用电话跟他联络的,尤其是捉奸这类案子,后来胡学军的案子结了,他的私人物品都退给了陈冬,陈冬继续用,直到后来手机更新换代了,这些老古董他才都处理掉了。”

“卷宗里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林紫言仔细翻找了一遍胡学军的案子卷宗,都没有相关的内容显示,魏正义说:“大概是因为凶手很快就被捉拿归案了,又有人证物证,再加上当年鉴定技术的限制,没存档是很正常的。”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我们无法查到有关手机和BB机的情况了。”

萧兰草想了想,说:“没关系,这条线先放开,我们查其他的线。”

“那我把资料复印给大家。”

甘凤池跑去复印机前,将资料上的书钉拽下来,每个人复印了一份,用订书机订好,分别给了大家,最后轮到他,谁知刚好书钉用完了,他拿着资料去找书钉,老白突然举起手,说:“科长,手机的位置找到了!”

大家的目光同时转过去,甘凤池也顾不得书钉了,随手将资料塞进包里,跑过去问:“怎么样?怎么样?”

“嗯,找到是找到了,不过地点有点奇怪。”

“怎么说?”

老白指指电脑,电脑上显示出手机的坐标,他顺着坐标转鼠标,将位置不断缩小,最后调出实际上的位置地图,他指着坐标,说:“就是这里,这是市郊,我搜了下,手机的地点像是在道边,周围没有建筑物,最近的就是这家温泉旅馆。”

他移动鼠标,画面放大,显示出温泉旅馆的名字,甘凤池啊地叫起来,“这不就是旅馆回市里的那条路吗?会不会是许小姐在回去的路上不小心遗失了手机?还是……”

萧兰草的表情变得郑重,说:“我去刑侦一科一趟,你们继续开会。”

“科长等等我!”

看萧兰草的反应,甘凤池猜到了更糟糕的可能性,他想追上去,被老白和魏正义一人一边揪住,老白问:“这是怎么回事?许小姐是谁?为什么科长要查她?”

“这个……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两位同事硬是不放手,甘凤池没办法,只好简单说了许菖蔚的情况,却把他们昨晚一同留宿温泉旅馆的事跳了过去,最后说:“大家都知道咱们科长是个喜欢靠直觉判断情况的动物,他想追查许菖蔚,所以比较在意她的行踪。”

“那我详细调查下她的情况。”

老白说完,转回到电脑前敲打,甘凤池趁机跑出办公室,一口气跑进刑侦一科,冯震迎面走过来,跟司徒抱怨说:“萧兰草科长真是越来越异想天开了,就凭一点怀疑就想让我们去找人,他以为我们刑侦一科跟冷案科一样闲吗?哎哟……”

要说对萧兰草有多少意见,甘凤池简直可以说上一天一夜不带停顿的,但他想归他想,别人这样说萧兰草还有他们科室,他绝对不想忍—他们轻松?他们昨天可是从早上跑到晚上没歇一口气好不好?

大多数时候,在不想忍的情况下,甘凤池都不会去忍耐,所以他特意没刹车,直接撞到了冯震身上,冯震摔倒了,甘凤池撞完人,又故意跑过去扶起冯震,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说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啊,哎哟腰被撞闪了。”

“膏药膏药。”

林紫言刚才给甘凤池的备用膏药派上用场了,他拿出来递给冯震,冯震没好气地推开,揉着腰站稳了,问:“你们科的人怎么回事?一个接一个地来折腾。”

“你说我们科长?我就是来拖他回去的,你们都知道,他那人听风就是雨,一点小事就恨不得搞出天大的事,哎哟!”

这次换甘凤池叫疼了,裴晶晶从旁边经过,听他吐槽萧兰草,直接将手里的文件夹拍在了他的屁股上,又瞪着他不说话。

她的动作成功地把冯震跟甘凤池拉到了统一阵线上,冯震对甘凤池抱怨道:“可不就是嘛,刚才来跟我们科长说让他派人寻找失踪人士,可是二十四小时以上联络不到那才叫失踪,而且这活也不归我们管。”

“那你们科长同意吗?”

听了甘凤池的问话,大家的目光一同转向科长办公室,冯震说:“肯定不会的,我们这么忙。”

司徒却耸耸肩,“未必啊。”

“为什么?”

科长办公室的门打开,打断了大家的对话,萧兰草跟萧燃一起走出来,他还很亲热地拍拍萧燃的肩膀,说:“那就拜托了。”

萧燃的回应是直接把他的手拨开了,面无表情地将列印好的纸张递给冯震,说:“照上面提示的去找人。”

“不是吧,真的要找?”

