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总理专机

2003年4月30日,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温家宝说:钟南山是我们的专家,他在国家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上所起的作用,功不可没!

出国回来后,为了同钟南山一起走访一下钟南山的母校华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温家宝命令寻找钟南山,并让他的车队等了钟南山半个小时……

钟南山在抗击非典中的卓著贡献,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关注。2003年4月29日早上,温家宝经昆明抵达泰国首都曼谷,出席中国—东盟领导人关于非典型肺炎问题的特别会议。钟南山也在随行之列。

当从曼谷顺利归来,温家宝并没有直接回京,而是抵达广州,按事先的行程安排,准备去钟南山的母校华师附中参观。这时的车队里,唯独不见钟南山。

2003年4月22日,钟南山在北京参加完中国医师协会召开的一个会议之后,刚回到广州,就接到通知:温家宝总理准备去泰国参加“9+1”的高峰会议,即中国—东盟领导人关于非典型性肺炎问题的特别会议,要选三名医学专家随行,其中一个是温家宝亲自点名的钟南山。

时任卫生部副部长的王陇德通知了钟南山。钟南山对王陇德说,只有几天了,他连办签证都来不及。“签证,我已经帮你办好了。”王陇德说。

4月27日,钟南山又到了北京。

此次曼谷之行,钟南山及其他随行人员一同坐温家宝的专机前往。

温家宝坐在前舱,钟南山、王陇德、李立明与几位部长在中舱,后舱是随行的工作人员和记者。

飞机起飞之后大概不到半小时,温家宝就把三位专家叫到了前舱。能随总理出行,钟南山深切感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执政为民的本色;也真切地感受到,党和国家对他是信任的!

曼谷当地时间2003年4月29日8时30分左右,温家宝的专机降落在曼谷空军机场。下午,中国与东盟领导人特别会议结束后,随即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在主席台上就座的四位领导人,从左至右依次是东道国泰国总理他信、中国总理温家宝、东盟轮值主席国柬埔寨首相洪森和东南亚非典重灾区新加坡的总理吴作栋。不太大的会场挤满了各国记者,还有400多位不能入场的记者则在场外收看电视实况转播。

提问的记者无论来自亚洲还是西方,关注的主要是中国。温家宝对大家说,他知道各位记者对于中国的情况非常关注,愿意借这个机会坦诚地、实事求是地回答记者的问题。

谈及对这次特别会议的感受,温家宝说,这次会议是必要的、及时的,也是成功的。中国政府是负责任的政府,不仅要对我国13亿人民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负责,而且要为世界人民的福祉和健康贡献自己的力量。他说,自己之所以坚定地出席这次会议,就是勇于面对现实、面对世界。

针对几位西方记者的提问,温家宝的态度让大家感到非常坦诚:这场疫病突然到来的时候,我们缺乏预防和控制的经验,我们的应对机制也不完善。现在,我们已经从中吸取了经验和教训。在与疾病做斗争的过程中,中国领导人和中国人民学到了很多,这可能是今后我们对付类似这种突如其来的疾病的宝贵精神财富。

对于进一步控制中国的非典疫情,温家宝充满自信的语调很有感染力:现在,记者们如果到中国去,会看到从中国政府到普通百姓,都已经行动起来了。他说,他觉得行动本身就是希望所在。一打纲领不如一个行动。检验我们最终成果的标志,是要使发病率降下来,使死亡率减少,使治愈率提高。说许多话,不如这个事实更为有力。因此,温家宝请记者们继续关注中国的情况。他说,我们会用具体行动来证明中国政府的决心和中国人民的毅力。

温家宝在泰国停留了24个小时,出席了9次会议。为了把中国抗击非典的信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世界各地,他不顾劳累,9次接受记者访问。在每个场合,温家宝不仅不摆架子,甚至每次会见都提早到场,有礼貌和有风度地迎接东盟各国领导人,主动热情地与他们握手问候。

作为随行者,钟南山除了出席有关会议,还接受了中国记者的采访。他诚恳表达自己的观点:非典是一种全人类的疾病,不是一个地区的疾病,也不是一个国家的疾病。它已经扩展到接近30个国家和地区,需要全人类的共同努力来战胜。东南亚是中国的邻居,互相间的影响很大。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和地区,非典这个病的蔓延都会影响到邻国。不仅是病情会影响到邻国,它对邻国的经济、社会发展也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中国此次与会,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说明中国很愿意和东南亚国家合作。

时至此时,非典的病原、传播途径,还有它的预防方法和治疗手段等等,还不是那么清楚。所以,钟南山提出:共同交流信息,有助于互相间对非典瘟疫的认识,并使对它的防治水平,提高到一个更高的阶段。

当记者问钟南山,这次会议对中国正在进行的非典防治工作有什么作用时,他回答说,东盟一些国家包括新加坡等,它们在整个疾病的预警还有防护方面,有一套比较好的系统,这方面很值得中国学习。另外,钟南山说,他知道东盟国家在病毒学基础研究方面,有很好的底蕴。在这方面,双方要是有一个合作的话,“我相信,能够对疾病的进一步认识和找到它的病原有更大的帮助”。

钟南山的回答落落大方,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好评。

温家宝在出席这次特别会议之后,于2003年4月30日上午离开曼谷,抵达广州。按事先的行程安排,他要去钟南山的母校华师附中参观。但这时的车队里,没有钟南山。钟南山以为温家宝到达广州之后的安排,与他没什么关系了,就一个人留在了宾馆。

温家宝坐进中巴里,环顾了一下左右问:“钟南山有没有来呀?”大家告诉他,钟南山不来了。

温家宝说:“不行!我去华师附中,钟南山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温家宝说完之后,整个车队就在原地等待。中共广东省委警卫处马上派人四处去找钟南山,终于在宾馆找到了他。警卫温和地催促钟南山:“请您快去,总理在等您呢!”

钟南山一听,立即上路,赶到之后,整个车队已经等了30分钟。钟南山连连道歉。


与温家宝、张德江、王毅在一起

温家宝知道钟南山是华师附中的校友,所以他和华师附中的学生们照相的时候,就把钟南山拉到身旁,对大家介绍说:“这是你们的校友钟南山院士。你们要好好学习,以后和钟院士一样……”

当天晚上开会的时候,温家宝又当着广东省省长黄华华的面,表扬了钟南山。

钟南山回忆说:“我记不大清楚温家宝具体的话了。他的意思是说,我在非典防治工作中做了很大的贡献。我是专家,在国家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上所起的作用,功不可没。”

有一张照片,留下了珍贵的历史镜头:钟南山和温家宝在交谈,还有时任中共广东省委书记的张德江,他们三人在一起。