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冲突再起 最后的鹰猎

冬天,在南国普利亚,也是一样的,也下雪,尽管是偶尔。腓特烈隆冬2月在意大利北方的外出鹰猎导致了敌人火烧维多利亚,在11月的意大利南方他更应该优先养生。然而,腓特烈没有这样做。

11月25日,他如往常一样天不亮就出发了。这天要在从托雷马焦雷城向卢切拉方向去的平原上鹰猎。行程正好走到一半,一阵剧痛向皇帝袭来。

回托雷马焦雷的路太远,去卢切拉还有12公里。从皇帝的状态来看,送到离此30公里以外的福贾王宫已无可能,只好把他抬到附近山上的小城堡里。

这个村子叫作卡斯特尔菲奥伦蒂诺,村子中间是一个为狩猎而建的城堡,腓特烈自己从未来过。不过眼下,不管在哪里,都得先让皇帝尽快休息,即使卡斯特尔菲奥伦蒂诺只有小城堡,也得把皇帝抬进去。

没有人知道准确的病因。很多编年史记载说是脱水症。在中世纪,几乎所有非外伤的疾病都会被当成脱水症。

侍医被从福贾的王宫里紧急叫来。驰马奔来的侍医名叫乔万尼·达·普罗奇达,是那不勒斯湾普罗奇达岛领主的儿子,曾在萨莱诺医学校学医。他由于坦陈自己的诊断结果讨得腓特烈的欢心,前不久刚刚当上皇帝的侍医。

侍医乔万尼六天六夜服侍在皇帝的病床边。这种时候他仍旧直话直说。他告诉大家,皇帝已经无法救治。皇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大限已到,下令召来在福贾的所有高官。这天是12月1日。

这天刚回到福贾的曼弗雷迪最先赶到。维奥兰特的丈夫、皇帝的女婿卡塞塔伯爵也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了。负责意大利南方的陆军司令鲁福、司法大臣蒙特内罗、最高法院长官罗伯特也纷纷在冬季的原野驱马奔行而来。年已73岁的巴勒莫大主教贝拉尔德也赶来了。大主教和曼弗雷迪二人自赶到后,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皇帝身边。

皇帝的病情时好时坏。状态好时,腓特烈可以听取高官们的汇报,发出简短的指示。看到这样的情形,城堡里的人知道皇帝的大脑还好用。侍医乔万尼拿出的药似乎对止痛很管用,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东西调制的。听了高官们的汇报后,皇帝可以安稳入睡。

然而,在时好时坏的病情中,状态糟糕的时间越来越长。12月7日,为了书写遗书,腓特烈叫来了王国专任公证人。

腓特烈用拉丁语口述了遗言。他的声音已经低弱到几乎听不见,但语句完整,言辞简洁明快。编年史作家也都写道: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腓特烈都保持了清醒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