冯震接过去,看完有关许菖蔚的资料,他很夸张地叫道,司徒和裴晶晶也凑过来看资料,不过他们没像冯震反应那么强烈,只是好奇地看向萧燃。

萧燃对萧兰草说:“上次欠你的人情还清了。”

萧兰草连连点头,目送萧燃回了办公室,他对几位科员说:“那就辛苦大家了,等你们的好消息。”

他说完,施施然走了出去,司徒说:“看,果然不出我所料。”

冯震给了他一手肘,没好气地说:“事后诸葛亮。”

“那还不赶紧去办事,不要在这里晃悠了。”

裴晶晶把他们推出了办公室,甘凤池也一起出来,在萧兰草要进电梯之前追上了他,萧兰草瞥了他一眼,眼神似笑非笑的。

“你们年轻人可真会玩。”

“嘿嘿,科长你看到了?”

“幼稚。”

萧兰草进了电梯,脸上带着笑,证明他现在心情不错,甘凤池很狗腿地跟进去,按了楼层键,说:“所以今后还要请科长多加调教。”

“今天嘴巴这么甜,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吗?”

“您看您说的,您是我的领导,凡事我不唯你马首是瞻还能听谁的啊。”

其实甘凤池的想法是把萧兰草的脾气捋顺了,他才会允许自己跟着他查案,将来碎尸案真的破了的话,他也有一份功劳,否则之前在善立大学说的那些话兑现不了,那他就是自打脸了。

两人回到冷案科,萧兰草对老白说:“你查下许菖蔚还有没有其他的车。”

“已经在查了,如果有行驶记录的话,不管是不是她本人,都是一条线索。”

萧兰草给老白竖了下拇指,甘凤池也叹服地说:“老白你可真够厉害的。”

“也不看我跟着谁干,要是连这点眼色劲儿都没有,那真是白混了。”

林紫言在旁边听了这话,想起昨天监狱长跟他们聊起的事,忍不住好奇地想老白以前是怎么跟着领导干的。

趁着老白查资料,萧兰草跟大家说了请刑侦一科帮忙调查的部分,他让林紫言继续跟紧赵靖的几个狱友,再暗中调查赵靖姐姐的行动,看她是不是真的没跟赵靖联络过,接着说到赵婷婷母女,老白说跟那边区派出所的同事很熟,可以请他们盯着小卖店和豆浆铺,甘凤池负责调查陈冬的情况,看他的话里有没有掺水。

等萧兰草交代完毕,老白也把许菖蔚的私家车的情况查清楚了,说:“她有三辆车,除了昨天开的那辆奥迪外,还有两辆一直停放在公寓的停车场,从昨天到现在没有动过,要我去她的公寓直接问一下吗?”

“不用,冯震他们会去查的,正义,你去把手机取回来,再顺便去旅馆……”

“科长!”

生怕同事知道他跟科长开房间……啊不,是不得不住同一个房间,甘凤池举起手自动请缨。

“我对那边比较熟,让我去吧。”

萧兰草没怀疑他的动机,改为让他去,魏正义协助老白调查许菖蔚的行踪,最后又对林紫言说:“你也先跟凤梨仔一起去看看好了,女生心比较细,也许能发现哪里不同,有情况及时跟我联络。”

听了萧兰草的话,甘凤池激动得都快热泪盈眶了,真想说他爱死科长了,今后再也不跟他作对了,对付科长只能顺毛捋,把他哄得开心了,自己的桃花才能朵朵开啊!

就这样,由甘凤池驾车去市郊,难得地跟女神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这一路上搜肠刮肚地找话题,可是林紫言一直在看手机,让他感觉手机比他的存在感强多了,他只好没话找话地搭讪,话题找了好几个,直到说到赵靖,林紫言才开始感兴趣,说:“我也觉得赵靖的案子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凶手?”

“这个暂时还不确定,不过给我的感觉,他在监狱中的优良表现都是为了减刑,他想早日出狱,而且做好了出狱后要做什么的打算,所以才急需用钱,因为做那些事是需要很多钱的。”

“比如说委托侦探社寻找他女儿,那肯定要花不少钱,回头我去问问陈冬,他就是做这行的,说不定有这方面的线索。”

“会不会他要做的事比找女儿更重要?”

林紫言的自言自语引起了甘凤池的注意,摇摇头想说怎么可能?但某个可怕的想法腾入脑海,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萧兰草在发现许菖蔚不见了后会变得那么紧张—假如当年的案子赵靖不是凶手,他是被冤枉的,那么他出狱后最想做的一定是复仇,许菖蔚会不会是知道碎尸案和胡学军被杀案的一些内情,所以才因为害怕出国,现在她回国了,赵靖也出狱了,如果赵靖要报复她的话……

可是狐狸科长怎么就确定许菖蔚跟碎尸案有关?就因为她也喜欢西洋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