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肯尼迪之缘 第一节 似曾相识
一九六三年,我在马来西亚的华联日报担任总编辑。我记得很清楚,在十一月二十二日当天晚上,国际新闻上刊载了一宗震惊全球的大新闻: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在德克萨斯州的达拉斯遭暗杀身亡。虽然我只知道肯尼迪是美国总统,我却对这条新闻产生一种独特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神交已久。我只有自我嘲解,我从未去过美国,怎么会认识这位白宫主人,更何况肯家又是美国的显赫豪门。
肯尼迪家族不仅十分富有,而且在美国拥有很高的政治和社会地位。一八八八年,老约瑟夫·肯尼迪,出生在麻省一个十分平凡的爱尔兰移民家庭,成长于二十世纪初期,他以精明的生意头脑致富,并迎娶波士顿市长女儿而迈入政坛。老约瑟夫二十五岁就担任了银行经理,三十岁成为造船业和电影业的百万富翁,后来又在股票市场闯荡有成而成为当时全球首富之一。他还曾在罗斯副执政期间担任过联邦证卷交易委员会的主席,以及美国驻英国大使,最后在一九四○年退休。
不过他的家族并没有因此而于政坛绝缘,相反地,他的子女都青出于蓝,老约瑟夫的四个儿子都纷纷成为美国政坛的风云人物。
长子约瑟夫·肯尼迪二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为国捐躯。次子约翰二十九岁进入国会,并在一九六一年击败了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尼克松,当选为美国第三十五界总统,成为老罗斯福以下最年轻的总统;由于他关心基层市民,并且致力于少数民族与女性的平权运动,而深获民心。三子罗伯特克绍箕裘,当选参议员,曾出任美国司法部长一职。
四子爱德华亦晋身参议院,一门三杰,不愧为政治家族。但是在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约翰·肯尼迪却被暗杀了。
案发当天,肯尼迪总统和夫人贾姬抵达了达拉斯,德州州长约翰·康纳利夫妇到机场迎接总统。在向欢迎的人群握手致意后,肯尼迪总统坐进了林肯牌敞蓬汽车后座右侧,总统夫人坐在后座的左侧,康纳利州长及夫人则坐在中间的一排,由两位特勤人员驾驶专车离开机场。
总统车队穿过了达拉斯市的闹区,驶向该市的贸易中心,参加当地的政商名人及拥戴者的欢迎午宴。当车队驶近中央大道、豪斯顿大街和埃尔姆大街的交叉口时,可以看到西北角有一幢七层楼高的建筑,即德州教科书仓库所在。
十二时三十分左右,总统座车转向西南方改变了原来的行程,慢速驶入埃尔姆大街,总统和夫人在车上向两旁的欢迎人群微笑挥手。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枪声。州长康纳利立即向后转过身来,只觉得背上被重捶一记,瞬间鲜血迸射,他尖声大叫起来,总统夫人乍闻尖叫转过头来时,发现总统头部中弹,肯尼迪举起右手似乎想拨开头发,但手臂颤抖一下,随即无力地垂了下来。
总统夫人看到肯尼迪后脑勺弹出了一块颅骨,刚开始还没有出血,突然间,鲜血猛地象喷泉一样四溢,浸透了上衣。特勤组员马上飞速驾驶到四里外的帕克兰医院,半小时后,医院宣布抢救无效,肯尼迪总统与世长辞了。
另一方面,当枪声一响,白宫特勤组及当地警察立即冲进教科书仓库。他们在五楼找到一支带着望远镜的步枪和两个空弹壳。肯尼迪在中午十一时遇刺,下午一时五十三分,警方逮捕了一名名唤哈维。奥斯华的嫌犯,被控杀害总统。
两天后,奥斯华从达拉斯警察局大楼的地下室被押解出来。他神态自如地面对媒体的镁光灯,突然间,脸色一变,尖声大叫:“啊!糟了!”,一声枪响,奥斯华应声倒地,一位名叫鲁比的男子拿着手枪,自称义愤填膺而将奥斯华“就地正法”。
后来由最高法院大法官华伦主持专案调查小组,深入追查,该委员会最后同意了联邦调查局的调查结果,即该案乃奥斯华个人的单独行动。
但是外界并不信服。有人认为这是副总统詹森教唆的,因为詹森与肯尼迪一直不和,前者处心积虑要去后者而代之。有人臆测这是黑手党开的枪,因为肯尼迪总统上任后,与司法部长,即其弟罗伯特,联手打击帮派,得罪了不少黑社会老大,而成为黑手党的眼中钉。另有一说称这是中央情报局或联邦调查局借刀杀人,因为肯尼迪总统的许多政策会减损情治单位的权限及预算;也有人说是古巴总统卡斯楚派遣杀手所为。
我当时在处理肯尼迪总统被刺新闻时,总觉得十分离奇与不解,不过离开马来西亚后,我再也没有时间去追踪肯尼迪命案的后续发展。
到了美国后,我一直埋首学业与操劳生计,虽然每次听到肯家的新闻,都有种特别的感觉,并且为他们难过,却一直没有机会向他们表达自己的关切,毕竟,我们走着两条完全不同的路,我只是个默默无名的留学生,肯家却是美国数一数二的望族。
未料,这两条平行线却神奇地交会。一九九一年,我应邀担任威廉。肯尼迪。史密斯强暴案的专家证人,握住栽培出一位总统、两位参议员的肯家老夫人罗丝。肯尼迪的手时,似曾相识的感觉泉涌,仿佛身在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