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冲突再起 进入里昂

为什么是里昂呢?里昂难道不在法兰西王的领国之内吗?

如果教皇英诺森四世是在了解那个时代里昂的特殊性的基础上选择那里作为避难之所的话,那么,我们只能说他的确有资格站在世界最古老大学、当时的最高学府博洛尼亚大学的讲台之上。

因为这个时期的里昂还不在法兰西国王的领国之内,它是阿尔勒王国境内的一座城市,而这个王国已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的治下。里昂地处帝国领土的最西端,在腓特烈看来即使在自己的国内也是边境了。所以,很久以来,里昂一直是一个大主教区。


英诺森教皇的出逃路线

中世纪的大主教区,实际上是指大主教作为领主统治的地区,其领主不是世俗君侯而是神职人员。既然是高级神职人员,在地位上即从属于罗马教皇。

这种领国的特殊性决定了它位于法兰西境内却不是法兰西领土,同时它也不是罗马教皇的领土,也不是皇帝的直辖领土。当时并非只有里昂有这样的特殊性。在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意大利……这种情况都存在。高级神职人员作为领主统治的地区就像大小不一的水滴一样洒遍了整个欧洲。这是中世纪欧洲世界的现实。正因为这样,皇帝和教皇的对立才会在叙任权问题上表面化,而这个问题的核心就是对拥有这些领地的大主教或主教们的任命权究竟归谁。

里昂正是这种领土的典型:法兰西的王权不能达到这里,由于地处边境,神圣罗马帝国的力量也难以到达。这里是大主教统治的城市,而大主教的地位又在罗马教皇之下。教皇英诺森就逃到了这里。12月27日,教皇疲劳已极地来到里昂还不到一个月,就从这里向基督教世界的全体高级神职人员发出了请柬,邀请他们参加将于翌年1245年6月在里昂召开的公会议。

“公会议”就是在教皇的召集下,枢机主教、大主教、主教以及修道院长等高级神职人员汇集一堂,就基督教信仰问题统一见解。基督教会称这种统一的见解为“dogma”(教义、教条)。如果没有这种统一的见解,直接与一般信徒接触的主教和修道士等很容易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说教。于是,基督教会每过几年就需要集中一次,统一见解,以此作为教会的观点。因而,会议讨论的内容规定仅限于信仰上的问题,不触及世俗方面的问题。王侯们也可以派代表与会,但他们的身份只能是观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